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仙人局2
我一直以為,黃子尚會趾高氣昂的帶着人,一臉榮耀的回到家,然後牛逼哄哄的對我說,他怎麽把那邊的仙堂給掀了。
但是,當我一出了畫室,看到無精打采的幾個小家夥,以及右眼腫了起來的黃子尚,怎麽看怎麽可樂。
“怎麽了,這是,被人揍了?”講真,雖然我現在已經沒有了老子第二,老天第一的錯覺,但是我一直以為,黃子尚帶着人,去搞定一個小的仙堂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雖然說,在我看來很沒有必要,但是對于仙家來說,這貌似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那邊的人,很厲害?不是說就有一些還沒有化形的小朋友嗎?你這是,被亂拳打死老師傅了?”
我坐在一邊,很好奇的看着白家小哥,給這幾個人治療。
“別提了,沒想到那家仙堂的背後,竟然是聶無傷。”黃子尚一臉郁悶的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小兄弟,一個個可憐兮兮的被治療。
“聶無傷,那是誰啊?”
“聶無傷,我知道啊,那可是個大名人。”
柳真媛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很是幸災樂禍的看着黃子尚,“大川、大川,你問我就行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鬼知道這位小姑奶奶嘴裏的話,有幾句是可信的。
“那好吧,柳仙家,煩請告知,這位聶無傷是哪裏來的高手?”
“這聶無傷啊,是個很有名的老牌清風碑王,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或者說他是哪個朝代的。但是呢,這人很會交朋友,地府一大半的陰差他都認識,甚至能拉上關系。還和地府兩位地位比較高的判官,一起稱兄道弟。
這人呢,論實力在老牌碑王裏面不算厲害,但是這家夥底牌多,身上有好幾件非常不錯的保命法寶。
不過我聽說啊,這家夥可能以前是混江湖的,但是這個是小道消息,只能說做個參考。”
我等着柳真媛的介紹,沒想到她講到這裏就不講了。
“後面呢,我等了半天了,你就給我講這個?”
“後面沒有啦,我就知道這麽多,其他的都是以訛傳訛了,根本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柳真媛理直氣壯的解釋道。
“好吧,我們現在主要需要知道的是,這個聶無傷這麽厲害,而且我聽柳真媛的說法,這人很有人緣,很會做人。那麽無緣無故的,人家為什麽跑出來坐仙堂,而且還和咱們打擂臺,而不是找別的地方。”
我這說完話一擡頭,發現周圍竟然圍了很多堂上的仙家,看起來,他們對這件事兒都挺關注。
“要不,您們都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是我們應該知道,但是被忽略的?”
這些仙家連忙點頭,“弟馬放心,保證查的明明白白。”
然後沒多會兒,這些人就全都散了出去,有的去了地府,有的跑去那邊偵查敵情,還有一些,正圍在房子外面,以防萬一。
我呢,很小的時候就習慣了,不管什麽時候都會有仙家跟着我,感覺上,要是出門沒帶個仙家,就跟出門沒帶鑰匙,或是忘帶了手機一樣,全身都不舒服。
至于那種什麽矯情的,我想要一個人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什麽的,我是從來都沒有這種想法的,怎麽說呢,感覺挺傻的。
真想要自由,把你的保镖都打瘸了,肯定你就自由了,那幫子保镖,為了人身安全,都得離你遠遠的。
我呢,自然不會想着把仙家都弄走,神仙還有打盹的時候呢,現如今外面可不太平,我這好不容易弄了點壽命,可不想浪費了。
你說我怕死?
換你,你試試,有本事你來啊!
