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晉江首發

臨走的時候周摯低頭伏在沈璟硯耳邊說：“我送給你一件禮物，晚上過來接你。”

他們家公子哥簡直長足了臉，卻不知道這種玩鬧哄他開心的行為有沒有讓沈璟硯高興一點，周摯實在無法看到那麽驕傲的人堕落如此，就算他埋怨也要幫忙下去。

晚上周摯開着一輛車過來，非常新，并非是特別貴的車子，沈璟硯已經在等着他，聽到鳴笛聲才注視到這個人。

開門坐上去開口就問道：“有駕照嗎？”

他笑着：“當然是你的。”

“所以你的禮物就是這個？”

周摯不說話，沈璟硯就開始不舒服，故意說道：“下這麽大血本，又是送錢又是買車，是不是經常做這些事。”

所以他一變好，有人就開始吃醋發魔，周摯伸手拍了他的臉：“沈璟硯，我若說些氣話恐怕咱們又要吵個沒完沒了了，實話實說，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跟袁嘉黎的那些事情嗎？我現在全部告訴你，你父親救過我的命，所以我會對他特別照顧。”

沈璟硯腦子不想都不相信，“你的生活還真是坎坷，又是車禍又是沒錢，還丢命，你說，還有什麽？一下說完讓我打開下眼界。”

周摯從不願提起過去，沈璟硯的語氣不屑與妒心完全沒有意願要聽他說下去，當然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再親密的人都不願意分享自己的事情。

他一停下不說話沈璟硯扭頭：“怎麽不說了，編不下去了？”

“是啊，我讀書水平太低，沒能力編出好的理由讓你開心。”

沈璟硯沒關心過人，不管是在什麽精神情況下，都沒有習慣替別人考慮，說道：“讓我開心，然後幫你重造一個身份，把之前的那些好事洗的一幹二淨，想出國就出國，然後找個好夥伴定居加入外國國籍，最後再假惺惺的跟我告別，說之前有多喜愛我，所以說你現在編出一千一萬個理由又能怎麽樣，結局還是一個，我為什麽要聽你說這些話？”

一切的一切又回到原點，又回到這個話題，周摯很認真開着車，心平靜氣的問道：“你覺得什麽是真的？”

“怎麽？惱羞成怒了？”沈璟硯打開車窗點了一支煙，“你還會生氣？才這麽些天就沒耐心了？”

周摯一點都不想開口，本來訂了一個餐廳，今天大家都高興想浪漫一下，好像誰也沒有這個精力做其他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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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車又堵得非常嚴重，沈璟硯心裏有氣，這氣可能要是被他哄上一哄馬上就會軟下來了，他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有沉靜下來，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時候方才能想到那些好。

“我想開車。”

周摯說：“現在不行。”

沈璟硯加重語氣：“前面幾個路口查的非常嚴，發現沒駕駛證你就玩完了。

知道如果這件事滿足不了，只怕又會生氣了，周摯開過去到一旁打開車門，兩個人換了下位置。

對沈璟硯他沒什麽不放心，只是之前放心現在這種狀态開車簡直不要命，果然不要命的時間過早，剛沒耐下心五分鐘已經開始瘋了，壓着一個黃燈斜邊又是一個沖過來一輛車，差之分毫馬上就要撞上去，周摯急忙護住他的頭拐了一下沒碰上。

他舒了一口氣，卻又舍不得說他，轉了一個彎跟他說話：“前面有個買烤鴨的非常好吃，待會停下車，我去買一些，咱們晚飯要吃的飯。”

沈璟硯慢慢開着車說：“我從來不吃那些東西。”

周摯有些固執：“下個路口左轉停下車。”

“我不吃，你過一會兒去前面給我買些糕點，我想吃甜的。”

他緩和了下語氣，周摯就沒再說什麽話，答應道：“好，我給你買，過一會兒讓我開車。”

沈璟硯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這裏車非常多，他看的出來周摯臉色并不是很好，知道自己話說的有點重，有些嬌氣的說道：“每樣都給我買一點，晚上看書吃。”

周摯害怕他心裏不舒服，露出一點微笑，答應道：“好。”

沈璟硯帶着車裏漠然發呆，來來往往的車輛，幾千萬的人口，人來人去，生活了二十多年，到頭來陪在他身邊的原來只是一個認識一年的人。他不是不知道那人是什麽品行，無論是做情人還是做朋友，這輩子也找不到像他那樣好的人了。

等了十幾分鐘，躺在椅子上頭透過車窗看着前方發呆，外面有點涼，遠遠瞧着那個男人，等着綠燈，邁着步子緩緩走過來。

沈璟硯打開車門走出，靠在車門上嬉笑一般說道：“快些，要不就要堵車到家半夜了。”

周摯加快步子走過去，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他，所以忘記了飛奔而來的汽車。

車子是放在拐彎小路上，沈璟硯看向這邊看去像是直接撞飛，那人方才還在含笑正對着走過來，卻這樣忽悠倒下去。

他幾乎吓壞了魂，車禍撞擊，可一點不是好萊塢電影那樣驚心動魄刺激，而是全身酥麻站立不穩，腦子嗡了一聲一片空白，緊接着瘋子一樣跑過去，腿上全是血，臉色煞白，跪在旁邊扶他，手上全是血，滑動着手機打120.

