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年關3

之後,我就開心開心的跟着一幫小屁孩放鞭炮去了,我那些都已經成家立業的哥哥,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我呢,去哪裏都被嫌棄。

作為一個和他們差了至少五歲,還沒畢業踏入社會的小青年,和他們也确實聊不到一塊去,但是,把我發配出去帶孩子是幾個意思啊!

周曉曉今年竟然沒有纏着我給她放煙花,主要是她有了新玩具,一個有一米高的娃娃屋,完全歸她所有,沒有一個人去和她搶。

等到午夜的鐘聲,伴着春節晚會的《難忘今宵》響起,這年也就過了,全家十幾個小破孩都被家裏的大人哄去睡覺,我呢,也就沒有了什麽事情,幹脆也去睡覺了,其實要是按照以前的慣例,我是可以跟着幾個哥哥接着看他們打牌的,作為他們的茶水小弟,我可以得到一份零花錢。

現如今,哥也是能自己養活自己的人了,那份零花錢,留着給別人掙吧。

我躺在床上,閑的沒事兒把手機拿了出來,無聊的泛着上面的信息,結果,竟然讓我看到了一條吳淵發給我的拜年短信。

現在想想看,這小子還挺時髦的,那時候就知道發短信拜年了。

我看了看時間,那時候我正在領着一幫猴子放煙花,也就沒看到。我趕緊開始發短信,解釋了一下我不是故意不回,而是真的沒看見。

短信發過去不到兩分鐘,那邊就給我回了一個信息。

“沒事兒,我也就是發着玩玩,沒想到你還能回。”

我去,這是什麽意思,看不起哥們是不是,我一想,我好像确實忘了給他打個電話拜年了,這事兒幹的,太不地道了。

我這得趕緊解釋一下,不能會造成誤會。

于是我就撿點說了一下,我大年三十需要寫表文,向天庭上報業績,為這個我忙活了好一陣,然後就帶着一幫子猴孩子當猴王,當當才有點私人時間。

吳淵貌似接受了我的解釋,然後就和我聊了聊他那邊過年的事情,我也發了一些北方過年的事情。

我倆發短信,也不知道發了多長時間,之後我是拿着手機睡過去的。

夢中,我看到了我師父,正坐在一個很漂亮的院子裏,旁邊的樹根上,還放着燙好的酒壺以及一盤酸菜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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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餃子就酒,越喝越有,我師父還是挺會享受的。

不過為什麽有三個酒杯,加我才兩個人啊,難道我師父還請了別人。

“師傅,您這是請我喝酒啊?”

我笑嘻嘻的湊了上去,很開心的坐到一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天庭那邊已經給了正式回複,川兒啊,你知不知道,你上幾輩子是幹什麽的?”

我這等了半天,就想知道我能多活幾年呢,怎麽我師父還跟我玩這個了?

我撓撓頭,“大致聽灰家太爺說過一嘴,當過秀才,然後在老家教書育人,結果遇上土匪,為了保護幾個孩子死了;當過富二代,打小身嬌體弱,年年施粥施藥,結果還是沒有活夠二十歲;當過官三代,結果家道中落,然後當了藥鋪學徒,之後城裏染了瘟疫,把別人救活了,但是自己病死了。嗯,好像還當過女的,也是沒活過二十歲。”

聽聽,有沒有比我還慘的了,我聽着都揪心,這得多慘啊。

“這個嘛,萬事都有一個根源,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出了這種事情。”

我一聽就明白了,合着老師的意思是,曾經的我,作了一個大死,照成了我之後幾輩子,全都英年早逝的格局。

“師傅,你就直說了吧,想當年,我到底幹了什麽,才把我能成現如今的境地,放心我這人心髒絕對經得住考驗。”

我狠狠地喝了一杯白酒,把杯子用力的放在樹墩上,帶着一種視死如歸的眼神看着我師父。

我師父嘆了一口氣,然後把手裏的酒杯放下,看着我,說:“你曾經,是個非常有天賦的道士。”

我茫然的點點頭,因為我現在學着呢,所以對自己當過道士,倒是不感到奇怪,不過,我怎麽沒聽灰老太爺提過呢?

