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得回失物
咦?美女!楊晨立時瞪大了眼睛。只見那下車的少女正值妙齡,身材婀娜,長發披肩,雖然肌膚略黑,但明眸皓齒,容顏娟好,在最近這段時間,實是他所遇之人中最漂亮的一個,就這身材相貌,配上她不錯的嗓音,要是包裝一下,絕對有明星潛質。
“看什麽看?”見楊晨直盯盯看着自己,這少女自然不爽,忍不住斥了一聲,不過知道對方迷于自己容貌,少女心中卻是竊喜,正想着要将事先想好的,把對方抓住後的十八般折磨,發善心随便減免兩三項,不料楊晨開口第一句話,便把她氣得半死。
原來,楊晨對她看了會兒,卻是嘆了口氣,搖頭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賊。”一副惋惜的樣子。而那少女若是知道楊晨心中所想,只怕七竅立刻會生出煙來,在看了那少女幾眼後,楊晨卻是在想:“奇怪了,這小美眉長得是蠻标致的,不過這種級別的我以前見的還少嗎,怎麽一見之下,還會失神?都說憋得久了,母豬也會變天仙,看來是不假了。”
“不得對小姐無禮!”馮其昌喝道。周圍軍士也紛紛喝斥。那少女一愣後,叫道:“小賊不要血口噴人,馮叔叔,快把他拿下。”聲音雖兇,但楊晨卻分明看到少女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楊公子,得罪了。”馮其昌抱拳施了一禮,忽的大喝一聲:“兔搏陣。”幾個軍士立時圍了上來,各自占定方位。
吐蕃陣?楊晨大奇,難道中土兵法竟沒落至此,要用吐蕃人的陣法迎敵?看來自己真要為振興中華出點力了,不過軍事上自己可什麽都不懂,母星上的軍事教材也都是針對熱兵器時代的,不适合這裏,那該怎麽辦?把各種火器教給他們嗎?這樣恐怕會死更多人啊……楊晨正在沉思,馮其昌卻根本不管什麽江湖規矩,見他出神,正是發難的好機會,當下手一揮,衆人同時出手,各種兵器一齊向楊晨身上招呼,外圍還有幾個弓箭手嚴陣以待。
楊晨可不知道,這兔搏陣可是标準的國産貨,取自群兔搏虎之意,只因在這武俠世界,個人的能力往往可以決定一切,一旦某個惡徒武功強到一定地步,那縱是軍隊靠人多進行圍剿,也拿他沒辦法,軍隊的震懾力也逐漸下降,直到魔炮和這兔搏陣出現後,情況才有所好轉。魔炮威力無比,可以直接攻打賊人老巢,将其在睡夢中瞬間殺死,而兔搏陣則能充分發揮人多的優勢,讓組陣的每個人都能将自身實力發揮出來,而不會給自己人添亂,經過幾代人的努力,這兔搏陣已發展得相當完美,馮其昌手下這些人更是久經訓練,陣勢一旦發動,縱是江湖一流高手,也讨不了好去。這也是馮其昌雖驚于黃山來客等人的武功,仍保有自信的主要原因。
盡管小姐要求生擒,但馮其昌知道,對付真正的高手,若是留有顧忌,不能全力出手的話,十有八九會落個悲慘下場,而楊晨能與遠處那夥人為伍,還由他孤身前來,武功定然不弱,因此在暗號中已吩咐手下選用殺陣,全力以赴,雖然楊晨此刻正在失神,可高手和庸手的差別,正在于一個真正的高手,不怕任何時候任何地點的偷襲,馮其昌相信這次突襲能把楊晨搞得手忙腳亂,但卻殺不了他,最好是讓他受些傷失去行動能力,然後自己出手一舉成擒,這樣遠處那些人必然投鼠忌器,事情也能輕易解決,這該是最理想的結局了。
然而事情的變化卻大大出乎馮其昌的預料。直到刀槍及身,楊晨竟沒半點反應,眼看強敵就要喪命,馮其昌有些欣喜,但更多的卻是擔憂,違背了小姐之意倒也罷了,大不了讓她發發脾氣就沒事了,可遠處那幾個高手不知道與這人是什麽關系,如果是至交好友,這人一死,定會過來拼命,最後多半是以兩敗俱傷收場,而跟可慮的是萬一這幾人隐忍一時,事後召集朋友報複,或者自己隐在暗處刺殺,暗算,甚至将仇恨撒到自己親人頭上,那可沒後悔藥吃了。
