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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應了,給岳長岚那邊打了電話,岳長岚好像也剛醒,聲音聽起來懵懵的,蔣豔外放,大聲說:“所以我說,我們就該定一個房間,你看,現在手忙腳亂的,就不知道穿什麽。”
她還是忍不住對岳長岚定兩個房間的事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岳長岚道:“我的衣服都已經放在沙發上了,你可以按順序穿。”
蔣豔一瞥,果然看見衣服都準備好了,她這下便覺得不好意思:“我沒準備好啊。”
岳長岚道:“我知道應該穿什麽,二十分鐘後見。”
這麽說完,便挂了電話。
才二十分鐘?
蔣豔連忙去洗漱,穿完T恤後想,她還應該塗防曬霜啊,可是她不知道岳長岚的防曬霜放在哪,正糾結着,房門被敲響了。
二十分鐘到了?
蔣豔看了下時間。
還真到了。
她開了房門,看見自己的身體此時穿着一套藍色的沖鋒衣,踩着黑色短靴,頭發紮起來,成一個馬尾。
蔣豔将這套搭配定義為“醜”。
她心裏嘟囔:這套藍色沖鋒衣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的啊,怎麽第一天就穿上了呢。
“你怎麽還沒穿衣服?”
岳長岚有些不滿。
蔣豔不是第一次發現岳長岚有些嚴厲,這大概是作為老板的特質。
不過她從小吊兒郎當慣了,并不在意上位者的嚴厲,如常地回應道:“沒找到防曬霜。”
岳長岚想了想:“沒帶。”
蔣豔:“……你不會也沒幫我塗吧?我可不希望被曬傷。”
岳長岚沒想到這茬,頗有些心虛地走出了房間。
蔣豔也跟出去,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找出防曬霜,給兩個人都塗了,随後也穿上了岳長岚黑色的沖鋒衣。
蔣豔穿衣服的時候,岳長岚就在邊上不斷地用手機發信息,等蔣豔穿好衣服,岳長岚揣起手機背好包,戴上口罩墨鏡帽子,說:“房間不退,多餘的東西都放房間吧,走了。”
兩人便下了房間,到了馬路,蔣豔先看見了輛悍馬和一輛大衆車,岳長岚帶着她徑直往那邊走,說:“那是我讓人送過來的車,你呆會兒去拿車鑰匙。”
蔣豔了然,過去看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叫了她一聲“岳總”,便把悍馬的車鑰匙遞過來了。
就在這時,有發動機的聲音傳來,遠遠有人吹了聲口哨,道:“哇哦,悍馬。”
蔣豔擡起頭,看見昨天周鐵軍那輛越野車,後座上黃沙探出腦袋,沖她揮了揮手。
她想自己應該回應,可是眼前有疑似岳長岚下屬的人,自己不能崩人設,于是忍住了,只稍稍颌首示意。
給她鑰匙的男人沒多說什麽,坐上大衆就走了,而周鐵軍的車也停在了邊上,付紅棉從車上下來,瞥見悍馬,嘴角一抽,道:“這就是您說的另外一輛車啊。”
黃沙豎起大拇指,說:“老板。”
付紅棉道:“這車那麽新,戈壁裏風沙大,很容易舊的。”
蔣豔望向岳長岚,岳長岚“嗯”了一聲,說:“沒事……東西都帶齊了麽?可以拿一些放到我們這。”
付紅棉想了想,說:“反正有空間,就再買點,比較保險,心裏也輕松。”
開車的自然也不可能是蔣豔,蔣豔把鑰匙遞給付紅棉,付紅棉接了,坐上駕駛座,蔣豔便和岳長岚坐在了後座上。
剛啓動,黃沙突然蹿過來,敲着副駕駛座的門,說:“我也想坐這輛。”
付紅棉搖下車窗,皺眉道:“快點滾,不然別想拿錢了。”
黃沙道:“那就不拿呗,反而我要坐悍馬。”
蔣豔昨天和黃沙聊天,知道別看他這個樣子,其實才二十三歲,還是個小年輕,會說出這樣孩子氣的話來,好像也不奇怪。
反正蔣豔笑了,覺得他還挺可愛。
她搭腔:“你過來了,老周一個人開車,多無聊啊。”
黃沙撇了撇嘴:“老周是個XXX。”
他後面是一句方言,蔣豔沒聽懂,問:“什麽意思。”
付紅棉解釋道:“他是說老周不愛說話——老周是不愛說話,他開車的時候不喜歡走神。”
蔣豔想到昨天把她們從機場帶回來的周鐵軍,立刻認同了這個說法。
這麽一來,她覺得讓黃沙上她們這輛車沒什麽,便轉頭望向了岳長岚。
岳長岚靠在椅背上,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蔣豔便說:“那讓他上來吧,反正多個位置。”
黃沙便歡天喜地上來了,一上來就沖着蔣豔說:“謝啦老板。”
蔣豔忍俊不禁:“你為什麽叫我老板?”他昨天還叫着“美女”。
黃沙道:“你有錢呗。”
黃沙上車後,頓時說個沒完,由此可見讓他和老周在一起确實痛苦,他痛苦,老周也痛苦。
至少在這輛車上,還有蔣豔搭他的腔。
幾個人又買了些礦泉水和功能飲料,蔣豔看見礦泉水不奇怪,看見功能飲料卻有些奇怪,她一直覺得這些功能飲料就是瞎做噱頭的。
“為什麽要買飲料呢?”
