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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韓姨談心,玉華姐帶我來這裏乘涼,清靜的很。”這小子是巴不得她一天到晚關在家,省的出來礙眼麽?話說回來,別人也就算了,可這姚瑄華才剛回京不久,還沒受過原主的荼毒,怎麽也這麽不待見她?

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

與母親談心?姚瑄華的心又是一提,那雙幽深的眼眸中甚至劃過了一絲淩厲。

微風将荷香灑滿引風亭,又悄無聲息的靜靜隐去。

安菁坐在那裏看着姚瑄華,心裏隐隐有點不安,話說這位悲情帥哥怎麽突然這麽盯着她?

喂,你知道麽,要不是我穿過來,你遲早的死在一個叫安菁的女子手上,你可別想不開啊,我都決定網開一面放你一馬,讓你這輩子與安菁斷個幹幹淨淨了。

诶,話說回來,害死人的是原來的安菁又不是她,她幹嘛發這個善心?只是……安菁抿了抿唇,一想到眼前這位的悲劇死法,以及和自己的因果關系,她就沒辦法把姚瑄華當做普通人看待啊。

所以,天下帥哥何其多,沒了這個有那個,她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面。

姚瑄華的眉頭越皺越緊。當初,安府就是以兩家的交情以及恩情為借口,父親又不在京,不知道安菁的品行,只以為也想安家人那般賢良,便應下了親事。這次,他提前回京,為的就是自己掌控一切。姚瑄華眉頭微皺,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最好能讓這女子自行放棄他。

該怎麽做呢?

兩人在這裏沉默不嚴的對視着,可另外兩人就忍不住了。

姚潤華拉了一把姚瑄華,不經意的向前挪了一步擋住安菁,笑嘻嘻的說道:“三哥,咱不是說好了要去王治那小子家麽,別耽擱了,走吧。”三哥剛回京不久,沒見識過這丫頭的真面目,正好這丫頭近來又消停了不少,三哥怕是還不知道這丫頭究竟有多麻煩。單看容貌,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确實漂亮,可身為好兄弟,他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三哥被美色所迷而墜入火坑?

四爺幹得漂亮!踏雪在心裏為姚潤華鼓掌歡呼,哼哼,這安小姐打從三爺一來,就那般不害臊的盯着三爺看個不停,她一個下人開不了口,還好有四爺在。也不好好打量打量自個兒,我們家三爺也是你能觊觎的?

姚瑄華回神,再次打量了安菁一番後,點點頭道:“也是,這裏無趣的很,更莫說還有無趣的人在了。”

想當初,他念着兩家的交情,以及安老太爺對祖父的救命之恩,對這丫頭格外溫和體貼,以至于這丫頭一心一意非要嫁他不可。如今,若是他從一開始就不假辭色,甚至冷眼相向,想來她那點小心思總會被打消掉的吧。

無,無趣?安菁的嘴角抽動了下,雖說前兩次也察覺到姚瑄華對自己的抵觸心理,可這還是他頭一次如此明顯的表示出來呢。別人也就算了,可姚瑄華這次回京,她已經穿過來了,姚瑄華根本就沒和先前的那位見過面,應該沒有任何矛盾才對啊。

努力搜索了下自己接收過來的記憶,安菁再次确認,哪怕是小時候,原主也沒和姚瑄華有過任何瓜葛。難道說,這敵意完全是來自于潛意識?還是說,只是因為這段時間裏聽過關于她的種種極品事跡傳聞?

可不管是因為什麽,總之一句話,姚瑄華看她不順眼,很不順眼。

對此,姚潤華表示喜聞樂見。

“既然無趣,那咱就走吧,別在這兒了。”姚潤華說着,還得意的瞥了安菁一眼,正巧看到安菁臉上閃過的不解和錯愕,心裏頓時更加得意。

“你且去讓人備車,到門口等我,我去我母親那裏一趟。”雖說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可姚瑄華心裏如何也安定不下來,尤其是知道安菁的母親如今正與自己母親在一起談事的時候。

上一次,就是那位安夫人來與母親談親事的,事後不久,親事就那麽定下了。後來他才知道,母親與安夫人是手帕交,兩人情同姐妹。

“那我去了,你快點來。”姚潤華點點頭,順便沖安菁飛了一個白眼。

安菁無語,對于這個姚潤華,她印象還挺深,似乎原主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時候,這小子正好幾次都在場。

