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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本名張小花,但她嫌這個名字太土,專門給自己取了英文名叫弗勞爾,西西吐槽說這名字還不如小花呢。。

她比李謙修還要早住在星星街,那時候六旬俊美組合所在的養老院還沒有從城郊搬來這裏,李謙修的店也沒有開起來。

花姐也還不是花姐,更不是弗勞爾,只是個長得挺漂亮的,被服裝店老板整天呼來喝去又揩油的膽小的鄉下打工妹。

原先的服裝店老板是個油膩又刻薄的胖子,整天對還是張小花的花姐動手動腳,被鄰居看到呵斥後,過沒幾天又會變本加厲。

對于這份工作的工錢是全家人包括在外求學的親生弟弟各種生活費,學費等等費用的張小花,不可能辭職,只能躲在拐角小巷道裏偷偷哭。

老板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人人提起張小花都覺得同情。

同情過後呢?

也就過了。

後來不知為何,張小花開始化妝了,洗得發白的舊襯衫也換成了夜市裏淘的廉價又暴露的小短裙,和油膩惡心的老板打情罵俏了。

同情的人紛紛露出不恥的表情。

都是街坊鄰居,誰不知道服裝店老板有妻有女啊。

再後來,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店老板離婚了,甚至把名下的服裝店都給了花姐。

他老婆帶着娘家人來店裏一通打砸。

這是花姐第一次被原配打。

……

“小修子,你來評評理,丫今天興致勃勃說要吃新鮮雞肉,特地起了個大早起農貿市場買了只雞,死活不敢動手殺,現在還留在養老院跟那兒打鳴,sia不sia啊。”

陳女士撫平旗袍衣角的手一頓,美目白了汗衫俊男陳同志一眼,“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氣勢洶洶拿刀在雞脖子比劃半天,我還以為你多能耐呢,最後就給了那雞一耳光,還不敢使勁兒!”

陳同志,……

西西小柯笑到胃疼。

李謙修苦笑不得地把剛泡好的香米與豌豆在紫砂鍋裏熬煮,煮爛開花後,加百合花瓣攪拌,盛出後加一點綿綿的白糖,分給幾人。

陳女士用勺子攪了攪,喝了一口,笑道,“這不錯,如身處綠蔭柳樹下,閑散午後。”

西西和陳同事就要豪放的多,陳同志喝完後一抹嘴,“小修子,再上一碗。”

又引得陳女士白眼。

李謙修笑着盛了一碗,朝他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平常這時候你們早該去前頭廣場跳舞了。”

陳同志湊過來賊眉鼠眼的瞄了四周,悄悄道,“我們這不是怕花姐受欺負嗎?”

小柯送走一波客人後也湊過來,壓低聲音八卦,“哎,聽說原配家可有錢了呢,在C市數一數二的。”

“唉,花姐怎麽這麽想不通,她那麽漂亮,幹嘛非要……”後面的話西西沒有說出來,但在座的人很清楚她在惋惜什麽。

陳女士輕嘆口氣,放下勺子掏出手絹,幫西西揩揩嘴角的糖水,“女人在社會總難立足。”

幾人小聲讨論着。

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衆人擡眼望去,只見花姐形單影只地走進來,盡管撲了厚厚的粉依舊遮不住臉上的青紫傷痕。

陳女士一看就心疼了,拉着花姐坐下,皺眉念叨,“還擦什麽粉,萬一感染發炎我看你怎麽辦。”

花姐勉強笑笑,“陳女士,我沒事兒。”

她說話時一直垂着,目光躲閃,陳女士還要說什麽,卻被陳同志拉了一把。

李謙修也盛了碗雜豆百合糖水給她,“近日百合正好,養心安神。”

一如既往。

花姐心中一暖,釉色瓷碗裏百合花瓣像彎彎的小帆船在順利沉浮,可愛又漂亮。

她現在最不想要的,就是‘格外關心’。

“嗯,挺好的。”

大家都頗有幾分如臨大敵之感,一直不斷的眼神交流。

少頃,高跟鞋釘擊地面的腳步聲響起,花姐拿着碗的手一頓,又重重放下,起身迎了過去。

那女人長得不漂亮。

這是西西他們心中的第一印象。

平凡的眼睛,平凡的嘴,平凡的身材。

盡管全身珠光寶氣,金光閃閃,但毫無氣質可言,眼角也有了令人無奈的紋路,就像一個年代已久的土碗裹上了金箔,顯得過于不倫不類。

甚至比不上年輕漂亮的花姐萬分之一。

這個平凡的女人面對花姐時,沒有蔑視,沒有氣急敗壞,而是伸出手,友好的朝花姐笑了笑,“你好。我是王啓澤的夫人。”

她身後站着一位微有些焦躁不安,但還算英俊顯然年紀頗大的,西裝革履的男士。

陳同志上前用力拍了拍男士的肩,咬牙笑道,“喲,你就是老王(八)吧!”

