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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 郁蟄遲疑地拆開手裏的包裝袋, 也跟着她咔嚓咔嚓地吃起了薯片。
是青檸味的,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吃過了, 爽脆的口感吃一下就上瘾。
他幹脆也不出手了,仿佛看一場真實版的喪屍電影一樣, 就站在那裏抱着薯片吃了個痛快。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自暴自棄,想要在死前吃一頓好的。
只有那些來早的異能者們頭痛萬分。
其實不是頭痛,而是饞。現在誰手中還有薯片,零食全都是奢侈品, 連粒瓜子都渴望而不可及。
他們完全沒辦法讓精神專注,打兩下就忍不住将實現瞟向那倆。
連畫好歹還在戰鬥沒停, 可郁蟄就太爽了點,他們看着就不爽。
于是一個異能者一邊打一邊退,在喪屍靠近時,突然一個驢打滾在地上翻騰了好幾圈, 最後直接滾到了郁蟄身邊。
喪屍看到杵在這裏的人後立即就換了個目标開始攻擊他。
正好這時候郁蟄吃完了最後一包薯片,兩大包薯片吃完, 他甚至覺得有點膩, 差點就吃不下了, 也不知道連畫哪裏來的好胃口。
拍了拍手,面前瞬間築起一道土牆擋住了喪屍的攻擊。
這是只水系喪屍,攻擊力并不算特別強, 水流高壓沖擊很容易就能躲開, 郁蟄用土牆擋着, 撿了些石子趁機從背後扔上去,很快就将喪屍給解決掉了。
他的動作幹脆利落,那名将喪屍引來的異能者多看了他兩眼,卻不敢再幹什麽了。
吃完了不少膨化食品挪出位置後,連畫也專注了起來。
現在出現的喪屍還不算多,這種情況她也面對很多次了,每次鞭子揮出去都能帶回來一兩顆腦袋。再加上有豆豆的幫助,他就像游戲中最厲害的輔助一樣,不管連畫的鞭子勾向那只喪屍,他都能在轉瞬間将那只喪屍定住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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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秒功夫就足夠連畫摘掉它的腦袋了。
一大一小配合間,才二十多分鐘,竟然就殺死了大半喪屍。最後還因為喪屍不夠,她開始去異能者的手上搶人頭。
這些異能者們打着打着就突然發現目标的腦袋不見了。
一擡頭,就見連畫正站在不遠處朝他們抛出一個爽朗的笑:“不用謝。”
異能者們:“……”壓根就沒想謝好麽?!
因為他們是按照拿到的晶核算積分的,現在人頭全都被連畫搶走了,他們受這麽重的傷還拿不到功績,簡直就是吃力不讨好,虧大了。
本來異能者們見連畫實力這麽強還打算忍忍,可是随着越來越多的喪屍被搶走,他們終于忍不下去了。
十幾個沒怎麽受傷的異能者們聯合起來朝她走了過去。
“你等等,你屬于哪個隊伍的?怎麽一直搶我們的喪屍!”
連畫順手将一顆晶核收回手心中,有點茫然又意外地看着他們:“你們不是受傷了麽,我幫你們分擔一下。”
“我們不需要分擔!後面還有那麽多喪屍,你這麽有本事,怎麽不去那裏殺!”
連畫看看面前僅剩的十幾只喪屍,又擡頭看看原方。
如洪流一般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那全都是數不清的喪屍,不是,是晶核山,肯定比自助會倉庫裏的那些還要多。
連畫的眼睛越來越亮,她轉頭對嘲諷她的異能者驚喜地道:“你說的太對了,我怎麽沒想到呢!”
那異能者啊了一聲,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反諷自己。
“你什麽意思。”
連畫卻不再看他,而是側頭去看郁蟄。
“這裏沒有了,我們去前面吧。”
郁蟄知道自己說什麽都阻止不了她的決定,只是點了點頭:“好,走吧,小心一點,不行就趕緊退回來。”
“這個你放心吧,我肯定會保護好你的。”
郁蟄笑了笑,現在再聽這句話,就完全沒了最初的屈辱感,反而有種淡淡的開心。
因為他是被在乎和關心着的。
“我相信你。”
三人一狗不再關注這裏的喪屍們,徑直朝着前方的黑暗跑去,很快消失在一衆異能者們面前,也消失在光照範圍之內。
最先去找連畫的異能者沒想到她還真的去了,瞬間感到急躁和後悔。
她是太單純還是太傻了,怎麽就真的去了?
“喂,你們回來,我就是随便說說的,那邊太危險了,喂!”
