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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還‘呵’的笑了一聲,這就是在表示滿意啊!”

(⊙v⊙)納尼!

這真的是在誇獎,而不是嘲笑嗎?

不行,她好像有點頭暈,價值觀也受到了摧毀,楚瑜覺得自己腦子好像不夠用了。不是大智若愚嗎,怎麽智沒了,全剩愚了。

因為迷惑,以及對自己智商的懷疑,導致楚瑜胃口不加,晚飯都沒吃多少。

不過,她只迷糊了一會,很快又歡快活潑起來,将一切問題忘在腦後。

站在淨室中,楚瑜矜持再矜持,還是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陳喜姑姑,這是在幹什麽呀?”

陳喜一邊将藥粉撒在浴桶裏,一邊道:“這是給姑娘舒筋活絡的藥粉,您先泡兩刻鐘,一會有宮女過來給您按揉筋肉。”

按摩嗎?

嘻嘻嘻嘻,她喜歡!

楚瑜歡喜地連連點頭,胖手抱着放在胸前,乖巧的小模樣,“我會好好泡的。”

淨室不大,但是很暖和幹淨,四周都是光滑的大理石。等陳喜等人一走,她立刻脫光了衣服,跨進浴桶。

唔,終于能脫掉那個萬惡的兜衣了!

兜衣的樣式雖然能托起胸部,但是沒有現代胸衣那種柔軟,勒得她很疼。

不過一天,胸前就出現了兩道紅痕。

真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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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解放大包子了,楚瑜歡喜地泡着澡,還小聲哼着歌:“唔唔,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啦啦啦!”

她快樂洗着,但是洗着,洗着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怎麽感覺暗處有一雙眼睛?

昨晚有關黑影的恐怖記憶瞬間湧入腦海,楚瑜把整個身體沉入水中,開始怕了。

大概就是這樣,白日的時候,她是傻大膽,得瑟地能看午夜兇鈴、咒怨、鄉村老屍,還能邊吃東西邊看。可一到了晚上,嗚嗚,真是不作不死!連八百年前,不知道多小的時候看得僵屍片都想起來了,反正什麽都往腦子裏鑽,控制都控制不住。

楚瑜好怕,想叫陳喜進來,但又不好意思張口,只能默默數着時間期待兩刻鐘快點過去。

可惜,時間偏偏跟她做對,過得越來越慢,楚瑜眨巴着大眼睛可憐兮兮地咬着一縷濕發,像是只小白兔,可憐又可愛。

看着真是想讓人狠狠團在懷裏,欺負兩下。

真是越怕越來什麽,寂靜中,她恍惚聽到什麽聲音,好像是悶笑聲。

有人在笑!!!

楚瑜機警地四處轉頭巡視,同時心裏安慰自己,不怕不怕,也許是幻聽呢,或者是門外的宮女在笑。

她咬咬唇,又往水裏鑽了鑽,眼淚汪汪地呢喃:“沒有鬼,沒有鬼,不怕,不怕……”

終于,兩刻鐘過去了,楚瑜的煎熬到頭了!

看着推門進入的陳喜,楚瑜仿佛見到了親人,淚汪汪,那個依賴,那個歡喜。

陳喜被看得一愣,而後笑了笑,心道,楚姑娘真是可愛的娃,讓人喜歡得不得了。

☆、女配粗現

楚瑜仰躺在軟榻上,身前有梁嬷嬷一點點給她按摩肌理,腦袋旁又多了一個小宮女給她洗頭發。

據陳喜姑姑說,這個小宮女可了不得,是醫女呢,最厲害的醫女,精通頭部按摩。

這麽厲害的醫女居然大材小用給她洗頭發,楚瑜有點小緊張,固定着腦袋盡量不動,方便醫女洗頭發,還誇了一句:“洗得真好。”

“噗——”劉醫女控制不住笑了,“姑娘,我還沒洗呢。”她正在給她梳理發根。

嗚嗚,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見楚瑜的小臉都羞紅了,劉醫女趕緊補救,“姑娘的頭發養得真好,還從沒見過這樣好的頭發。”

