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絕處出擊

岳氏夫婦，起身好一會兒，才歇息回正常的氣息，夫妻倆對看一眼，均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岳老板回答那大胡子的話道：“那位小姐，是城裏最有錢的殷氏一族的大小姐，殷氏一族，數百年來都住在這罜城，家族興旺，本是本分商人，然最近數十年，卻突然變了樣子，對同行間的傾軋，變得嚴酷，又與權貴聯姻，所以我們這些小商人，都惹不起。”

“這麽厲害？”大胡子的最小的兄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驚呼道：“老大，幸好方才沒有打起來，否則，這條路，咱們真的就不能走了！”

大胡子瞪了那個驚呼的最小的兄弟一眼，大聲說道：“瞧你那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兒！這世間，像這樣的大家族雖然不多，但是也不是很稀罕。但是，一個那麽大的家族，既然數百年都是本分商人，為何這數十年，就變了勒？”

“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別的未征服的商業版圖了。”郭嘉開口道：“唯有這裏，還是如此的衣食無憂，別的地方，早就歷經戰亂，災荒旱澇。他們沒有別的可征服的地方，自然就只能傾軋同行了。跟權貴聯姻，也是這個原因。”

“對，對對對，這些年，生意确實不好做啊！我們兄弟五個，都是家裏的田地被侵占了，才沒辦法，跑個江湖，買賣些貨物，賺些辛苦小錢。我都快三十了，還未娶妻生子，他們四個，也多半是光棍了！”大胡子深有同感地附和道。

郭嘉聽了前半段，本想好奇問問大胡子：“侵占你們的土地，是哪些人？”但是聽到了後半段的‘沒有娶妻生子’，便立刻想到這大胡子對蕭玉方才的保護——原來，是沖着這個啊！

如此一想，便突然不想和這大胡子說話了。

“夫人，店裏為何連稅款都繳納不起了？稅款不是根據你們的生意來定的比例嗎？生意不好，稅款自然就會減少的啊！”蕭玉對現狀比較感興趣。

那岳老板回答道：“我們這裏的稅款，是根據經營場地占地的面積來收稅的，所以稅金不變，我們的生意，越是清冷，稅款就越是難付清。所以，我們只求生意能好起來，讓我們能付清稅款，也就不用被那收稅的官員秦大人多番為難，那秦大人，也是殷氏的姻親。”

“難怪……”大胡子點頭道：“難怪他們這麽橫！”

“那個黑衣蕭公子，又是什麽來歷？”蕭玉再問道：“他是那位小姐的情人嗎？”

蕭玉的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一臉的驚訝，看向了她，讓她有些不自在：“怎麽了？他們不是情人，幹嘛約會啊？方才的事，你們都看到了……”

“他們不是情人，他們是未婚男女！”郭嘉實在聽不下去，跟那個笨蛋解釋道：“想必那個蕭公子，就是這城裏，郡守的公子，蕭恒蕭公子，是吧？”

“公子，你怎麽知道？”那岳老板驚呼。

郭嘉秋水般的眼眸帶着無聊：“剛剛去街上晃悠，聽隔壁的人說的：‘蕭公子竟然在隔壁吃飯，看來這次是要到大黴咯！’那個錦衣女子惹不起，那個蕭公子，更加是個惡魔吧？”

“是！公子你猜的不錯！”那岳老板忙點頭，聲音小了些地說道：“他的父親是郡守，他們家非常有錢，比殷氏還有錢，也許因為罜城地勢偏遠，朝廷也不能監管，他們蕭氏一族，竟自行養了兵馬，其他的官員，最近幾年，已經開始稱呼郡守為蕭侯爺了，同堂議事，也都行跪拜之禮。這位蕭公子，雖然年方弱冠，但卻是那郡守老年得子，所以格外寵溺！動辄就強擄民女，但是他卻并不非禮，就是吓唬人家，砸人家的場子，所到之處，常常是雞飛狗跳，人心惶惶！商家見了他，恨不得馬上關門，民宅見了他，也都不想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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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果然老子亂搞，小子也是一樣啊！”大胡子撇嘴說道：“幸好他方才讓那小姐住手了！不過聽老板這麽說，他能住手，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啊？”

“因為他有新的樂子！”郭嘉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他最近看上了罜城最美麗的姑娘，要趕着去湊熱鬧，所以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裏鬧事……我也是聽隔壁的人說的。”

“先不管這些，我們先把店裏的生意，做起來吧！”蕭玉開口說正事，看了眼郭嘉，語氣小心謹慎：“是吧？公子？”

“是，你幫忙吧，我先上去睡個覺。只要沒人來把你帶走，我們就可以暫時留下。”郭嘉對蕭玉的抱打不平的心裏是看在眼裏，清清楚楚。

她這人，雖然沒什麽良心，但是每每遇到一些嚴重的大事，總是有過度的義氣。

比如，在酸棗大營對他，比如在方才。

這樣的性格，只怕會給她帶來很大的麻煩啊！

也罷，路是自己選的，自己才能走完。

這裏面的問題，其實遠遠不止他們方才談論的這些，想想，罜城的城門口，正對着的一家酒樓，怎麽可能不惹人垂涎？就算它生意不清冷，也遲早會被能掌控它的人給拿走。

這對岳氏夫婦，只怕無論如何，也躲不掉這災禍了。

蕭玉話一出口，岳氏夫婦大喜，忙弓身致謝。

大胡子幾個也笑嘻嘻地在門口，說是幫忙吆喝，但是要管他們吃飽。

如此，岳氏夫婦自然是願意，于是，蕭玉忙到了廚房，開了大火，把自己在現代學的手藝都備上了，熬了各種高湯，弄出了各種調味料，各種配菜，切了一個大案板，等着客人來點菜。

然而，正午都快過去了，還是沒有一個客人來。

蕭玉在廚房裏，大約也想到了這一點，腦子不停地想辦法，突然想到了一個，便急沖沖地出大門，掄起嗓子喊道：“各位，岳氏特色菜，竹筒肉燥飯，燒花鴨，涼拌三色雞肉，蓋澆肘子，芙蓉雞汁，都是岳氏珍藏已久的菜肴，各位若有心，都進來瞧一瞧，嘗一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郭嘉在樓上，剛剛要入睡，就聽見樓下的蕭玉這般喊，忍不住皺眉，心裏默默地道：“為了這岳氏的生意，她倒是前所未有的熱情賣命啊！”

不過，以她的廚藝，把生意弄個興旺也不是難事，但是這番叫喊，也實在是太丢人了……

當年的富商之女卓文君去端個酒，都讓人笑話。她自然比不得卓文君的身份，但是她好歹也是他的’婢女‘，竟然這般跟個潑婦似得的叫賣……幸好，不是在陽翟，否則，他可會忍不住下樓，把她的嘴巴給堵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