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倒V二十一回
冰冷的夜風吹拂在身上,紛亂的頭發時不時遮掩住視線。
他安靜地站在不遠處,隐在陰影裏,看不清表情。
葛戈側過頭,要往邊上走。
“手上拿的什麽?”他開口。
葛戈腳步一頓,“藥。”
“什麽藥?”他走過來。
還是那副沒什麽情緒的樣子,淡漠冷清。
葛戈不答反問:“有事嗎?”
方才席慕禮是看着她從身邊跑過去的,小小的人在黑夜裏拔足狂奔,速度在他看來并不快,但也能發現是拼了全力。
拼勁全力奔向門口,去見姜亦。
他其實不太明白相對比自己姜亦的優勢在哪裏,在人人都渴望和他親近的時候,有這麽個人卻極力的想要遠離自己。
這種落差感很微妙,導致放在葛戈身上的注意力有些過多,不是刻意,是水到渠成的一種關注。
然後越關注,越不是滋味。
他想自己真的是傻了,傻得有些控制不住。
“看看你的藥。”已經走到跟前,目光掃在她手上,捏着個白色的長方形盒子,“我看看。”
“普通的凍瘡藥而已。”
Advertisement
“看看。”他堅持。
葛戈很莫名,擡手,将有名稱的一面對着他。“就這個。”
“沒看清。”他突然伸手過來拿,溫柔幹燥的手掌一下包裹住葛戈的。
冷熱交替,明顯的溫度差讓葛戈一愣,随即快速抽手,藥盒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旁邊繼續有同學經過,偶爾投過來一眼,又匆匆離開。
席慕禮先一步撿起來,拿在手上轉了轉,看她,“你緊張什麽?”
葛戈伸手,“還我。”
“他大晚上過來就為了給你送這個藥?”
葛戈将手擡的更高,“還我。”
席慕禮被她的态度弄的有些惱火,難得蹙眉,“急什麽?就算這個沒了,明天我可以送你一個更好的。”
“我不需要。”葛戈說:“我只要這個就夠了。”
她的眼神淡淡的,看他就跟看非生物一樣,其實自認識以來面對其他人葛戈也沒表現過什麽濃烈的情緒,這種淡然,自眼底散發的無所謂,讓人覺得十分涼薄。
除了姜亦,只有在面對姜亦時她會咧着嘴笑,眼裏變得有溫度,把最極端真實的一面表露出來,這種變化很鮮明。
席慕禮抿了唇,拿着藥膏的手緊了緊。
心底湧上來的燥郁讓他感到很陌生,情緒被別人拉着走的經歷讓他十分不習慣,曾幾何時變得這樣不理智,真是荒唐。
仔細想來葛戈和他也沒見幾次面,接觸不多,交情不深,受她影響越演越烈不是好事,應該适當控制一下。
良久,他将藥膏還給葛戈,努力撫平全身的不适感,從容道:“晚了,我先走,再見。”
葛戈接過東西,連個眼神都沒抛給他,率先一步離開。
利落幹淨,毫不猶豫。
席慕禮呼吸微頓,扭身走向校外。
葛戈真的再也沒有去席家,不論趙美豔說什麽,态度是軟是硬,她都堅持着沒有動搖。
姜亦相對自由,時間充裕,每周按時按點的過來接葛戈。
接了人就笑,顯得很開心,偶爾耍性子,一臉傲嬌,傲嬌完依舊挺黏人。
葛戈一直都以為姜亦狀态在變好,杜青的死亡陰影總歸在離他遠去。
直到這一天,廚房裏只有她和張嬸,兩人一起削土豆皮。
張嬸說:“葛戈啊,你要不要帶姜亦出去玩玩?”
課業多,葛戈半個月回一次家,休息時也基本都埋頭做題。
葛戈擡頭疑問的看着她。
“你不知道,”張嬸蹙着眉,滿臉不好受,“你不在的時候姜亦這孩子都不會說話了,我問他什麽都是搖頭或者點頭,再不然就扔個沒事兩字,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葛戈愣愣的,“他晚上有給我發信息。”
“發沒幾條對吧?”張嬸看她,“我是看着他發的,發完他就一個人坐那盯着手機發呆,一坐就好久,有次半夜起來我還看見他坐那,這麽下去不行的。”
她将土豆一個個放進盤子裏,“剛開始以為打擊太大緩過來就好了,可是現在都多久了。”她頓了頓,“你說會不會生病了?”
葛戈看她。
張嬸悠悠道:“心理方面的疾病,你說有可能嗎?”
自然是有可能的,都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如果真的有問題就算上醫院檢查所配藥物也都是輔助,全看他自己。
葛戈撥了撥地上的小土豆,在學校她和姜亦聯系不多,太忙了,短信往來很少,基本也都是姜亦主動終止話題,讓她好好上課。
幻想他每晚說完之後都是在獨自坐着發呆,葛戈很難過。
從廚房出來,沒姜亦人。
葛戈上樓去他房間,窗戶打開着,采光很好。
他趴在床上,整個人陷在被子裏。
好像睡着了,頭發軟軟的遮着眉梢,手曲攏靠在臉側。
恬淡安靜的模樣,看着十分乖巧。
葛戈垂頭,輕輕嘆了口氣。
“要變小老太婆了。”他懶懶的開口。
眼睛還閉着,嘴角帶了弧度,他蹭了蹭被子,又說:“看着我這張俊臉嘆氣真的好嗎?”
葛戈靠在床邊蹲下來,“餓嗎?你今天都沒吃早餐。”
“餓啊,你要不要給我端上來?”