那自然是——看她不順眼了。

知道三哥看不上安菁,姚潤華心裏暢快多了,連這太陽光都覺得沒那麽刺眼了,邁開步子轉身就走。

“安小姐慢坐,在下告辭了。”沖安菁諷刺的一笑,姚瑄華随口對旁邊的踏雪說道,“倒是苦了你了,還要在這裏挨時間。”

沒想到三爺竟然會對自己如此體貼,踏雪幾乎喜出望外,雙頰飛紅,差點忘了身邊還有個被捎帶着擠兌了的客人。

安菁的嘴角抽了幾下,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姚公子慢走,您唇紅齒白,冰肌雪膚,小心這太陽毒辣曬化了您這雪團兒一般的人物。”喵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姚潤華也就算了,好歹親自吃過我幾次虧,可你雖說在某個時間段曾經死在我的前任上,但如今換了我過來,你丫這個時候還根本不認識我呢,頂多是聽過關于我的傳聞,結果就一次看我不順眼,兩次看我不順眼,我總不能忍氣吞聲任你随便擠兌。

對嘛,嚴格說來,她對于姚瑄華來說,只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頂多聽說過她的黑歷史而已。

這話一說出,姚瑄華的臉色就猛然一寒。他風姿出衆,這是毋庸置疑的,被人嘲諷是小白臉,已經不是頭一次了,但被一名女子如此嘲諷,卻還是第一次。

“怎麽,姚公子怕熱不走了?”安菁沖姚瑄華挑挑眉,端起桌上的紫砂小壺倒了杯茶,指指茶杯說道,“既是如此,那便坐下用杯茶吧。”

“不可理喻!”冷冷的丢下這句話,姚瑄華轉身就走。

只是避開那樁親事似乎太便宜這女子了,殺身之仇若是不報,他豈不是白回人間一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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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書友徵夜琮榕的生日,結果流風昨天家裏出了點煩心事,寫完更新竟然忘記了,今天補上——

恭喜徵夜琮榕童鞋生日快樂!

話說流風下周三生日,有沒有誰湊巧跟流風同天生日的?

39 誰告誰的狀

更新時間2014-7-23 9:54:44 字數:3061

我不可理喻?到底誰不可理喻啊,那些認識原主,見識過原主極品屬性的人看我不順眼也就算了,你丫從剛一來就對我明裏暗裏挑刺,你骨頭裏長骨刺了啊?

安菁撇撇嘴,沖着姚瑄華離去的背影懶洋洋的說道:“你說人怎麽都這樣呢,一被說到痛處就惱羞成怒,這是想趕緊躲起來挖個坑把自個兒給埋了麽?”

這個女子!姚瑄華緊緊攥了下拳頭,硬是忍住了反唇相譏的沖動,加快腳步走了出去。真是怪了,當初的她似乎并不像這般牙尖嘴利,雖然任性胡來,可從來不擅長冷嘲熱諷。還是說,她那時只是在他跟前收斂了?

回想自己上一次死前與安菁的相處,姚瑄華終于相信,那時候的安菁是收斂了。收斂了還是那副德行,若是沒收斂,還不知道嚣張跋扈到什麽地步呢。

這種女子,娶回家根本就是個禍害!

“安小姐,您這般對我們三爺,是不是太不客氣了點?”踏雪有些不痛快的開口,她知道對于一個下人來說,這種話一出口就是錯了。

可她怕什麽?橫豎這安家千金的名聲盡人皆知,這裏又沒有旁人,就算因此發作她,事後人們也只會認為是安小姐又在無事生非。但她決不能眼看着三爺受辱,安小姐這種女子有何資格對三爺指手畫腳?

“喲,你這是在教訓我?”安菁斜睨了踏雪一眼,冷笑道,“你們家兩位爺一見我就冷嘲熱諷,這就是你們侯府的待客之道?”

