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功德到賬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去了學校,今兒上午是個老教授的課,那老頭幽默風趣,講的也都是幹貨,不去的都是傻子。
我到的時候,錢軍和魯明達都已經坐在中間那排,找好了座位,還給我帶了一杯熱豆漿,那把我給感動的,啥都不說了,将來要是哪天哥幾個需要托夢的,我絕對免費招待。
“我說你是真住院了?看看着小臉白的,原本就是個小白臉,現在都快成娘炮了。”錢軍一看到我就調侃道。
我摸了摸臉,說實話,我現在确實有點大病初愈的樣子,可是這也不是我願意的。
“哥們我去救苦救難去了,你們這些凡人是不能理解的。”
我覺得我說的是實話,但是顯然這兩人不是這麽看的。
“你是去拯救失足婦女去了吧?”魯明達推了推眼睛,一開口就是滿滿的陰險。
“不,我是去解救蒼生去了。”
我們仨關系一直挺好的,這不,選修課都選的一樣。
老教授姓鄭,講的是近現代國際藝術發展,當年是在俄羅斯留學的高材生,一幅油畫也值不少錢,當然,這樣說有點俗氣,但這也是他的課從來都坐無缺席的原因。
學藝術的,雖然都說談錢俗,可要有掙錢的地方,誰不上啊。
就好比是兩個差不多互相看不上眼的藝術家,湊到一塊互相開噴,這個說你抽象派的是鬼畫符,那個說寫實派的不如該行當攝影,互相噴三年都噴不完,但是一提作品價格,這個只賣1萬歐元,那個卻能賣上1萬2千歐元,價格一擺,一萬歐就立刻趴了。
說白了,藝術也是有價值的。
上午兩節大課,一個是鄭教授的近現代國際藝術發展,另一個就是大學英語。
反正這課不是幾乎沒去過幾次,其他人,貌似也沒有經常去聽課的。
美院不要求考什麽四級,只要你有個差不多的三級就可以了,而三級,高中的底子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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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軍去打球了,我和魯明達回了學校寝室。
魯明達一回去就開始粘粘糊糊的給女朋友發短信,預約中午出去吃飯。但是最可氣的是,魯明達竟然一邊發短信一邊傻笑。
我躺在床上,原本是想補覺的,結果被他的“嘎嘎嘎嘎”全都毀了。
“我說,二哥,咱怎麽說也是個新世紀有為青年,矜持點行嗎?”
魯明達白了我一眼,“這就是我能在這愉快的發短信,而你只能睡大覺的原因。”
我這小暴脾氣,立馬就怒了,“不就是設計系的班花嘛,你等着,我将來一定找一個身高腿長、帶着嫁妝死活要跟我在一起的白富美。”
“等你找着的,哥請你和弟妹去富麗酒店擺一桌。”
富麗酒店是個在我們學生眼中,最頂級的地方,東西好吃不好吃另說,但是貴是一定非常貴的。
我們倆就這麽插科打诨了小半天,直到魯明達的女友下課,他颠颠的去接女朋友,我只好一個人回了家。
走到半路上,我去買了兩個饅頭和一份紅燒排骨。
怎麽說都是一個病號,我覺得無論如何我都得好好補補。
等我拎着排骨和饅頭走到家門口,就看到邵老師抱着孩子,身邊跟着一個看起來四十歲上下,長得一般但是非常有氣勢的男人,正等在門外。
而不遠處,一個帶着富麗酒店标識的大巴,停在那裏,車外還站着五六個黑超男。
我去,當誰沒看過《古惑仔》啊,這是扛把子出巡的架勢啊。
“大川,你回來了。”邵老師抱着孩子,看到我很高興,就連那孩子看到我都笑了笑。不管怎麽說,拼死拼活之後,看到孩子沒事兒,心裏多少都會感覺很開心的。
“邵老師,你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啊,等了半天了吧。”
“沒有沒有,我們也是剛下車。”邵老師抱着孩子,站在那裏,看着好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滿滿的幸福。
“呃,咱就別在這說話了,進屋吧。”我連忙看門,将幾人請進屋裏。還好黑超男都沒進來,不然我這屋子就沒地方了。
坐到堂子裏,我特好奇的看了看這位傳說中的高級社會閑散人士,看着是沒有香江電影裏的老大那麽帥氣,但是整個人感覺就非常的有存在感。
“老弟,我這次來,就是想要謝謝你的仗義出手,沒得說的,将來要是有什麽事兒,說一聲,在沈市這裏,我還算認識幾個朋友。”
我笑了笑,客氣了幾句,“你也甭謝我,畢竟主要出力的人不是我,是我堂子裏的仙家。”孫二爺和我聊了幾句,然後就把話題轉到了孩子身上。