付紅棉回答:“在沙漠裏很容易脫水,脫水除了水分之外還有體內的鹽分,光喝水不夠。”
蔣豔了然。
到了太陽完全升上來的時候,他們開始往戈壁進軍。
開出鎮上之後,公路兩邊漸漸變成了沙土和石塊,只要一些看上去像是幹枯了一樣的草還頑強地生長着,黃沙充當導游,給蔣豔做科普:“這是芨芨草,這片就這種草最多。”
因為黃沙口音實在不标準,有那麽一瞬間蔣豔覺得對方是在開黃腔。
幸好,就算對方先前真的開黃腔的時候,蔣豔也只是但笑不語,因此這回沒有鬧笑話,而是讓黃沙繼續科普了一陣子沙漠植物。
随着前進,氣溫也越來越高,蔣豔忍不住拉開了沖鋒衣的拉鏈,到後來,幹脆脫了,放到一邊。
她瞥見一邊的岳長岚全副武裝一動不動,幾乎懷疑對方已經熱暈,忍不住靠過去問:“你熱不熱?”
岳長岚不說話。
蔣豔喃喃:“不會已經暈倒了吧?”
岳長岚終于開口:“心靜自然涼。”
蔣豔看見對方額角的汗,覺得她應該不涼。
她忍不住那手指去擦對方頭上的汗,岳長岚下意識一躲,然後瞪了她一眼。
蔣豔用口型說——我、的、身、體、很、熱。
也不知道岳長岚有沒有聽懂,總之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開個空調。”
于是就把冷空調開了起來,車內溫度漸漸降低,車外卻似乎越來越熱,風沙打在車窗上噼啪作響,不用黃沙提醒,蔣豔也能知道她們已經進入了戈壁。
她一下子緊張起來,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岳長岚發微信——
【你有沒有感受到隕石的存在?】
岳長岚端坐如佛,一點都沒有拿手機看的意思。
蔣豔只好用手肘杵了她一下。
岳長岚瞥了她一眼,把手機拿起來,回複——
【沒有。】
蔣豔問——【我也沒有啊,這真的有戲麽?】
岳長岚——【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道為什麽,蔣豔覺得岳長岚好像興致不高,有點不開心。
大概是因為對前途不樂觀吧。蔣豔給出猜測。
付紅棉突然說:“這就要進入格舍爾戈壁了,之前新聞說隕石就落在這裏,那時候我們都看見了亮光,不過再大的響動就沒了,說實在的,我不覺得它還有剩餘,就算過大氣層的時候有,落到地面上應該也燒的差不多了。”
蔣豔透過車窗往外看,看見無盡的荒野蔓延向天際,這兒給人世界盡頭一般的感覺。
車子就這麽一直開到了中午,幾人停車,吃飯。
條件有限,吃的是面包配礦泉水,吃完後因為天太熱,周鐵軍那輛車空調不太行,便叫周鐵軍過來他們車上休息了一會兒,到了下午兩點,幾人繼續出發,這回沒過多久,付紅棉突然道:“前面這啥啊?”
蔣豔正打盹,聞言擡頭一看,看見前面公路上好像躺了個什麽東西,再近一點,看清楚了——是一輛自行車和一個人。
蔣豔一下子清醒了,遲疑道:“打劫啊?”
