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江梧桐納悶:“嗳,這和尚倒神通,怎就知道咱們三弟在西南呢?”

“此刻人在哪兒?”江清月追問問秋。

問秋搖搖頭,表示和尚拿了錢便走人了。

江梧桐攙着江清月的胳膊笑道:“好妹妹,我陪你去。給咱們三弟祈福的事兒,怎麽能少了我呢。”

江清月心裏清楚和尚捎來的這個消息暗藏玄機。如果她不去,或許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答案了;可是去,又不确定是不是她所預料的那樣。

江清月想了想,笑着對江梧桐點頭,轉而也吩咐章嬷嬷等人都一塊去。全家的人都去,若真遇見什麽意外,人多主意多,好應對一些。

江清月安排完這些示意,心裏莫名的有些沉悶。她便裝乏,一個人躺在榻上想事兒。

晉陽王僅留‘等吾’二字給她,根本不足以讓她信服,她需要更多的理由和解釋。不管來捎信的人是不是晉陽王,只要有這個可能,她都要去弄清楚。

清楚明白的等下去,總比糊裏糊塗的過日子強。

等下去?

江清月忽然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她竟然已經下意識的在心裏決定了,心甘情願的選擇等待,根本沒有去考慮過其它可能性。自己這是怎麽了,腦子裏總會禁不住想起他那張臉……

隔日,全家人天還未亮便動身前往相國寺。既然決定去祈福上香,自然是要上當天的第一柱香方顯得虔誠些。江清月臨走前,順手把祁連修送她的扇子塞進袖子裏。

馬車一路晃晃蕩蕩,出了城,天色方大亮,路上偶爾過幾兩拉菜的牛車。

江梧桐頭一次到相國寺,一下車見這氣派的山門,口裏便驚嘆不已,“怪不得叫相國寺,果然夠大夠氣派。二妹妹,咱們快走吧,我等不及瞧裏頭什麽樣呢。”

江清月确定挂好臉上的面紗,方對江梧桐點點頭。江梧桐拉着她便往大雄寶殿去。姐妹二人在佛前上了香,又拜了拜,方起身。這時忽有一小和尚來,送上簽筒給江清月,請她求了個簽。

江清月奇怪:“貴寺還可以求這個,以前來倒沒見到過。”

Advertisement

“施主是今日本寺收到的第一炷香,倒是可以。”小和尚笑道,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清月複而跪下,晃動簽筒,求問三弟江北的安危。

小和尚對應找了簽文,雙手奉上。

“晨昏傳籁佛扶持,須是逢危卻不危;若得貴人相引處,那時財帛亦相随。”江清月讀完,轉而疑惑的看向小和尚。

“此簽乃神佛暗佑之象,凡事忍耐,等到貴人相引,萬事皆大吉也。”小和尚麻利的回道,轉而引領江清月往外走。“施主若想得慧智大師格外的點撥,可随我來。”

江梧桐點點頭,拉着江清月要一塊去。小和尚愣了下,沒動地方。

“怎麽?”江清月滿眼含笑的看着他。

小和尚略顯慌張,讪笑稱沒事,轉而帶着江清月一行人往西去。七拐八彎走過夾道,到了熟悉的假山林,江清月心裏就有數了。

這小和尚必定是晉陽王派來的。

江清月和問秋來過這裏,自不驚奇。江梧桐和章嬷嬷卻是疑惑的很,當她二人發現這假山後藏有一處別有洞天的庭院,皆經不住驚嘆出聲。

小和尚引清月等人至涼亭內坐下,便笑着跟江清月商量:“可否請施主一人随我過去?”

