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保險業務

“各位在說什麽呢？在說我們百花幫嗎？”楊晨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把談興正濃的衆人吓了一跳。

剛才被淩雲龍帶到內進貴賓室，楊晨立時感受到了一種與外面大廳截然不同的氛圍，無論是室內的物還是人，看起來都比外面的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少了幾分江湖氣息，卻是多了些文人般的雅致。可惜楊晨雖然名義在母星上過不少各方面的鑒賞課，卻每次都是點完名既溜，什麽也沒學到，此刻布置典雅華貴的廳堂，對楊晨來說，和幾張板床一張電腦桌的宿舍相比，恐怕還是更喜歡後者。而牆上精心裱制的字畫，楊晨知道該是名家作品，但若把這些和街頭潦倒文人幾個銅板一幅的低劣之作放在一起，他心知肚明，自己是絕對分辨不出誰是誰的。至于那些桌椅茶幾，楊晨能認出是紅木家具，已頗覺自豪，但要他說出這些是酸枝木，雞翅木還是花梨木，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之前同行的夥伴中，除了那個不能以尋常眼光來看的老妖怪，就只有清風比黃山來客年長了，但進了這內廳，黃山來客卻一下子成了年輕人。出與尊老的習慣，在淩雲龍一個個介紹着衆位掌門，幫主，大俠時，楊晨也不得不陪着笑臉應酬，偏偏每個人都要說上幾句，內容不是什麽老套又違心的久仰久仰，就是誇獎幾人年少有為，一圈下來，楊晨臉都笑酸了，可除了幾個長相奇特，特征明顯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來。

坐了一會兒，楊晨實在覺得無聊透頂。本來聽見那些老前輩在談江湖舊事，楊晨也想湊上去聽聽故事，無奈那些事在座諸人都已耳熟能詳，說的多是感嘆評論，并沒有什麽驚心動魄的介紹，一波三折的情節，偶爾說些江湖秘辛，因為對相關人，事都一無所知，楊晨聽着既不覺有趣，又什麽都插不上嘴，悶氣漸生。與他不同，何維對這些內幕本就有些了解，聽起來一點不費勁，同時一些關鍵之處他又不甚清楚，現在聽這些武林前輩說起，直聽得眉飛色舞，聚精會神地不敢漏過一字。而對元三奇來說，這兩天就象做夢一樣，能進這貴賓室，本來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那幾位平日裏連遠遠見上一面都千難萬難的大人物，就坐在自己身前侃侃而談，雖然沒人注意他這個無名小卒，元三奇還是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只靜靜地坐在角落中。至于方仲永，雖然和楊晨一樣一無所知，但他數百年都一個人修煉下來了，耐心舉世無雙，看他坐在那邊，面帶微笑的樣子，直似可以坐到地老天荒。

又過了一會兒，楊晨終于忍耐不住，找了個借口來到外面大廳，正好聽見人們在談論自己的百花幫，立刻插了進來。衆人本就對這神秘的新幫派無比好奇，現在這能進貴賓室的年輕人自動送上門來，見他态度和藹，哪還不拉住了問東問西？

“別急別急。大家有問題一個一個來，只要我知道，都會告訴大家。女士優先，兩位姑娘剛才想問什麽呀？”楊晨對着邊上兩個衣着差不多的少女笑眯眯地問道，心中頗有種開記者招待會的感覺。

“這位公子，我，我……”說話的是一個圓臉少女，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都略顯肥胖，談不上是什麽美人，卻自有種可愛。見衆人都在看她，那少女臉紅得象個柿子一般，結巴了半天，卻什麽也問不出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同伴。她那同伴看起來年齡稍長，身材高挑，相貌卻是大大的不如，或許原先還好，但現在左邊臉上一道傷疤，雖然不長，卻顯得異常醒目，令本就不夠漂亮的她更顯得醜陋，該是行走江湖的代價。也許是受多了白眼，那疤臉少女倒顯得落落大方，直接問道：“這位公子，請問你剛才的同伴中可有何維何公子在內？”

“***，竟然連我名字都沒問，就先打聽起那個小白臉來了。”眼前兩個少女與自己心中的美女相差甚遠，但楊晨還是不免有些妒忌。還未答話，邊上已有人起哄起來，小潘安“豔”名遠播，暗中打聽他的懷春少女比比皆是，但大膽當衆詢問的，卻也并不多見，一時間，關注楊晨的目光，倒有大半落到那兩個少女身上。

在兩個少女期待的目光中，楊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到底是不是啊？”那圓臉少女急道。既然話都說開了，她雖然臉還是紅紅的，卻也沒什麽不好意思了。

“沒看到我點頭嗎？自然是了，小潘安何維，僅此一家，絕對正宗。”

“那你剛才又搖頭幹什麽？耍我們嗎？”圓臉少女道。

“嘿嘿，對極了，正是在耍你們。”楊晨心中暗笑，嘴上卻道：“冤枉啊，我哪會戲耍兩位姑娘？我剛才點頭是為了回答你們，搖頭則是為了那個小白臉，那麽多美女來找他，這小子就算有三頭六臂也照顧不過來啊。”

聽楊晨稱自己為美女，圓臉少女心中暗喜，低頭搓着衣角并不言語，那疤臉少女卻道：“美女只是我師妹，可別把我給扯進來。”