可是連畫已經走遠了沒有聽到,就算聽到恐怕也不會給他什麽回答。
這些喪屍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影響才會朝煙城聚集。
道路上仍舊有向煙城逃亡的人,他們下午還慢悠悠地趕路,晚上像往常一樣抱團在一起休息,可現在,所有人都在沒命的跑,連行李都不要了,這種時候只有活下去才最重要。
郁蟄看到倒在路邊的人,這些人有些事力竭了,有些是崴了腳受了傷跑不動,還有些是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死掉的。
身旁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人對他們有過多關注或是伸出援手。
郁蟄的腳步遲疑了一瞬,他看到了一個中年女人崴了腳,一瘸一拐地朝前挪,可是走了兩步她就被地面的石塊絆倒了再次摔在地上。她的胳膊手都是擦傷,臉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泥,她焦急地朝身邊路過的人伸出手求救。
“求求你們帶上我吧,我有錢,所有錢都給你。”
一個路過的小夥子被她抓住胳膊,還沒等她的話說完,手就被狠狠甩開了,她甚至還被人又踹了一腳,直接滾到了路邊的水溝裏。
“臭老太婆,滾開。”
小夥子踹完人後也沒看她什麽情況就再次超前奔去。
而像這樣的事發生的太多太多了,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中年女人努力想從溝裏翻出來,她向上伸出手,發出微弱的呼救。
那些守在路旁的野草們發現了她,藏在地底的根系朝她纏過去。
如果事情沒發生在眼前就算了,可這一幕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郁蟄不是個善良的人,卻也絕對沒有冷血到對任何事都無動于衷的地步。
看看跟自己越來越遠的連畫,他喊了一聲連畫,前面的人沒什麽反應,似乎沒聽到。
郁蟄猶豫一下,還是走到了溝邊,擡高溝裏的泥土将人給拉了上來。
女人本來已經絕望了,發現自己上來後,她就像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樣抱住他的腿。
“求求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眼淚和鼻涕糊了她一臉。
郁蟄将她拉起來,割斷腿上的草根,手摸了摸她的腳腕,使勁一掰。
“有點錯位,現在好了,我給你固定一下,之後走路小心一點,不要着急,這裏距離煙城很近了,前面有人接應。”
他說着折了樹枝将她的腿腳固定了一下,又砍了根粗一些的樹枝給她當拐杖,之後就松開了手。
“走吧。”他輕輕掰開抓着自己的手道。
說完就繼續逆着人流超後跑去。
中年女人呆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夥子,你跑錯方向了。”
郁蟄自然是沒有走錯,只是耽擱了這麽一會,已經看不見連畫的影子了,就連黑狗也不見了。
他們走散了。
這還是除了在彙城分開兩個小時外第一次走散。
郁蟄嘴唇緊抿,一顆心就像夜色一樣沉。
他忍不住焦慮地想,萬一以後再也找不到連畫了該怎麽辦,萬一她出了什麽意外該怎麽辦,萬一她不想見自己了該怎麽辦。
除了光,他甚至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能留住連畫。
身側前行的人越來越少,時間也越拉越長,可連畫還是沒有任何蹤影。焦躁不安和恐慌感慢慢席卷全身,郁蟄都開始後悔剛剛是不是不該出手救人。
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突發善心。
無力和窒息感湧上心頭,他的腳步也像心一樣沉重,最後停在了路中央。
四周是一片黑暗又寂靜的曠野,靜的仿佛什麽東西都沒有,他就像是回到了前世死亡前那一刻,眼睛失明,耳朵失聰,什麽都沒有,什麽也感受不到了。
哪怕是在最困難最危險的時候,他都沒有像此刻一樣絕望過。
郁蟄低下了頭,想冷靜一下。
但他還沒有蹲下,耳邊就響起一個聲音。
“你在這裏幹什麽?”
郁蟄還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聽了,他猛地擡頭,就看到面前正站着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豆豆還在她背上背着,黑狗也甩着尾巴站在她身邊。
郁蟄大跨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連畫愣住了,任由他抱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聲音不自覺放輕:“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啊,對不起,那我待會走慢點,你別害怕。”連畫這還是頭一次說話聲音這麽輕這麽軟。
郁蟄忍不住笑了笑,側頭就跟一同被他抱住的豆豆對上了視線。
他輕輕朝豆豆噓了一聲。
豆豆眨着眼睛,伸手在他頭上摸了摸。
“我沒事了,繼續走吧。”郁蟄松開手道。
連畫點點頭:“你牽着我的手走,我聽着聲音越來越近,應該就要過來了。前面有個路口,我們去那邊。”
“好。”
郁蟄心滿意足地握住了連畫的手,先前所有焦慮和絕望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只剩了欣喜。
連畫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解。
“你在笑什麽?”
“就是覺得開心。你是怎麽找到我的?”他問。
連畫得意地揚了揚頭:“這還不簡單?就算隔了八千裏我聞着味道都能找到你。”
郁蟄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如果下次我丢了,你還會找我麽?”
“那得看情況,下次你得跟緊我了。”
連畫想了想,手上多出了一條繩子,這根繩子很細,她将繩子拴在了郁蟄手腕上,綁了個死結。
“好了,現在把你拴住了,下次你要是再丢了,就沿着繩子找我。”
郁蟄看着手腕上的東西,珍惜地摸了摸:“繩子這麽短,怎麽跟着繩子找你?它會自動生長?”
“這個保密,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郁蟄卻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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