“是啊。”陳喜接茬,“又黑又亮,柔順長直。”

捧着葛巾的宮女趕緊跟着來了一句:“見過姑娘的頭發,奴婢的頭發就是一把枯草。”

楚瑜是個特別不經誇的姑娘,越誇臉蛋越紅,眼眸都快漾出水波了。不過,對于頭發,她還真的是很自信。

娘親就十分羨慕她的頭發,每次都愛不釋手地摸來摸去,有一次甚至動了歪心,想将她的頭發剪下來,做成假,據為己有。還是爹爹說了她,娘親才不甘心地放棄這個念頭。

說實在的,楚瑜也覺得娘親很不靠譜,若想做成假發,頭發起碼要有一臂長。可她的頭發長了十多年,如今還沒到腰肢。

娘親把她的頭發剪了,難道是想讓她做禿子嗎?禿子嗎?禿子嗎?

這時身前,梁嬷嬷的雙手已經推到胸部了,楚瑜雙腳一弓,五顆晶瑩剔透圓溜溜的腳趾頭聚在一塊,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緋紅。

她鼓着腮幫醞釀好幾次,才鼓起勇氣開口:“陳喜姑姑,我不按摩了,行嗎?”

陳喜挑挑眉,安撫道:“姑娘莫怕,所有秀女都要這般的,她們還要一塊呢,人更多。”

“所有?”楚瑜立時咧開嘴巴,放心了,只要不是她一個人這麽尴尬就好。

嘿嘿嘿,有時候安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比慘’。

——

夜色來臨,楚瑜團成一團躺在床上醞釀着睡意,嘴裏還咬着被角,被子将身體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腦袋。

這樣,楚瑜還嫌不夠,最後腦袋也縮了進去。

夜晚是有魔力的,萬籁俱寂之中能勾起人所有的恐懼和傷感,楚瑜之前剛剛退去的恐懼又卷土重來。

黑影以及悶笑不斷在她腦海中徘徊。

她好怕,想叫人,動了動唇,又忍了下去。

楚瑜實在不是個喜歡給人添麻煩的姑娘,母親李氏就提過,說楚瑜很小的時候就是個很乖很乖的菇涼,剛剛會坐的時候,給顆小米粒,她就能玩一天。用軟軟的小手指頭撥弄來撥弄去,都不會厭煩的。

楚瑜有點想家了,想不靠譜總喜歡埋汰她的娘親,想一本正經卻十分疼她的父親,想總跟她吵架搶東西卻不準別人說她壞話的小弟,還想甜甜濡濡好吃的土豆餅。

嗚嗚,她抹了一把眼淚,也不知道娘親把土豆種上沒有,沒種上,來年可就沒有吃的了。

陌生危險的地方,連哭泣都是不被允許的,她咬着小胖手,不敢哭出聲。

快樂無憂的人,悲傷是不會長久的,很快楚瑜就甜甜進入了夢香。天氣有些熱,她又貓在被子裏,沒一會就香汗淋漓了。

被子踹到一邊,寝衣也扯開了,露出精致雪白的鎖骨,修長雪白的長腿伸到被子外面。額前、胸前、腿跟都是汗津津的。

然而,這樣的活色生香卻便宜了暗搓搓的黑影。

——

楚瑜早上起來時,神清氣爽,夜裏黑影依舊入夢來,但不知是習慣了,還是楚瑜神經粗。她覺得自己已經戰勝了黑影,不怕它了,哼!

Fighting!她豎起了白嫩的胳膊——然後,咦?

楚瑜眼尖發現胳膊雪白的側面居然有一塊紅痕,像是蚊子叮的,小小的一塊。她扒着自己的胳膊夠夠巴巴地瞅,在又在身上找來找去,發現胸下面還有一塊。

哼,楚瑜不開心,這蚊子倒是奸詐,還知道找肉多的地方叮!

