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轉醒

童子試的縣試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劉瑜和大壯兩人都榜上有名，雖然，大壯是最後榜上的最後一個。這兩件喜事總算沖淡了些劉璟躺在病床上的愁緒。因着童子試中縣試和府試的時間距離不超過三個月，紅繡便想着讓劉瑜的大壯快些回去好好準備，順便告訴家裏這個好消息。

劉瑜在紅繡的勸說下同意了，不是劉瑜沒良心。劉璟病的嚴重心裏很擔心，可是正是劉璟這件事讓劉瑜堅定了一定要發奮進學，做了官才不會被欺負的都快沒命了還不能吭聲。但是大壯這個混犢子就是死賴着不走。

“姑姑，我這次縣試能中也不知道是踩了什麽狗屎，得了這個運道，後邊的府試，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這三個月，我能學出個什麽來。在這裏我還能幫些忙。”大壯對于這幾日花錢的數額心裏倍兒清。幾個人在這裏只出不進的，縣裏的花銷異常的多，就是自己在縣裏待着也可以找點活計，也好貼補一下。

“你這孩子，就算不行，去下場試試，下次心裏也有個譜。你個孩子，你娘在家裏肯定念叨着你呢。”

“哎呀，家裏有我弟弟呢，我娘哪裏會念叨着我再說了，要是那兩家過來鬧事了，我力氣大，也能幹上兩下子。”大壯對的力氣最為引以為傲了，但是紅繡啧啧兩聲，比力氣，睡能比得上自己這個強迫中獎的女金剛呢。

“得了吧，半大小子還想打架，聽姑姑的，快回去啊，跟奶奶爺爺說聲，你也考過縣試了。”

大壯撇撇嘴，不知道為什麽，紅繡這個姑姑總是把自己當做小孩看，有時候去紅繡家的時候，很多活計都不讓自己做，別家孩子六歲大啥活不能做啊。

李仲也勸着大壯回家，因着他尋思着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縣裏的東西貴的不行，能省一個是一個。又私底下讓大壯回去向自家老子借點錢，他都看見劉瑞的荷包癟下去了，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好說歹說，劉瑞雇了輛牛車把兩個人給送回去了，順便自己也回去吧一趟，再去籌點錢。

這天夜裏，紅繡用熱水給劉璟擦了擦身子，把水倒到一邊，又用着空間水給劉璟喂下。

做了這些，紅繡坐到院裏石凳上發呆，滿心苦惱着空間水怎麽作用越來越差呢，雖然大夫說了，傷勢都在轉好，不久就會醒來，已經算是奇跡了，擱別人早見閻王了。可是紅繡就是貪心，就是想讓他早早好咯，又一想到，難道它跟抗生素一下，用多了就有了抗藥性啊，求放過啊……別人的金手指咋就沒有這麽多的限制嘞……

“小妹——”李仲的聲音把紅繡從吐槽中拉了回來。

“大哥，出啥事了”

“沒得，就是叫叫。明兒個，我去碼頭找份工，總不能這樣坐吃山空吧。”

紅繡見着周圍大大小小都在愁銀錢問題，很想放聲大喊：咱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可是她不敢啊，花錢都偷偷摸摸的，真是憋屈。

“大哥，真用不着，我手上的錢還富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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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跟大哥充什麽大蒜呢，我還不知道你家，你家裏的銀錢大頭都在你婆婆哪裏，以前你還弄着刺繡那玩意兒掙了有一些，現在你手有舊傷，太細致的弄不成。抄抄書，也掙不到銀子。這我妹夫你夫君都花了三十幾兩銀子了，這才幾天呢，你數數，這以後啊就是他完全醒過來啦，調養身子要花的錢就少不了……”李仲巴拉巴拉手指頭一點一點的給紅繡算賬，也是紅繡堅持要用貴的藥材，這錢，嘩啦一聲，就看不到了。

紅繡真的要舉白旗投降了，一個大老爺們，說起話來，不比婦女們差。

“大哥，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好呢，可是你想想，要是你去做短工了，家裏只餘下我一個人呢，怎麽又煎藥又找大夫又照顧阿璟啊，再說了，錢我真的不缺現在。我跟你說，我和阿璟也是有藏私房錢的。前陣子，我們阿璟上山救了一個人，人家還是和楊閣老有關系的，然後，還給我一百兩銀子，我們都藏着呢，我可只告訴你一個人，可不敢和別人說啦，我連我婆母都沒告訴呢。”紅繡把五十兩說成了一百兩，反正李仲也沒處查證去。

李仲愣了半晌，“……哦，我懂，封口費嘛，大哥懂，肯定不敢和別人說，還有你啊，嘴巴可別不牢，不能再說出去了。”

“我當然知道啦。這不是看你是我嫡親的大哥麽。”

