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八寵 以命相博

祁寒的意識回籠, 看到黑茗正在外面已經等的無聊到開始玩自己的尾巴尖了,他的目光在黑茗身上巡了一圈,然後才收回來,垂下還按在岩壁上的手,祁寒能感覺到體內多出的那股氣息,正是剛剛到手的千面。

“回來了啊!有什麽機緣麽!”黑茗見祁寒回神,道。

“沒有。”祁寒道, 然後拔腳往外走去。

“切,正小氣。”黑茗看出來他肯定是得了什麽卻不願告訴自己,倒也沒說什麽, 跟在了祁寒身後。

玄黃秘境裏面的好東西大頭基本都被祁寒給拿完了,本來停留在這裏也是沒什麽必要了,但是祁寒卻不願這麽早早離開。

行了數裏,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黑茗還以為祁寒見了什麽好東西, 擡眼看去,面前卻是地形變幻, 由原來的地穴變成了冰面。

也是,玄黃秘境的核心便是地寶,而祁寒是地寶的主人,自然能否輕易掌控這裏的一切。

寒風呼嘯着吹過, 黑茗打了個顫,道:“尊上……您來這種鬼地方做甚,冷死了。”他一冷就覺得犯困。

祁寒瞥了他一眼,伸手撚起黑蛇塞進袖子裏, 然後擡腳在這冰雪中開始搜索起來。

他的嘴唇被冷風吹的有些發紫,卻也不怎麽在意,終于祁寒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嚴霜獸。

一身潔白美麗的皮毛,口中蘊含着冰晶之氣,正悠閑的在冰面上散步。

祁寒慢慢伏下/身體,拔出挂在腰間的匕首,目如鷹隼牢牢鎖定着那些美麗的妖獸。

黑茗看着有些吃驚,道:“尊上,您這是要獵殺嚴霜獸麽?它的妖丹您就算吞了也沒多大助力吧。”

“誰說我是為了妖丹?”祁寒的嘴角噙着一絲微笑,似是想到了什麽愉快的事情,他看上去心情還算不錯,“我是為了拿它的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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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皮?”黑茗疑惑,要知道嚴霜獸的毛皮雖然好看,但也就好看而已。

“你不覺得,它這身皮毛特別的襯玉栖弦麽?”祁寒反問道。

黑茗:…………

好吧,他還真猜不透祁寒的心思,不過,為什麽要忽然送玉栖弦皮草?

“不是你說的麽。”祁寒道。

黑茗:“啊?”

祁寒看着他,一臉的淡然:“讓玉栖弦也嘗嘗感情被玩弄的滋味?”

他這麽一說,黑茗還沒先炸,識海裏的天道倒先炸了。

“祁寒!你怎麽能做這麽龌龊的事情!!”天道大叫道,聲音刺得祁寒險些沒站穩。

“吵死了!”祁寒皺眉,直接切斷了與識海的聯系,這樣一來天道怎麽吵鬧都打擾不了他了。

沒了別人的妨礙,祁寒這回專心的鎖定起嚴霜獸來,嚴霜獸喜好群居,很少會有落單的,但是偶爾也會出現被族群給驅逐的嚴霜獸。

不過此時祁寒面對的,是至少五頭這樣的妖獸。

手中的匕首悄然掉了一個位置,祁寒收斂氣息,以潛行的姿态,借着掩體慢慢接近其中位置比較靠外的一頭,然後,他迅速的用匕首抹掉了那頭倒黴的嚴霜獸的脖子。

鮮血噴濺在冰面上,還帶着熱氣,其餘嚴霜獸嗅到了自己同類的血液味道,頓時開始焦躁不安起來。

祁寒沒有管倒下來的那頭嚴霜獸,他在一擊得手後便又退了回去,然後冷漠的看着剩餘的四頭嚴霜獸在躁動着。

接着,祁寒又如法炮制獵殺了兩頭嚴霜獸,它們的屍體被随意丢在地上,血蔓延了一地,腥甜的味道到處都是。

黑茗看着祁寒暗殺的姿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他時的事情,那時候的祁寒……也是這個樣子。

收斂了冷漠的性格,變得圓滑起來,會和別人搞好關系,但是骨子裏還是帶着一種近乎憤世嫉俗的漠然和隔閡。

這種改變,也是因為玉栖弦麽?

黑茗吸了一口空氣中的血液的氣味,略微迷醉的想到——或許祁寒還沒意識到他自己的弱點。

同族一頭頭的死去,最後兩頭嚴霜獸已經近乎瘋狂,它們緊緊挨着,憤怒的低吼着,想要找出那個只會暗中下手的卑鄙小人。

祁寒此時不再躲了,他走了出來,手中還是抓着那只匕首,身上帶着一股氣定神閑的味道,那兩只嚴霜獸在見到他時,莫名從心底升起一股恐懼在,似乎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也是為死去的同族報仇,它們一齊撲了上來。

嚴霜獸速度極快,爪牙尖利,更能噴吐出冰晶之氣,對于築基修士來說遇到一頭都是極難對付的,然而祁寒并不慫它們,并不是他的實力能夠碾壓對方,否則他在之前也不會選擇悄悄一點點的解決,而他現在只是想拼命!