對別人當然不這樣,可對你麽,哼!踏雪扭開臉不吭聲。

穿到古代來,安菁很慶幸自己穿的是白富美千金小姐,而不是燒火丫頭。她自是做不出拉着滿府下人推廣人人平等的行為,但只要沒有矛盾,待下人客氣一點卻是做得到的。不過,前提是——沒有矛盾。

打從方才與踏雪說話時,她就意識到這個姚玉華的丫鬟對自己也沒什麽好感。沒好感無所謂,橫豎你又不是丫鬟,可我沒必要受你的閑氣。安菁現在已經回過勁兒來了,當初原主得罪的人一堆又一堆,人家不知道這安菁已經換了人也就算了,可沒得罪過的人憑什麽看她不順眼?就算是那些得罪過的人,她也不能因為原主的錯就一直受人白眼下去啊。

喵的,打從今天開始,我不找你麻煩,你也別來跟我較勁兒。反正麽……安家千金任性慣了,不差這最後一次一口氣把之前的恩怨單方面一筆勾銷。

踏雪嘟着嘴不吭聲,心裏卻是極不痛快的。和姚瑄華一樣,她也在猜想安夫人的來意——帶着女兒來做客,難不成真是看上了府裏哪位爺?可如今大爺已經成親,二爺和四爺已經訂了親,只有一個适齡的三爺尚未請親又剛回京不久,怎麽看,都像是沖着三爺來的啊。

也不打盆水去照照自個兒,你配得上我們三爺麽?踏雪微微抿了下唇,不就是仗着自個兒是官家千金麽,若是沒了這身份,看你還能嚣張多久。可她想的比姚瑄華更多,因為她察覺到自個兒主子帶着安菁出來後,神态就有些古怪。這不能不讓她想到安府還有一位尚未婚配的三爺在,那位安三公子也是出了名的品行好相貌好,難保安夫人這次不是為那位三公子來的。

要是這門親事成了,小姐怕是兩三年裏頭定然會嫁到安府去。到那時……她怕是要陪嫁過去呢。一想到這個,踏雪的心就無法安定下來。

若是陪嫁過去,就見不着三爺了呢。

“踏雪姑娘?”見踏雪陷入了沉思中,安菁輕敲了下桌面,笑盈盈的說,“茶水涼了,怎麽辦?”

涼了就涼着喝,這樣的熱天,喝點涼茶水也沒什麽不好。踏雪是很想這麽說,只是她畢竟還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婢女,而安菁是她主子的客人,看看安菁那揶揄的笑臉,她只能咬咬唇低頭去叫人來換茶水。

“有些話,不該說的時候,最好還是悶在肚子裏,給自己惹了麻煩就算了,可要是連累了你主子,你說這該怎麽算?”安菁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着茶水,眯着眼打量仍是一臉不耐的踏雪。姚玉華很可能會變成她的三嫂,在侯府自己家也就算了,可要嫁進安府,身邊再沒有自己親人,踏雪還這麽張揚的話,那就是拖後腿用的啊。

我要說什麽做什麽,用得着你來指教?踏雪心中不痛快,但嘴上也只能乖乖的應道:“謝安小姐教訓,踏雪知錯了。”說着,她眼角餘光瞄到了自己主子已經走了過來,心頭微微一動,忽然就跪倒在地,垂着頭道:“都是踏雪的錯,還請安小姐不要動怒。”

安菁被她這一跪吓了一跳,随口說兩句而已,她至于下跪認錯麽?再說了,看她那神情,也不像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的樣子啊。

“這,這是怎麽了?”

直到姚玉華的聲音響起,安菁才發現姚玉華已經來了,随即就反應了過來。

妹的,你這是要陰我一把?是不是要告訴你主子,我有多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踏雪,可是你冒犯了安小姐?”将安菁一人留在引風亭,姚玉華本就心中不安,匆匆處置了不安分的王姨娘後,她腳都不停的又趕了回來,果然看到踏雪跪倒認錯。

還以為傳聞都是誇大的,安小姐其實并沒有那麽不堪呢,原來,是她想多了,安小姐還是傳聞中那個安小姐啊。

“踏雪,你這是哪裏冒犯了安小姐?”姚玉華心中隐隐有些失望,說話的語氣就有些冷淡,“安妹妹,這丫頭跟我随便慣了,若是哪裏做的不好了,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踏雪很适時的跟進:“都是踏雪的錯,求安小姐千萬別動怒,都是踏雪不懂事。”