“你當道士的那一世,也算得上是驚才絕豔,十幾歲就開始下山除魔衛道,當時,當時正值國朝晦暗、百鬼橫生的時候,沒幾年,也有了很大的功德在身。”說到這裏,我師父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了看自己,穿着毛衣毛褲,這不已經躺下睡覺了嘛,也就沒穿外套,形象确實差強人意了一點,但是我師父以前也沒挑過我這個啊。

“後來,你喜歡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我擡頭,喜歡上個女人有什麽奇怪的,還是說,那女人身份有問題,不會是個狐仙吧?

“那女人原本和他表哥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情誼非凡,但是兩人不知道為何,只要雙方家裏提起兩人婚約,家中就會有長輩去世。然後找人算了命格,卻是七世怨侶,有緣無份。”

我抽了抽嘴角,覺得我當年,也是個倒黴蛋,人家糾纏了七輩子,就是為了在一起,根本沒你什麽事兒啊。

“我不會殉情了吧?沒做什麽奪人妻子或是暗殺情敵的事情吧?”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我一直找不到對象了,竟然做過如此傷天害理之事,簡直就是人神共憤啊。

不過我師父搖了搖頭,“那倒沒有。”

我松了一口氣,沒有就好,不然我都有點看不起我自己了。

“你愛慕那女子,不忍心她日日哀傷,于是,你想了一個法子,讓他們在一起了。”

呃,這算是做好事兒吧,我疑惑的想到。

“這法子很是霸道,不是正法,而是一種邪術。使用這種邪術,是需要人用壽命做引子。那兩人七世不能在一起,已經是怨氣沖天,一般的壽命根本不夠,于是,你就燒了自己後面幾世的壽命,施展了這個邪術。”

我聽着,怎麽感覺自己特別,呃,怎麽說,我的上輩子是個情聖?

“雖然最好那兩人在一起生活了沒幾年,但是不管怎麽說,那沖天的怨氣,确實得到了化解,你也因此得了極大地功德。”

我小聲的問我師父,“這是我輝煌的九世善人的開始?”

我師父看着我,點點頭,“這就是你九世善人的開始。說來也不是全無收獲,那兩人原本是天上的小仙,下凡歷劫時出了麻煩,而你的出現,幫他們順利歷劫。這次上表天庭,那兩人立刻就知道了你的事情。經與上方溝通,弟馬,以後你只要完成每年的功德任務,就可以獲得相應的壽命,直到你九十歲,就不能再添加了。”

我一聽,這比之前我這命格的壽數還要長啊,算是賺到了。

至于我這神棍職業,需要幹到退休這件事兒,我倒是沒什麽感想,權當是發揮餘熱了。

“那師傅,我這次,能延多少壽命?”

我師父伸出右手,晃了晃,“五年。”

五年啊,這麽說,我還是有希望六十歲退休,然後壽終正寝的嘛。

之後的時間,我和我師傅又聊了些平日的生活,然後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上次去的那個古墓,以及我的戰利品。

我師父對那白骨非常感興趣,“若是照你的說法,那應該是一種春秋時期流傳下來的邪術。那時候,龍雖然尊貴,卻不像之後的朝代那樣受到追捧。這用邪術造出個類龍之物,也不是多麽大逆不道之事。

不過,在龍族看來,卻是極為挑釁。全因那邪術的主料,就是一塊真正的龍骨。龍族向來高傲,這同族屍體被人如此踐踏,怎麽不氣。因此凡是制造此類邪物之人,死後都會受到烈火焚燒之刑,五世投生為畜,才能洗清罪孽。

這東西,要是造成了,有吸食他人命格的能力,危害甚重。

至于逆鱗,想來也是制作這邪物時産生的異物。”

說到這裏,我師父突然頓了頓,然後對我說,“弟馬,那白骨,你有什麽用處?”