開車的司機也吓個半死，周圍湧入過來的人幫忙報警。

這件事幾乎對沈璟硯毀滅性打擊，之前腦子回旋的那些事情好像半點都不重要，在那樣的關鍵時刻周摯很冷靜忍着疼痛說着，“我沒事，你別擔心。”

手術做了好幾個小時，幸好身上有□□，這是前天他們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周摯硬塞給他的，沈璟硯工作期間所有費用錢財，之前父親給他辦的信用卡早就停了，他花錢從來就很多，一停每天吃的連個基本上班族都不如。周摯心疼，又怕傷害他的自尊心，只得變得柔柔情情放在他衣服裏。

裏面錢多少沈璟硯沒用過，今日交費才發現真的不少，司機被交警帶走，他們大概也沒有精力去追究這個人，沈璟硯自顧着埋怨焦躁的等着，心裏又愧疚又難受，一點點掐着指尖，幾乎要把手指折斷。

沈璟硯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周摯的朋友，不敢任意撥打他的電話，手足無措，強制壓下狂跳的心，自我安慰。

手術時間并不是很長，醫生推開門面容很輕松，沈璟硯急忙問道：“醫生，怎麽樣？”

“沒事，左腿有點骨折，休息幾天就好。”

“醫生，我想你幫他做一個全面體檢，檢查下身體是否有其他問題，他肺部是不是有問題，我擔心他出現什麽問題。”

醫生安撫他說道：“放心吧，我們已經安排，從目前檢測問題來說，并無大礙，沈先生放心。”

沈璟硯放下心推門走進去，一走進去鼻子就酸，周摯扭頭看他，那人淚眼婆娑的樣子可真是漂亮極了，先是走到窗外發一會兒呆，然後轉了一圈走回來坐在他邊上凳子上，眼簾垂下來。

周摯伸手拉住的胳膊很溫和的嬉笑了一聲：“前戲做足就停下吧。”

他低着頭說着：“我以為你會死掉。”

周摯看他樣子很真誠的說道：“真是抱歉。”

沈璟硯估計吓怕了：“該道歉的是我，若是我不去開車你就不會出事，若是我不想吃東西你就不會這樣。”

周摯看着他微笑：“是我自己的問題，若不是看你看的發呆怎麽會忘記看路，可惜這頓飯你又該挨餓了。”

“混蛋！”沈璟硯一把推他一下胸膛，說完起身跑出去。

再次回來已經一個多小時後，他買了很多東西，周摯本來沒什麽胃口，可有人這樣好心，陪着他吃了一點點。

沈璟硯說道：“晚上我睡在這陪你。”

他說：“我不用陪着，天這麽冷別動感冒。”

沈璟硯不依：“我不知道你不用陪，你什麽事都是自己做主，可是我也不是沒良心的人，剛才問了醫生，你的腿沒什麽大事，幾天就好了。”

周摯點點頭：“随你吧。”

這幾天沈璟硯像個突然轉變，由沉郁轉的開始對各種事情上心，每天固定時間會看望周摯，醫生的檢查報告出來，沒什麽大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周摯上下打量他一番，沉着聲問道：“外面下雪了？”

“嗯。”沈璟硯随意答應了一句，幫他收拾這東西，又問道：“你之前見過我外公？”

周摯看着他：“見過一次，我來這第一天，怎麽啦？”

沈璟硯說：“沒什麽。我早就跟他坦白你的事情了，只是好奇他竟然肯讓你過來跟我在一起。”

周摯肯定的眼神：“所以以後任何事情都不要想成與你對立。”

沈璟硯裝好東西發出一點笑聲：“你是抓住一點事情就不忘教訓下我，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我表姑和表哥要來，我得去上司那一趟，可能會喝多酒，也有可能打上一架，反正肯定不會來陪你了。”

周摯回答：“沒事，明天你早點上班，開車小心點，我自己出院。”

“東西都收拾好了，明天中午下班後我來接你。不過也說不定，快春節了，現在特別忙，所以很抱歉。”

他們之間還真是客氣到有點生疏，沈璟硯精神一好，他就不想多說話了。

沈璟硯說的上司就是他父親，表姑，就是爺爺妹妹家的孩子，一直在國外生活，小時候沈璟硯和父母出去旅游去她家幾次，待他還算好，對他好的人總是可以記住的。

當這一個多月成為上下屬後，父子之情之前的仇恨慢慢淡下去，所以過去算是例行公事一樣，坐下來，表姑見到他很親切關心，沈璟硯适當給了一點回應。

桌子上大魚大肉吃的不習慣，他再也沒想之前那樣挑剔，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沉默不說話。

表哥和上司談着自己的事業想法，兩個人差不多大，卻比沈璟硯有出息多了，大學還沒畢業就創業，現在身價快上億了，不過上司不敢教育他，因為他兒子再美別人有出息手裏也掌着一半以上的股份，就算現在年少不懂事，真要開了挂，身邊不出現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和人，掌權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