安菁心中冷笑了幾聲,在我這個用生命來演戲的影帝面前,你這點演技根本不夠看啊。擱下手中茶盞,她萬分不解的對姚玉華說道:“玉華姐,我也不知踏雪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就跪下了呢。”

“想來是她自知有錯,所以才求妹妹原諒的吧,她就是這麽冒冒失失的,妹妹你可別跟她一般見識。”姚玉華看了眼踏雪,不知道踏雪究竟是哪裏惹的安小姐不痛快了,不過,看神色似乎只是被言語刁難了幾句,并沒有吃苦頭的樣子。

“可我又沒說她冒犯到我,正好好兒說話呢,她這麽突然一跪,倒吓我一跳,仿佛我多不近人情似的。”安菁看也不看踏雪,只招手要姚玉華坐過來,皺着眉說道,“沒想到你們家管教下人都這麽嚴格,我随便提點幾句,她就要下跪呢。”

喜歡跪着是麽,那你就跪着吧,我可不會去扶起你來。

踏雪心裏有些發毛,傳言中都說安家小姐是個繡花枕頭,外邊好看裏邊糊塗,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那樣子啊。

“玉華姐,方才三公子和四公子來過,我不知自己哪裏得罪過三公子,竟然令得四公子一見我就嘲諷起來。說起來我這脾氣實在不好,向來是直來直去慣了,就跟三公子對吵了幾句,把三公子給氣走了。”安菁說着,目光掃過了忐忑不安的踏雪,唇角翹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

慣用下跪來做軟刀子的人,那是永遠站不直的。

哥哥主動與安小姐吵嘴?姚玉華一怔,她如何也無法相信玉人一般的哥哥會做出這種事情。可要說安菁是污蔑哥哥,似乎也不應該啊。以哥哥那向來溫和體貼的性格,即使安小姐任性嚣張,哥哥也不會輕易去招惹,怎麽就會吵起來了呢。

“不過,或許是我對三公子太不客氣,以至于惹得踏雪不痛快了。”安菁繼續說道,“方才踏雪姑娘提醒我,我才知道自己太不客氣了,身為一個客人,竟然在主人家與主人吵架,這實屬無禮。”

姚玉華的臉沉了下來,看向踏雪的目光也變了。

不管安菁是否與三哥吵嘴,但那都與踏雪沒關系,若是踏雪主動開口與安菁說這些話,那确實是踏雪不安分了。

“踏雪?”姚玉華淡淡的開口,“安小姐所言屬實?”

踏雪心裏有些不安,怯怯的答道:“不……踏雪只是……”

“你只說,是不是你主動開口與我說那些話的吧,不要耽擱時間。”安菁笑盈盈的說道。

“……是。”

姚玉華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不悅的說道:“原來如此,安小姐罰你跪下倒也不委屈。”

“玉華姐,我可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跪下呢。”安菁連忙為自己喊冤,“我跟她說了兩句話,告訴她有些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不然,給自己惹麻煩就算了,要是牽連到主子,那就不該了。我正說着呢,她就突然跪下了,我心裏還納悶着呢,要不是你開口,我都不知道你正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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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machan和魚子醬醬兩位童鞋的打賞~~~~流風這兩天快忙瘋了,每天熬夜到後半夜,手賤接了一個吐血的任務啊。

40 和盤托出

更新時間2014-7-24 10:31:09 字數:2630

聞言,姚玉華的臉色更加難看。确實,自己身為主人,将客人單獨撇下已經不妥了,而自己的丫鬟卻還主動與客人起争執,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他們榮景侯府的人沒上沒下不懂規矩?

畢竟伺候了姚玉華多年,主子神色的變化瞞不過踏雪的眼睛,見姚玉華如此,踏雪就知道自己主子是動了怒了,連忙解釋道:“小姐恕罪,都怪踏雪口無遮攔,踏雪自知有錯,所以才向安小姐口頭認錯。”

安菁從來都不覺得被人背後插上一把黑刀是很舒服的事情,于是她很好奇的問道:“可你怎麽早不跪,晚不跪,偏等到玉華姐來的時候突然跪下?”

“我……”踏雪張了張嘴,她發現這個安小姐真的一點都不好糊弄。

“夠了!”姚玉華冷冷的看了踏雪一眼,別開視線道,“你先退下吧,回去好好反省,本月的月錢扣光,沒我的話不許進我屋裏伺候,記下了麽?”