今早又送過來一套新衣服,依舊是粉嫩的顏色,跟昨天的那套很相似,只是細節略有差別,有點小悶騷。

綁帶有點多。

然後……就是肚兜!

拿起這件肚兜後,楚瑜頓時感覺到來自整個皇宮森森的惡意——她昨天繡的那只獨耳黑貓居然出現在了肚兜上,而且繡功更加精湛,将獨耳黑貓設計得活靈活現。

不僅如此,肚兜的樣式也大大改變了,很接近現代的胸衣。底托處用線縫了好幾層,縫得很硬,像是鐵托一樣,然後上面用很柔軟的布包上,一點也不會勒到她。

楚瑜穿上肚兜,她發現穿上的效果簡直跟平面上不可同日而語,真叫個邪惡啊!

整一個黑貓醉卧溫柔鄉,貓爪子還撥弄着凸起的小絨球。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皇宮,連件內衣也要設計得這麽猥瑣嗎!!!

嗚嗚,太受不了了!

楚瑜捧着小心髒,無限慶幸,幸好只有她自己能看到,若是讓別人也看到,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

楚瑜來到儲秀宮時,明顯感覺大家對她溫和了許多,但是這種溫和像是包裹在冰上面的糖,裏面是寒的。

那種刻意的讨好,更令她不好受。

與此同時,她也更加心虛,顯然大家都覺得她是不同的,因為這份不同,她們敬畏着讨好着。

可實際上只有楚瑜心裏知道,她與衆人并沒有不同。

沒人知道她對這份特別有多麽的膽戰心驚。

“三妹妹。”楚敏讨好地一笑。

“二姐姐。”楚瑜歪着頭,有點落寞的樣子。

楚敏納悶:“你不開心啊?”

楚瑜:“嗯,大家都誤解我了。”

“誤解什麽?”楚敏不解,她家這個整天樂呵呵的三妹妹還真是難得憂傷。

“二姐姐。”楚瑜上前握住楚敏的手,大眼睛水瑩瑩的澄淨,黝黑的眸子仿佛會說話,帶着滿滿的真誠,“你相信我對嗎?”

楚敏點頭:“當然啦。”

楚瑜攥緊楚敏的手:“二姐姐,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賄賂宮人,而且你知道呀,他們什麽東西沒見過,怎麽會見小利而動心。”

“噢。”楚敏點點頭,然後突然盯着她的袖子,“這件衣服怎麽沒見三妹妹穿過?”

嗯?楚瑜有點小懵,這個話題轉得有點快,“是宮裏發的啊,二姐姐沒有嗎?”

“沒有。”楚敏的目光有點幽怨,還有一種被欺騙的痛心,“想不到三妹妹對我都不說真話。”說着,扯開楚瑜的手,走了。

就在楚瑜愣神間,突然傳來一陣小騷亂,秀女們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楚瑜耳朵尖聽到一些內容:

“聽說是王太後的親侄女呢?”

“親侄女就可以違反規定,這麽晚才過來嗎?名目張膽地插隊!”說話之人有點小不忿。畢竟沒經過密室被嬷嬷摸來摸去一起共過苦的人,秀女們對她是沒有認同感的。

那樣私密難以啓齒的事,誰想經歷呢,都是大家閨秀,有些秀女的父兄甚至是大楚的肱骨之臣,誰也不比誰低賤,憑什麽有人就不用受此折辱!王太後的侄女就高人一等嗎?哼,又不是陛下的生身母親,不過是幾年的養母而已。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位作弊得太明顯,引起了公憤!

有人悄悄指了指楚瑜,笑得不懷好意,“這回熱鬧了,也不知這位還能不能穩得住,畢竟甘露殿——”她拉長了調子,“可是個好地方呢!”

“嘿嘿。”有人故意提高了語調,有意說給楚瑜聽,“甘露殿算什麽,聽說陛下最是孝順,太後一句話,估計就要封妃了。”

根本無暇顧及衆人的酸話,現在,楚瑜滿眼閃現着兩個大字:女配!

