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宛如初見

顧小莫羨慕張倩，羨慕張倩的可愛動人，羨慕張倩的大方得體，羨慕張倩這些年與秦西相伴相知。如果，張倩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子，或者張倩是個飛橫跋扈的女子，那麽顧小莫至少覺得自己有希望與之一拼。但現在，張倩完美無瑕，顧小莫不戰而敗。

這次聚會時間很長，也許是因為快過年了，大家都比較空閑，所以玩得也就沒什麽顧忌了。11點多的時候老顧打電話給顧小莫，大概是擔心顧小莫晚歸，聽到和王晨在一起也就沒說這麽了。出來接電話的顧小莫，接完電話也就沒急着回去，想在外面多透透氣。自從上次迷路經驗，加上現在知道這個地方秦東家，也就膽子大了起來，開始到處逛逛。

這間果真是全市最頂尖的會所，包廂隔音效果極好，裏面也許鑼鼓喧天，但走廊上聽不到任何響聲。寶藍色的牆壁映襯寶藍色的地毯，透露出神秘高貴的氣息，更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也許很多有錢人就因這樣沉醉于此。走廊上偶爾會出現一兩名侍應，男男女女也都是外貌出衆，笑容大方得體，不多言，你不問絕對不會主動騷擾你。這樣的地方，能進的來要麽自己富裕或要麽有個有錢有地位的朋友，所以在這裏非富即貴，這個道理他們銘記于心。

顧小莫其實不喜歡奢華，但看着這家會所也不得不說秦東他們很有格調。顧小莫沿着主走廊一直走，然後在一處落地窗前停住腳步，臨江的落地窗，城市江景一覽無餘。冬天的江景有一種靜美，優雅深沉。顧小莫看着這樣的江景，感覺到寧靜、祥和，似乎一切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如果，顧小莫能夠預知每次自己在這個會所裏瞎逛，都能變成一個“偷聽者”，那麽就絕對不會再離開那個包廂。顧小莫剛想走，被旁邊一棵熱帶景觀樹吸引，然後就好奇的研究了下。因為系散開的鞋帶，顧小莫蹲蹲了下來，看到景觀樹根部奇形怪狀，于是又是拍照、又是百度，想要查個究竟，結果又等來了第二次“偷聽”的機會。這一次來的人是秦東和張倩，兩人站在窗前欣賞着江景，也許是景色太撩人，也許是兩人心事太重，反正都沒有發現兩米外那個景觀樹旁蹲着的顧小莫。

當然，這次的顧小莫有又不負所望的當烏龜，蹲着那裏一動不動，顧小莫又一次發誓自己是不想偷聽的。

“東哥，你看這裏的江景還是這麽美！”

“嗯。”

“東哥，當年你的設計裏，我覺得這一處最好，每次我站在這裏都能是自己調整好心态，有足夠的力量向前走。”

“倩倩，你介意我吸煙麽？”秦東拿出煙，問了問張倩，張倩搖搖頭，示意秦東可以吸引。秦東點着一支煙，然後吸了一口，動作連貫熟練。

“倩倩，這次你想好了麽？”

“嗯。我已經辭職了，也和父母說好了。我要來這裏和秦西在一起。”

“哦，想清楚就好。倩倩，雖然小西是我弟弟，但是這些年來，我也早把你當成自己人，所以不希望你受到什麽傷害。”

“我知道，東哥一直很疼我。東哥，謝謝你，從小我一直想有你這麽一個大哥。東哥，你放心這次我想清楚了。我相信我和秦西這麽多年的感情。”

“倩倩，秦西跟你說了什麽嗎？我看你們今天兩個交流很少。”

“沒有什麽，不過就是那些他要回來了，不想耽誤我什麽的。我已經告訴他了，我要留下來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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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什麽态度？”

“他沒說什麽，應該是不反對的。”

“倩倩，你們這半年的事情我多少是知道的，我想你也知道，其實秦西和你之間不單單是‘距離’問題。”

談到這裏，張倩忽然沉默了會，然後開口說道，聲音有點隐忍，似乎壓抑着一種委屈的情素。

“東哥，我知道。小西在半年前再次遇到她了是不是？但是我不介意，就像當年我等秦西接受我一樣，我可以等。我也相信只要我很努力愛他，他會感受到的，然後也會回應我的愛。”