而就在馮其昌以為楊晨一只腳以踏入地府,盤算着怎麽對付他的同伴之際,突然間,內圈幾個軍士竟同時被抛飛了出來,重重地摔在地上,死活不知,而一看之下,本該重傷致死的楊晨,卻臉帶微笑,周身上下,毫發無傷。
先前關于楊晨之死的擔憂是可以免了,但馮其昌心情更糟,甚至都沒去關心地上自己下屬的生死。這樣的實力,天下有誰能敵?這樣的實力,是人力所能達到的嗎?這樣的實力,為何要與自己為難?這樣的實力,自己又能幹什麽?一連串的問號湧上心頭,馮其昌頓時頭大無比,生平第一次有了手足無措之感,都不知道該發什麽命令,說什麽場面話好了。
見自己一舉震住對方,楊晨心中暗喜。其實,他并不是如馮其昌所想那樣,為了表現實力,故意硬接諸般攻擊,卻只是反應不快,來不及躲避而已。論絕對速度,無論是揮拳踢腿,還是全力沖刺,此時的楊晨,只在方仲永之下,也因此在淩府他才能堵截魔炮炮彈,炮彈有自然其軌跡,楊晨每次都能及時攔截,但同一時間也只能顧上一枚,而此時加身的兵刃,何止一種?衆軍士所持兵器及所學武藝五花八門,卻都是瞬間而至,楊晨卻又在失神狀态,等反應過來,早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了,心中一急,內力澎湃而出,登時将幾人彈飛。再一看,自己無意中這舉動,竟然震懾當場,剛才那車夫,那少女,還有那有“戰神”之稱的馮其昌,無不臉帶驚容,又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歡喜之餘,楊晨進一步施壓,顧技重施,輕發一掌,淩空擊向地面。自然的,那漫天的煙塵碎石,地下的恐怖深坑,徹底打消了對方反抗的念頭。
掃了眼衆人噤若寒蟬的樣子,楊晨對這效果很是滿意,拍了拍身上灰塵道:“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我就是來搶東西的,不過你們也不必害怕,只要配合,我絕對不會傷了你們,我此來也不是為了求財,只要拿走一樣東西就行了。對了,這位姑娘芳名可否賜告?”說着看了那少女一眼。
不是求財?那自是劫色了。知道小姐豔名遠播,不用楊晨那一眼,衆人就有了這想法。馮其昌當即跨上一步,決然道:“楊兄武功蓋世,馮某自知不敵,但楊兄若要得逞,除非從馮某屍體上跨過去。”接着大喝一聲:“結陣!”頓時,剛才散亂的陣勢又重組起來,只是少了幾個還在地上哼哼的軍士,多了個武功不弱的馮其昌。
楊晨不知他們想法,心中頗覺奇怪,明明已經吓住他們了,怎麽又失控了?自己都說了只取一件東西了,就算他們都是要錢不要命的財迷,也不用這麽不顧性命吧?難道他們帶着什麽寶物不成?那倒要拿來瞧瞧,也不用搶走,反正自己能複制物品,到時一個變兩個,皆大歡喜。想到這裏,楊晨心情更好,對着劍拔弩張的衆人笑道:“各位這麽緊張幹什麽?我只要一樣東西就行了,說明白些,是要在這位小姐身上取走一物,其實,就算我不拿,早晚也會由別人來取走,還不如交給我,我學過個旁門左道,或許大家能皆大歡喜。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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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晨想的是拿到銀虎牌,馬上複制兩個,一個還給淩世傑,一個留給美人,自己也拿一個玩玩,但聽在衆人耳中,可全然不是那回事,那少女聽得滿臉通紅,又氣又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其他人卻是個個義憤填膺,馮其昌勃然道:“姓楊的,你武功确實高強,但要想仗此為所欲為,卻也休想,今日你殺了馮某不難,但你可殺得盡江湖好漢?