早年間從部隊出來的陳同志的手勁顯然讓外表儒雅的男士着實驚吓了一把,但羞恥的‘奸夫’身份讓他無法如平常穿梭在人群中那般帶着‘高貴’。

畏畏縮縮地點頭,“哎,哎,您好,我就是老……”

王夫人掩唇笑出了聲,‘儒雅男士王先生’的臉瞬間漲的通紅。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三人坐定。

花姐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對面那個垂着頭的男人。

王夫人注意到了,但沒有說什麽,率先拿出手機放在桌上,朝花姐笑道,“我想請你看一段視頻。”

視頻裏傳來叫罵的聲音,花姐瞬間将指甲掐進了掌心,畫面像一場酷刑,一刀一刀刮在她的身上,血肉模糊。

不過短短一分鐘,如一個世紀那樣長。

狼狽的,赤身LUO體的被人圍觀的她,讓人溺斃的羞恥。

她抖着嗓子道,“我不在乎,我愛啓澤,啓澤也愛我,你為什麽非要霸占他?不能放他自由?”

王夫人搖了搖頭,語氣清淡,在花姐面前翹起二郎腿,晃了晃腳上的高跟鞋,“這雙鞋是王啓澤送我的第一件禮物,當時買是真貴啊,全球只有五雙,不過穿過幾次後,不管多貴多好看的鞋子,就都成了舊貨,今天保姆找了一下午,才找出來。”

“只不過,不管這鞋多舊了,有多少灰塵,我還是舍不得丢,不為其他,就因為這是王啓澤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王啓澤就是這鞋子,對我而言早就成了二手貨了,但我的還是我的。”

“張小姐,拼死拼活的搶我一雙舊鞋子,不如自己去買一雙合腳的,搶人家家裏的舊貨,未免過于可笑了。”

……

花姐幾次張嘴,都說不出話來,臉上一陣陣發熱,甚至比昨晚那些混混扇她耳光時,更疼,發燙的疼。

王夫人笑了笑,又從名牌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

花姐終于找到機會,企圖強硬的與王夫人站在同等水平上,“啓澤對我來說不是一雙舊鞋,他是我無價的寶物,多少錢都代替不了,啓澤對我來說不能用錢來衡量!”

王夫人似有些驚訝,微挑了精致的眉毛,不敢置信道,“我為什麽會給錢給一個賤人?在你開始和王啓澤偷/奸的時候,王啓澤早就一文不值了,我的錢雖然多,但決不會白花在一雙舊鞋上。”

過于屈辱的用詞,讓偷情的二人都有些受不了,恍然甚至有被游街之感。

王夫人擡起下巴,示意花姐打開文件袋。

文件袋裏是一張離婚協議。

花姐頓時擡起頭。

王夫人撫了撫鬓角,輕描淡寫道,“作為王啓澤的夫人,我厭惡你,但作為女人,我同情你,我想給你一次認清男人的機會,至于學不學得到其中道理,那就看你個人了。”

“這是我和王啓澤的離婚協議書,你猜王啓澤會怎麽選?”

……

“鄭紹禮,別以為你收購了我家的公司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父親的确欠了你們鄭氏娛樂很多錢但不代表我要用身體還錢給你!我是不會屈服的!”

鄭紹禮面無表情地挂了電話。

吞下兩片胃藥繼續埋首工作,目光觸及助理買來的食物,早已放涼,他亦難以下咽,偶然想起清甜的豆香與酸梅的滋味,胃更加難受起來。

他招來助理,“幫我……去買一份豌豆黃。”

助理頗感驚訝,這種街頭小吃第一次出現在這位從國外回來不久便被下放到C市的家族繼承人口中,但良好的職業操守讓他對老板下達的命令并不過多詢問。

出去時,又想起什麽似的轉過身朝鄭紹禮道,“鄭總,剛才董事長打電話來說送您……一件禮物。”

想起行為乖張的爺爺,鄭紹禮微微皺起眉,“什麽禮物?”

話音剛落,厚重的實木門被推開。

……

進來一個小腦袋金燦燦,大眼睛藍汪汪的小豆丁。

“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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