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中國功夫

很快，還沒等楊晨好好領略沿途風光，火車已進了目的地車站——倫敦橋。

大站畢竟不同，下了車，看着那一字排開的諸多站臺，聽着廣播裏不斷播放的到站列車信息，還有那不斷進出車站的火車……兩個新到游客總算感受了些超級都市的氣氛。不過，看看站臺，還有各種車站設置，包括周圍能看見的一些建築，都明顯有些陳舊了，或者說是古老。

由于是大站，出站的路顯得有些長。楊晨和方仲永有點好奇地四處張望，二號卻将注意力集中在前面一個華人女孩身上，只見她站在售票機前，低頭在錢包中挑選硬幣。“看身材是蠻誘人的，不知臉蛋如何。”在兩個同伴各有感慨時，二號也在胡思亂想。

正要擦身而過時，一只在過道裏覓食的鴿子突然“啪啦啪啦”的拍着翅膀飛了起來，那女孩吓了一跳，手一松，錢包掉在地上，硬幣也撒了一地。二號趕緊過去幫忙揀拾，當最後一枚被揀起後，那女孩接過二號遞過的一把硬幣，甜甜地說了句“謝謝”。

“美人啊！”二號心中大叫着，呆呆地盯着對方，但很快，便發覺了自己的失禮，臉瞬間紅了起來，說了句“不用謝”，二號匆匆離去，看那樣子，幾乎是奪路而逃了。接着，自然被看了陣熱鬧的兩個同伴，尤其是那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隐身兄弟嘲笑了個夠。

出了站，三人穿過一個停車場，便來到倫敦橋上。望着腳下的大河，楊晨有些疑惑，“這就是泰晤士河？”

“是啊，呵呵，我剛來時，也覺得它沒想象中那麽寬，不過畢竟是英國嘛，哪能和我們比的。看過了中國第二大河，黃河，再來看英國第二大河，自然會覺得失望啦。”二號解釋了下，又道：“你們也別光顧着看河，其實這周圍景色還是不錯的。”

聽二號這麽一說，兩人把目光從河上移開，一看之下，也深有同感。這勉強還算是壯闊的大河，配上兩岸的樹木，各種各樣遠近不一的建築，加上橫跨河上的一座座橋梁，顯示出一種靜态的美感，無論向哪個角度看去，都象是在看明信片上的風景照一般，而尤其難得的是，各種古老的建築，以及現代化的設施，極為自然地融合在一起，絲毫不令人覺得突兀。

“前面那座橋，叫做塔橋，應該是這河上最漂亮的橋了，有大船開過時，還能從中間打開；那邊那個大輪盤，就是著名的倫敦眼了，整個轉盤是個整體，而不是拼起來的；河這邊那個最新的大樓，就是泰特藝術中心，裏面東西也不少，可惜我啥都看不懂，唯一有點明白的，是四樓反複播放幾個短片，一個男人一邊虐待自己，一邊手淫，據說是什麽行為藝術……”二號一一把自己知道的景點介紹給方仲永，當然，還有那看不見的自家兄弟。

看了一陣，三人正要離開，忽然，方仲永指着橋下兩個人道：“這兩個是小偷。”

“小偷？你怎麽知道？”二號大奇，以他的視力，那兩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楚，而就算看清了，他也不認為自己能認出來，畢竟小偷臉上不可能刻着字，也因此，見方仲永如此語氣肯定，不由他不奇怪。

楊晨卻看出了些端倪，只見其中一人手上拿的，很象是剛才車站中那個華人女孩的錢包，雖然他沒方仲永這麽肯定，但兩個大男人，研究一個女式錢包，本身就值得懷疑了，卻不知那個女孩怎麽樣了，當下便問方仲永：“人怎麽樣了？沒受傷吧？”

方仲永自然知道楊晨指的是誰，搖頭道：“人沒事，就在不遠處，看樣子她還不知道被偷了。要管嗎？”二號卻聽得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麽人？橋下兩個你們認識？到底怎麽回事？”

“嘿嘿，剛才還英雄助美呢，一會兒就把人家給忘了？”楊晨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二號，随即想起對方根本看不見自己，白費了一陣表情。但還是把事情向二號解釋了一遍。

二號恍然大悟，見方仲永似要出手，突然攔住他，問道：“老方別急。你說，如果有你在邊上罩着，我去單挑那兩個，不會有什麽意外吧？”見方仲永點頭，二號還是有點不放心，再确認了一下：“如果我被打得狠了，你會馬上來救我吧？要是受了什麽傷，你也會馬上治好吧？不會留什麽後遺症？”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二號頓時興奮起來，快步向橋下走去。

對他的心情，楊晨是很了解的。自己小時候，就喜歡成天和人打架，但稍微懂事些後，一是怕自己受傷，就算沒什麽後遺症也畢竟是種痛苦，二是怕別人受傷，現代社會畢竟不同于小說中的江湖，傷了人總是個麻煩，三來現在社會也算是安定，生活圈子狹小的自己，多年來就沒碰到過一個真正的壞人，也正因如此，當了許多年的斯文人，但骨子裏的冒險精神還是有的。想來二號和自己也是一個想法吧，當然，現在具有凡人難以想象的力量，自己自然失去了和流氓鬥毆的興趣，但對二號來說，卻是難得的機會，那兩個明顯不是善類，而有兩個超人罩着，傷了自己不可能，傷了對方也不必負責任，有這種好事還不去，那就不是另一個自己了。楊晨正想着，卻見二號又回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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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方仲永問道。