做此卑鄙下流之事,別說大将軍不會放過你,只怕江湖之大,再無你容身之處。”說着拔刀出鞘,又道:“劉洋,你先退下,等我們一動上手,你馬上護送小姐離開。”說這話時馮其昌眼睛仍盯着楊晨,不敢稍稍分神。
見衆人反應如此之大,楊晨大惑不解,心道:“卑鄙下流?不會吧?難道這年代偷東西搶東西這麽被人不齒?那等會兒要不要說那美女是小偷,可要考慮考慮了。看這樣子,偷銀虎牌只是那美女所為,其他人并不知道,不過就算真當我是強盜,也不用這樣吧?難道這是什麽貢品,丢了的話他們也要掉腦袋?不對啊,他們從許州過來,去京城可不是這個方向。這美女也真是的,其他人不知道,她卻不會不明白啊,怎麽還不把牌子交出來?我的武功她也看到了,動手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他們,說不定還會盡數折在這裏。都說美女胸大無腦,難道她發育很好?”想到這裏,眼光不由轉向那少女胸部。
“淫賊,你休想得逞,你要是碰我一下,我馬上死在這裏,爹爹自會替我報仇。”見楊晨色迷迷地看着自己那邊,那少女羞怒交加,她知道憑楊晨剛才顯露的功夫,在場衆人無人能擋住他,當下拔出配劍,橫在自己頸前,厲聲道。
淫賊?想不到自己這老處男還有被人這麽稱呼的一天,楊晨不由一愣,但一看那少女這副模樣,回想一下剛才的對話,終于醒悟過來,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不過,只笑了兩聲,楊晨見那少女還維持着這危險姿勢,怕她一時失手,真把自己給殺了,那雖非他本意,但自己也難辭其咎。于是趕緊道:“快住手,你們誤會了,我對你可沒那意思,別想歪了。”楊晨怕那少女誤會,特意退了幾步,又道:“怪我沒說清楚,我要拿的是銀虎牌,你該明白是怎麽回事,我就不多說了。”
聽到“銀虎牌”三字,那少女心中一緊,随即又是一松。緊張的是自己那日雖然成功逃走,但還是東窗事發,被人找上門來,但她偷這銀虎牌,雖然另有目的,卻大半是小孩心性,就算被人要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比起先前想的要被對方淩辱,兩者孰輕孰重,不言而喻,那少女自然大大的松了口氣,劍也重新回到鞘內。與還在戒備的衆人不同,那少女知道楊晨能說出“銀虎牌”三字,自然是為其而來,而非自己所想的那樣,這人能被淩雲龍委以重任,定然不會是什麽奸淫之徒,多半還是武協秘密培養的高手,剛才說的話雖然暧昧,但現在回頭一想,卻也都解釋得通了。
“馮叔叔,你們把兵器收好吧,楊公子不是敵人。”少女紅着臉道。雖然放下了心事,但畢竟才鬧了個這麽大的笑話,還是關于那羞人的事的,與之相比,受的驚吓倒還在其次了,那少女此刻只想躲回車中,但對方是沖着銀虎牌來的,所以也只有自己能解決,偏偏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偷了東西竟然被苦主找上門來,那少女臉已紅得不象樣了,待馮其昌等人收起兵刃,局勢稍緩,便道:“楊公子請稍待。”說着鑽回車中。
不一會兒,那少女又下了車,卻見馮其昌與楊晨已談笑甚歡。接過少女遞來的小小包裹,楊晨也不多看,随手放入懷中,笑道:“我叫楊晨,敢問小姐芳名?”