我想了想,然後搖搖頭,“師傅,我單知道那是個好東西,但是能做什麽用還真就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在想着,是不是尋一個家夥事兒,這我這一出門,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看着就寒摻,心裏也沒底。”

我師父笑着點了點頭,“你這潑皮,既如此,你将那白骨給我,我去給你換些東西吧。”

我一聽,這是好事兒啊。

你說那東西在我手裏,我都不知道怎麽用,能幹什麽,只能是放在那裏放着。

但是給我師傅就一樣了,他能給我換些我能用的東西回來。

“師傅您受累,幫徒弟換點能防身的東西,我這借花獻佛,謝謝您啦。”

我連忙站起身,特別狗腿的給我師傅倒了一杯酒,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我師父的馬屁。

我師父滿意的點點頭,“你明兒把東西放到供桌上,那紅布包着,給我上柱香,我就知道了。”

之後,我師父就把我趕走了,說是他的朋友要來,我在這不方便。

我自然不是那種刨根究底的人,我師父既然不讓我見,那我就直接回去,這又折騰了半夜,我這回去了能睡多久還不知道呢。

事實就是,我只睡了三個小時,就被同屋的三個小王八蛋給弄醒了。

一個掐我的鼻子,一個堵我的嘴,還有個小混蛋,竟然把我的鞋子藏了起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三個小混蛋都上學了,不會尿了床賴到我身上。

我讓灰小寶幫我把鞋找了出來,然後去了那間供着仙家的小屋,把白骨拿出來,用我大伯娘早年的一塊紅圍巾,将白骨包了起來,非常鄭重的上了香,沒多一會兒,那白骨就在我眼前瞬間消失,我知道,那是被我師父拿走了。

事情都解決了,我也就無事一身輕,興致勃勃的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結果,廚房人太多,根本就沒有我施展才華的地方,只能拎着兩個跑到廚房偷吃的小鬼,回到了客廳,等着開飯。

我妹妹周曉曉,這時候搓着眼睛來到客廳,手裏還抱着一個穿着小裙子的芭比娃娃。

看到我,很開心的跑了過來,叽叽喳喳的和我講她的娃娃。

天地良心,為什麽小丫頭就喜歡和我講這些,我明明很認真的說過我喜歡變形金剛的。

不過沒多一會兒就開始吃飯了,将我從芭比娃娃的奇幻世界裏拯救了出來。

接着兩天,那就是吃吃吃,在各個家裏吃吃吃。

等到了初九,我們一家就要回去的時候,我大爺爺突然把我叫到一邊,從一個藏得很好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小盒子,裏面是幾張我大爺爺當兵時候的照片。

“大爺爺,你是又想大剛哥他們了吧,要不,我讓他們來跟你唠唠?”

我大爺爺擺了擺手,“不用了,我這身子骨我知道,過不了幾年就能和他們聚在一塊了,我不着急。

大川啊,你過年的時候給我們哥四個畫的畫,非常好。我就尋思着吧,我們當年的三連,一直也沒個全家福,我就想着吧,讓你小子幫我畫一個,這些呢,都是我那幫子老戰友的照片。”

對于我大爺爺的壽數,其實我是全家知道的最詳細的一個。

趙大剛他們早就查過了,我這兩個爺爺,都沒有幾年好活了,但是兩人生前兒孫滿堂,又參加過抗戰,保家衛國,死後也是能夠受到很好的安排。

但是冷不丁聽到我大爺爺的話,心裏還是非常不得勁兒,酸酸的,眼睛難受。

我看着這幾張老照片,有個上面還帶着血跡,怎麽說呢,心裏不舒服。

“成了,大爺爺你放心,我回去就開始畫,一定能讓您滿意。”

我大爺爺開心的笑了笑,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還是我大孫子孝順。”說着,又從兜裏掏出個紅包,挺厚的,我看着,至少十張票子。

“我聽說你買的畫紙啊,顏料啊,都挺貴的,大爺爺不能讓你花錢,這是給你的材料費。”

我連忙推遲,這畫布現如今我是蹭老爺子的,顏料呢,我有時候自己買,有時候蹭我大師兄鄧國平的,別說,我有段時間,沒在這方面花過錢了。

看我推遲,我大爺爺很不高興,後來還是我大爺爺家的堂哥看見了,做主把紅包塞到我手裏,說這就權當是我今年的追加紅包,我才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臨近開學,我媽的肚子鼓了起來,我帶着一肚子的擔心,踏上了離家的汽車。

講真,我很擔心我妹妹會因為我爸的烹饪能力,而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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