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回家

阿爾摩斯這些日子愈發“看”不懂柴桓的內心了。交往之前柴桓的心情總是明明白白地呈現在他“眼前”，可現在卻亂得一鍋粥。

不可否認的是柴桓明明是在意自己，喜歡自己的，可偏偏總要自我否決，阿爾摩斯能“看”到人心所想，卻不能讀取回憶，所以也不知道柴桓在學校發生的那些事情。

柴桓也并沒有在心裏過多地思考學校的事，在他看來，這本身也算不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但有一件事，偶爾會從柴桓的心中會閃現出來，雖然很快就過去了，但阿爾摩斯知道這和他的家人有關。

就比如現在，當阿爾摩斯将電話拿給柴桓時，柴桓看到名字的一瞬間僵硬了一下，心裏很快地閃過了一些悲觀消極的念頭。

他似乎很排斥和家裏人有所接觸，阿爾摩斯皺起眉，這才察覺自己對于柴桓還有很多的不了解。

柴桓拿過電話，徑直去了浴室裏接聽，阿爾摩斯更是不開心了——柴桓已經知道如何遮擋自己心中所想了。

阿爾摩斯起身，在浴室門口聽了一會兒，柴桓的聲音平靜溫順，聽不出太多的訊息。

阿爾摩斯拿了衣服，下樓去客用衛生間洗漱一番，換好衣服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十五分鐘過去，樓上的人還是沒下來，阿爾摩斯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看看時間。

裝扮成阿爾摩斯妹妹的外星人“陌小姐”從外頭回來，大包小包提着一堆口袋，她關上門看了一眼屋裏的人，鼻子動了動，笑着說：“小桓來了啊？”

“嗯。”阿爾摩斯頭也不擡地答。

在他們的母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除了“讀心”是大家都會的技能之外，女性的聽覺和嗅覺更靈敏，而男性的力量和爆發力更強大。

陌小姐放下口袋——她和假扮阿爾摩斯夫人的同伴這些日子在地球就是瘋狂地買買買。她們喜歡這裏的食物，化妝品，衣服，鞋子，包包……她們融入人類女性圈子的速度十分快。

除了網購，她們很喜歡出門逛街，兩人的體能和地球人不能相提并論，所以常常一逛就是一整天，通宵都沒問題。

只是其中一人畢竟懷-孕了，天氣逐漸變冷，對方就待在了家裏。

他們三個就是三個室友關系，除了讨論工作其他時候很難聚在一起，彼此都是在自己的房間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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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陌小姐換了鞋子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難得多說了兩句：“你們怎麽了嗎？”

“什麽？”阿爾摩斯沒反應過來。

“他心情好像不大好，隔着樓梯我都能聞到他陰郁的小可憐的味道。”陌小姐挑眉道，“從你們交往開始，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大好。”

阿爾摩斯皺了皺眉，他是“聞”不到這種味道的，他看向同伴：“怎麽個不好法？”

“說不出來，酸酸的味道，偶爾會有點苦。”女人想了一下，“尤其是和你做過之後，這種味道會更濃一些。”

這就很奇怪了，之前陌小姐還笑着說過柴桓和阿爾摩斯做完後，身上是一股甜膩的奶油味道。

阿爾摩斯突然反應過來，女人只說過這一次，而且那時候他和柴桓剛剛交往。

在那之後，連他也看得出來，柴桓的興致一直都不高。

阿爾摩斯摸不透人類的思想，哪怕能“讀心”卻也無法懂得那個人在想什麽。

阿爾摩斯第一次覺得人類這種靈長類生物有些棘手。

陌小姐饒有興致地看了阿爾摩斯的表情一會兒，才慢悠悠道：“要我教你嗎？”

阿爾摩斯：“？？”

“我和人類的女性關系不錯，”陌小姐道，“我不像你，只看那些小說，電視劇，那些都是假的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阿爾摩斯道，“但藝術創作本來就源自生活，現實生活所無法實現的一切，在創作裏都可以實現，換句話說，這是一種精神寄托。”

既然如此，他直接滿足人類的所有“願望”，應該沒有什麽錯才對。

陌小姐道：“你不能照搬所有的劇情，人類是很複雜的生物，你要在了解他的基礎上再尋找适合他的劇情，我是說，如果你非要套用那些故事的話。”

陌小姐聳聳肩：“那你起碼得知道，他是屬于哪一類人，對吧？”

阿爾摩斯愣了愣：“有道理。”

陌小姐道：“不要覺得你能看到他的心，你就了解他，好好去正視他整個人；用相機鏡頭去捕捉美景的時候，你能看到的只有那一個局限的世界，反而會忽略其他更大的空間。用眼睛好好地去看，怎麽樣？”

阿爾摩斯點頭：“我試試。”

陌小姐又笑起來：“你居然對一個人類認真了，申請寫了嗎？”

“寫了，上頭還沒有回複我。”阿爾摩斯皺眉。

“這可不是容易的事，但我會替你加油。”陌小姐拍拍沙發，站起來回房間了。

這邊剛談完，柴桓總算下樓來了。

他穿好了衣服，脖頸間還有淡淡的吻痕，他一手提着行李：“抱歉，我今天得回去了。”

“回家？”阿爾摩斯觀察他的表情，“你家不是挺遠的嗎？”

“嗯，我訂好機票了，晚上十一點的飛機。”

阿爾摩斯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傍晚快七點。

從這裏到機場容易堵車，再加上吃晚飯的時間，柴桓想早些走也不是沒道理。

“我送你。”阿爾摩斯道，“咱們一起吃個飯。”

柴桓搖頭：“不用了，我坐計程車去，在機場随便吃點就行。”

阿爾摩斯覺得柴桓臉色不是很好看，柴桓現在心裏很亂，偶爾能看到幾句他和母親的對話，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問題。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了？

阿爾摩斯頭痛得很，一言不發地拿了車鑰匙和外套，起身：“我送你。”

不容置疑的語氣，似乎還微微有點不耐，柴桓肩膀僵硬了一下——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阿爾摩斯，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煩了？

阿爾摩斯已經轉頭去車庫了，并沒有看到柴桓的想法。

柴桓默不作聲地跟着阿爾摩斯上車，阿爾摩斯幫他系上安全帶，扳過他的臉吻了吻：“你什麽時候回來？”

“寒假結束。”柴桓道，“一個月左右。”

阿爾摩斯：“……”

阿爾摩斯并不知道學生的假期，此時頓時不幹了：“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柴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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