江梧桐見桌上還有點心瓜子等吃食,笑贊小和尚招待的周全。江梧桐笑着對江清月道:“二妹妹,大師難得點撥你一次,你就去吧。我們都在這等你,有事兒你就喊,有大姐在呢,拼死也會護着你。”

江清月感動的點頭。

立在一邊的小和尚卻禁不住抽嘴角,心裏好一頓腹诽。

“走吧。”

高德祿一見江姑娘來了,便趕緊通報。江清月進門前,祁連修已然起身向前迎了幾步,不過為免江清月尴尬,他複而又轉身坐下了。

江清月随小和尚去了後院,果然後院的正房中看見了晉陽王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紫衣,器宇軒昂地端坐在廳中首位。

“王爺!”江清月行禮。

“江姑娘不必客氣,請坐。”祁連修輕柔地目光落在江清月身上,見她氣色不錯,愉悅的揚起嘴角。

江清月沒有坐下,他打算直接開門見山地把話跟祁連修說清楚。拖拖拉拉的只會害她每日胡思亂想,而她偏偏不願每天這樣。是或不是,她一定要一個清楚的答案。

“既然今日得見王爺,民女便有話直說了。王爺當初讓高公公送信給我,是什麽意思?”

祁連修淺笑,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江清月,“你倒問得直!明明心裏清楚本王的意思。”

江清月被祁連修這一句話說的臉頰有些發燙,原本刻意壓制出來的冷靜全然覆滅了,心跳的咚咚快。江清月不喜歡自己失去冷靜的感覺,但又偏偏控制不住。

“不過本王也想親口跟你說,”

祁連修不知何時走到了江清月身後,害得江清月突然緊張起來。江清月本要轉身,她忽然感覺到耳邊溫熱氣息,整個人僵住了。

“本王要你等我,娶你。”祁連修低沉而有魔性的聲音傳入江清月的耳裏。

江清月回過神兒來,頂着發燙的兩頰向前逃開幾步。她轉身懊惱的看祁連修一眼,而後皺眉低頭。江清月是在驚訝于自己的嗅覺變化,才剛晉陽王靠近自己時,她竟然沒有注意到氣息有變。鼻子怎麽突然不靈了?

江清月深呼吸,再次仔細分辨空氣中的味道。她距離他如此之近,卻只能聞得到他身上自然散發的淡淡的甘松香。

“你怎麽了?”祁連修發現江清月神态不對,以為自己惹惱了她,忙要道歉。

“沒事。”江清月皺眉搖搖頭,回想自己前段時間在家,似乎就好像已經有退化的跡象。有的時候她聽見別人的腳步聲了,才辨別到這個人的氣息。因為她一直在苦惱晉陽王的問題,她還以為那種現象是自己偶爾失神導致,而今看來不是這樣的,她的嗅覺真的在慢慢退化。

這樣下去,有一天她會不會什麽都聞不到……

江清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苦惱。

“你真沒事?看起來很有事啊。”祁連修失聲笑道,不知為何他覺得江清月失态的樣子很可愛。

江清月瞪一眼祁連修,低聲抱怨道:“虧你笑得出來!不過,你說要娶我的話是作真的麽?”

“嗯。”祁連修勾起嘴角,認真地看着江清月。

“娶我可不容易,想來王爺不是說說而已,王爺可有什麽謀劃?”江清月決計先把鼻子的問題放一放,先問搞清楚眼前的事。

祁連修再次失聲笑了,轉而坐在江清月的對面。“沒想到江姑娘一個姑娘家,說這些都不覺得害臊。”

“王爺一再想把我一人引過來見面,想必也不是要說些請安寒暄之類的平常話。我問這些,不正合王爺的心思?若是我一言不發,王爺一個人在那裏自說自話,豈不沒趣?”江清月偏頭,挑釁的看着他。

“确實如此。江姑娘,你甚合本王的心意,本王想娶你,不知你意下如何?”祁連修緊盯着江清月的雙眸,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江清月今日來這裏,就是為了要一個清楚地答案。現在對方痛快的把答案給她了,她反而不知道怎麽辦好。而今心裏面自然而然迸發出的雀躍,已然證明她自己對晉陽王的情愫是如何。

他二人的身份之差到底是問題,而她又不想認回生父,這點只怕祁連修并不知曉。

“王爺還沒說你的謀劃呢。”

祁連修笑兩聲,彎唇看着江清月,“本王若不得姑娘心意,縱有千萬種計謀也無計可施。”

“若是你已經有了呢?”江清月猶疑了下,終決定擡眼對上祁連修的眸子。

“若有,事情便再容易不過了。”祁連修自信的肯定道。

江清月臉上愁色更顯,她垂下眸子不大敢看祁連修。“以王爺的能耐,若真對一個人上心,想必會把她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了?”

