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吃醋

因為楚瑜悶悶不樂,小嘴巴嘟着,都快能挂油瓶了,延熙帝就将她攬在懷裏一遍一遍輕聲哄着。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在這樣灼熱的夏夜裏,自有一股涼風拂面般的舒爽,将楚瑜炸起的毛順得溜溜的。

這樣哄着哄着,哄到最後,楚瑜原本的不爽已經變味了,變成小戀人之間的耍賴小情趣。

楚瑜心情明明已經很好了,但小臉蛋還是板着,故意生氣好讓他一直哄着自己,心裏卻別提多爽了。

延熙帝也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但他甘之如饴。

禦辇裏頭放着冰,夜晚有微風吹過,帶起一片涼意,兩人雖是靠在一塊,但卻一點也不覺得熱。

楚瑜靠在延熙帝懷中,心裏琢磨着王佳音的用意。她覺得自己上當了,估計王佳音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升位分。

對于她這種人,面子比天還大,能頂着充媛頭銜忍這麽久已屬不易。

不過,怎麽會有人心眼這麽多呢?楚瑜将王佳音的計策掰開了揉碎了琢磨,她這個時機真是掐得剛剛好,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正巧是自己與陛下情濃之際,王佳音就是算準了自己在這個時候是決計不會出宮代替太後祈福,所以先來了一招故布疑陣,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她的祈福順理成章,說不得還會在陛下眼中落得個深明大義的印象。

想到險處,楚瑜心中不禁一跳,瞬間緊張起來:陛下會不會覺得她不懂事啊!

她抓住延熙帝的衣襟,在他胸前擡起頭:“陛下。”

“嗯?”延熙帝的目光有些迷離,不知道落在哪,嗓音也是性感得緊。

楚瑜知道他現在正是對自己着迷時候,當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可若是日後情淡,這些就都是她的罪處。

男人啊,愛你時千好萬好,你縱使萬般錯處,他也能一一包容;可若是不愛了,那就完了,也許連聽見你的名字都覺得厭煩,往日恩愛全變成憎惡。

所以,今日這事,她必須解釋清楚,不能在延熙帝心中落得個不孝順,不憂心邊疆戰士的惡感。

“其實妾身是想代替母後去祈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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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話題轉得太快,延熙帝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見狀,楚瑜心裏更是貓爪似地撓,看看吧,果然在延熙帝心中,她就不是個深明大義的人,瞧瞧給陛下驚訝的。

她得加把勁:“陛下!”楚瑜硬擠出兩顆眼淚,“可是妾身、妾身舍不得您。”

延熙帝攬着她腰的手一緊,呼吸頓時灼熱了幾分。

楚瑜被勒得差點岔氣,趕緊道:“陛下為國事憂心,宵衣旰食夙夜憂勤,妾身擔心您,萬一吃不好,睡不好怎麽辦?不能在您身邊照顧,哪怕是親去祈福,心裏也會日夜惦記您,萬一被佛祖責怪心不誠就不美了。”

“真的?”延熙帝腦袋湊過來,聲音說不出的沙啞。

“當然。”為了增加可信度,楚瑜用力點頭,眨着大眼,小模樣誠懇極了。她還拿過延熙帝的手放在胸前,“陛下您感受一下臣妾的誠心。”

“好。”延熙帝點點頭,大手順勢揉了上去。

唔……楚瑜哆嗦了一下,心道這畫風不對啊,不是溫馨甜蜜風嗎,怎麽一下子弄到情、色上去了。

禦辇內的氣息越發灼熱起來,延熙帝将楚瑜整個人揉在懷中,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咬着她的耳珠,聲音沙啞性感:“我現在就餓了,小魚兒快來喂飽我。”

……

楚瑜趴在床上承受着身後猛烈地撞擊,整個人像一條幹涸的魚,只知張着嘴大口呼吸。她背過手去摸延熙帝,呢喃破碎:“陛、陛下,唔……我不行了!”

“你行的,小魚兒行的。”延熙帝一個猛烈的深頂。

……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楚瑜被放在溫熱的水中,才徹底清醒過來。此時,延熙帝正在背後攬着她,一下一下給她清洗身體,動作溫柔至極。

楚瑜這時已經沒了表現自己的心思,人憊懶得一動也不想動,懶懶地靠着,連話都不想說。

不過,延熙帝卻很有興致,一會摸摸她臉,一會親親她脖子,興致高昂,“小魚兒喜歡嗎?”

楚瑜耷拉着腦袋不說話,心中哼哼,她都快被他壓死了,居然還好意思問她喜不喜歡?

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她的沉默并不能減延熙帝半分興致,他貼着她,與她光滑的身體摩蹭,感受着她細嫩的肌膚,內裏有很多話要說:“小魚兒今天不開心了對不對?”

楚瑜心中警醒,她有點後悔把自己對王佳音的不喜表現得那麽明顯,連忙描補:“沒有啊,就是沒能給母後盡孝,心中有些愧疚,可是,妾身真得舍不得陛下。”最後一句尾音輕勾,甜度無上限,膩死個人。

延熙帝真是愛死了這句話,不懷好意地刨根問底:“為什麽舍不得?”