她在榮景侯府長大,這後宅争鬥的事情看的多了,踏雪究竟是什麽心思,她會不清楚?正是因為清楚,她才更加惱火。陷害客人也就算了,可陷害客人偏被人直截了當的指出來,這簡直是羞恥。踏雪這一兩年來越發的拿大,不将旁人看在眼裏,看來是她太慣着這丫頭了。

不過,畢竟也伺候了她這麽多年,哪怕是罰了踏雪,她也只是想借此消除安菁的怒意,免得安菁真如傳言中那般苛刻。

安菁倒是沒想那麽多,她只是同情的看着踏雪。只是一次挑釁,結果就被罰了一個月工資,還被降了職,真是不虧本啊。不過,哪怕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向姚玉華告狀。

不為別的,只為姚玉華可能會成為她的三嫂。若是這門親事談成,姚玉華尚未進門就已經吃了虧,她總要想辦法幫上姚玉華一把,清理姚玉華身邊的不安定因素。

想到楊婉,安菁心裏又是微微一嘆。那姑娘真是該吃腦殘片了,哪怕老媽當時暗示過可以放她一馬,只要她消停滾蛋,大家就當那天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可她倒好,死活一口要定是三哥趁着酒勁兒占她便宜,哭着喊着要大嫂為她做主,不然就是尋死覓活,非要進安府的門不可。若不是這樣,老媽也不會真的采取了她的建議。

讓楊婉做妾,是她當初怒火攻心想出的主意,直到後來,她才想到,雖說是教訓了楊婉,可對未來的三嫂來說,未免太不公平。

“安妹妹?”見安菁臉色不太好看,姚玉華有些不安,畢竟人家是來做客的,結果她把人家丢在亭子裏不管,自己的丫鬟還一再的冒犯人家。

安菁回神,沖姚玉華笑了笑,對于這個姚玉華,她還是有幾分喜歡的。自打穿到這邊來,她還沒交過什麽朋友,一來身邊同齡的姑娘家大部分都是丫鬟,哪怕她不在意,丫鬟們也不可能會放得開,二來麽,原主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難得姚玉華是知道她的名聲,還對她這麽親切客氣的。

只是,這究竟是真的呢,還是說姚玉華演技爆棚,絲毫沒表現出來對她的反感?這一點是最重要的啊。

不知道安菁究竟在尋思什麽,姚玉華只得開口道:“安妹妹,那丫頭向來是沒規沒距的,我已經罰過她了,你可別氣着自己。”

“啊?她啊,沒事,我沒往心裏去。”安菁聞言忙擺擺手,反正最後吃虧的人又不是我,黑鍋我也掀開了,沒必要總琢磨,“玉華姐,我問你點事情,怎麽樣?”說這話的時候,她緊緊盯住了姚玉華的臉。

“什麽事情?只要我能答得上來,妹妹你盡管開口。”

一陣帶着荷香的清風帶着些許濕潤的涼意撲面而來,遠遠近近的樹上,知了一刻不停的叫嚷着。

靜默了一陣子後,安菁終于出聲:“我知道外面對我多有微詞……玉華姐,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那雙黑亮的眼睛一直就那麽直接的看着自己,沒有傳說中的任性與粗野,也沒有想象中的嚣張與不耐煩,透出的只是純然的好奇。被這樣一雙眼睛盯着,姚玉華只覺得有些緊張,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外人傳說安妹妹你任性妄為,惹是生非,然而如今一見,妹妹并不如傳言中那般不堪……世人多愛诽謗他人,那些流言蜚語,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安菁眨眨眼,然後笑了,點頭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但你沒讨厭我。”

哪怕真是演技高超,在沒有防備的時候被她問起這種問題,神色總會有所變化。看得出,姚玉華有不解,有好奇,但并沒有嘲諷和厭惡。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今我親眼見識了你,自然不會去相信那些流言。”姚玉華笑了起來,看來真是她想的多了,世上哪有那般頑劣的女子,定然是外人以訛傳訛誇大事實。

“我向來心直口快慣了,有些話存在心裏頭不舒坦,可若是玉華姐你不待見我,我是說不出口的。”安菁說着,視線往旁邊站着的姚玉華的另一個丫鬟身上一轉,沖姚玉華使了個眼色。