書中最光芒萬丈的女配粗現了,與女主勢均力敵的女配終于粗線了!

這個女配不算壞,但她卻是讀者最讨厭的人,沒有之一!!!

因為她總能先一步洞悉到延熙帝的心思,明了延熙帝對女主洛雲雅的虐戀情深,然後利用知情者這個身份,做延熙帝的感情知己,在後宮混得如魚得水,成為深深紮在女主心頭的一根毒刺。

愛情之中永遠存在的第三者,當着知己旗號,光明正大地間入。

女主若是一旦表現出對她的不滿,就會被人說成小氣;有時還會分別落在延熙帝心中天平的兩端,女主是愛情,她是友情親情,分量甚至比女主還要重。

她沒有傷害過女主,甚至還勸過女主低頭,但她所有的行為在延熙帝看來該是感激涕零,而對于女主卻是火上澆油!

就是這樣一個人,你說讨厭不讨厭,惡心不惡心!

☆、心眼多

每個變态背後都有着一個悲慘的童年。

因為太過遙遠,楚瑜又是一個吃貨性子,對吃以外的事情都不太關注,所以這本的書的情節她早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

之所以記得一點變态皇帝的悲慘童年,是因為當年的争論實在太大,皇帝黨将變态皇帝的種種暴戾手段都從他的童年找到了原因,并且逐條分析。

說真的,有時候看評論比看文章本身更有意思。

楚瑜對這些評論看得津津有味。

問延熙帝李茂為何暴戾恣睢陰晴不定?

答:因為他在冷宮的地窖裏生活了十年,這樣小的一個孩子,連活下來都是一件難的事,怎麽去樹立正确的價值取向?他只是疑心病嚴重一些而已,沒有禍國殃民,已經是萬幸。

問延熙帝為何明明愛慕女主卻一直虐待她,蹂、躏她?

答:虐戀情深是萌點好不好,是萌點!!!不懂言情萌點的請圓潤地滾出去!

好吧,如果你們一定要個答案,那就是,他怕,他怕失去女主。延熙帝從冷宮出來後,鄭貴妃大病一場,雖然不再殺害宮中懷孕的女子,但卻恨上了李茂。一旦察覺到他喜歡什麽,就殘忍地毀去。十幾歲,正是一個少年價值觀塑造的關鍵時期,而他所得知的卻是,他喜歡什麽,就會失去什麽?

這樣,讓他怎麽敢真正表達自己的內心?女主如果真的愛他,就應該明白他,理解他,與他一同走出這個陰影。

楚瑜對這個答案簡直是跪了,但其實想一想還真有點道理,是所謂歪理也能說的通,偏心就是沒道理!

總而言之,延熙帝李茂的童年就是一出大悲劇,先是在冷宮地窖中過了十年,然後的五年又時刻處在鄭貴妃的威脅打壓中。直到三年前登基,才算是過上了好日子,但是可惜,他的性格早已經定型了。

作為一個文中連名字都沒有的路人甲,楚瑜對于原書的男女主,男配女配,秉持着一種高度的好奇,旁觀興致濃厚。就像是看見了電視上的明星走入生活一般,不自覺地就會對比,将現實中的人與她想象中的人物對比。

“來了來了,她來了!”不知是誰小聲喊了一句,大家立刻都緊張起來。

還有人叫了楚瑜:“楚三姑娘,你還愣着幹嘛,快過來!”