“好啊,有小包子,我去給你熱一下。”
姜亦睜開眼,通過指縫看着她,蠕動了下身體,軟軟的說:“要把醋和辣椒一起拿上來。”
“好。”
葛戈笑了笑,起身去給他端東西。
天氣很好,窗外鳥鳴聲不斷,穿過的風帶起窗紗飄動。
姜亦維持方才的動作躺着,伴随葛戈離開原本的輕松像晨間薄霧緩慢散開,眼神轉變成木然空洞,直直的看着外面,沒有表情,沒有生氣。
葛戈回來時姜亦已經起床,他盤腿坐在床中央,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
“這麽慢!”
“哪有?”葛戈把東西放到小桌上,“馬上要吃午飯了,所以給你熱了沒幾個。”
姜亦蹦下床,赤腳走過來看,“五個啊,不夠塞牙縫的。”
“那中午記得多吃點。”
他撇嘴,往旁邊一坐,撈起筷子夾着吃,嘴巴塞的鼓鼓的,看起來很滿足。
葛戈看了他一會,“姜亦。”
“唔?”
“今天我們要不要出去逛逛?”
姜亦蠕動着嘴巴看她,含糊着問:“你想去哪?”
“你覺得哪好玩?”
他茫然了片刻,搖頭,将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裏,停了筷子,“這邊沒什麽好玩的。”
午飯後不久他們還是出了門。
坐公交,中間又轉車,一個市區磕磕絆絆坐了差不多快兩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這是個古村落,年代悠久,張嬸說玩着挺好。
房子很老,白牆黑瓦,被風雨侵蝕的很斑駁,進去是狹小的石板路。
一家雜貨店門口躺着只金毛大狗,憨憨的,眯眼看你就仿佛在對你微笑。
有很長的河道,河道上有幾座石橋。
燦爛的日光下,河畔風吹來,還是有些涼。
姜亦目光淡淡,偶爾掃視一圈,神情散漫,他的臉有些白。
葛戈問他:“累嗎?”
他擡起下巴,“我哪那麽脆?!”
“嘎嘣脆嗎?”
姜亦低頭看她,葛戈矮了他一截。
“什麽時候也變這麽貧嘴了?”頓了幾秒,“跟誰學的?”
葛戈笑,“哪有跟誰學的,逗你開心呢!”
姜亦撇嘴,好一會突然擡手拍拍她的頭,跟拍撫小狗似得。
上了石橋,走進內部,按着指示牌往裏走。
小道也就夠兩人并排走的,岔口很多,部分住宅正裝修沒對外開放。
他們是從中間穿進來的,走到最裏處反而是小鎮出口。
有座寺廟,占地不大,沒什麽香火,兩人走了圈出來,在河邊的石凳上坐了。
遠處有山,綠意層次堆疊,河裏有蘆葦,随風晃動。
葛戈問他,“感覺還好嗎?”
“嗯?”
她指一下周邊,“看着這些覺得怎麽樣?”
“就還好。”雖然平時在市區,沒這麽大自然,但身臨其境後也就這樣。
只是......“怎麽這麽問?”
“看你在家太悶了,想讓你看看別的。”
旁邊零星有幾個攤位,特色小吃,還有賣水的。
姜亦突然說:“渴了。”
下一秒葛戈就起身,朝攤位小跑了過去。
休息日,她身上依舊穿着校服,還是松松垮垮的模樣,小馬尾在腦後晃悠。
買完了,舉着兩瓶礦泉水笑着又跑回來。
金色的光灑在她臉上,白白的牙齒,彎彎的眼角。
姜亦靜靜的看着,目光緩慢産生了些許變化。
水瓶開了,遞過去。
姜亦喝了口,低着頭,“這麽自覺。”
“嗯?”葛戈看他,“什麽?”
“我一說渴,你就跑去買。”
葛戈擰開自己的,也喝了口,笑道:“不喜歡嗎?”
他沒做聲。
好半晌,葛戈轉頭看他,發現姜亦眼圈居然有些紅。
她一愣,“怎麽了?”
“沒什麽。”
他聲音很輕,将臉扭向一邊,耳朵有些紅。
河堤上有年輕男女在取景拍照,變換着姿勢,轉變着方向。
葛戈看了會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我也給你拍張照好不好?”
指着石柱欄杆旁的楊柳,“就那棵樹下,我給你拍一張。”
姜亦坐着沒動,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走了走了,”葛戈推他,“趕緊去站着,我保證給你拍的很好看。”
“呵!”姜亦起身,撇着嘴,“要拍的好肯定不是因為你的水平,而是我的長相。”
“嗯。”葛戈極為認同的點頭,“你确實長得好。”
“......”
長身玉立的少年往樹下一站,雙手揣在兜裏,身子沒骨頭似得靠在樹幹上。
身後是大片的綠,色調很淺,他一身黑鑲嵌在其中顯得有些突兀,又帶着些孤寂。
葛戈看着鏡頭裏的姜亦,“你笑一下。”
“要求這麽多?”
葛戈看他,頭一歪,誇張的咧嘴,“像這樣,笑一下。”
“蠢死了。”姜亦滿臉嫌棄。
葛戈保持着傻兮兮的動作,“笑一下。”
姜亦嫌棄的看了她一會,終于沒忍住笑出來。
照片在那一刻定格,少年笑的舒心而愉悅。
“我看看。”他走過來。
葛戈将屏幕轉向他,“做屏保了。”
姜亦腳步一頓,表情微愣。
她又說:“看着這樣的笑容心情都會很愉悅對不對?”
姜亦沒說話,只看着手機屏幕。
“姜亦,以後記得多笑。”
他将視線轉到葛戈臉上,還是那個模樣,五官平平,小鼻子小臉,笑的時候會看不見眼睛,嚴肅的時候像個小老太婆。
“好。”他點了點頭。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