周鐵軍開在前面帶路,最先跟這人打了個照面,車速很快減慢,蔣豔本來以為他要停了,沒想到他減了會速之後,加速開到戈壁裏頭去了——看樣子是準備從戈壁繞過去。
蔣豔:“……”行家啊!
付紅棉也跟着,同時說:“可能是窮游的驢友,騎車累了想我們帶一程。”
蔣豔本來覺得帶一程也沒事,可是眼前這個人确實有點奇怪,人家攔車都在路邊攔,哪有直接躺在路上的啊?
周鐵軍是準備繞,對方卻顯然沒這覺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周鐵軍車前頭怼。
蔣豔道:“看着更像是想自殺。”
沒轍,周鐵軍踩了剎車。
這是個中等個頭的女人,背着一只巨大的背包,看上去累的夠嗆,扒住周鐵軍的車頭便嚎:“大哥,帶我一程啊。”
周鐵軍不說話,默默往回看。
這女人也順着周鐵軍的目光往後偷看,看見後頭跟來了一輛嶄新的悍馬,一愣,随即當機立斷地撇開周鐵軍的車,往悍馬上撞了過去。
付紅棉也只好踩了剎車,對方扒着車門,又是一句:“大哥,帶我一程啊。”
付紅棉搖下車窗,問:“你是怎麽回事。”
一看司機是個女人,這人吃了一驚,但還是很快回答:“這天太熱了,我剛等了很久,都沒人停車,才這樣的,你們千萬不要覺得我是奇怪的人。”
但是這人就是有點奇怪吧。蔣豔暗想。
主要是,年輕女性出來獨自騎行,就有點奇怪,不是別的什麽原因,就是太危險了,更何況對方還随便攔車。
蔣豔暗中觀察,發現這是個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五歲的年輕女性,頭發被紮起來塞進頭巾裏,戴着防風鏡,口罩拉下來,露出頗為清秀的口鼻。
付紅棉臉色不太好,回過頭來望向蔣豔,問:“怎麽說?你們是客人,看你們的意願。”
蔣豔其實說不上不願意,她只是覺得不太保險,也不是自戀,如果是一個年輕女性的話,認出自己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她見岳長岚沒什麽反應,便說:“我們這也坐滿了,讓她坐老周的車吧。”
付紅棉便對着這女孩說:“你聽見了吧,坐前面那輛。”
女孩拉長了聲音:“欸~別吧,我很瘦的,讓我擠一擠嘛,你們這輛比較涼快啊。”
她在車內逡巡了一圈,最後對着黃沙道:“帥哥,讓我個位置嘛~”
她把防風鏡摘下來,露出圓圓的眼睛,細長的眉毛和圓圓的鼻頭組成了一個充滿少女感的年輕女性形象,她眼帶哀求,語氣顯然是撒嬌。
黃沙在這樣的攻勢中似乎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出更多的男子漢氣概,一點不猶豫地拍了拍胸脯,下了車,并順便把女孩的自行車搬上了車,好像徹底忘了早上他是靠着怎麽樣的代價上了這輛車。
這女孩便滿口說着感激上了車。
她上了車,摘了頭巾,露出一個光亮的馬尾和光潔的額頭,她回過頭來,大概是想和坐在後座的人打招呼,一看之下,卻先愣了一下。
剛才在車外,因為車內光線較暗的緣故,她只模糊地看出來後排坐着兩個女的,現在一看,先被岳長岚的外貌攥住了眼球。
并不是說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美貌什麽的,而是在野外旅行的過程中,很少見到這樣的人。
看上去光鮮亮麗,一塵不染,看到對方之後,才知道所謂的高嶺之花是什麽意思。
她收起吃驚,說:“我叫翟雨欣,叫我小雨就行。”
付紅棉說:“阿紅。”
翟雨欣眯起眼睛:“那我叫你紅姐吧。“
她把着車椅後背轉向後方,問:“你們呢?”