楚瑜垂下腦袋,臉蛋紅紅,羞澀不說話。

“說啊。”延熙帝急得抓耳撓腮,他好想聽,非常想聽。

但楚瑜就是不說,喜歡這種話,說多了就不值錢了。

延熙帝沒有問出來,神情有些怏怏,但是心底還是滿足得冒泡。伸手捏捏她的小腳丫,親親她的小臉蛋,真是怎麽都不夠。

就在楚瑜被他摩挲得昏昏欲睡時,延熙帝突然打了個響指。

楚瑜一愣,瞬間擺正腦袋,回頭愣愣地看着延熙帝。

延熙帝真是愛死了她這傻模樣,在她唇上香了一口,再香一口。

這時,陳喜捧着一只精致木箱子進來,外面還罩着一塊布。楚瑜被勾起了好奇心,扒着浴桶邊緣往外瞅:“這是什麽?”

“猜猜看。”延熙帝貼着她的後背,半絲縫隙不留。

“送我的嗎?”楚瑜真是開心壞了,甭管是什麽時代,禮物總是一件令人心悅的事,尤其實在拆封之前,那種好奇渴望真是最美妙了。

“我要看!”楚瑜伸出胳膊要去掀簾子,卻被延熙帝一把拽回。他揮揮手,把陳喜攆走,然後捧着楚瑜的腦門親,“穿好衣服再看。”

楚瑜覺得延熙帝真是壞死了,既然現在不讓看,為什麽不待會再拿出來,存心讓她不好過。

心裏存個事,楚瑜根本沒什麽心思洗澡,泡了一會就要出去,延熙帝不允,兩人又在浴桶中鬧了一通。

等穿衣服時,楚瑜已經全身無力了。

真是讨厭,她腹诽,鄙視延熙帝的縱、欲,小心精、盡人亡!

時辰還早,楚瑜穿了寝衣,就急匆匆跑回次間去拆禮物。蒙着粉色布料的木箱就放在榻上,楚瑜圍着它轉了好幾圈,心癢難耐,卻又舍不得一把掀開。

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她試探地伸出手指摸了摸,咦,似乎不是密封的,像是籠子。

再摸摸……唔!楚瑜嗖地收回右手,咬着下唇緊張地盯着木箱,她剛剛好像似乎,碰到了一個毛絨絨的東西。

正在她驚訝之際,粉色的罩布突然凸出一塊,是一只小爪子形狀。

難道……楚瑜驚喜,上前一把掀開罩布,裏面正是一只黑色的小奶貓,約莫手掌大小。可能突然見到光亮,有些不适應,小爪子捂着眼睛,沖着她‘喵’了一聲。

軟軟的叫聲瞬間就将楚瑜的心給融化了。

嗚嗚嗚,怎麽能這麽可愛。

楚瑜一把跳到延熙帝懷中,感動得在他臉上一頓親:“陛下,嗚嗚,陛下,你真好!”

延熙帝很滿意,剛要抱着溫香軟玉好好親近一翻,誰料懷裏被感動的小人突然跳下去,直奔小黑貓,将它抱在懷裏左親右親。

延熙帝立時黑了臉。

楚瑜從小就喜歡軟萌萌,毛茸茸的小動物,可惜一直沒什麽機會養,如今有了這樣一只完全屬于她的萌物,真是把她給高興壞了,抱着小黑貓不撒手。

“陛下,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楚瑜主動把取名權分享出來。

延熙帝取得名字簡單粗暴,既然是玄貓,那就叫阿玄吧。但是楚瑜有點不樂意,這可是她的貓啊,怎麽能叫這麽普通的名字,“可是妾身比較喜歡墨染呢。”她低着腦袋小聲嘀咕。

延熙帝笑了,上前将她攬在懷裏,答應下來:“那就叫墨染。”

“不過,星夜也很好聽。”楚瑜猶豫不決,“還有烏雲,瞳瞳。”完了,她有選擇障礙了。

取名字實在是太過糾結的一件事,每确定一個,就總能跑出一個更好的名字。要順口,要形象,要可愛,最好還要雅俗共賞,直到睡覺前夕,楚瑜仍在糾結。

“陛下。”她跟延熙帝商量,“您幫妾身想一個呀。”

延熙帝轉過身,不想理她。他已經幫她想了十幾個,結果卻被嫌棄得一無是處。

楚瑜躺在床上,纖白的手指在延熙帝背上劃來劃去,心裏已經煩躁成一個毛線團子了。女人啊,就是這個樣子,人家不幫她,她覺得不夠關心。幫她了,她又覺得不好,暗自嫌棄。

其實她根本就看不上延熙帝起得名字,但是他要是什麽都不說,她心底又會不開心。

總之都是戀愛中女人典型的小矯情!

