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個故事
前段時間的‘粗茶淡飯’可讓她這位老人家吃得憋屈極了,所以朝廷不禁奢靡之風後,覺得要好好補補的賈母便住回了榮國府。
爵位已經上升為伯,且還能再往下傳三代的赦大老爺對于賈母沒多大的表示,反正榮慶堂一直空着的,賈母回來就繼續住吧。只是賈母是長輩,她回來榮國府住是應該的,這賈寶玉跟着一起住進來是哪門子的道理,将整個榮國府緊緊捏在手心裏的王熙鳳不屑的表示,哪有大房的人養隔了房分了家的堂弟的道理。
王熙鳳不爽,自然在賈母提出不用特意收拾院子,讓賈寶玉跟着她一起住榮慶堂時,提出了異議。
“老太太,不是孫媳婦說話難聽,只是寶玉哥兒已經九歲了,所謂男女七歲不同席,何況還是九歲呢,老太太就算是寶玉哥兒的嫡親祖母,也不好将寶玉哥兒過度的拘在身邊,讓他繼續混跡在脂粉堆裏吧。咱們榮國府現在最注重規矩,可不能再傳出什麽喜吃丫鬟嘴上胭脂的渾話來。”
王熙鳳意有所指,頓時讓賈母臉上難看了起來。賈母覺得自己身為榮國府老封君的身份地位得到了挑戰,張口就想教訓一下王熙鳳這不孝的孫媳婦。
可惜王熙鳳是什麽人,膽子大起來可以捅破天的那種。王熙鳳看穿了賈母打算舀着自己長輩的身份來壓她的想法,當即搶先一步道:“老太太如此,怕是已經忘了大房、二房已經分了家,已經是兩家人的事了嗎。咱大魏律法森嚴,卻沒有分了家的兄長奉養祖母的同時還要養堂弟的道理。”
賈母想拿孝道拿捏王熙鳳,也不想想潑辣貨兒的王熙鳳讓不讓她拿捏。而且當初她之所以能夠拿捏住賈赦,做榮國府過足了老封君的惬意生活,不過是仗着長子的确不堪大用,二子媳婦所犯之事沒有揭穿罷了。
一頂孝道的帽子,能壓得賈赦喘不過來氣,過了十多年的憋屈日子,可不代表同樣孝道的帽子壓下來,就能讓滿足于當家太太威風當中的也認栽,畢竟就如王熙鳳的直言不諱,兩房已經分了家,萬萬沒有長房奉養祖母的同時還要養堂弟的道理,要知道賈政、王夫人兩口子還沒死,賈珠也還□□着沒有早逝,嫡親血脈盡在,賈寶玉哪輪得到大房的人來養,所以王熙鳳毫不客氣的告訴賈母,別再白日做夢了。
“你…你王家可真是好家教啊!”賈母身體直哆嗦,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王家的家教自然是好的,孫媳婦心裏清楚,老太太就不必過多的誇獎了。”王熙鳳趕緊假兮兮的一邊讓賈母不要動怒,一邊又直戳人肺管子道:“而且啊,王家講究恩怨分明,孫媳婦知道寶玉哥兒一直長在老太太的膝下,老太太自然是舍不得寶哥兒和自己分開住,只是家有家規,咱們榮國府好歹是功勳世家,應當再講究規矩不過了。何況…老太太怕是忘了你的叢孫女兒害得她一出生就落了個體弱的毛病,孫媳婦自認恩怨分明,卻也接受不了仇人的兒子住在家中的道理。”
得,王熙鳳都把話兒說到這份上了,要是賈母還要堅持已見的話,少不得王熙鳳會跑回娘家又一陣哭訴。
上次因為王熙鳳的一通哭訴惹得榮國府兩房分了家不說還害得老二落下鸠占鵲巢,想霸占大哥家産的壞名聲,如今賈政雖說還當着他的小小從五品員外郎,但賈母總會眼皮子跳認為他這小小的從五品員外郎當不久了,所以這次聽到王熙鳳這般的‘強詞奪理’,賈母是真的怕王熙鳳又跑回家一通哭訴後招來餓狼一樣兒的王家人,到了那時候,怕賈政沒能耐養兒子,想讓賈琏這位堂兄幫着養的話便要廣為傳知了。
賈母心膈得慌,只得強忍着怒火說自己開玩笑的,賈寶玉并不會随她住到榮國府來,之所以會跟着她前來不過是想許多時日未見大房的堂兄堂弟以及堂姐。
“寶玉哥兒還未進學啊,”王熙鳳故作吃驚的捂住嘴巴:“琮哥兒雖說年幼,尚不到入私塾讀書的年齡,又是庶出,但公爹卻依然請了西席教導,怎麽寶玉比琮哥兒長了兩歲還這麽的無所事事,可不行啊,老太太要知道縱子宛若殺子,何況是孫子呢。”
