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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貴的燕國太子殿下,我金琛國向貴國借糧, 也不是有來無往。”

“我國的天山戰馬身彪體肥, 可日行數百裏, 如果殿下肯借糧與我,金琛願送戰馬百匹給殿下。”

大王子站起來對羅瑾行了個俯首禮,臉頰上的橫肉不停顫抖, 全無方才的自得與霸氣。

羅瑾大刀闊斧的靠坐在上位, 深邃的眼眸幽着灣寒潭水般深不見底。

“大王子請起。”羅瑾凝眸盯着大王子的眼睛:“孤方才說笑而已。”

他眯了眯長眸, 臉上一派霁月清風, 好像方才的話真是一次無傷大雅的玩笑。

大王子長舒口氣, 扶着膝蓋從地上爬起,他背上滲出層冷汗, 在微涼的秋風中一吹,寒意重重。

見王兄起身這樣困難, 儒雅的立在他身邊的五王子彎腰拾起金鞘匕首, 邊攙扶王兄起身邊将匕首塞入他掌中。

五王子不僅容貌姣好, 就連聲音都溫潤似玉。

“大王兄,太子殿下雖是開玩笑的, 可你還是意思意思吧。”

反正, 流的也不是他的血, 五王子笑的無辜。

羅瑾垂眸,并未出聲。

那一天,金琛國大王子流了很多血,那柄看起來只是花花架子的金鞘匕首竟該死的鋒利。

當天夜晚的驿館大王子捂着包紮好的手, 怒目圓瞪。

“老五,你最好祈禱自己永遠在燕國為質,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五王子的桃花眼裏一派慵懶,月白衣衫在夜色中十分醒目,他完全沒理會大王子的威脅,嗤笑一聲,慢騰騰的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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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近乎妖。

回宮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兩邊垂挂的銅制鈴铛叮叮悅耳,蘇顏乏了,在裏車子小憩片刻。

羅瑾坐在身邊,手握一卷兵書慢慢翻看。

卧在他身旁的小姑娘睡的不安穩,睫毛顫抖幾下,緩緩睜開了眼。

蘇顏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眼神似麋鹿,清澈,畏懼。

“顏兒,你在害怕?”

羅瑾翻書的手指微頓,他擡眼看來,薄唇緊抿。

蘇顏潔白的貝齒咬住飽滿的唇瓣,低頭打量錦被上繁複的紋飾,許久未言。

她記得,今日金琛國大王子借糧,殿下要大王子一根手指,想想,她都覺得疼。

羅瑾将兵書拿開,用食指勾蘇顏的下巴,小姑娘扭了扭頭,将臉挪開了。

“看着吾。”羅瑾強勢的攥緊她的手,探身摟住蘇顏的腰,将人抱坐在腿上。

清冽好嗅的龍涎香瞬間包圍了蘇顏,羅瑾熾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耳頸交接處,讓蘇顏覺得很熱,她不安的扭動着身子。

“別動。”羅瑾從背後環住她的腰:“再鬧?”

這一次,話中已經帶了警告的意味,蘇顏哼哼兩聲,到底不敢任性。

她被羅瑾摸了摸臉,羅瑾親親她,摸了摸她的頭後,沉聲問。

“是不是怕?”

他從來不是寬容仁和之人,也不懼人評判,但他不喜在蘇顏眼中,他是個冷血殘酷之人。

羅瑾的目光十分深沉,攥着蘇顏的手也越來越緊。

蘇顏掙紮不開,她擡眸怯怯看了羅瑾一眼,忽然環抱住他的脖子,貼着他,聲音細細的說。

“妾不怕殿下,殿下做事,自有理由。”

“妾只是怕……怕殿下做事辛苦,那位大王子,瞧着就不像是好人。”

有人說他是冷面閻羅,有人說他将來是盛世明君,只有她,竟覺得他辛苦。

摸着小姑娘如雲堆砌的青絲,羅瑾垂眸,眼底笑意和煦。

“不苦。”

梧桐閣中秋葉遍地,一派蕭瑟。

屋子裏的果味熏香濃淡恰好,靜承徽一身緋衣,正坐在蒙蒙的銅鏡前貼妝,她五官寡淡,身姿癟平,但今日妝容得宜,倒是有種人淡如菊,不争不搶的淡泊之氣。

她厭惡這層淡泊,她喜歡蘇顏那種玉嬌花柔的模樣,天生帶着令人迷醉的魅氣。

送秋掀開簾子進來,貼在她耳畔低聲道:“娘娘,都準備好了。”