李仲沉吟了很久，“哎呀，那阿璟受傷的事情我們去找楊閣老那邊說說呗，那可是他孫子惹的事，總不能一點交代都沒有吧，阿璟都差點把命送上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大哥，上次是阿璟一個人去的，咱們現在直接上門去，門都不定能讓我們進去呢，還和楊閣老說啥。”紅繡真心想把那兩個二世祖扒皮了，大街上吵架就算了，還殃及池魚，出事後，躲的比誰都快，她去他大爺。

不過，紅繡在縣裏幾天也不是白待着的，除了照顧劉璟外，也偷偷打聽了楊閣老和巡察大人的事，當然少不了耗費些錢財，不過，銀錢于她如浮雲啊。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那可是千百年來不變的道理，這不，還真真讓自己打聽出來了。

楊閣老這個人呢，雖是三朝元老，但是為人也慈善的很。不過啊，好竹也不總是能出好筍的。那個闖禍的公子可是老來子，被家裏的長輩們心啊肝啊地寵着，這不，寵出事來了。不過啊，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祖父啦，這事肯定大夥都瞞着楊閣老呢，要不然，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再說巡察大人，他是前兩年來這裏做官的，只有人說他迂腐的很，官聲不顯，辦事一般，但是倒沒聽說做什麽狠辣事。那嫡子是個次子，自小被他祖母養着的，自然有些驕縱。

所以，兩個被嬌慣的娃子湊在一起就發生了化學反應——打起來的呗。被砸到着實是時運不濟啊。那麽多的人都在那裏經過呢，咋就自家被砸了……

紅繡打聽到十月初十，楊閣老一家都會去靈濟寺上香談道之類，就想着趁着這機會能不能私下見到楊閣老……

紅繡把這想法和李仲說了，李仲皺起眉頭，“小妹，大官們去上香什麽的，肯定會清道吧……”

該死的官僚做派啊……紅繡抓狂！！！

“……不過，我早早去那山上躲着，到時候趁機見一面，應該可行吧。”李仲沒什麽底氣的說道。

好像只有這個法子了，紅繡點了點頭，“那大哥，幸苦你了。”

“有啥好幸苦的，這不是大哥應該做的麽。好了，快點去休息會兒，你也累了一天了。”李仲朝着紅繡說道，就回到柴房搭了個板子就去睡了。實在是沒租到多一間房，前幾天因着紅繡是女子，得避嫌，那麽多人擠着柴房小廚房的，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睡柴房，寬敞，舒坦……

紅繡回到房裏，從空間裏拿出百來年人參，換下了從大夫那裏買的二十年的小參，用小火熬着參湯，等着劉璟醒來的時候喝，據大夫說的，應該就這一兩天就醒過來了。

劉璟醒來的時候是半夜，紅繡蹲坐在地上一邊用小扇子扇着臨時搭起的藥爐子，一邊打瞌睡。

“繡兒……”聲音喑啞微弱，但近日淺眠的紅繡也醒了。

見着睜着眼睛的劉璟，紅繡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奔了過去，“阿璟，你可算醒了。”見着劉璟想說話的模樣，“得了，你先別說話，我這就先給你倒碗參湯，也能潤潤喉。”

喝下了一碗參湯，劉璟喉嚨也舒服了一些，只是剛剛擡了擡頭，現下卻是頭暈暈的，胸口也泛起了惡心。

“阿璟，莫要動頭，我這就讓大哥叫大夫過來看看。”剛要起身，便被劉璟輕輕抓着。

“繡兒……天也快亮了，等天亮的時候叫吧。也讓大夫睡個囫囵覺。”劉璟一眼都不錯開紅繡，被砸倒下的時候，真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可是自己心裏不甘心啊，自己還沒看到兒子娶媳婦兒，還沒有再看一眼紅繡呢。

“幹什麽這樣看着我啊，好好休息會兒，天一亮，就叫大夫來再瞧瞧。”紅繡被看的還真有些不自在。

“繡兒，那時候我真怕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就想啊，我要是這樣死了，那我家繡兒可怎麽辦阿璟不想繡兒和別人生娃，可是更不想繡兒自己一個人過，孤兒寡母的，那得多難啊，我就憋着一口氣，就是不能死了……”平常這樣的話，劉璟死活是說不出口的，這不，鬼門關走一遭，有啥不能說出口的。

聽着劉璟這樣的話，紅繡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是啊，你要是走了，我咋辦小寶咋辦啊不過啊，我爹肯定又把我嫁給別人去了，那人肯定是睡你的媳婦打你的娃。看你還敢不敢走了。”紅繡萬萬不想提死這個字眼。

“那可怎麽辦，我可死不了了。也就只能我睡我的媳婦，親我的娃。”劉璟微微扯了嘴角，笑了。

“美得你。”紅繡破涕為笑，轉而又想到征兵的事，笑又淡下來了。今年過年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拜拜神仙，不知道去年拜年是不是心不誠，今年惹了這麽多黴運。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正要碼這文的時候，發現沒有信號，連手機用流量的都沒得上網，這破臺風，心累啊……

號外號外：：今晚不出意外還有一更。當然，應該會晚一點。

看在我這麽勤奮的份兒上，還不收藏我啊。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