在外部矛盾面前,內部矛盾就顯得不值得一提了。

楚瑜感動得有點想落淚,嗚嗚,她們終于接受她了,她也是有‘團夥’的人了。

——

當一個新的外部事物突然加入時,集體就會隐隐迸發出一種張力,對抗又好奇,每個人都會不約而同地放下矛盾,轉過目光一同對抗外來者。

這是外來者必須要經過的考驗。

昨日考察的是刺繡,那麽今天就是琴藝。

本來應該是一個個來,一曲曲彈,讓曲樂先生查驗指點。但是今天,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到了新來的王佳音身上,有一種想讓她露一手的心思,要評估她的實力。

王佳音笑笑,眉宇之間帶着一種磊落潇灑,似乎覺察到大家的心思,卻又隐隐不屑。

她撥弄琴弦,彈了一曲簡單的《秋風詞》,曲子是簡單,但是功力深不深厚,兩分鐘就聽出來了。秀女們都皺了眉,有琴藝高超的秀女看向王佳音,眼中隐隐含着一種遇到對手的興奮。

曲畢,曲樂先生給予王佳芝高度的贊揚。

起點這麽高,後頭要是低下去,可是丢‘團夥’所有人的面子。所以,公認琴藝最好的淩曉蘇出列了。

她對着曲樂先生躬身行禮,然後溫柔地對王佳音點點頭,優雅落座,彈奏了一曲《平沙落雁》。

《平沙落雁》是難度十分高的曲子,基本只要能彈好一半,就能受到衆人的贊揚了,是所謂半部平沙走天下。

而淩曉蘇琴藝實在是高超,居然能把整部《平沙落雁》的味道都彈出來了,連曲樂先生都驚嘆不已,連連拊掌。

前頭兩位都這麽厲害,後面基本是不可能超越了,但是猛然将檔次降低,曲樂先生一定會不滿意。

怎麽辦?

有人把目光落在了楚瑜身上。

楚瑜胸口一緊,提了一口氣,不要啊!

她縮頭再縮頭,還是被衆人推舉出來。

楚瑜心裏很緊張,但面上仍舊是鎮定地微笑着,她故作坦然地坐下,彈了一曲《鳳求凰》,不好不壞,中規中矩。

可是聽慣了好的,再聽楚瑜的琴聲,曲樂先生難免失望,一時間神色就露了出來。

此刻的楚瑜仿佛又回到了上學時代,坐在課堂中等待老師念分數,發卷子,心中那叫一個糾結忐忑。老師每念到一個發音跟她相似的名字,她都會激靈一下。

其實她也不是彈得不好,除非個別天賦高的,大家基本都是這水平,也許後面人彈得還不如她呢。但是珠玉在前,将曲樂先生的期待拔高,然後再猛地降低,落差失望可想而知。

楚瑜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迎接曲樂先生的雷霆霹靂,不過,顯然,她還忘了一個人。

“嗯咳。”趙福的咳嗽聲很突兀,可大家非但不覺,反而恭敬地看着他。

趙福笑眯眯,一副享受的模樣:“楚三姑娘彈得真好聽,老奴還從沒聽過這麽好聽的琴聲。”

瞧瞧,這話說的,那之前王佳音和淩潇肅彈得都是屎嗎?是屎嗎?是屎嗎?

一時間,衆人都靜默下來,她們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附和趙福,也沒那勇氣反駁,還是悄聲眯着最安全。

淩曉蘇臉色有些難看,她一向在琴藝上有些自負,說不如王佳音,還算是勉強還接受,可是楚瑜——

一股郁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她下意識瞥了一眼楚瑜,然後立馬覺得腦門青筋突突地跳,她居然還敢對自己無辜地笑,是在諷刺嗎!

淩曉蘇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不同于淩潇肅,王佳音倒是一脈的落落大方,神色甚至有些驚喜,“趙公公,您怎麽在這?”她眉眼彎彎,笑得溫和又平靜,有種水一般的清澈歡喜,“您不是在表哥身邊伺候嗎,這邊怎麽勞動您大駕?”

王佳音話裏隐含的意思有點多。

相熟的秀女交換了下眼色,都在心底盤算開來。

難道趙福不只是主管住處的太監,還是皇帝身邊的近侍?

若真是,那她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都說宰相門前三品官,那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所蘊含的能量就更不可小觑了。

楚瑜也有點驚呆,眼巴巴地瞅着趙福,眼睛閃着光,小鹿般乖萌。可能是她的目光太灼熱,趙福注意到了她,然後一轉眼就被萌住了!

