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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璇茫茫然說着這番話,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說這些詛咒的意味有多濃烈,可是她害怕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甚至他的回答都不重要,只要他和她說着話就能心滿意足。
而她張阿姨見她來了,又接着電話,就起身離去了。
她現在頭腦發昏,不斷念着、暗示着自己沒事的,一遍又一遍,堅定而篤信。
那端的齊業騰心神不寧地切完蛋糕就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給她打電話。并不是為了詢問情況,而是鼓勵她、安撫她,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此刻有多恐懼,預想到她可能弱不禁風失去理智,偏偏沒能想到她如此淡定克制,學着他把情緒壓下來,露出多餘無法克制的驚慌。他感慨她并不孱弱,又刺得整顆心鮮血淋漓,一面體會着她麻木的痛,一面整理着盤旋于腦海中的字句。
“你聽着梁璇,沒事的。放輕松,該來的總會來,不要沒出結果你先崩潰了。”他有條不紊的給她梳理情緒,盡力讓自己說的話不那麽天方夜譚又不那麽絕望極端,“媽媽還沒出來對嗎?你看着上面的燈,等它滅了會有醫生告訴你結果。我知道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誰也不希望它發生,但是它馬上會變成一個事實,你必須要面對。如果媽媽沒事,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她、照顧她,直到她康複。如果有萬一你也不要太傷心,你媽媽操勞大半輩子,吃的苦受的罪夠多了,她離開并不是壞事,她以後都不用那麽累了。辛苦的永遠是活着的人,她生下你就是為了讓世界上多一個享受快樂的人。你看這麽多年她為你遮風擋雨、承擔一切能為你承擔的,唯一的殘酷就是讓你面對這一刻,你不要讓她失望。”
“她不會原諒我的,我什麽事都沒有為她做。”梁璇絕望地咬着唇痛苦地說。 她道貌岸然做了二十幾年的乖乖女,陽奉陰違偷偷做着璇媽不許她做的事,她的媽媽一定對她失望極了。
別人說她年輕,于是她就仗着年輕随心所欲地遵從了自己的喜好,心安理得的在璇媽的庇蔭下長大,總想着以後有大把的時間陪着璇媽養老,給璇媽自己曾經許諾過的美好生活,在這之前,那個最愛最愛她的人推拒了她回報的禮物,使她的漫不經心得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而今因為她的疏忽,沒有注意到璇媽身體上的問題,導致今天的突發事件。她有多傷心就有多自責,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你媽媽怎麽會怪你?”齊業騰反問,又一次确認,“她那麽愛你,一點委屈都不願讓你受。怎麽會怪你?”
梁璇聞言哭得更兇,泣不成聲。璇媽對她有多好她現在就多愧疚,她羞愧的無地自容,真的難過。
齊業騰卻突然鄭重起來,低沉而溫柔地說:“你為她做的比你想象的要多,你勤勉、努力、認真,曾經的學業和事業都沒讓她煩憂,以後愛情方面也不會。世界上的子女都一樣,你沒有做到不代表你不好。不要再把所有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也不是你攬到身上事情就都能解決了。”他說完頓了頓,換了語氣,“我給我爸媽打了電話,你媽媽現在在哪家醫院?等會醫生出來把情況告訴我。我不能直接幫你也能找人幫上忙。不要用子虛烏有的假想傷害自己,也不要用假象麻痹自己。”
進娛樂圈前那段日子他一度為家庭和舊情困擾,入圈之後一方面是因為她不良情緒的感染。一方面因為學習日程弄得他很累,更多是公司的洗腦讓他考慮欠妥甚至不複以往的清明理性。和Clare的對話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的委曲求全,巨大的壓力、私人生活受幹擾都來自經紀公司的剝削,他也向梁璇确認過了,她為他好推他進圈,他如果以相同的方式推開她就相當于自相殘殺。
他站在窗邊,吹着冷風,腳邊是碾滅的煙頭,他是為她加入娛樂圈的,現在她這麽痛苦,而他個人卻沒有絲毫追求,哪怕入不敷出,甩給經紀公司幾百萬賠償金,他也會義無反顧。因為他清楚的發現,對她的感情已經是愛,而不是最初對一個小姑娘的憐惜,也不是最早對一個有才華的歌手的崇敬。她是他的救贖,是生命的二分之一。
誰也不知道他此刻不能飛奔到她身邊有多麽着急。
梁璇的抽泣聲小了許多,他幫她渡過了最六神無主的難關,她剛準備說話對面的門就打開了。
她“噌”的一下站起來,幾乎用了一步就沖上去逮着醫生問,“我媽怎麽樣了?”