此言一出,除了那少女,其他人都是大奇,雖然從剛才情形看來,兩人确實沒見過面,但小姐分明事先知道楊晨會來,還給了他東西,定是早就約好的,怎麽雙方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難道剛才那個銀虎牌就是對的暗號?但既是熟人,為何楊晨方才要裝強盜搞出這麽大聲勢?只是鬧着玩嗎?剛才馮其昌已查看過幾個軍士的傷勢,都是受力反震,受了些輕微的內傷,并無大礙,但要是剛才沒收住手怎麽辦?這楊晨是自信出手不會重,還是根本不知輕重?馮其昌心中湧出無數問題,卻聽小姐向自己道:“馮叔叔,你和楊公子說吧。楊公子,我身體有些不适,恕我先告退了。”說着又鑽回車中,再不說話。
雖然心中有無數問題不解,但馮其昌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與楊晨說話,不過,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見過楊晨的實力後,馮其昌還是很樂意與他結交的,當下恭敬地道:“楊少俠,剛才那位是我們歐陽将軍的愛女,歐陽靜小姐。少俠與小姐可是舊識?”
“不是。”楊晨搖頭道:“你也看見了,我們連名字都不知道呢,以前可沒見過。我是受武協淩雲龍所托,來取個東西的,你們小姐事先也是知道的。”
“那……”馮其昌欲言又止。
楊晨知道他意思,是想問既然已有約,為何不先表露身份,而要這麽大動幹戈。不過怎麽告訴他呢?實說嗎?說他們小姐其實是個賊,自己是來追回贓物的,不過怕她賴帳,又想找點事耍耍,順便出出風頭,才裝強盜嗎?想了想,楊晨道:“那是因為你們小姐和淩會長約好,只有來人有比她更強的實力,才把東西交出,否則由你們小姐繼續保管,所以我怎麽也要顯顯功夫了,呵呵,既然是憑實力說話,那不和強盜差不多嗎?”這番話說得頗為大聲,相信那歐陽靜定能聽到,以後就讓她來圓謊吧,要是她不擅長編故事的話,想來已經在頭痛了吧?不過她既然能厚着臉皮偷東西,剛才又能假托身體不适離開,恐怕說謊能力不差,不必為她擔心了。
“哦,原來如此。”馮其昌雖然奇怪于這古怪的約定,但聰明的沒有追問,指着遠處方仲永等人道:“那幾位都是少俠的朋友嗎?怎麽不請他們過來一敘?”
“呵呵,是啊,都是我朋友。”楊晨轉頭看去,卻見方仲永和黃山來客正在過招,該是在切磋武藝,而何維等三人圍着觀看,眼都不眨上一眨。楊晨揮了揮手,幾人竟都沒看見,只好大聲叫他們過來。可惜楊晨在武學上确實沒什麽天分,千裏傳音的功夫,方仲永聽了一半就會了,楊晨卻始終不得要領,這幾聲直叫得聲嘶力竭,大失高手風範,着實讓馮其昌又驚訝了一回。
一輪介紹後,雙方的久仰久仰都說得極為誠懇。黃山來客是不用說了,無論在什麽地方,只這名號,恐怕就能當上幾兩銀子,方遠揚林志剛初入江湖,自然聲名不著,可黃山來客之徒,本身也是塊金字招牌,至于何維,之前武功不高,江湖上只算個小角色,但憑他何家二少爺的身份,加上那萬人迷的俊臉,名氣倒也不小,只有方仲永的名字馮其昌沒聽說過,但看黃山來客對他的态度,馮其昌自然也不敢怠慢,而對楊晨這方來說,除了楊晨和方仲永兩個外星人,“血衣戰神”的大名他們也确實久仰了。
馮其昌一行人此行是向北到安東都護府,楊晨幾個卻要回許州,卻是向南,道路不同,因此一番寒暄過後,雙方就此道別。難得一見黃山來客這等人物,馮其昌自是有些不舍,無奈職責所在,也不得不帶隊北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