羅瑾難得有不去未央殿的時候,對靜承徽而言,機會難得。

秋夜的晚上寒風點點,宮檐下的燈籠被吹得亂飛,燈影晃動,光影蒙蒙。

靜承徽深呼吸幾下,調整好儀态,手貼着雕花木門靜立片刻,終于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吱呀一聲細響,月光從推開的門縫中灑入。

屋裏有酒的味道。

靜承徽不安的抿了抿唇,今夜的酒水裏摻了合歡花粉,只要羅瑾飲下,她今夜必能爬上鸾床。

可屋子裏半個人也無,且不曾點燈。

半扇西窗被風吹的開開合合,撞擊窗棂發出砰砰砰刺耳的聲響,月光是慘兮兮的白色,叫.春的貓叫聲凄厲,這個秋風寒涼的夜晚,竟有幾絲森森鬼氣。

“殿下——”

“您在哪兒?”

靜承徽左顧右盼,呼吸聲漸漸沉重,但還是鼓起勇氣往房間深處走去。

過了今晚,只要她能懷上皇嗣,一輩子也好過了,而那狐媚子蘇顏,将永遠被她踩在腳下。

屏風後傳來窸窣的腳步聲,房間本就安靜,這腳步聲響起,就顯得……更安靜了。

靜承徽心裏有些發毛,她探身往屏風後走去。

“殿下?”

“啊——芝芝,你是芝芝!鬼,有鬼!”

靜谧的夜晚被歇斯底裏的慘叫劃破,靜承徽身上的淡泊氣質頃刻間無影蹤,她雙目圓瞪,胡亂的尖叫,後退,再跌倒。

“鬼啊,鬼啊啊。”

而此時的未央殿裏,蘇顏正躺在羅瑾懷中,她白皙如玉的手腕圈着羅瑾的胸膛,微微揚起下巴往外瞧,清澈如泉的眸子波光點點,納罕道:“殿下,您聽見什麽聲響了麽?”

屋外寒風呼嘯,從遠處的樹林裏傳來的嗚咽聲綿延不斷。

羅瑾握着兵書的手垂到被面上,神色淡然,他随意往門外瞥了眼:“風聲。”

說罷他放下書卷,俯身将蘇顏困在身下,由上至下緩緩打量蘇顏的眉、眼,最後是唇,眼神充滿暧昧和譴倦。

“困嗎?”他用身子撞了撞蘇顏。

蘇顏立刻就紅了臉,重生之後,羅瑾的變化特別大,如方才那種輕佻又浪蕩的舉動,哪裏是前世禁欲雅正的太子會做的。

“妾今天肚子疼。”

蘇顏紅着臉小聲說,而後她迎上羅瑾露骨的眼神,想起前些日子嬷嬷囑咐過的話,她要學着做位好妻子。

“殿下,您也不可日日……都這樣,身子要保養好,您現在氣血旺,以後可……”蘇顏有些羞澀:“總之,您要節制。”

羅瑾出人意料的平靜,他饒有趣味的聽着蘇顏結結巴巴的規勸,深邃立體的五官沐浴在燭光中,挺直的鼻梁如山巒起伏。

“吾的身子,顏兒還不了解麽?”他舔着唇勾了勾嘴角,長睫遮住眸中晦澀的光,來自他身上的氣味越發濃郁,直将蘇顏逼退到角落。

“要不要嘗嘗?”他越發肆無忌憚,擺明了要欺負蘇顏。

蘇顏回想起某些羞恥的畫面,清澈的眸瞬間彌漫上一層水霧,她用拳抵在羅瑾胸口,瞪他:“不知羞。”

羅瑾笑了笑,覺得這小姑娘和絨球一樣,一逗就炸毛,一哄就乖乖的粘人。

他的手扣住蘇顏的腰,将人重新往懷中帶,慢慢的,手滑向了蘇顏平坦順滑的小腹。

蘇顏不安的扭了扭。

“吾不做什麽。”羅瑾的唇擦過她帶着紅霞的臉,聲音低啞晦澀:“就給你揉揉肚子。”

羅瑾手掌溫熱,力氣也大,揉了幾下蘇顏就覺得冰涼的小腹傳來一陣炙熱,連隐痛都緩解幾分。

她果真如絨球一樣,順了順毛就就會很乖。

“殿下,妾想生個孩子,妾要做一位全天下最好的母親。”

“殿下您呢,就做全天下最好的父親。”

“好不好?”

“好。”

羅瑾親吻着她的發絲,眉眼間笑意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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