蔣豔自然不說本名,随意道:“阿岚。”
翟雨欣哈哈大笑起來:“別吧,那她是不是叫阿黃啊?假名還要取個三原色,這也太明顯了。”
付紅棉道:“不是假名。”
蔣豔卻點了點頭,說:“你可以這麽叫。”
翟雨欣聳了聳肩,沒勉強,道:“我只是想交個朋友嘛,那麽冷淡幹嘛。”
就算交朋友也不會交躺在路中間攔車的人。蔣豔暗想。
這一順路帶人,就帶到了晚上,天色暗下來之後,衆人把車停在戈壁上開始的搭帳篷生火準備夥食,蔣豔和岳長岚本來幫忙搭一下帳篷,結果帳篷一展開,就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從何下手,翟雨欣連忙把活接了過去,道:“還是我來吧,你們這些人啊,什麽都不會幹。”
蔣豔退到一邊,有些悻悻然——是不會。
她在一邊看着,見翟雨欣手腳麻利,顯然不是新手,搭腔問:“經常出來旅游?”
翟雨欣道:“可不是。”
蔣豔又問:“每次都一個人?”
“大多數時候是,然後每次都會交到新朋友的嘛。”
蔣豔原本因為對方大馬路攔車對她印象不好,但是此時見她幹活勤快,感觀便好了一些。
她還想問幾句,黃沙過來了,問翟雨欣:“小雨,要不要幫忙啊。”
翟雨欣忙道:“幫我把杆子都串好咯,然後你去忙你的去吧。”
她把杆子遞給黃沙,滿臉帶笑,眼睛直勾勾看着黃沙的眼睛。
蔣豔是不懂怎麽搭帳篷,但是怎麽樣勾引人,她還算比較懂。
她不知道翟雨欣是不是故意的,不過她正在黃沙面前散發自己的魅力,這件事準确無誤。
不過年輕人的事嘛,她也不想管,于是走到一邊,去找岳長岚去了。
岳長岚正蹲在一邊的石塊上,在手機上不知道查什麽,蔣豔蹲到她邊上,問:“你幹什麽呢?”
岳長岚随口道:“想起我來了?”
蔣豔一愣,立馬笑了。
岳長岚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簡直像是被冷落後憤憤不平的小女孩,咳嗽了一聲,說:“沒什麽,查隕石的落點,還有現在都有什麽地方被找過了。”
蔣豔卻對先前的話題更感興趣,靠近岳長岚,偷笑道:“長岚,白天一直沒跟你說話,是不是無聊了?”
岳長岚摘了眼鏡,口罩還戴着,瞪了她一眼,說:“要不是為了不暴露你,我有必要這樣降低存在感?”
蔣豔便說:“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換回來了,那就是我做啞巴了。”
不過這次一直到吃晚飯,身體都沒有換,這差不多就代表着不會換了,付紅棉叫她們吃飯,蔣豔拿了飯盒,說:“我就直接盛點飯菜,我和……阿黃,還有些東西要讨論,就去邊上吃了。”
付紅棉黃沙和周鐵軍都沒有意見,翟雨欣卻說:“幹嘛啊,不就一頓飯嘛,能花多少時間,大家一起吃飯,多熱鬧啊,為什麽要到一邊偷偷吃?”
蔣豔說:“我們有事。”
“幹嘛,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麽?”翟雨欣笑起來,眼珠子轉溜了幾下,道,“對了,我都沒有看到過阿黃姐的臉,她是不是也很漂亮啊?讓我們看一下嘛。”
蔣豔快連推脫之言都想不出來了。
說實在的,蔣豔覺得這姑娘挺厲害的,她不是那種簡單的自來熟,她是深層發掘過自身,發揚優點,掩飾缺點之後的加強版自來熟。
所以說,會在馬路上躺地上攔車的人,果然是不好對付的人啊。
她正想着要怎麽說,岳長岚過來了,她拿了自己的飯盒,正準備走,翟雨欣抓住她,說:“阿黃姐姐,來大家認識一下呗,講講故事。”
岳長岚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半晌道:“要不放手,要不滾。”
翟雨欣看着她。
這個在蔣豔眼中相當年輕的女孩沒有生氣也沒有哭鬧,幹淨利落地松開了手,笑道:“那我選松手。”
就在這個時候,公路上傳來了又一輛車子發動機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接下來的更新時間都會是早上八點,祝大家有美好的一天~
謝謝灰塵愛意的地雷×1
謝謝不管我最帥的地雷×1
謝謝冰山下的溫柔的地雷×1
☆、024
又一輛車開了過來, 是一輛小面包車, 開到他們停車的位置, 也靠邊停下了。
付紅棉突然緊張起來, 對着一邊的周鐵軍和黃沙道:“抄家夥。”
蔣豔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也很緊張, 便機警地往後退了幾步。
司機從窗口探出頭來——是個消瘦的年輕男人,他說:“嘿朋友, 搭個夥?”