醫生不緊不慢拉下口罩,“血終于止住了,除了輕微腦震蕩應該沒有大礙,等她醒了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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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璇媽的推床就從推出了一個頭,梁璇喜極而泣,捧着電話說:“我媽媽沒事了,真的太好了……”
那端的齊業騰并沒有因為她長時間不說話而挂電話,像等着這邊的音訊,又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淡定的“嗯”了聲,只是說:“好好照顧媽媽。”
梁璇聽出他語氣不對,邊看着璇媽跟着推床跑邊問:“你怎麽了?”
齊業騰猶豫了很久才開口,“今天你沒戴戒指對嗎,什麽時候取下來的?”
梁璇以為他是質問她,下意識摸着曾經戴着東西的指節,那裏空無一物,她怕挨罵,可憐兮兮地說:“對不起,你不要收回去好嗎?哪怕我們今後再不了一起也給我點念想。我害怕你朋友問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男朋友是誰……”
她說到最後噤了聲,而齊業騰卻一本正經地說,“我再送你一枚戒指,一直戴着、不會怕人知道的戒指。小璇,我們結婚吧。”
梁璇微微訝然,醫生正好叫她,她移開手機聽醫生囑咐了一些重要事宜,等人都走了,搬了凳子在璇媽床邊坐下,繼續商量:“可你簽了五年的合約啊。你不是還要去美國拍電影嗎?你不唱歌了嗎?我們結婚的話粉絲不會憤怒嗎?”
她記得他首場演唱會,有個粉絲妹子獻花之後想抱他,他瞅攝像頭看了幾眼,最後禮節性的抱了抱,卻被臺下的粉絲當做征求她們意見,第二天那個女孩就被人肉出來,罵得慘不忍睹。
齊業騰卻好像把身後事都安排好了一樣,“我先去美國拍戲,支付的報酬足夠我付違約金了。強行違約法院仲裁還需要幾個月時間,大概一年,我回來以後還是和老唱片公司合作。以後只寫歌唱歌不再出席演唱會,也再不管名聲了。”
當那天他問Abner能不能讓他五年的沒有負·面新聞時候,得到答案是,只有負·面新聞有炒作價值。
他并沒有無所适從,反而出奇的冷靜。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他也沒有沖動憤怒,只是心不在焉了。
他們張口閉口都是利益,讨好捕風捉影的記者、恨之入骨的狗仔,讓他覺得他們永遠沒有站到過他這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被推到風口浪尖也無力反抗。
他向父母證明了自己,拿到了一筆不小的財富,把自己熱愛的領域發展到巅峰,這個位置是誰的他并不在乎,甚至可以放手讓出交椅。沒有人永遠無敵,卻永遠有人無敵,這才是真正的秩序。短暫的離別也讓他更懂自己的心,所識智者的教誨讓他學到了如何做一個不懦弱也不茍且的男人。
人世間的确有許多無奈,能左右的事少之又少,能不淪為已屬萬幸。他過了奮力拼搏的年紀,如今只想做無用的事、體會複雜多變的情感,再無遠慮近憂。
梁璇在病床邊看着媽媽,看着太陽透過窗戶照進來,她靜靜地說:“不管你怎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她相信人生途中數以萬計的人為他參謀過、提出過有用或無用的建議,她再不會以主觀看法臆測那些後果不知的結局。
她曾為無力完成所有人的願望而難過,但是有些願望她可以替她們實現,那些能夠看到的強烈渴望理當得償,她誠懇又真摯地建議,“回去看看你的老粉吧,她們都很想你。你做到了一切大家覺得你能做到的,回家吧。”
梁璇一直等着她面對粉絲能夠不尴尬的一天,然後告訴她的粉絲,雖然她們的愛沒有再得到應答,但她還在。 放下心事後她們都不是她的負擔,就像他沒有放棄她一樣,哪怕随緣,她也不會是先退出的一方。
齊業騰還像從前一樣對她百依百順,柔聲應道,“好。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我虐完了,後面二次元和三次元并行,甜到爆!請準備好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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