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重逢7
架着他的兩人停在門口處,便不再進裏,遠遠地站着,怕血腥氣染了裏面清新的空氣,也怕污了各位大人物的眼。
那人的眼眶被揍得高高聳起,眯成了一條紅腫的細縫,原本半死不活,這會兒找回了一點神智,掙紮着要開口說話。只是一張嘴,就哇得吐出一口血,也不知道是打壞了什麽重要的髒器。
徐承渡冷眼看着,面上做出略有些驚慌的神情,被溫暖池水泡軟的脊背一下子抻地筆直。
“黑寡婦”厭惡地捂起鼻子,指甲上染着淡淡的紫色指甲油,語氣裏滿是不悅,嗔道:“牙哥,你拉個醜八怪過來,存心掃興嗎?”
孟亞虎面上蜥蜴般的笑容不減,“怎麽?英子今天沒看新聞嗎?”
英子?徐承渡眉心微挑,這個中年女人就是呂英?陸望身邊的那個高級私人總秘書?
“我這不是還在休假呢麽?”呂英哼了一聲,撥了撥耳邊濡濕的鬓發,她的浴巾往下滑落了一截,露出若隐若現的乳溝。
“牙哥說的是,少爺的車禍報道嗎?”旁邊有人接話。
空氣安靜了那麽一瞬。
“什麽?少爺出了車禍?”呂英猛地睜大了美目,音量都不自覺地拔高了,聽着有些刺耳。
少爺?徐承渡往自己身上撩了一把水,凝了全部心神,不動聲色地側耳傾聽。
“牙哥,你安排的人呢?少爺出了事,陸總那邊怕是不好交代。”一秒震驚完,呂英一扭頭,就頗有些發難的意思。
“這不是在跟前嗎?”孟亞虎朝門口那血人努了努嘴,“安排着跟在少爺身邊的安保隊長。”
“哼,該死!”呂英皺起眉頭,溜走的青春在她精致的臉上刻下刮不走的細紋,“看個人都看不住,留着條狗命作什麽用?”
“牙哥!牙哥!”那名後果不容樂觀的安保隊長突然扯着嗓子,喊叫起來,“這不怪我呀!少爺,少爺他實在性格古怪,總能想出法子自己溜出去,我……我……我真的盡力了啊!”
“哼,你還有臉委屈!這次少爺突然來我的格鬥場,要不是那小姑娘提前報信,我還真就被突擊了個正着。你說說你,在少爺身邊少說呆了也有兩年,怎麽就處處被防着,一點兒信任的渣滓都沒撈到呢?”孟亞虎冷哼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苦心經營的微笑也兜不住了,“我看這份工作你自己也做得憋屈,就別幹耗着了,索性就撤吧。”
“牙哥!再給我一次機會!牙哥!我這次一定好好表現……我不想去當容器!牙哥,嗚嗚嗚……”那人一聲聲叫着,口裏被人塞了毛巾,毫不留情地拖走了,光潔的地面上留下一長條蜿蜒的血漬,看着觸目驚心。
“鬼哭狼嚎的,沒用的東西。”呂英啧了一聲,忽而終于想起來什麽,問道,“車禍嚴不嚴重?”
“沒什麽事兒。”孟亞虎揮揮手,一支點燃的雪茄遞上來,放進他唇間,抵着他那兩顆大龅牙,“榮夫人去看過了,回來也沒發作。”
“呵。”似乎是對孟亞虎口中的“榮夫人”有什麽不滿,呂英的臉色陰鸷了幾分,“要不是那婊子手裏握着的股份,她跟她兒子能有……”
“英子!”孟亞虎厲聲打斷了她的話,呂英這才反應過來在場還有局外人,立刻話鋒一轉,拍拍胸脯,“少爺沒事就好。”
聽到這裏,徐承渡要是再猜不出來他們口中的“少爺”是誰,就不用再吃特工這碗飯了。
早知道那人跟陸望幹系甚大,但那個名字一閃現出來,他心裏仍是一跳。
“看來,這位弟弟,就是牙哥你物色來頂替位子的人選?”呂英湊近了些,認真打量起徐承渡,“模樣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個蠢貨。”
“英姐說笑了。”徐承渡摸了摸鼻子,“我确實不怎麽聰明,但看個人還是看得住的。”
“罷了罷了,反正少爺橫豎是防着我們派去的人,也不奢望他能打探出什麽重要的消息來。把人保護好,把動向時時刻刻彙報給我就行了。這事兒,蠢貨也能做。”孟亞虎拍拍馬哲的肩膀,“況且,我昨天看了一場這小子的格鬥,不是個沒腦子的年輕人。”
“牙哥過獎了。”徐承渡低下頭,恭敬十分。
孟亞虎吐出一口煙圈,“好好兒幹,把人盯緊了,別出像今天這麽大的纰漏就好。否則……”
剛剛被拖出去的前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馬哲忙不疊地點頭稱是。
“什麽?讓你去給白格當保镖?”蘇昆吾抱着頭在房間裏煩躁地踱來踱去,一副怎麽想也想不明白這事怎麽會發展成這樣的樣子,“不是,徐哥,這不是把你支開了嗎?感覺離任務目标越來越遠了。”
“不是保镖,是監護,監視加保護。”徐承渡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糾正道,“而且從法律上講,白格作為繼子,陸望沒有其他親生孩子,他就是唯一的集團繼承人。從這個層面講,也不算離我們的任務很遠。”
“可是白格根本沒有繼承意向啊,人家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都混到了影帝,誰還會乖乖回去繼承家産?”蘇昆吾反駁。
“那為什麽,對于一個無意于繼承家産的繼子,陸望要在他身上花這麽多心思?”徐承渡捧着手機,刷着剛剛下載的微博,“單純的保護就算了,而是監視,還要時刻彙報動向。聽龅牙的意思,之前好像還要打探什麽惡情報。”
這一問,倒是把蘇昆吾問住了,他摸着下巴思忖良久,“難道是……無微不至的父愛?”
徐承渡翻了個白眼,“你去調查調查白格的母親,榮雨棠。”
“好。”蘇昆吾滿口答應,然後繼續發散思維,“難道是,白格手上捏着什麽對陸望不利的證據?或者,白格其實是幕後大佬,早就蓄謀已久,想取而代之?”
沒有根據的猜測臆想最為致命。
徐承渡搖搖頭,從床上一躍而起,随手抓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诶?你去哪兒?”蘇昆吾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徐承渡頭也不回地出了門,“你這小孩,太煩了。我要躲躲。”
等人走了,蘇昆吾反應過來,拉開門吼道:“你回來!這是你家,要走也是我走啊!
作者有話要說:
蘇昆吾:我覺得徐哥這兩天心情非常不好!
徐承渡:再叽叽歪歪,打爆你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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