這一看之下, 付紅棉卻一下子放松了。
她判斷危險自然有自己的方法, 眼前的人只是普通人。
她望向蔣豔,蔣豔趕快擺了擺手。
她又不是出來旅游交朋友的, 她們是來幹正事的。
此時他們這夥人氣氛有點僵, 岳長岚在翟雨欣松手後直接走了倒是輕巧,剩下的人卻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麽把這尴尬消除,付紅棉知道這情況是絕對不能再和被人打交道的, 于是不回答那人,只做冷處理。
蔣豔見岳長岚走遠, 自然也不想管新來的人, 跟着岳長岚的腳步, 踩着沙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邊上去了。
周鐵軍是絕對不會說話的,黃沙普通話不标準,也不想做這種公關,結果最後只有翟雨欣沖着面包車上的人揮了揮手,說:“不了, 我們各玩各的吧。”
面包車上的人已經下來了,六個人,兩女四男,大概是沒想到會遭到拒絕,本來都已經往他們那邊走了,三三兩兩停住腳步,最後圍城一圈,也不知道商量了什麽,就在他們的帳篷邊上安營紮寨了。
——距離不超過兩米。
那邊比起這邊來,那可真是熱鬧的不行,不久便充滿了歡聲笑語。
翟雨欣喝着湯,見黃沙不停地扭頭往那邊看,杵了他一下,說:“怎麽,想過去?”
黃沙連忙搖頭:“沒啊。”不過一看表情就是在撒謊。
翟雨欣道:“那邊兩個姑娘都長得挺漂亮。”
黃沙道:“那是我們這邊姑娘更漂亮。”
翟雨欣頓時大笑起來:“我要把這話告訴他們。”
黃沙信以為真,忙道:“別去說啊。”
翟雨欣站起來,抓着黃沙的胳膊:“走,我們過去打個招呼,來告訴他們我們是熱情好客的。”
這兩個年輕人動作奇快,付紅棉在心裏轉了個彎,正要阻止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跑遠了,她心裏覺得不妙,又不知道不妙在哪,扭頭看了蔣豔和岳長岚的方向一眼,看見那兩人正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大石塊上,背對着他們。
月亮從她們的方向升起來,平坦的大地不斷往前蔓延,地平線不知道在哪消失,突然變作璀璨星空,漆黑的夜幕上星星像是芝麻粒一樣無規則的灑落着,那兩個人就在這片星空下變作一個剪影。
付紅棉撓了撓下巴,暗想:這畫面還挺好看的,應該讓一個攝影師拍下來。
蔣豔和岳長岚并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別人眼中的風景,她們正一邊吃飯一邊看着星空,感慨大漠星空遼闊,星河燦爛。
“果然和城市不一樣,沒有光污染的地方,星空太漂亮了。”蔣豔這麽說以後,覺得自己的詞彙有些貧乏,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放棄,轉而拿出手機來,打開了一個叫“星空”的應用。
她在出發之前看了一個叫做“最适合撩妹的應用”的帖子,這個應用名列前茅,簡單來說,它是會通過你手機擺放的位置,來告訴你你正在看到什麽星星,什麽星座。
蔣豔叼着筷子把屏幕放到岳長岚面前,說:“哇,你看,在你面前的就是天狼星。”
岳長岚拿筷根敲了一下她的手機:“先吃飯。”
蔣豔:“……”好沒有情趣的人。
無奈她就是喜歡,因此只好先好好吃飯。
她很快發現自己确實需要快點專心吃飯,因為大漠裏風沙大,她走一會兒神的功夫,盒飯裏居然已經落了沙子,她混着沙子把飯吃了,覺得這個飯有點卡嗓子。
吃了這麽頓飯,什麽浪漫情緒都已經快要消失的差不多了,蔣豔坐了一下午車,手腳酸軟,伸了個懶腰,把飯盒收起來,為了避免洗完,付紅棉在飯盒上都墊了層保鮮膜,如此吃完飯把保鮮膜一收就行,看着這個操作,蔣豔在心裏感慨着付紅棉真是個人才。
她把飯盒先拿了過去,再回來的時候,看見岳長岚正拿着她的手機,對着星空看。
她從後面爬上石塊,就着岳長岚的肩膀,看着手機上的标識——巨蟹座。
她的心髒好像漏跳了半拍。
她就是巨蟹座的。
是特意的麽?還是意外?
