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天的聚會,大家玩得很開心,當然這并不包括顧小莫。顧小莫不知道時間是怎麽過去的,只知道12點多的時候,大家開始安排怎麽回家。很多人都喝了酒所以不能開車,王晨和秦東喝得最多,醉得最兇。不知道是誰安排的,顧小莫和王晨外加秦西是一輛車回去的,據說是“順路”,據說是秦西沒喝多少酒可以開車送顧小莫他們回家。這樣的安排,似乎很妥當,顧小莫沒有反駁的權利,那麽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一路上,三個人都沒講話,氣氛很安靜,安靜的有點詭異。顧小莫想王晨這人怎麽醉酒就知道睡覺啊,如果發發酒瘋什麽的,那也就不用這麽“度日如年、坐如針氈”了。于是,一路上顧小莫開始不斷譴責王晨的“卑鄙誘拐”,詛咒王晨的安靜宿醉的樣子。

“到了!”秦西的聲音打破了顧小莫的胡思亂想。

“啊?謝謝!王晨哥,王晨哥,趕緊起來,我們到了!”顧小莫一邊謝着秦西,一邊趕緊拉宿醉的王晨。

“。。。。。。”王晨呢喃了下,就沒反應了。

“我幫你把晨哥一起扶進去吧!”秦西從前排下來,一起扶王晨。

“謝謝。”

顧小莫和秦西在很多年後,第一次一起做着一件事,跟工作無關,顧小莫竟然有點小小的慶幸。王晨被扶進客廳的沙發,依然熟睡,顧小莫覺得王晨這個時候就是頭死豬。聽到響聲,王晨的媽媽也披着衣服起來,走到客廳。

“晨晨,晨晨!小莫,你們怎麽這麽晚回來,王晨喝了很多酒吧,都醉成這樣了。”

“王阿姨好,既然晨哥到家了,我就先走了!”

“小西啊!阿姨剛才都沒看見你,是你送晨晨回家的吧,謝謝你,這大晚上的。快坐會兒,阿姨給你倒茶去。”王晨媽媽作勢要去倒茶。

“王阿姨,不用了,這麽晚了我不打擾你們了,你還是照顧晨哥吧,他今天剛從美國回來,又喝那麽酒肯定不好過。”

“小西,謝謝你!那今天就不留你了,改天來阿姨家吃飯哈。晨晨,醒醒,我們上樓去睡。晨晨,晨晨?”說完就轉身去照顧王晨,王晨有點清醒了,嘴裏嘀咕着什麽,跟着王媽媽上樓去了。

整個過程顧小莫都插不上手,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于是就只能傻愣在那裏。

“顧小莫,你家在哪裏,我送你!”

“啊?什麽?”顧小莫忽然聽到秦西跟她說話,于是擡頭看秦西才發現他一直盯着自己,剛才的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說要送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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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家!”秦西又重複了一遍。

顧小莫盯着秦西,眼神複雜,不知所措。這句話太久違,久違得讓顧小莫恍如隔世。顧小莫剛剛開口想說好,就聽到安頓好回來的王晨媽媽對自己說:

“小莫,你送小西出去吧,然後趕緊洗洗睡吧,今天你肯定也很累。”

王晨媽媽的話一氣呵成、自然順暢,俨然是一個“婆婆”對自己家兒媳婦的叮囑。顧小莫對這突如其來的叮囑有些驚訝,更有些緊張,趕緊轉頭看秦西,顧小莫怕秦西誤會自己和王晨。秦西看着顧小莫,情深淡然,無喜無驚。原來,一切只是顧小莫自作多情,秦西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是王晨的“未婚妻”,甚至秦西本就不在乎顧小莫現在個怎樣的身份,所以自然不用驚訝,更無須傷感。

既然,秦西和顧小莫已成“最熟悉的陌生人”,那麽就不需要再有任何感嘆,也不需要再心存希望了。顧小莫從來都是很驕傲,從來不想當那個弱者。所以,如果秦西曾經甚至現在還恨自己,那麽就一直恨吧。

“秦西,我送你吧。今天謝謝你了,改天我和王晨一定請你到家裏吃飯。”顧小莫俨然化身成為王家新人女主人。顧小莫微笑的看着秦西,微笑甜美自然。相遇後,顧小莫從來沒有這麽直接這麽自信的看着秦西,現在顧小莫覺得自己笑得燦爛,笑得很自信,笑得很得體。

“好。”秦西大步向門口跨,直到上車發動引擎離開都沒再看顧小莫一眼。

送走秦西的顧小莫再也沒有辦法假裝自信幸福,顧小莫以最快的速度躲進被窩,然後才覺得有種屬于自己的安全感。今晚的一切,讓顧小莫無法負荷,那個王晨死黨的弟弟是秦西,那個秦西有個情投意合的女朋友張倩。那個叫秦東的大哥在首次見面就親切、熟絡,原來也只不過是“愛屋及烏”的本能,只可惜那個“屋”不是王晨而是“秦西”,那個“烏”也不是顧小莫而是“張倩”。沒有人知道顧小莫和秦西的過去,所有人大抵祝福的也只是秦西和張倩這對璧人。而顧小莫長得像張倩也只不過是場最最普通的“巧合”。在這個時候顧小莫才開始漸漸看清今晚所有的一切,最哀傷不過就是解開一切真相。現在,顧小莫有種解脫的快感,可是那抑制不住一邊笑一邊留下的眼淚得自己告訴顧小莫這是心痛,這難道就是痛并快樂着麽?

顧小莫在這樣的時候,拿出手機然後輸入:“安小迪,我知道什麽是心痛的滋味了。”然後,按發送至“安小迪”,看到發送成功的提示後關機。顧小莫,不想得到安小迪的安慰,只是在這個最無助的時候,她想告知安迪生自己知道到心痛了,自己第一次心痛的落淚。很久前就答應安迪生,如果學會心痛就第一時間告知,這個顧小莫一直銘記。

今夜,顧小莫無眠;今夜,秦西無眠;今夜,安迪生無眠。今夜,各懷心事!

顧小莫想:秦西如若恨,那就深恨,這樣你的生命裏就永遠有個顧小莫;秦西如若要忘,那就徹底忘記,這樣你的生命裏就從來沒有一個叫顧小莫的人。

秦西想:顧小莫,你要的我從來不會不給,既然你覺得這樣是最幸福的,那麽一切如你所願;顧小莫,讓我陪你把當年的“形同陌路”堅持到底吧!

安迪生想:顧小莫,曾經我希望你覺醒,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最害怕的你會看清楚自己的心;顧小莫,你看清了自己的心,那麽注定你要和我漸行漸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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