“你倒也有自知之明。不過，你那師妹雖然不是什麽恐龍，離美女也還遠着呢。”楊晨心道。正要繼續調笑幾句，旁邊一個黑面大漢打斷道：“花姑娘，遲姑娘，你們要談情說愛的等會兒再說吧，先讓俺張彪問問正事。”說着，又對楊晨道：“這位兄弟高姓大名？可是百花幫弟子？”

“哈哈哈哈……”聽到“花姑娘”三字時，楊晨已在拼命壓抑笑意，等聽說那兩個打聽小白臉的少女一個姓“花”，一個姓“癡”，再也忍耐不住，欲轉身大笑，卻見身後也站滿了人，于是低頭捧腹，肩膀聳了一陣，才帶着淚痕擡頭道：“我叫楊晨，哈哈哈哈，不錯，哈哈哈，我正是百花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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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麽？我師妹的姓就算犯了你們幫的名字，也值得這麽好笑嗎？”那疤臉少女略顯怒色。

“不是不是。你師妹可是一出生就有這姓了，我們百花幫卻是兩三年才有的，要說，也是我們百花幫犯了花姑娘的姓才對。”楊晨連連擺手，卻又想不出對剛才發笑的合理解釋，只好道：“我剛才發笑，是因為這位張兄的臉和我家鍋底一樣黑，覺得好玩才笑的。”雖然這麽說只是以得罪另一人的代價平息先前一人的怒火，但自小便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的楊晨，深信那魁梧大漢要好養些。

或許被人嘲笑慣了，那張彪竟不生氣，反而笑道：“若是不黑，俺這黑面神的外號豈不虛了？”

“那可不對。你是因為黑才被稱為黑面神的，而不是你有了黑面神這名頭再去努力變黑的，要是一開始不黑，那就根本不會有這外號，或者叫你白面神什麽的。再說了，名虛有什麽關系，你人不虛就行了。”楊晨笑道。

眼見那兩個少女才被打斷，楊晨又和這張彪纏雜不清起來，一個華服老者忍不住插口道：“楊少俠，剛才你說貴幫是兩三年前成立的，可是本城元三奇建的那個？”

“是啊，想不到元幫主名頭這麽響。”楊晨笑道：“老丈貴姓啊？”

“呵呵，老朽龍在天，現任龍淵門副門主。楊少俠是才入幫的吧？”

“龍門主說得不錯。”楊晨笑了笑道：“我入幫還不到一天，是幫中最低級的弟子。”

“呵呵，看來百花幫真是卧虎藏龍啊，連楊少俠你這個能出入內室的貴賓都只是普通弟子，老朽好歹也是個副門主，卻只能在這兒呆着。”龍在天雖然順着楊晨的話說，但顯然并不怎麽相信。

“嘿嘿，”楊晨想了想道：“我們百花幫就是尊老愛，愛弱的幫派，所以我也不想瞞你老人家。我能進去可不是因為自己，而是靠了關系，嘿嘿，是黃山來客帶我進去的。”

“黃山來客？楊少俠與黃山掌門有舊？”聽楊晨這麽說，龍在天并不奇怪，剛才他就親眼看見黃山來客和清風兩大掌門帶着楊晨等人，随着淩雲龍進了貴賓室，要吃驚，也早已驚過了。

“是啊。除了黃山來客，我和清風道長也有些交情。”不過只有幾天的交情，楊晨心中想着，卻沒有說出來，笑眯眯地道：“怎麽，想拉關系嗎？”

“少俠願意的話，那可再好不過了，若是楊少俠能替老朽引見一下那兩位高人，老朽感激不盡。”龍在天笑得更燦爛了。

“嘿嘿，沒問題，待會兒就帶你見他們，包在我身上。”慷他人之慨，一向是楊晨所樂，何況見上一面，黃山來客和清風也不會少上幾斤肉，說不定反會讓腰包鼓起一些，要知道，那些弱小門派，總是一門心思想要攀附那些名門大派，哪怕一點好處也得不到，也會心甘情願，開開心心地将禮物雙手奉上，若是對方一高興，收下自己子侄，那可就賺大發了，否則，要是本門日後遇到些什麽麻煩，也能有個哭訴的地方，只要對手不太難纏，基于江湖道義，那些大門派多半會出手相助，将事情擺平，這樣的話當時花再多錢也不冤了，就好象現代人買保險一樣。

對了，保險！楊晨眼前一亮。自從發現複制來的銀票存在編號問題，楊晨就琢磨着怎麽用正當手段賺錢，靠複制術大量複制現代物品賣錢，或者幹脆直接複制金銀，自然是條捷徑，不過未免無趣了些，而現在無人涉及的保險業該是個好行當，只是具體怎麽辦，還要好好考慮考慮。若是辦人壽保險的話，那些已經練功走火入魔，或者中了什麽毒，受了什麽致命傷的，自然不理，不對，這些人也可以受理，就算人快死了，難道我們還救不回來嗎？對了，就這麽辦，如果有什麽仇家的，也可以事先說一聲，只要他占着理，到時我們替他擺平了，反正保他長命百歲就是了，唔，這就要有大量的好手，看來有必要把那幫老頭都培養起來……

楊晨逐漸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