哎呦,這姑娘也太會賣乖了,他這把無根的老骨頭都有些受不住,更何況血氣方剛的皇帝!

一時間,趙福覺得自己肩負重任,一定要在群狼之中為皇上護住這只純潔的小鹿。

不過眨眼之間,趙福的神色就有些變,有絲落寞,又有絲不忿,轉圜之間将一個失敗退後,而又心存不甘的老太監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微微垂了頭,聲音有些幹:“勞姑娘惦記,陛下身邊自有周到人伺候。”

演技派有木有,影帝有木有!

見此,其他秀女都無趣地轉過了視線,只有王佳音仍舊若有所思的樣子。

彈琴結束後,王佳音主動找到楚瑜,“你好,我可以叫你阿瑜嗎?”

這話真是讓人無法拒絕啊!

楚瑜眨眨眼睛,瞅了一眼自己的‘團夥’同盟,她們也在沖她眨眼睛。

痙攣了嗎?就是把眼睛眨掉了,楚瑜也不明白她們的意思。

王佳音順着楚瑜的視線看過來,語氣自然,“你在看什麽?”

那些眨眼睛使暗號的秀女頓時作鳥獸散,統一一致瞥過頭。

卧槽,就這樣抛棄她了嗎?

楚瑜看向王佳音,知道她想融入進來,就要先攻克一個點。可是,她好想在心裏罵一句,為什麽是我?為什麽?為什麽?

糾結了一小會,楚瑜決定還是要傾向秀女小團體,她盡量用溫和的語氣拒絕,态度雲淡風清,“其實,我不喜歡別人叫我阿瑜。”

“三姑娘。”王佳音從善如流,還熱情地抱住她的胳膊。

楚瑜:( >﹏<。)

——

王佳音當然是要住在王太後的永安宮,因為她剛到,王太後很開心,延熙帝又孝順,晚膳就是一塊在永安宮用的。

膳後說話,王太後摸摸王佳音的臉,摸摸她的頭發,喜愛思念之情溢于言表,然後就是長輩對小輩的老生常談,“今日,跟其他秀女們都相處的怎麽樣啊?有沒有人欺負你?還習慣嗎?”

王佳音笑笑,眼角餘光掃了延熙帝一眼,聲音格外軟糯,“大家都很好,只是有一人,音兒特別喜歡。生得乖巧喜人,很有福氣的模樣,姑姑若是見了,一定也會喜愛上的,她若是能留在宮中長伴姑姑就好了。”

王太後抿嘴笑,看了延熙帝一眼若有所指,“這就要問你表哥啦。”

延熙帝轉向二人,笑容端正雅致,“母後若是喜歡,就封個妃位,長留宮中吧。”

延熙帝這麽給她面子,王太後顯然是十分滿意的,她就喜歡用這種小事試探自己在延熙帝心中的地位。

這就是養母的悲哀了。

王太後目光轉回來,看向王佳音:“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這麽有福氣,能讓我們音兒喜歡。”

“是濟川伯家的三姑娘。”話畢,王佳音的目光不經意地撩了撩延熙帝。

沒有發現異樣,王佳音失望地斂了斂眸。

——

楚瑜未等選秀結束,就因為王佳音一句話得以封妃的消息仿佛長了翅膀一樣,一夜之間傳遍皇宮。

初初得知這個消息,楚瑜有些不知所措,坐在床上愣了好久的神。

這是什麽感覺,明明不想留下,卻還要承人家的情,做出感激涕零的樣子。

所有人都知道王佳音對她有恩,日後若是她有一絲一毫的不滿,或者不敬,都會被扣上恩将仇報的大帽子。

真是好會施恩啊!

☆、布菜

楚瑜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無憂無慮的菇涼,按古代娘親的話說,就是整天傻樂呵。現在媽媽要更文藝一些,說她是阿Q精神。

比方說有一次,念一年級的楚小瑜考了全班倒數第一,鮮紅的23分刺得楚媽媽眼睛一陣一陣地澀。

這是小學的23分啊,不是中學的,更不是大學的,1+1也能算錯嗎?aoe也不會寫嗎?