“老方你能不能，能不能也一起下去？”二號支唔道。原來，剛才他走近些後，發現兩人一副兇悍模樣，瘦的那個還好，最多比自己稍微高些，壯得也有限，另外那個卻身高将近兩米，胳膊恐怕比自己的大腿還粗，那一塊塊鼓起的肌肉，越看越覺得心慌，因此才回到橋上，請方仲永過去，有他在邊上，多少也能壯些膽子。

這番心思，一個神仙，一個半仙，自是清清楚楚，看着二號那微紅的臉色，兩人不由的大笑起來。不過笑歸笑，忙還是要幫的，不但方仲永，就是隐身的楊晨，也跟着下了橋，在二號耳邊說說話，給自家兄弟壯膽。

雖然知道兩人神通廣大，不會在乎那麽一點距離，但眼見方仲永站在身邊，二號還是膽氣大增，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兩個流氓身前，叫了聲：“打劫！”

那兩個白人正坐在河邊喝酒，聞聲看了二號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方仲永，表情很是詫異。個小的那個問道：“你說什麽？”

“打劫。把你們身上的錢都交出來？”

“哈哈哈哈……”，兩人放聲大笑。那巨漢曲起胳膊，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笑道：“你酒喝多了吧？”

二號也不答話，一腳将巨漢身前的酒瓶踢開，然後退開一步，看着兩人。

兩人果然大怒，一起站了起來，一前一後将二號夾在中間。

忽然，二號臉現驚惶之色，張開了嘴，直勾勾地看着巨漢側後方。巨漢扭頭一看，并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卻聽同伴大叫一聲，“小心”。沒等他回過頭來，下身已慘遭重擊，那巨漢一向自恃皮厚肉粗，那處卻也一樣經不住打擊，當下痛入心扉，冷汗直冒，再也顧不上敵人，捂着裆部在地上打起滾來，令二號意外的是，那巨漢竟然沒有大聲慘叫，想是痛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吧。

一腳偷襲成功後，二號順勢前沖幾步，躲開了另一個小個子的攻擊。說他是小個子，也只是相對巨漢而言，比起二號，還是要高出半個頭，但解決掉心中的大敵後，二號已無所畏懼，迎着他沖了上去。

“砰砰啪啪”的一陣後，有些氣喘的兩人，都已身中數拳，雖然二號被擊中的只是護體的手臂等無關緊要的地方，對方挨揍的卻是胸腹頭臉等重要部位，但那人身體也甚是結實，受了這幾下，并無大礙，一時間，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但二號知道，如果是在戰場上，自己随時能要了對方性命，只因為看了那巨漢的慘狀，有些心軟，明明有幾次重創對方要害的機會，都輕輕放過了。

不過，又中了數拳後，二號胳膊越來越疼痛，體力也有些不支了，終于惡向膽邊生，在小個子又是一拳打來時，身子一側讓過，左手抓住對方衣服順勢往後一拉，之後并不停頓，右手用力撥開對方左手，左手直取敵人雙目。就在手指已快搭上對方眼皮時，二號看到小個子臉上的驚惶，終于有些不忍，手慢了一慢，被對方匆忙收回的右手抓個正着。眼看手指就要被折斷，二號只能順着對方用力方向而動，很快身子便彎成個反弓型，卻用膝蓋猛撞了一下小個子腹部，趁機把手指抽出。

這下卻是撞得不輕，小個子一時無力反擊，而二號也失去了繼續搏鬥的興致，退向一邊道：“老方，交給你啦。”

方仲永應了一聲，跨步向前，攔住了小個子。

小個子本已打得有些心虛，見換了個對手，反而有些輕松，也不多話，又是一拳搗出，卻見對方一臉微笑，單手輕輕一撥，自己用足力量的一拳不由地擊向空處，接着，眼睜睜地看着對方一掌按向自己胸膛，竟絲毫不起躲避之心。然後，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小個子身不由己的飛了起來，在空中劃過條弧線，掉在巨漢身邊，一動不動。

那巨漢其實已有些活動能力，只因對方也有一人未出手，加上自己疼痛難耐，才一直看着同伴和對方搏鬥。此時見同伴死活不知，再也忍耐不住，抽出把匕首，大叫一聲，朝方仲永沖來，要為同伴報仇。卻見眼前一花，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匕首就到了對方手裏，頂在自己胸口。

方仲永也不為己甚，微笑道：“你的同伴沒事，兩小時後，他自己會醒來。”将不知何時取來的錢包晃了晃，繼續道：“以後不要偷東西了，這次我們只是小小教訓一下，下次可沒這麽簡單了。”說着，将匕首塞回巨漢手裏，示意他帶同伴離開。

那巨漢握着匕首，呆呆的站在那兒，突然問道：“JackieChan？”

方仲永看着對方這副傻樣，不由也起了調笑之心，搖頭笑道：“ChowYunF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