若要說祁寒有什麽擅長的,那便是拼命了吧。

當年離開浩渺宗之後,他才發覺原來自己以前的生活還是過的太惬意了,為了争奪機緣,修士往往都要歷經九死一生的險境,對比一下他以前簡直輕松的可笑。

眼底凝結成一片猩紅,祁寒緊握匕首與兩只嚴霜獸面對面厮殺,他的身體被嚴霜獸的厲爪給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痕,冰晶之氣覆在傷口上令那裏一直血流不止,流血過多帶來的失溫讓祁寒恍惚間有死亡籠罩在身邊的感覺。

但,這卻讓他覺得更加興奮!!

妖修,最擅長的便是在鮮血與死亡中搏殺!

最終,祁寒在一刀捅進其中一只嚴霜獸的心髒裏後,最後剩下的那只,看起來已經有些退縮了。

明明祁寒身上已經傷痕累累,都有些走不動路的樣子了,但是它卻真的怕了,面前的這個修士,殺光了它的族群,現在,他還要來殺自己!

祁寒的面頰上也沾上了許多鮮血,但是他卻是在微笑着,這讓他的笑容看上去有如修羅一般駭人,那嚴霜獸忍不住再退卻了幾步。

祁寒看着它道:“來啊,別跑了,難道不想給你的同族報仇了麽?還是說你怕了我這個油盡燈枯的人了?”

嚴霜獸靈智不低,自然能聽出祁寒的意思,它嗚咽着,身子打着細細的顫,眼底卻藏着狗急跳牆的絕望。

它知道,倘若這次自己逃了,那麽自己将永遠喪失對敵的勇氣!一頭沒了與人搏命的勇氣的妖獸,那還不如直接去死!

走投無路的嚴霜獸向祁寒撲了過去,它的厲爪與牙齒深深的嵌進了祁寒的兩間,而祁寒手中的匕首,自它的下颚處穿透進去,直接捅進了它的腦子裏。

祁寒低低的哼笑了起來,手握着匕首在嚴霜獸的顱腦內攪了攪,然後嚴霜獸松開了口,發出了凄厲的哀嚎。

最終這頭妖獸癱倒在了地上,死去了,而全身浸浴着妖獸與自己鮮血的祁寒站在那裏,他卻轉身,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玉栖弦正站在那裏,他的眼中有着毫不遮掩的震驚,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祁寒看着他,忽然露出了一個極盡溫柔的微笑,他彎腰把癱軟在地的嚴霜獸個抱起來,動作有些吃力,然後對着玉栖弦溫聲道:

“師兄,我在見到這妖獸的時候便覺得,它的毛皮若是能穿在你身上,想必一定會襯極了。”

玉栖弦:……

他默默的退了一步。

祁寒并不在意他的畏怯,玉栖弦後退,他便往前走,就這樣,走到第三步時,祁寒腳一軟,“啪叽”倒在了地上。

然後再沒起來。

玉栖弦:…………

圍觀的天道:……哈哈哈哈哈讓你裝逼吧!裝逼失敗了吧!!!

玉栖弦看着這一地狼藉的屍體,數頭死相凄慘的嚴霜獸橫屍在冰面上,祁寒整一個血人似的壓在其中一頭上面,一動也不動,不出意料大概是昏迷過去了。

他忽然就不是很想去救他了。

深吸一口氣,玉栖弦盡量維持着淡定的心态,過去将祁寒抱了起來,對方身上的血有不少粘到了玉栖弦身上,玉栖弦的眼角不由微微抽了下,然後嘆了口氣。

沒有管地上的那些嚴霜獸的屍體,玉栖弦找了個冰洞把祁寒放進去,摸了把對方,似乎是因為重傷還有失血過多的原因,祁寒的身上很冷。

祁寒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浸在一片溫暖中,讓他舒服的險些要呻/吟出來了。

睜開眼睛,他看到一個白色的背影,不由心頭一動。

玉栖弦正在眺望着外面仿佛無盡的冰原,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響動,轉身便看到祁寒不知何時醒來,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本來他是應該吃驚于祁寒驚人的恢複力的,但是想起來他之前所做的那些,忽然也覺得沒什麽好驚訝的了。

或許這便是師尊會收下他的緣故吧。

然而還是有一件事。

祁寒在這之前,一直都待在浩渺宗內,他又是從何處學來如此狠戾的搏殺之術的呢?

要知道如此的拼命,一些修為極高的修士都是無法做到的,畢竟身處越高,在意的東西也就越多,一般也越發珍惜自己的性命。

那麽,祁寒到底為何能如此拼命呢?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祁寒:師兄,我在看到這毛皮時便覺得它與你襯極了,若是能看你什麽都不穿只披着這毛皮躺在床上的話……

玉栖弦:…………

最近卡文卡的厲害唉……

如果你們覺得祁寒的性格轉變的有點奇怪的話,那麽,那是渣作者正在努力的矯正回一開始想寫的設定的性格orz……

等完結後全文大概會大修一次,把別扭的地方都給捋平_(:3J∠)_

拿完了這個月全勤後渣作者大概會放緩更新速度把後面的大綱給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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