太過于在意,蔣豔反而不敢問出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到邊上,說:“你在看什麽?”
岳長岚把手機一移,指着屏幕道:“雙子座嘛。”
蔣豔:“……”
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岳長岚又說:“說起來,巨蟹座就在雙子座的東側,我們可以看看。”
蔣豔側目而視,半晌,搭腔道:“哦哦,你知道我是巨蟹座的啊。”
岳長岚道:“你生日不是給我發提醒了嘛——今天是我的生日,給我個祝福呗——你不是這麽說過。”
“咳咳。”做是一回事,被當事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蔣豔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假意咳嗽,望向手機屏幕。
岳長岚已經重新對向了巨蟹座,并說:“我記得巨蟹座是非常不顯眼的一個星座,最亮的一顆恒星也只是一顆四等星。”
“怎麽說話的。”蔣豔裝作不開心的樣子,“那天蠍座呢?”
“天蠍座是十二星座裏面積最大的,我看看這邊能不能看見……”
兩人轉了一個圈,總算找到了。
蔣豔望着天空,納悶道:“我怎麽覺得這天空看起來和手機裏的不太一樣。”
“正常啊,我們不是專業人士,沒辦法在天空中準确定位星體。”
蔣豔瞟了岳長岚一眼:“可是你好像懂挺多。”
“大學的時候看過一陣子這方面的書,不過現在不行了,都忘的差不多了。”
“你大學在哪念的?”
兩人又這麽聊起來,岳長岚許久沒有和別人這樣聊天,回想起來的話,上一次這樣長久深入的聊天好像是十年前還在讀書時候的事,那個時候她還會跟社團的前輩出去玩,後來工作忙起來,就沒有機會了。
再後來創業成功,相對穩定了,倒是清閑了,只是那個時候,心裏有了一個希望一起旅行的人,便覺得和別人旅行都沒有什麽意思。
岳長岚意識到自己再次想起了莫瞳瞳,她想要讓自己若無其事,但是還是不受控制地立刻低落起來,這時她和蔣豔正在說起旅行過的地方,蔣豔覺察到了岳長岚的不對勁。
因為岳長岚在一段可以接下去的談話中突然沉默下來,她望向天空,眼神沉沉,帶着憂郁。
憂郁這個詞聽起來就好像是中二病年輕人的專有詞彙,但是真正的憂郁是很容易察覺的,那是情緒突然的低潮,對自己無力改變的失望,蔣豔知道岳長岚一定想起了什麽。
對方的生活中應該已經不存在令她無力改變的東西,除了一樣。
八成又是莫瞳瞳。
戈壁的夜晚有點冷,露在外面的雙手開始變得冰冷,蔣豔把手捂在臉上,問:“你冷不冷?”
雙手擠壓臉頰,把臉上的肉擠得鼓了出來。
岳長岚看見了,忍不住說:“別用我的身體做這樣的動作。”
蔣豔沒松手,維持着這樣的姿勢問:“為什麽不行啊?”因為口腔被擠壓,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岳長岚道:“看起來很蠢。”
蔣豔松開手:“可是我以前做的時候,別人說很萌啊。”
岳長岚:“那是因為你用的是自己的身體,普通人做出來都比較蠢吧。”
蔣豔看着她:“你覺得自己長得很普通啊?”
岳長岚反問:“不然呢。”
蔣豔道:“你對自己有誤解。”
突然傳來歌聲,她轉身望向不遠處,看見那邊居然燃燒起火堆,一群人圍成了一圈,開始唱起歌來。
那邊的熱鬧與這邊的安靜形成強烈的對比,蔣豔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看一出戲劇。
岳長岚不說話,蔣豔就又說:“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演員。”
岳長岚說:“是麽。”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尴尬,明明在幾分鐘之前,她們還聊得熱火朝天,仿佛聊個通宵也不是問題。
蔣豔屈起雙膝,把下巴靠在膝蓋上,歌聲遠遠傳來,唱的很一般,不過就算從聲音中也能聽出那種毫無陰霾的爽朗,哪怕唱的是并不甜的情歌。
蔣豔想起一件事情,也是某個類似的場合——對了,是顧盞喬的生日宴會上,他們燃燒起篝火,放起煙花,在片場為顧盞喬慶賀,而莫瞳瞳也在。
岳長岚的眼瞳映照着篝火,裏面燃燒着比倒影更加劇烈的火光。
蔣豔就在那天看出岳長岚喜歡莫瞳瞳。
她過去和岳長岚搭話,說了某些像是雞湯的安慰的話語,好像是什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之類的話吧。
那個時候岳長岚對她說:“你那麽擅長安慰別人,過去一定經常安慰自己。”
扪心自問實話實說,蔣豔那個時候被這句話傷到了。
但是時隔一年她想起來,也覺得當時的自己是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岳長岚這句話再過分,也過分不過自己這種在人家傷口上撒鹽的行為,事後蔣豔自己從多種角度分析,認為她這種莽撞的行為還可能是出于,當時她已經對岳長岚有了好感,于是産生了一些嫉妒之情。
可是換種角度想,撒鹽至少殺菌消毒不是?