這兩天,我的仙家們大部分都跑出去,各處拉關系,打聽事情,在我身邊晃蕩的人,少了一大半,每日也就能看見小貓兩三只。
我也不管他們,冰箱空了就出去買點填上,晚上沒事兒了,就出去打個牙祭,就是我前幾天發現的那個小吃店,各種燒茄子、炖豆角,東北菜那是杠杠的。
這天,我又去了那家超市,這家超市也不知道是什麽風水,天天都有很多人大爺大媽聚在一起,聊天、八卦。
“你聽說了嗎?住在後街的老李,不小心把錢包弄丢了,家裏十幾號人找了兩天都沒找到,後來還是找了那位問心堂的鄒大師看了看,然後就在家裏附近的小公園,把錢包找到的。”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特別壯實的老爺子,一身的老頭衫、大花褲衩,非常有一種大爺的風範。
“真的啊,這老李也是,不過是個錢包,還要家裏這麽多人幫他找。”回話的是個六十來歲的黑老頭,看起來滿臉的風霜,想來之前的工作非常辛苦。但是老頭氣質不錯,這就有點讓人猜不透,他這以前到底是做什麽的。
“嗐,能不找嘛,我聽說啊,老李那錢包裏面,有他家保險櫃的鑰匙,那鑰匙能随便丢嗎?肯定是要找回來,聽說那保險櫃裏面,都是老李當年藏起來的寶貝呢。”壯實老頭一臉神秘,看起來是想說一個秘密,但是這聲音太大,我這在店裏挑東西的人,都聽到了。
“真的假的,老李還能藏下來東西?我記得,他們家當年全家都是臭老九,家裏沒事兒就被紅小兵翻一遍,還能存下來東西?”黑老頭一臉不屑,看來這兩人和那個老李應該都認識,而且很熟悉。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這事兒還是老劉和我說的,他和老李是多少年的鄰居了,他說的八成是真的。”
“哎呦,你們是說問心堂那位大師吧?我也知道好幾個事兒呢。”插話的是一個有點富态的老太太,一身的時興花裙子,是個非常潮的老太太。
“阿娟啊,你知道問心堂那位鄒大師?”
阿娟?我聽着這名字有點耳熟啊。我這一邊偷聽,一邊思索。
“知道啊,我前兩天還陪着人去看了呢。”
還別說,阿娟的聲音挺脆亮的,這個聲音讓我感覺很熟悉。
“看的什麽呀,也是丢了東西了?”出聲的是壯實老頭,語氣裏帶着一種八卦的神采。
“那算什麽呀,我朋友那是家裏老頭子最近上來找她,她就想問問她的老頭子在下面是不是缺東西了。”
阿娟的語氣裏,帶着濃濃不屑,顯然這找東西,和她經歷的事情來說,一點都沒有可比性。
“還那個看這個?這不是封建迷信嘛。”壯實老頭開起來非常的耿直啊,這天有點要撩不下去了。
“哎,我說,你們之前不是還讨論這些嘛,怎麽我說的就成了封建迷信了?”
阿娟非常生氣,大有一副要酣戰一場的架勢。
“那不一樣,我們讨論的是丢了東西,能找回來,你這倒好,直接就和鬼鬼神神的扯上關系了。還婦女主任呢,真是沒有覺悟。”
壯實老頭也挺可愛的,這理由都能想出來。
“嘿,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婦女主任怎麽了,再說了,你以為他那東西是怎麽找到的?還不是派了那些鬼鬼神神的,去找回來的。”
“那,那也比你這一上來就說可以請先上身,要正常一些。”
“都是一回事兒,有什麽正常不正常的。我說,你們到底還聽不聽了,不聽我可就走了。”
“聽聽聽,我說老廖,你怎麽能和女同志吵架呢,真是不應該。阿娟啊,你別搭理他,他不聽我聽,我最喜歡聽這些了。”原來壯實老頭姓廖,勸架的是在一旁的黑老頭,之前一直沒插上話,現在更是費勁的勸架。
“這還差不多,我和你說啊,我那天帶着朋友就去了,我麽剛坐下海參都沒說呢,那位鄒大師就直到我們要來幹什麽了。我們交了壓堂錢,然後那個鄒大師什麽也沒說,就突然低下頭,沒多一會兒,頭一擡,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說話的聲音啊,和我那朋友老伴生前的聲音,那是一模一樣的。
我那朋友剛開始的時候特別激動,不過她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問了那鬼幾個問題,這才确定那是她老頭子。
她那老伴啊,在下面過得還算不錯,這不,要投胎了,就想着再上來看看媳婦。”