“我打聽過了,這大堂口的仙家,都是會看病的,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家微微現在有沒有什麽後遺症,需不需要調理一下。”
說着,孫二爺壓了一張大票子在香爐下面,我都不用上香,就是把頭擡起來,看了看坐在旁邊的白燕秋。
白燕秋來到我身邊,仔細的看了看小微微,便在我耳邊說,“弟馬,小小花容沒什麽事兒,就是有點被吓到了,我開個方子,讓他們照方子抓幾副藥就好。”
我點點頭,于是打開抽屜,拿出紙筆。
16開小文青專用筆記本,配上我從外面地攤上買來的二手鋼筆,還好我寫了一手好字,不至于破壞氣氛。
“邵老師,孫先生,你們照着方子抓藥就成,沒什麽大毛病,就是有點吓到了,吃兩副藥,穩穩神兒就沒事兒了。微微的八字當初我也給你說過,是挺好的命格,将來也會越來越好的。”
這方子對于孫家來說一點不貴,一副也就不到五十塊錢,但要是換了家裏揭不開鍋的,還真就可能吃不起。
“好,麻煩你了。”邵老師感激的接過方子,小心的放到兜裏,我發現,自從我看到邵老師到現在,她一直抱着孩子,沒有放開的意思。
我看着也不是那麽回事兒,雖說是失而複得,這也有點緊張過度,對母女兩個,都不太好。
“邵老師,微微現在沒什麽大事兒,不過最好呢,讓孩子多接受一些人氣和地氣兒,對孩子的慧根有好處。像微微這樣受過驚吓的孩子,多接受一些人氣能強壯魂魄,多接受地氣兒,能讓孩子有靈性。”
邵老師聽了我的話,連忙點頭,然後又遲疑了一會兒,看着我說,“我該怎麽做?人氣兒我知道,是帶她出去玩,多接觸人群和小孩子,但是哪裏有地氣兒?”
我心裏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很想說,你把孩子放地上就成,但是我怕挨揍,“爬山啊,春游啊,但是先別去農村,微微當初就是在那被救出來的,可能現在還有點陰影。但是過些時候,多去去那種地方也不錯。不過,別去墳地陰宅之類的地方。哦。對了,我的意思是讓孩子自己爬山接觸自然,可不是你抱着她爬山。”
我這話邵老師還沒什麽反應,但是我的直覺,能感受到,坐在一邊的孫二爺很滿意的看了看我。
看來這位也是一個疼媳婦的,這可真有點稀奇。
“大師,上次您說我可以給仙家供一桌宴席,我這邊也不知道各位仙家是什麽口味,就備了一桌酒店裏最出名的席面,您看,是不是現在擺上?”
我一聽,連忙點頭,然後就要把方桌挪出去,給大餐桌倒地方,但是被孫二爺阻止了,沒多一會兒,外面那幫子黑超男就進來了,搬桌子、擺桌子,從門外,陸陸續續的有廚子将做好的菜式端進來,滿滿一桌子十八個菜,我看了看,沒一個便宜的。
菜式上完,我連忙上香,告訴我師父,讓他老人家看着給分一分。
我師父還是挺滿意的,雖然他老人家已經不注重口腹之欲了,但是下面的那些小輩們,一個個都眉開眼笑的。
只是可惜,灰小寶那個吃貨是吃不到了。
當時灰小寶和胡玲玲都受了傷,需要回去養傷,一時半刻的,根本回不來,現在,我身邊就幾個清風和白燕秋白姐姐跟着。
白姐姐這人比較矜持,而且吃素,吃動了動那盤子涼菜,不過顯然也很開心,甚至還順手摸了摸微微的小腦袋,據說是給了一個祝福,但是具體是什麽,我就看不出來了。
之後,孫二爺非常熱情的請我去吃飯,推脫不過,我只好把我的排骨和饅頭放到冰箱裏,打算晚上再吃。
依舊是富麗酒店,進門後就有一個主事兒的經理跑過來,對着孫二爺一家那是畢恭畢敬,看來,孫二爺也是大主顧,常客。
我們幾個人吃,當然不會弄上一桌子,而是西餐。
西餐我還真就吃過,我老爸請我老媽吃的,我和我妹妹都是順帶,雖然就吃過一次,但是我媽把該教的她也都教我了,讓我沒丢人,要不然,我還真就不知道,到底是左手拿刀還是右手。
吃完飯,邵老師下午有課,還是給我們上課,于是我就幹脆又被孫二爺送到了學校。這頓飯吃的,連個逃課的機會都沒給我。
上完課,我才想起來,沒跟她說報銷發票的事兒,把我後悔的,差點去辦公室找她。但是這事兒太羞恥了,我實在是沒拉下臉,只能算了。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我的功德就到賬,自然是比之前那個女鬼多了很多。
如果說之前那個是肯德基小時工的價錢,那麽這次就是做了個大單子月末工資加獎金翻倍。
我得到了大部分人一輩子都賺不到功德,吃着饅頭夾鹹菜,很幸福的配了兩根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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