楚媽媽保持了三十多年的良好無褶面皮一朝丢光,怕被人問起都不敢出門了,整天躲在家中看韓劇,眼淚珠子一窩一窩地掉。

楚小瑜這個罪魁禍首搗騰着小短腿跑來安慰她,手裏還拿着一塊蓮蓉糯米糍,“媽媽吃。”

楚媽媽看了一眼沒心沒肺的楚小瑜,頓時一副沒了胃口的樣子,撇撇頭,哼,不吃!

楚小瑜堅定地把蓮蓉糯米糍放在楚媽媽嘴邊,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安慰她,“媽媽,你笑一下嘛,你換個地方想。以後無論什麽考試,我就只會進步和保持原樣。嘻嘻嘻,都不會退步了耶,多開心啊!”

濃香的糯米糍味道鑽入鼻孔,楚媽媽也不知道是被楚小瑜說得動心了,還被糯米糍惹出了饞蟲,她張大了嘴——

張得有點大,全部包住糯米糍不小心咬到了楚小瑜的小胖手。

楚小瑜那大嗓門是說來就說,“啊!疼!”

楚媽媽吓了一跳趕緊把嘴退回去,要看楚小瑜的手,結果她立刻收住了尖叫,把糯米糍猛地塞入自己口中,鼓着腮幫子快速吃了,好像怕楚媽媽搶一樣。

楚媽媽嘴邊還沾着蓮蓉碎末,愣愣地看着這一變故,一時間哭笑不得。

論起吃,還真沒有誰比楚小瑜心眼多!

——

此刻,楚瑜的阿Q精神現身,精神勝利法出世。她開始逐條分析,留在宮中的好處。

首先,她會被封妃,嘻嘻嘻,好得意哦,媽媽再也不用擔心她嫁不出去了。

其次,皇宮有好多美食,她可以盡情地吃啦,再也沒人敦促她減肥。反正皇帝是個大變态,不用擔心寵愛,她就是吃成個大胖子也沒問題。

再次,她變成了爹爹偶像的妃嫔,還是大楚最有權勢之人的妃嫔,嘻嘻嘻,爹娘以她為榮,大姑娘等一定會咬着小手絹氣死的。最好也氣死淩出塵,祝他們婚後生活不星湖,楚瑜暗搓搓地想。

最後、最後……嗚嗚,楚小瑜想不下去了,倒在床上,紅了眼圈。淚花花沿着白嫩的臉蛋,斜斜地留下一條淚痕,落入被褥中,最後消失不見。

第二天去儲秀宮,楚瑜難得有些精神不濟,神情恹恹的不愛說話。

經過楚瑜封妃一事,大家看王佳音的目光都有些複雜。并沒有想象中的巴結,而是更加冷落了。

她一句話就能讓楚瑜留下,是不是也能一句話就讓別人走。

巴結這種事是要天賦的,不是誰都做得來那種阿谀奉承,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人,秀女們所能做的就是對王佳音敬而遠之,不會讨好她,也別惹惱了她被趕走。

——

在所有人看來,楚瑜應該對王佳音感恩戴德,她也不得不感恩戴德。

擺臉子不行,難道你不想留在宮中服侍皇上嗎?這可是個政治大問題,一不小心就會連累父母的。

嫌棄王佳音多事更不行,她有太後做靠山,而她什麽沒有。

所以,她就是硬生生被王佳音拉上岸的魚,對方還擺出一副施恩的嘴臉。從此,楚瑜不僅離開了心愛的海水,還要做她的武器,去誘惑、攻擊其他的魚。

這就是她的宿命。

只是,有些道理,心裏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種事真是怪不得楚瑜,影帝影後都未必僞裝得天衣無縫,更何況是她。

可能是察覺了到楚瑜的抗拒,王佳音臉上笑容淡了淡,輕描淡寫地提醒她:“晚上,太後要見你呢。”

“見我?”楚瑜瞪大眼睛,驚呆了,她有什麽好見的。

王佳音笑得開懷,拉住楚瑜的手,“你放心好啦,姑姑最疼我,你是我朋友,她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若……”楚瑜抿抿唇,語氣試探,“若我不是你朋友呢?”

