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夜會甄姜

蔡邕将衆人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微微一笑，和眉善目道：“沒錯，老夫今日所收的關門弟子就是甄家的小子甄堯。甄堯，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什麽，竟然是這小子？”

沒錯，這是衆人一致的想法，他們不知道劉協的身份自然很難理解蔡邕竟然跳過劉協選擇了并不算太出衆的甄堯，暗道蔡邕畢竟年紀大了，不喜歡劉協的慷慨激昂，一身殺氣。

“公子，伯喈這是在幫助我們啊。”虞允文悄悄地對劉協小聲說道。今日前來的學子，才學不弱于甄堯的其實也有，蔡邕現在選擇甄堯，未免沒有想要趁這個機會在中間穿線搭橋，幫助劉協的意思。

“的确，甄堯雖然也是一塊難得的璞玉，但生性內斂含蓄，上不能聞達諸侯，下不能振興家族。不過，他如果把心思都放在作學問之上，将來未免不能像蔡師一樣成為一方大儒。”劉協卻是有別的看法。

另外一邊，甄姜和甄宓已經興奮意外得不知道怎麽說了，畢竟劉協剛在的表現實在是太精彩了。本來在她們心裏，已經暗暗準備好失敗而歸，再為家族另謀出路。誰知道現在柳暗花明，他們的小弟竟然真的成為當世大儒蔡邕的關門弟子，家族的危機總算出現一絲轉機，她倆終于能夠松一口氣了。

當事人甄堯也很激動，小臉紅撲撲的，不過畢竟害羞，倒也沒有什麽過激的行為。甄堯整理服裝上前，長長往下一拜，道：“弟子甄堯願意。”

衆人見此，便知道事情塵埃落定，雖然內心失落，但也不得不尊重蔡邕的決定，紛紛向蔡邕和甄家道賀，三三兩兩的擁在一起漸漸散去。

劉協三人由管家招呼往客房而去。甄家三人也留了下來。古時候收徒可是大事，更何況是蔡邕這樣的名仕收關門弟子，兩家自然要好好商讨，定下吉時，拟定章程。

一直讨論到了天黑，兩家人才将流程定了下來，這還是蔡邕颠沛流離，看清繁文缛節之後，希望一切從簡才得以如此神速。

“蔡師，收徒的章程可都拟好了？”劉協向剛趕到客房的蔡邕問道。

“不敢勞煩殿下挂心，一切都已經商讨完畢。今日對殿下照顧不周，還請殿下責罰。”蔡邕頗為自責，在他看來，收徒不過是小事，劉協才是重中之重。

“蔡師休要如此說，你我雖然沒有按着禮制拜師，但師徒之實、師徒之情卻是實打實存在的，我是晚輩，當不得蔡師如此。對了，我想現在就去拜訪一下甄家，諸位以為如何？”劉協搖搖頭，說道。

虞允文點了點頭，道：“此事的确需要早日解決，雍丘那邊刻不容緩。不過，天色已晚，甄姜身為女眷，我卻是不好跟着殿下一起前去。”虞允文為了避嫌，不打算過去。他今日見了劉協，感覺自己殿下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像以前一樣軟弱無能，完全能夠輕松應付今晚和甄姜的會面。

典韋卻不管這麽多，悶聲道：“我老典是護衛，必須跟在殿下身邊，大不了到時候守在外面便是。”

蔡邕見狀，說道：“老夫畢竟是甄堯的老師，想來甄姜會看在我的面子上，方便一二，就讓老夫陪殿下一塊過去吧。”

劉協點點頭，然後示意蔡邕帶路，三人一塊往甄姜的客房而去。

趁着月明星希，天朗氣清，在路上，蔡邕提前将甄宓女扮男裝的事告訴了劉協。蔡邕收甄堯為徒，甄宓自然不好再女扮男裝隐瞞身份，蔡邕以前也聽過甄宓的故事，倒也不感到奇怪或者有什麽違反禮制的地方。

“我就說嘛，我劉協可是要征服三國美女佳人的翩翩少年，怎麽會喜歡上一個男人，吓得我可憐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還好還好，我是直的，直得那麽自然。不過，甄宓這小丫頭果然不愧洛神之名，小小年紀女扮男裝就有如此魅力，要不是我意志堅定，不輕易為女色所誘，換個人還不得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劉協不要臉的自我評價，覺得自己的評價十分中肯。

甄姜三姐弟勞累了一天剛用完晚膳，甄堯年幼，加上白天大起大落精神更加疲憊，早早便往隔壁的客房休息去了。管家雖然準備了三間客房，可甄宓這丫頭卻非要膩着和姐姐甄姜待在一塊。兩人正坐在一起談心，忽然聽見丫通報說蔡邕來了。蔡邕這樣的大儒這個時辰過來，肯定是有要事相商，甄姜不敢耽擱，囑咐甄宓安安靜靜待在屋裏不要出去，自己匆匆披上外衣出門相見。

甄姜請劉協蔡邕兩人到院子裏坐下，先是朝蔡邕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道：“蔡公有事叫下人喚小女子過去便是，怎麽敢勞煩蔡公親自過來呢？”甄堯和蔡邕有了師徒名分，甄姜言辭之間也頗為親近。。

“哈哈，姜丫頭有所不知，老夫過來，是有貴人相托，要為你們甄家帶來一場富貴。”蔡邕爽朗一笑，慢慢說道。

甄姜聽了內心一震，很快又将內心的驚訝壓了下去。甄家雖然依舊是大漢朝三大商賈世家之一，但江河日下的頹勢已經十分明顯，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希望甄堯拜師蔡邕這個沒有實權的大儒。但是甄家畢竟是甄家，就算現在再勢危，也不是誰說改變就能改變的，更不要說是送一段前途一場富貴。她倒不懷疑蔡邕這是在誇大其詞，蔡邕儒家大師，自然重信守義，愛惜名聲，她激動地是終于有人能夠幫助他們甄家了。

甄姜忍不住狠狠掐了掐自己藏在袖裏的玉手，感受到疼痛才回過神來。她看了看蔡邕身邊的劉協，見他黑衣玄服，英氣非凡，與身俱來的貴族氣質更是一覽無餘，再加上白天劉協的出彩表現，更加讓她相信蔡邕所說不假。她輕啓玉齒，宛若清泉流水般說道：“蔡師所說的貴人，莫非便是這位公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