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示人以威
羅馬城外，楊晨舒舒服服地躺在馬車頂上，看看漸漸遠去的羅馬古城，再看看蔚藍的天空、潔白的浮雲，心中可謂是歡暢之極。
昨天夜裏，楊晨在幾個當地人的被迫協助下，花了整整一晚時間，把羅馬城內近千家明确不準魔族入內的店鋪堵了個嚴嚴實實，雖然沒有傷人性命，也沒有特意破壞什麽，但想來羅馬人會自己來次大破壞的，否則，那麽多店鋪進不去也還罷了，裏面的人出不來可是要命的。
對自己設置的障礙，楊晨還是很有信心的。開始時，他只是随意複制了些巨大的石塊堆在商店各處門窗之外，這些石頭雖然每塊都沉重無比，但只要多上幾個人，再靠些簡單的機械，搬開它們也不是太難，但在後來，楊晨用速凝水泥混着鋼筋仔細砌起的一米多厚的圍牆，相信就沒那麽容易拆除了，想要進出的話，還是打通與隔壁相連的牆壁，再從隔壁店鋪或民宅出入來得方便些。
到了最後，楊晨更是別出心裁地在幾家夜總會門口建起了碉堡，尤其是最後的那一個，楊晨一點都沒偷工減料，打了足夠深的地基，并使用了新型材料，完全按昔日1號星的一級軍用标準，在夜總會的前門後門各造起了一個防禦超強的小堡壘，從強度上看，只要不在爆炸中心，連核彈也多半奈何不了它，若是只用鐵鍬鐵鎬去挖，或者用四系魔法來攻擊，相信足夠那些羅馬人忙的了。
而在之前一家賭場，楊晨同樣在各處出口建了幾個小碉堡，建設它們的材料都是最普通的磚塊以及民用密封塗料，強度是相當低的，不過，楊晨在碉堡內部隔離了許多全封閉、互不相幹的區域，那些空間裏有的灌着高壓催眠氣，有的是無毒性催淚瓦斯，有的是濃縮強臭氣體，還有見光就自行啓動的兇猛電子玩具狗，氣壓改變就會發出巨響的電子鞭炮，光控啓動的超強電磁鐵……
想到興奮處，楊晨不由地開懷大笑起來。
聽到了這得意的笑聲，凱瑟琳忍不住問道：“楊先生，你的快樂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嗎？”
“什麽意思？”楊晨莫名其妙地問道。
“你在羅馬城鬧成那樣，現在又開心成這個樣子，不是把歡樂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嗎？”凱瑟琳帶着嘲諷的語氣說着，仿佛不知道楊晨一擡手就能讓她灰飛煙滅似的。
“要說把歡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也是他們先這麽做的吧？如果不是他們歧視魔族，我又怎麽會找上門去？我只是享受了其他魔族沒享受到的歡樂，并把他們的痛苦還給那些人罷了。”楊晨不服氣地說道：“何況，他們又有什麽痛苦了？最多破點財吧，那又算得了什麽？你也知道了，前前後後來找過我麻煩的不下五千人，他們有誰死在我手裏嗎？我甚至都沒怎麽動手。你們人族是怎麽對付魔族的，你不會不知道吧，相比之下，我這麽做很過分嗎？”
對楊晨的質問，凱瑟琳一時找不出什麽話來反駁，沉默了片刻後，把頭探出車廂道：“楊大哥，你下來吧，這樣說話太累了。”
楊晨應了一聲，翻身進了車廂，坐在溫蒂旁邊，問道：“凱瑟琳，你不滿意我的所為，是吧？”
“是的。”凱瑟琳坦然道：“楊大哥你可不是普通的魔族，你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又有這麽神奇的能力，為什麽要和那些普通的人族計較呢？他們根本就傷害不了你，也不可能給你帶來什麽不便，你又有什麽值得不高興的呢？你用超能力對付那些普通人，不覺得很丢臉嗎？”
“丢臉嗎？我怎麽不覺得？也許是我臉皮太厚了吧。”楊晨捏了捏自己的臉，忽然正色道：“如果這是丢臉，那你們人族大量使用我們魔族不擅長的魔法來對付我們，難道就不丢臉了嗎？”
“這……這是不一樣的。”凱瑟琳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卻還是說不出不一樣在什麽地方。
“從表面上看，這确實不一樣，我用的是法術，你們用的是魔法，但在本質上，卻一點都沒有區別。”楊晨停了會兒，繼續道：“在本質上，無論是我對付人族，還是人族對付魔族，都是以強淩弱，都是沒有公平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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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楊晨所說并非沒有道理，凱瑟琳低頭仔細想了會兒，才緩緩擡起頭來，看着楊晨道：“楊大哥，我知道我們人族這麽做是不對的，我們不該欺負你們魔族，但你也不該學我們啊！你既然有了這麽強的能力，應該去幫助你們魔族的弱者，而不是用同樣的手段來欺負我們人族的人呀。”