姚玉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麽事情,竟然還要屏退旁人才能講的。

什麽事情?那自然是她的親事了。

聽安菁說起,她臉頰紅了起來,她本來就機敏,打從安夫人來時的言談及舉動來看,她就知道安夫人此次的目的十有八`九是為了自己。對于安家那位三公子,她也曾見識過幾次,确實是人物出衆。家世,人物都堪匹配,若再加上兩家人的關系的話,一旦安夫人提親,母親怕是不會反對的。

說起來,連二哥都開過玩笑說她如今大了,該出嫁了呢……

越是想,姚玉華就越是臉紅,慌忙強令自己停住了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念頭。

見姚玉華這樣,安菁忍不住偷笑,雖說這是個民風稍稍開放些的古代,可一旦談到婚事,姑娘家還是會不好意思啊,哪像現代的那些妹紙們,成天我喜歡你他喜歡她之類的不離口。

“玉華姐,你臉這麽紅,不會是在想什麽羞人的事情吧?”安菁促狹的明知故問,惹得姚玉華忍不住飛來一個白眼後,才收斂了笑容,坐正了身子說道,“我向來不會拐彎抹角,有話一定是要直接說的。我自是明白,你心裏也清楚,我母親一旦提親,那親事定然是必成的。”說到這個,她不得不佩服老媽的眼光,不管是家世人品還是關系,姚玉華都是最合适的人選,尤其是聽說如今皇帝有意廢除節度使這一官職,即使不廢除,也要大大的遏制節度使的勢力。

在旁人看來,榮景侯府怕是會因此而受到打擊,不該尋這樣一門親事,可對于只求安穩,力争皇帝信賴的安府來說,這卻最合适不過。若是他們一味找權貴大臣邊疆大将聯姻,恐怕皇帝心裏就真的不舒坦了。

姚玉華臉紅紅的,但沒有開口,雖說心裏羞澀,可她知道安菁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對自己很重要。

而安菁接下來的話,也确實讓她吃了一驚。

“這話我實在是不該說,可我總覺得若是不說,會對不起你。如今你什麽都知道了,若是不樂意,最好趁我母親還沒走做個了斷。反正我母親向來寵着我,哪怕知道是我說的也不會把我怎麽樣的。”安菁撓撓頭,要是老媽知道她自己偷偷給姚玉華交代實情的話,恐怕會不爽吧。可是,她真不想姚玉華就這麽糊裏糊塗的嫁進門後,才發現已經有個楊婉等在那裏敬茶了。

惆悵啊,她原本在現代的時候,覺得自己夠能隐忍的了,跑到古代才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個直來直去的竹筒,根本藏不住話啊。

41 理念不同

更新時間2014-7-25 10:18:54 字數:2372

沉默了半晌,姚玉華終于皺眉開口道:“天下竟有這般無恥的女子,那位楊姑娘……”

“本來是趁着我二哥成親來我家的,結果事後就賴着不走了,我母親見她實在不安分,這才暗示了我大嫂,誰料她緊接着就做出了這種事情。”一說起楊婉,安菁的臉就陰沉了,為什麽總以為生米煮成了熟飯,人家就一定會吃飯呢,難道人家還非你這碗飯不可?

喵的,我特麽去下面條吃不行?

對于這個,姚玉華倒是理解,若是再不動手的話,楊婉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進安家的門了。死纏爛打甚至躲進男子的房間,她也見過不少,只是都是他們家後宅那些不安分的姨娘們,她從來沒想過一個雲英未嫁的清白女孩兒也會這麽做。

實情是全都交代出來了,安菁也不多話,只喝茶吃點心等姚玉華做決斷。這位姚小姐是個有主見有手腕的,賈探春搬的人兒,用不着她來聒噪。只是,要是姚玉華決定讓她三哥有多遠滾多遠的話,她可能會迎來她人生的初次愉快體驗——被老媽教訓。

不過,挨罵就挨罵吧,老媽也不舍得罵她太重,總好過造就一對怨偶。

“你如今全都告訴了我,不怕你母親責罰你?”姚玉華沒有說出自己跌決定,反倒問起了別的問題。

“我母親向來寵我,不舍得太嚴厲的。小小的挨罵一頓,換你終身大事,這買賣不虧。”安菁笑笑,古代女子本就夠苦了,尤其是婚姻,那更是能決定一生命運的大事,難得這個世界風氣還算開放,雖說仍舊是男尊女卑,但女子還是有一點自主權的。