王熙鳳的口才真的是越發的好了,明明是含笑說的話兒卻讓賈母聽得眼皮子直跳,那種挖苦之意不用細品味細琢磨就能明了。不光人老成精,就只在二房身上犯糊塗的賈母很輕易就聽不出來了,就連賈寶玉這個懵懵懂懂,卻潛意識厭惡讀書甚至說出祿蠹之詞兒的賈寶玉,也隐隐覺得這位看似和藹可親的琏二嫂子并不歡迎他的到來,不免有些心情低落,越發覺得姐兒出嫁之前是珍珠,出嫁後卻成了魚目珠子這話當真是至理名言。
王熙鳳可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地道的魚目珠子,不然少不得會被已經有鳳辣子美名的王熙鳳指着鼻尖兒罵,仗着祖母疼寵就喜歡蹬鼻子上眼的真廢物點心。畢竟人嘛就是這樣,不得勢的時候少不得要隐忍幾分,不耐聽的話語聽過當沒聽到就是,可一旦情況反過來,少不得會得理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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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強勢的王熙鳳一再堅持,賈母到底未能如願帶着賈寶玉入住榮國府裏奢華大氣僅次于榮禧堂的榮慶堂。賈寶玉不想住到賈赦曾經住過的南院馬廄改造而成的院落裏,只能戀戀不舍的告別賈母回到了位于繁華地段,面積大約有四進規模的賈府。
賈母是真心舍不得賈寶玉這個寶貝鳳凰蛋兒,卻怼不過越發會說話的王熙鳳,只能心酸無比的看着她的寶貝小孫孫有些落寞離開的背影兒,如此一來賈母更是恨薄情寡義的大房要死。
都說氣大傷身,随後的賈母可不是這樣。因為氣恨大房的薄情寡義,又舍不得錦衣華服,重新入住榮國府的賈母沒過幾天就病倒了,說是病來如山倒,纏綿病榻也不為過。
開了年,大地回春,綠意點綴枝頭裝飾單調的土地時,三年一屆的會試也就是與秋闱相對于的春闱開啓了。這一回,王家人對于季言之可不像那回秋闱考舉人時那般不相信也不信任,王家包括兒女親家明家都堅定的相信,依着季言之的水平定能再次脫穎而出,不說獨占鳌頭,但至少也要名列前茅吧。
果不其然,季言之的确過了會試,成為能夠參加殿試的三百貢士的其中一員。不過在他有心算計之下,他的筆跡依然成了拉低他名次的敗筆。對此,王子勝、王子騰兩兄弟是高興也難以失落。
“早知道仁哥兒才學如此之好,為兄定會早早地就督促仁哥兒練字,省得現在因為筆跡不怎麽樣的緣故落了名次。”
王子騰也是這麽想的,因此在王子勝感嘆完後,緊接着道:“現在知曉了也不遲,咱們哥倆努力督促仁哥兒,定能使其更進一步。”
筆跡變好這事兒對于已經将書畫一技學到了他所能到達的巅峰狀态的季言之來說是很簡單的事兒,但為什麽要改變,畢竟就原主王仁憊懶的性格來講,能用功讀書、參加科考已經是不可思議、很出格的事了,他的筆跡再與原主很不一樣,就不是崩人設而是很崩人設了。
即便有小綠的存在,再怎麽崩人設,與原主相關的任何事物都不會懷疑,但季言之并不想這樣毫無顧忌。他做事只講究以真心換真心,既然王仁的性格注定了他沒有過多的追求,那麽就這樣呗。季言之相信有王老太太在,即使他的筆跡和薛蟠的一樣像狗爬,王老太太也會眼瞎的認定薛蟠的字是真*狗爬過的,而自己的則是天下第一漂亮的。
不過說到薛蟠,好像有好一陣沒瞧見他了,也不知他在軍營裏的日子是不是真的欲~仙~欲~死。季言之表示很好奇,于是決定抽空在殿試進行之前,去軍營一趟給小可憐薛蟠送溫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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