“幫助他們我自然會做的，不過不是現在，而且，如果我只是簡單地給予魔族強大的力量，也未必是好事。”楊晨正色道：“如果那樣，人族和魔族之間多半要爆發一次大規模的戰争，這是我不願意見到的，我不想讓我們魔族的人死于戰亂，也同樣不希望你們人族有大量死傷，而且，不僅如此，即使戰争能很快結束，之後又如何呢？之後讓我們魔族取代你們人族的地位，開始轉而欺負人族，不允許人族出入許多商店嗎？”
這番話的內容顯然是凱瑟琳從未想過的，只聽得茫茫然不知所措，卻聽楊晨繼續道：“我想讓魔族擁有和人族一樣的地位，但又不希望通過戰争來解決，所以，我想以一種相對和平的方式演變過來，而其中的第一步，就是改變人族關于我們魔族無能的觀念，讓人族所有人都知道，而且是有切身體驗地知道，我們魔族也是不好欺負的，讓他們以後在挂出‘魔族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前，仔細掂量掂量其中的份量。當然啦，”楊晨忽然哈哈一笑，道：“我也正好四處玩玩，捉弄捉弄人，這叫做公私一體。”
沉默了片刻，凱瑟琳柔聲道：“楊大哥，你說的是很有道理，如果能讓大家和平共處，确實是件好事。不過，楊大哥，你現在是不是太張揚了點？”
“張揚？你說我太嚣張嗎？我可不覺得，要我說，嚣張程度還遠遠不夠呢。”楊晨笑道：“我以前可一直是個比較安分守己、偏于內向的好孩子，所以，一時要我嚣張也嚣張不起來，以後我會繼續加強的。我要讓神佑大陸上每一個人都知道，魔族中有一個人是不可戰勝的，要想欺負魔族，就得有自己也同樣被他欺負的覺悟。”想了想，楊晨又補充了一句：“凱瑟琳你也別着急，我是不會真正把他們怎麽樣的，當然，他們要想傷到我們是更不可能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楊晨複制出一個掌上游戲機，在兩人面前揚了揚，笑道：“這是另外幾個游戲，和昨天給你們玩的不同，怎麽樣，要嗎？”
“要！要！”凱瑟琳還沒說話，邊上溫蒂已是急不可耐了，她長這麽大，除了與小姐聊天解悶，最多就是看看園子裏的花花草草，與一些小貓小狗之類的寵物打打交道而已，哪見過這麽好玩的東西？昨天楊晨拿來獻寶的一個“美少女戰士”游戲讓她在驚訝之餘，足足樂了一整天，現在聽說有新的，自然是兩眼放光，若不是礙于小姐在旁，哪怕對方是臭名昭著的惡傭兵，她也要伸手來搶了。
“呵呵，別急，你們兩個都有份的。我先來給你們說說怎麽玩吧。這個游戲叫‘泡泡龍’，從這裏射出各種顏色的小球來，如果三個或三個以上相同顏色的小球挨在一起，那就一起能消失……”楊晨邊說邊做着示範。主仆二人則聽得聚精會神，尤其是溫蒂，一等楊晨說完，便歡呼一聲，搶過了游戲機，但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怯怯地看了凱瑟琳一眼，遞過游戲機道：“小姐，你先玩吧。”
“不用啦，溫蒂，你先玩好了。我在邊上看看就行了。”凱瑟琳柔聲道。
“呵呵，別推來讓去了的。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兩個都有份的，我這複制術，想要有幾份就能有幾份的，除了這游戲機，別的東西我也能給你們複制來，你們有什麽想要的嗎？”
“我想要昨天吃過的小甜餅。”溫蒂想了想，馬上興奮地叫了出來。
“沒問題，不過要稍等一會兒。”楊晨撒出神念，沿着來路搜索過去，片刻後，幾盤新鮮出爐的小甜餅出現在了車廂內。
溫蒂一聲歡呼，一手還緊握着游戲機，一手已向盤內抓去。凱瑟琳則端起一個盤子，遞到外面，道：“奇姆大叔，你也休息一下吧，這是格琳絲餅屋的小甜餅，你嘗嘗吧。”等奇姆接過，凱瑟琳又拿起一盤，問道：“博納先生還跟在後面嗎？也讓他來吃點吧。”
“不，小甜餅不是給他吃的，這才是。”楊晨複制出一瓶子藥丸，笑道：“這小子潛力很好，但基礎太差，所以我要加強對他的訓練，這些藥丸是必須的，我打算讓他當飯吃。”
說着，楊晨站到車廂外，叫道：“博納，快過來。”
博納練了內功後，視覺聽力都大勝往常，剛才雖然沒完整地聽清楊晨他們的對話，卻也多次聽到自己的名字，知道是在談論自己，此時聽到楊晨招呼，馬上趕到前面，問道：“楊先生，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只是給你午飯而已。”楊晨又複制了兩瓶藥丸，一起遞過去，笑道：“博納，這就是你今天的午飯了。還有，現在開始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對路上每一個經過的人都瞪上幾眼，你高興的話再做些挑釁動作。”
“什麽？挑釁？”博納接過瓶子，奇道：“這不是讓我故意惹事嗎？”
“就是沒事找事啊。”楊晨笑道：“我發現一路上過來也沒遇到什麽事，只要我們安分一點，過路的人族也不見得有心思來找麻煩，既然他們不來，就我們去好了，多惹點事，多顯些威風，讓所有人都知道，仆族有個家夥是不好惹的。”
博納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晃着腦袋應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