這段回憶在蔣豔腦海中閃現而過,蔣豔卻還是忍不住說:“你還是忘不了莫瞳瞳麽?”
——直球!
岳長岚一臉震驚地看着蔣豔,仿佛完全沒有想到對方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都已經說了,蔣豔就不在乎了,就算岳長岚接下去對她破口大罵,她也決定不動如山。
然而岳長岚也沒罵,短暫的震驚過後,對方好像突然洩了氣,連帶着肩膀也塌了下去,整個像是漏氣的皮球,癟了一般。
她說:“嗯,你說的對。”
她還補充了一句:“我不止忘不了,還經常想起來,想起來之後就開始……”
她似乎找不出合适的詞來,于是望着天空,好半天,吐出一個詞來——
“悔恨。”
這樣說出來,仿佛就放松了一般,岳長岚笑了——苦笑。
“我很幼稚麽?”她歪着頭,看着蔣豔。
因為是自己的臉,有那麽一瞬間,蔣豔覺得說這句話的是自己。
自己也曾經這樣說過麽?肯定這樣說過吧。
在最迷茫的年紀裏,碰到讓人迷茫的事的時候,肯定曾經情不自禁地這樣扪心自問——我是不是太幼稚了呢?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或許不會陷入這樣的事裏,就算陷入了,也能比自己更快地走出來,反正,無論如何,世界上一定存在着這麽一個人,比自己做的更好吧?
蔣豔突然想,此時在岳長岚心目中,自己是不是就能做的比她更好呢?
心中好像猛然鼓現出出某種力量,蔣豔開口道:“沒什麽奇怪的吧,只是悔恨而已,因為大家是普通人,所以不管是痛苦,悲哀,悔恨還是嫉妒,這些感情都很正常,只是一直憋在心裏,反而會越來越嚴重,釋放出來好一些。”
她說完這話,突然發現又是雞湯。
完了完了,又要被岳長岚怼了。
岳長岚斜眼看着她,看不出來蔣豔這話對她有沒有産生什麽影響。
蔣豔舔了舔嘴唇,正想說點幹貨,突然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轉過頭去,看見有個小男生快步跑過來,見她轉過身來,一愣。
雖然是晚上,但是因為星月光輝璀璨的緣故,還是能很清楚的看到來人,這男生二十來歲,寸頭,長得唇紅齒白非常水靈,看着像個大學生。
蔣豔不高興被打擾,冷淡道:“幹嘛。”
對方咽了口口水,緊張異常,後頭傳來起哄聲,笑聲中夾雜着幾聲“上啊”。
這情況蔣豔見的多了,問:“大冒險?”
男生眼睛一閉,高聲道:“我叫高以言!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麽!”
蔣豔翻了個白眼。
她這個白眼還沒收回來,聽見邊上岳長岚出聲道:“不能,快滾。”
高以言回到了衆人中間。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上現在是什麽表情,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有點發燙。
只是因為害羞麽?他不太确定。
他一回到人群之中,那個叫翟雨欣的女生便問他:“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被罵了?”
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叫我滾。”
衆人哈哈大笑,只有其中一個女生說:“什麽啊,現在的阿姨那麽拽哦。”
高以言連忙說:“她比我們大不了幾歲。”
“她?哪個?”有個男生起哄,是個有些偏胖的大高個,劉海在頭頂紮成一個小揪。
“你們說的啊,黑長直的那個。”
“那她長得漂亮嗎?”是開車的消瘦男生。
高以言陷入短暫的回憶,他發現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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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