老白說的真好,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啊。

雖然嬌慣了些,冒失了些,可心地确實良善呢。姚玉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想來就是因為這直來直去的性子得罪了人,才會被人抹黑吧。可性子雖說冒失,言談舉止卻是活潑有趣,惹人喜歡的。這麽想着,姚玉華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一點,尤其是那句“這買賣不虧”一再的在耳邊響起。

“玉華姐,你笑什麽……放心,不論你怎麽決定,我都不會有意見的。”被姚玉華笑得渾身不自在,安菁別開視線望向了荷塘對岸,那邊種了幾棵垂柳,柔軟纖長的柳枝兒垂入水面,宛如琴弦般,被微風撥動,漾出一圈圈水紋。

“沒什麽,只是覺得菁兒你心底太善良了。”

善——良?!安菁瞪大了眼睛,一寸一寸的将脖子扭回來,呆呆的看着姚玉華。她慶幸自己這會兒沒有喝茶或者吃點心,不然肯定要被嗆死噎死了。大姐,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麽,讓楊婉做妾,那可就是我提出的,你竟然還覺得我善良?

看到安菁的怪模樣,姚玉華直接笑出了聲,伸出手去捏了捏安菁的臉頰道:“方才教訓踏雪的時候不是挺有模有樣的麽,怎麽自己反倒什麽都敢開口了。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随便說出來,伯母雖說寵你,可萬一因此動了真怒,你可真就要倒黴了。”

“我又沒告訴別人去,因為是你,因為這事兒跟你有關系,所以我才開口的。”安菁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忽然覺得姚玉華對自己似乎比方才要親昵了不少,連稱呼也從“安妹妹”變成了“菁兒”。話說,這是不是說明她有可能交到自己來到昭朝後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只為那一句“因為是你”,姚玉華又笑了,她果然沒看錯,菁兒只是直爽了些,并沒有傳言中那般惡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總之今後莫要再亂說話了,萬一讓旁人聽到就不好了。”姚玉華笑着點頭,伸手取過茶壺來為安菁斟茶。

……別顧左右而言他啊,你倒是先告訴我你的最後決斷啊。安菁瞅着那杯子碧色茶水,嘟着嘴不吭聲了。

“怎麽,不高興了?”

“沒,在猜你究竟會做出什麽決定。”安菁瞟了姚玉華一眼,卻見姚玉華俏臉微紅,雖然不十分美豔,但卻動人之極。

“這個麽……”姚玉華慢吞吞的說着,忽然白了安菁一眼,別開臉道,“要你管?橫豎又不是嫁你。”

這話說得很有意思啊。安菁忍不住眉頭一挑,不說同意,卻又不直接拒絕,還羞成這個樣子。嘿嘿嘿,親愛的姚小姐,我已經猜到了。

姚玉華轉過頭來,正看到安菁那促狹的笑,頓時更加羞赧,強自冷靜的瞪着安菁:“笑什麽笑。”

“嘿嘿嘿,我笑我已經猜到你的心思了,你定然是不待見我,不待見我母親,也不待見我三哥,所以在想辦法讓你母親打消念頭呢。”安菁壞笑,“既然我已經做過一次好人,索性好人做到底,這就去跟我母親講,讓她不要費心了……”說着,她起身就走。

“你這丫頭是故意使壞呢,給我消停的坐着吧!”姚玉華沒好氣的白了安菁一眼,她還能不知道這丫頭是在故意說反話?

笑歸笑,可安菁心裏實在有些不解,姚玉華為什麽會答應這門親事的。要是讓她知道将來的老公屋裏已經有人占位——別說是婚前了,哪怕是婚後,誰敢來占位,她不大開殺戒才怪。

姚玉華低頭喝茶掩去臉上的滾燙羞意。

作為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她自是盼望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只是,她心裏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小官宦人家後宅尚有幾房妻妾,又更何況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呢?且看她父親吧,現在家裏光有名分的姨娘就有四五個,待到從任上回來,怕是又要帶來幾個。要不是她夠幹脆果決,那群姨娘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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