王佳音笑得更加開懷了,仿佛她說了什麽有趣的笑話般。

嗚嗚,好虐心,楚瑜憂傷地低下了頭,她連選擇朋友的權利都沒有了。

不過,她很快又精神煥發起來,嘿嘿嘿,她怕什麽,反正什麽也沒有,而王佳音可不一樣哦,是條粗大腿呢。

傍晚,楚瑜跟着王佳音一塊去永安宮,是走路去的。

楚瑜不知想到了什麽,看着王佳音有點好奇,“你不乘步攆嗎?”

王佳音矜持地笑笑,“姑姑說過要給我備步攆的,只是宮中有規矩,妃以上才能乘坐,我不想破例,就推了。”她把自己說的很高大上。

楚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可是,我好累走不動了。”進擊吧,好?朋?友!

王佳音:“诶?”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這點忙都不願意幫。”楚瑜扭過臉,哼,生氣了。

王佳音開始認真地打量起楚瑜,覺得好像有什地方不一樣,她心上一沉,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怎麽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感覺。

人至賤則無敵。

一路上,楚瑜叫了王佳音三次好朋友,一次比一次令她難堪,她也一次比一次後悔。

“好朋友,你不是太後的侄女嗎?都能讓我封個妃,你自己怎麽沒封呢。”

“好朋友,今天我看你的硯臺好好,我都沒有呢。”

“好朋友,你頭上的珠釵真好看,我很喜歡呢。”

王佳音咬着下唇,氣得臉色發白。

到了永安宮,延熙帝居然也在!

唔,好緊張,又遇見大變态了,他還記得她嗎?

楚瑜左腳右腳一絆,好懸沒摔倒,整個身體重重地靠壓在王佳音身上,王佳音一個趔趄,跳馬猴子似的蹿了好幾步,淑女儀态全無。

楚瑜是一個懂得局勢的人,立刻緊張地扶起王佳音,一臉歉意和關切,“你怎麽樣,傷到沒有?”揪心緊張的小模樣都快哭了。

見此,王太後心裏那點埋怨立刻消散,還安慰楚瑜:“沒事,音兒皮實呢,你就是音兒口中的楚瑜吧。”

太後跟她說話了,嗚嗚,好激動。

楚瑜小臉紅紅,眼睛水汪汪,乖乖巧巧地看着太後,就連行禮的動作也帶着真心誠意。

呦,這姑娘真招人喜歡!

太後樂了,老人家就喜歡圓潤喜慶的小姑娘,尤其還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

給太後行禮之後,楚瑜又轉向延熙帝,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行禮的先後順序好像錯了,應該是先皇帝,後太後。

可是,這不能賴她,剛剛太後跟她說話了,她能不搭理嗎?

她一眼一眼瞅着延熙帝,心裏有點小忐忑,她都是他親親媳婦了,他會不會饒過她這一回呢。

延熙帝面上端着笑容,看似溫和,實則卻透着疏離。察覺到楚瑜的目光,轉過視線,正觸到她水汪汪柔軟的眼睛,心頭頓時一軟。

視線下移,在她鼓鼓的胸前一觸即離,眸光卻不自覺地暗了。

“你過來。”他招了招手。

(⊙v⊙)

楚瑜好緊張,他叫她了。

王佳音目光一黯,而後不着痕跡地收斂,伸手拍了拍楚瑜,揶揄地看着她,打趣道:“快去,表哥叫他的小妻子呢。”

王太後皺了皺眉,“音兒,不許胡說,陛下還沒立後呢。”

潛在意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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