阿娟一臉的神秘,将這事情講的更是有一種不能見人的感覺。說話的時候還下意思的四處看看,好似在看有沒有鬼經過。
“就這個?沒說什麽要燒點紙錢,這紙錢必須去哪哪買的話?”壯實老頭,也就是老廖一臉輕蔑,好似發現了什麽龌蹉。
“哦,說了,最後說的,說是上路需要一些錢做打點,還說咱們另一個小區有一家香燭鋪子,那裏的東西最正宗。我朋友還說這兩天就去買呢。”
阿娟對此很不在意,顯然沒把這個當回事兒。
“新明小區,陳記紙紮店,就在人民醫院後面,是吧?”老廖很自負的問道。
“你怎麽知道,你也去請過先?”阿娟疑惑的看着他,“你都去過了,還說我封建迷信。”
“哼,我可沒去過,但是我在那個紙紮店裏面,見過那個鄒大師,還不止一次呢。店主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這兩人,還不知道是什麽關系呢。”
後面的談話,就轉為對鄒大師和美女店主的八卦了,反正中心思想就是,一個銷售葬禮用品,一個專門當神棍,一個長得五官端正,一個長得水靈靈,要是不騙人的話,絕對是天造地設,十分般配。
好吧,我這到了家以後才反應過來,我竟然是帶了一肚子八卦回來的。
那個什麽聶無傷我是夠不到了,但是那個紙紮店,我還是可以去光顧一下的。
第二天,我換了一身比較貴的衣服,呃,還是我在魔都買的呢。帶着錢包出了門,我就直接向着人民意願走去。
那地方離我住的街道算是比較近了,但是要是走的話,至少需要半個鐘頭。
那個陳記紙紮店,說起來地點是真的很偏僻,在醫院後街,一條老街上面。鋪面位于街口,地方倒是不小,我看着,大約有個一百平左右吧。這在沈市,算是很大的門市了。
鋪子裏現在沒什麽人光顧,只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坐在店裏面,很認真的折紙,她做的應該是一些衣服,當然,是用來燒給鬼的那種。
“歡迎光臨,先生您好,想要什麽東西可以自己挑,要是定制的話,需要提前下單。”
我特別疑惑的看着這個姑娘,別誤會,我就是看着姑娘的眼睛貌似有點問題。
我晃晃了手,理論上這動作被人看到,都會被當作有病,只有一種人除外,盲人。
“先生,有什麽事情嗎?”
“你怎麽知道,我是男的?”作為一個盲人,不是應該聽聲音辨別人的嗎?我這都沒說話,這個女孩怎麽就知道我是男的了。
是的,我現在很确定,這姑娘的眼睛有問題,是個盲人。
“哦,我,我不是全盲,還能看到一點影子。”女孩也沒生氣,很是好脾氣的解釋道。
人家姑娘态度這麽好,我又不是一個混蛋,自然也不好意思态度不好。
“我想買點衣服,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想過要一些。”我拿出錢包,将裏面的紙幣錢都逃了出來,一共是四百五十一塊四毛。
“呃,每樣都要一些?先生,我這裏不是賣工藝品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哦,我們那邊,那都是家族墓地,人比較多。這燒衣服,都是先人,總不能把哪個落下不是。”
我這也是臨時起意,正好都來了,幹脆給我奶奶那邊的親戚燒點衣服過去,據我所知,那些人有很多都帶着怨氣,沒有投胎,還在枉死城呆着呢。
那姑娘一聽,還很不好意思的跟我道歉,然後很認真的給我挑了不少,價格一般但是比較實惠的紙衣服。
我這一邊買東西,一邊和姑娘聊天,才知道這姑娘叫陳小夏,店是她爺爺留下來的,老爺子身體不好,現如今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守着這家店。
至于那個傳說中的,鄒大師,倒是經常來買些紙錢和小玩意,說是要燒給堂口的仙家的。
後來一結賬,還給我找回來五塊四毛。
還不錯,我這中午可以去吃個餡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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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