“倩倩，小西這個人很固執，這些年有你的照顧，他很幸福，謝謝你！”

“東哥，我能問你個問題麽？”

“嗯。”

“秦西這些年一直忘不了的人是顧小莫，對不對？”

“嗯。”秦東狠狠吸了口煙後應道。

“呵呵呵，你看我很聰明吧，一猜就猜到了吧。”

“倩倩，秦西和顧小莫的事其他人都不知道，甚至也許顧小莫也早忘記了，現在顧小莫是王晨的未婚妻，所以我希望你。。。。。。。”

“東哥，放心，我不會亂說的，而且我第一次見顧小莫就很喜歡她。”

“倩倩，委屈你了。”

“不，東哥，不委屈，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倩倩，你是個好女孩。只怪秦西太固執，這輩子什麽東西認定就不變。”

“東哥，你不要再說了，我也很固執，這輩子我認定秦西就不會再變了。”

“好，倩倩，東哥會幫你的。”

“謝謝東哥！我們回去吧，我怕秦西會找我們。”

“好。”

秦東和張倩離開了，只留下顧小莫。顧小莫一個人默默蹲在那裏，腿都沒知覺了，已經站起來了。顧小莫傻傻呆呆的，只有臉上有濕濕的淚痕。顧小莫從不敢想這些年秦西一直惦念自己，顧小莫一直以為秦西這麽多年早就忘記自己，或者一直都在恨自己，至于“想念”或者“愛”這兩個詞她想都不敢奢求。

現在的顧小莫，不知道自己內心是什麽感受，是開心是委屈是激動是後悔是遺憾，反正顧小莫的左胸膛的地方很酸很脹很疼。顧小莫實在受不了了，把頭埋在膝蓋，開始哭泣，也許現在只有眼淚才能宣洩自己的內心，讓自己好過點。但是，這個時候的顧小莫還是不敢嚎啕大哭，而只是默默的抽泣，但是那一頓頓的抽泣，那好像随時喘不上氣來的抽泣聲，似乎告訴她身旁唯一聽衆景觀樹，這個女子有多麽的傷感。顧小莫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想去管到底要哭多久，只想把十年來的眼淚、委屈、愧疚、後悔和想念都化作淚水。

顧小莫感覺有人走過來蹲下，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顧小莫以為是王晨又來找自己，王晨是這些年除安迪生外和自己走得最近的男人，這些個月照顧了顧小莫很多，顧小莫也漸漸開始有點依賴王晨了。

“.......王晨哥........，我.......我.........沒事，你.......讓我........哭一會兒吧，......我心裏難過，就......這一回，就這一回。”顧小莫抽抽凄凄的說着話。

對方沒有說話，沉默着，顧小莫也不管他，還是自顧自己的哭泣，這種傷心感染折身邊的人。忽然，顧小莫感覺自己被那個人拉進懷抱，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顧小莫止住了眼淚，顧小莫驚訝的擡起頭，臉上滿是淚痕，眼裏還有沒來得及落下的淚水。顧小莫眼含淚水也看清那個人不是王晨，于是掙紮着要離開那個懷抱，但是那個人卻抱得更緊。顧小莫有點害怕了，掙紮的越發厲害了。

“顧小莫，不要動，不要動！”頭頂傳來的聲音好熟悉，難道是秦西，顧小莫瞬間僵硬。

“顧小莫，不要難過！顧小莫，不要難過！我最怕你難過的樣子。”秦西安慰着顧小莫，也一直安慰着自己。

顧小莫聽到秦西的聲音，淚如雨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顧小莫大聲的哭出來，沒有壓抑沒有掩飾。顧小莫在秦西的懷裏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全和溫暖，現在的顧小莫哭得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顧小莫不知道，出來透氣吸煙的秦西看到蹲在牆角抽泣的顧小莫是多麽的心痛，這麽多年克制自己不靠近顧小莫的原則瞬間土崩瓦解。秦西從來舍不得顧小莫難過。這麽多年後，秦西真真切切抱着念了這麽多年的人，秦西想這輩子自己都不要放手，不管未來怎樣，也不管顧小莫怎麽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