“确實。”祁連修承認,越加喜歡眼前女子的聰慧。不愧是自己喜歡上的人,冷靜睿智,機敏聰慧,沒有平常女子的羞赧和扭捏,和她談話,縱然是談婚事,也會讓人覺得如此地輕松快意。

“王爺要知道,那個人并不打算認親,那樣的生父也沒必要認。”江清月語氣篤定,提起江賓璋她滿眼的厭惡之色。

“若換做是本王,也不想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祁連修早猜到了。

江清月驚訝的看着祁連修。認祖歸宗這件事她逃避了很久才下決定的。相比之下,對方似乎更加了解她的心思。

“你的生父可以不認,但你別忘了你還有其他的血脈親戚。你母親柳氏出身名門,她的娘家柳府乃是鐘鼎之族,文武雙全的世家。你外祖父乃是當今刑部尚書柳庭奉,母舅柳厚才更是當今聖上禦封的骠騎大将軍。他二人行事皆有君子之風,做人坦蕩蕩。如此,你也不認麽?”

江清月聞言愣住,她确實忽略了這些人。事情果然比她想象的要複雜,生父有錯,可生母沒錯。認還是不認?認下了她就是江賓璋的嫡長女,要住在卿侯府面對那些惡心人。江清月不想自己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她的仇恨已經夠了,再繼續下去,她會迷失自我。

“本王并不是勸你認祖歸宗,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這世上還有更多的人想要關心你。本王娶你有很多辦法,你大可不必為此認親。”祁連修解釋道。

江清月隐忍眼裏的淚水,點點頭。

“今天見你說這些話,全是為了自己的一個私心。本王看上你了,要娶你,盼你能安心等着本王。”祁連修慢慢地靠近江清月,他拽下自己腰際挂着的玉佩,交到江清月的手裏。“我明日離京,待我回來之時,你我的問題便會迎刃而解,我保證時間不會太久。若遇難處,你就拿着這塊玉佩去柳府,找你外祖父。”

“他?”江清月驚訝的看着祁連修。

祁連修笑道:“你什麽都不用說,他見了玉佩自然會幫你。”

江清月很想問祁連修:“她的外祖父知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既然她還沒想好是否認江賓璋,外祖父那邊還是不要深究為好。

“你會等我麽?”祁連修的雙手禁不住按住了江清月的雙肩,他的雙眸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充滿了熱烈和懇切的企盼。

江清月抿着嘴,點點頭,額頭險些觸碰到祁連修的下巴。

“我會等你。”

“那就好。”祁連修溫溫的笑着,心裏面從沒像現在這樣滿足幸福過。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可以這樣開心、知足……祁連修禁不住擡手,冰涼的指尖微微劃過江清月的臉頰。

江清月慢慢地擡眼看他;她雙眸靈動,閃閃發亮,宛若流淌在山澗的清泉,清澈見底,絲絲冰涼,沁人心扉。

祁連修勉強自己松開手,笑道:“你還是快走吧,不然本王很自持。”

“王爺保重,”江清月彎腰給祁連修行禮,在對方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江清月忽然用頭撞了一下祁連修的胸口。

祁連修晃了下身子,錯愕的看着她。

江清月已然快步走到門口,她忽然轉身,嘴角挂着巧笑,“民女等王爺回來‘報仇’。”

祁連修愣了下,明白對方的暗示後,也笑了。

上次祁連修在相國寺時,江清月夜裏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後來,他惹她哭了,他情不自禁的抱她、哄她,口裏卻托詞說什麽‘輕薄’回去,沒想到這些她都記得……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