面對延熙帝,夜晚時,楚瑜要比白日更放肆;在床上要比在其他地方更矯情。仿佛,這個時候,他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只是她一個人的夫婿。

這樣近在咫尺,這麽縱容她,楚瑜真是想膽子不肥都難。

所以,延熙帝把背給她,楚瑜立馬也轉了個身,背對着他了。

鬧了一個晚上,楚瑜已經很困了,很快就不知不覺地睡着。早上醒來時,發現她已經在延熙帝懷中,大熱的天,兩個人也能抱成麻花狀,半點縫隙不留。

楚瑜嘿嘿笑了兩聲,在延熙帝腦門上親了一口,然後輕手輕腳地起床。

王佳音已經是德妃了,還是代替太後祈福,所以于情于理,她都要去送一送。而且,昨晚上她既然拿照顧延熙帝做借口,那就得身體力行,完全照顧他的起居。

這樣才是好妻子!

下床第一件事,楚瑜就去看小黑貓,小黑貓被安頓在次間柔軟的小窩中,裏面還有一只可愛的布玩具,是慕斯昨個連夜做出來的。

一個多月的小貓咪最是活潑,一聽見動靜,兩只耳朵頓時動起來,擡起腦袋看見楚瑜,立馬跳出來跟她玩。

也不知是從哪抱來的貓,小黑貓生得特別好看,是那種圓溜溜的腦袋,毛呼呼的,眼睛也賊漂亮,是淺淺的藍色,楚瑜都要愛死了。

而且它還特別聰明,仿佛知道她是應該讨好的人,總是把小爪子放在她手指頭上。如果楚瑜給她順毛,撓下巴,它就會乖乖躺下,眯着眼睛打小呼嚕,萌萌噠。

貓咪還小,只能喝羊奶,還有特制的食物。為了能和它親近點,楚瑜不假手于人,而是親自喂它吃東西。

跟小貓玩了一會,楚瑜就去叫延熙帝起床,他還趴在床上睡得香呢。柔滑的寝衣大開,露出一大片性感漂亮的胸膛。

延熙帝也才比她大兩歲,眉宇之間還有一絲稚氣,平日因為他金冠在頭,眉目淩厲,所以不顯。但是一旦睡着了,就像是稚氣的少年,毛絨絨的頭發還跑到臉上,紅唇也有點微嘟,看着很是無害。

楚瑜把他叫起時,他還有點起床氣,跟她擺着臉,一言不發。一旦她注意力轉移不在他身上,他就幼稚地故意弄出聲響,把衣服舞得虎虎生風。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他洗過臉,才徹底轉過來,鳳眸微斂,恢複威嚴模樣。

兩人簡單用過早膳,就結伴一塊去永安宮。

因為起得很早,空氣中還帶着露水的芬芳,兩個人手牽着手一塊向永安宮走去。楚瑜轉轉頭,看着遠處檐閣,只覺心頭一陣安穩,他們這樣,真的好像俗世中一對普通的夫妻啊。

她下意識擡頭去看延熙帝,延熙帝似有所感也轉過目光,在明媚的清晨中,兩人目光相觸,對視一笑,說不出的動人美好。

“陛下,娘娘。”永安宮的宮人跪拜行禮。

兩人過去時,王佳音已經準備好了,她一改往日的富麗裝扮,今日打扮得很是樸素,卻很有幾分清麗之美。

不過,被算計的楚瑜可沒好心情欣賞她,照例念了一番準備好的套話,就躲在一旁裝啞巴。

延熙帝和王太後絮叨閑話,然後不知怎麽就說道陳将軍身上了。

王太後嘆息:“哀家記得,以前還見過這位陳将軍呢,人中龍鳳,模樣忠厚,真是可惜!”

延熙帝點頭:“陳将軍忠心耿耿,才華過人,若不是有他在,永州根本就守不住。”

“對了。”王太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陳将軍的家眷到京了沒有?”

“還沒。”延熙帝道。

“可憐。”王太後憐惜,“聽說陳将軍一家老小,就只剩下一個十四歲的女兒,無父無母,無兄弟,真是無人可依啊。”

說到這,王太後看向延熙帝:“皇上可要安頓好忠臣之後。”

延熙帝點點頭。

楚瑜覺得該是她表現的時候了,她這個貴妃怎麽着也得替延熙帝照顧一下這位忠良之後。

她剛要開口,就見王佳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搶先一步:“姑母,音兒要去祈福,貴妃姐姐又是宮務纏身,不如您下道懿旨将這位陳姑娘接到宮裏來,既能陪你解悶,又能解她悲傷,豈不兩全其美。”

把一個十四歲的黃花大閨女接到宮裏,延熙帝又是春秋鼎盛,就是用腳趾頭想,楚瑜也知道這個王佳音沒安好心。

楚瑜那個心啊就仿佛泡在醋缸中,酸的直冒泡。也不知為何,以前王佳音、洛雲雅幾個,各個國色天香,她一點都不在乎。而現在只是多一個還不知道長什麽樣的女子,她就受不了了。

現在唯有祈求延熙帝不要答應了,楚瑜可憐巴巴地看向延熙帝,心裏不住地祈禱。不過,她注定會失望了。

因為延熙帝道:“全憑母後做主!”

做主你個頭!楚瑜好想化作河東獅吼,削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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