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煩亂的心

吃完飯後，裴植重邀請金雅夏和他一起執行跟蹤任務。怎麽看，金雅夏也算是專業人士。而金雅夏在吃人的嘴短的借口下，也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小兒子許東勳出現在弘大美美夜店。”裴植重發完短信，拿出了攝像機進行最後的機器檢查。

金雅夏則調出了整個夜店的平面示意圖，整個夜店大廳有上下兩層，一共有7個出口。然後她入侵了夜店的監控系統。

“我到了，2號門。”李潤成的對着無線耳機說道。

金雅夏切換出離他最近的攝像頭：“看到了。許東勳在一樓吧臺那裏。”

“收到。”

“咦？娜娜怎麽會在那裏？”檢查完機器，駕駛座上探頭看着監視畫面的裴植重驚訝地喊了一聲。

吓了金雅夏一跳。

“什麽？”夜店裏重金屬音樂的聲音使得李潤成一下子沒有聽清裴植重的話。

“英雄救美，英雄該你出場了。照計劃進行，我們在後門等你。”金雅夏回答道。然後轉頭看了裴植重一眼。

“哦。”裴植重忙拎着攝像機跳下了車子。

看着畫面上許東勳和李潤成相互推攘了兩下之後，李潤成很潇灑地被許東勳拎出了夜店。

“3分鐘後出後門，都準備好了。”金雅夏再次向裴植重确認。

“準備好了。”裴植重興奮地躲在在一棵大樹後面，将攝像機調整到了最佳焦距和光線。他在心底贊嘆，這有專家在旁邊幫忙就是不一樣啊。

等一群人湧出了後門，金雅夏幹淨利落地退出了監控系統，掃清了痕跡。金雅夏推門下車，她靠在車門上，仰頭望天。今夜星光燦爛。

“姐姐們快想辦法，我是不會逃的，快救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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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這麽做，這已經超出了警衛員的職責範圍。”

“碰、碰、碰。”實物撞擊的聲音。

“笨蛋，傻瓜，平時我怎麽教你的，踢腿呢？為什麽不踢腿？”

這些雜亂的背景音合着薄荷糖清涼，在金雅夏的口中蔓延。她并沒有回頭，她不敢回頭，因為她知道那是一場戲，一場苦肉計。可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無論如何李潤成之與她，都算得上是多年并肩的夥伴、戰友。

“你這個壞人。”一個有些尖銳的女孩聲音響起。從聲音上聽，應該是大總統那個寶貝女兒。

沒兩分鐘，車頂被輕輕敲擊：“在等我？”

“上車。”金雅夏坐到了駕駛座上。

李潤成和裴植重一前一後上了車。車子迅速地消失在了車流中。

“嗄呦，一定很疼吧。”裴植重沒心思看錄下來的視頻，一臉擔心地想伸手碰碰李潤成臉上的傷口。

副座上的李潤成避開了，同時看了金雅夏一眼：“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家裏有紅花油吧？”金雅夏問道。

“有。”（裴植重）

“沒有。”（李潤成）

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唉？急救箱裏不是有一瓶沒有開封的嗎？”裴植重奇怪道。

“被我不小心打碎了，一直忘了買新的。”李潤成回答得面不改色聲不變。

“那怎麽辦？這麽晚了，藥房已經關門了吧。”裴植重焦急地說道。

金雅夏沒有回答，直接打轉了方向盤。

雖然知道金雅夏住在哪裏，但李潤成還真的是第一次到她的家裏來。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百來平公寓。單從裝潢來看，就不是彩虹公寓那套危樓公寓可以比拟的。可李潤成還是覺得彩虹公寓那裏給人一股子溫暖，安心，家的感覺。這裏，客廳和他家的一樣，光潔、幹淨地不沾染一絲人氣，充滿了孤寂的味道。

“給。”金雅夏從卧室裏拿出一小瓶紅花油給裴植重。 “嗄，那個，我不太會啊。還是金小姐來吧。”裴植重沒有接瓶子，笑呵呵地說道。然後，他一拍額頭：“啊，糟糕，我把攝像機落在車子上了，我馬上去拿。”說着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沖出了房間，還順手帶上了房門。然後趴在房門上偷聽了一會兒。只可惜，門的隔音質量似乎不錯，裴植重聽不到他們在談論些什麽。只能獨自在門外原地轉圈圈，內心充滿了糾結。要說站邊，金娜娜和金雅夏相比，他毫不猶豫地會站在娜娜這邊。可是，潤成和金雅夏先認識的，而且裴植重看得出，潤成對金雅夏的态度不一般，而且金雅夏也是一個孤兒，很可憐的，要他真心撮合潤成和娜娜，裴植重還真不忍心。可是，可是潤成對娜娜最近好像感情也不對啊，他該怎麽辦？裴植重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屋內李潤成很自然地脫光了上身，然後趴到了沙發上。兩人以前因為行動而受的輕傷，因為懶得去醫院，而相互包紮處理傷口已經有過許多次，因此相互間對于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不會有什麽尴尬的。

“前面沒什麽地方受傷吧？”金雅夏以防萬一地問了句。他們這類受過訓練的人都知道如何防禦，雖然金雅夏沒有直接看到，但她猜也猜得出李潤成肯定是用胳膊卸除了許東勳絕大部分的正面攻擊。

“沒有。”李潤成很利落地回答。

金雅夏沒有再開口，手上塗上紅花油，在李潤成後背兩片紅印上摁了下去。

李潤成悶哼了一聲。

屋內的氣氛讓李潤成感覺不如以往般自在，他想要找些話題，可一時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來想去，他試着解釋：“我跟金娜娜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潤成感覺到背上的手頓了頓：“她有危險。有人盯上她了。我在她家撞見過，那個人我曾經在抓李慶菀的時候見過。”

“石鬥植，男，33歲。犯有縱火、蓄意傷人等一系列前科。在道上混過。現在在千在萬的手底下做事。”

“千在萬……”李潤成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

“海源實業。既然他是李慶菀非法集資的來源之一，那麽把手下借給李慶菀完全合情合理。至于千在萬是不是五個人中的一個，現在還沒有确切的證據可以證明。只能說有很大的嫌疑。”

“很大的嫌疑麽……”

“不管嫌疑有多大，你現在的首要目标人物是許勇赫。抓住他之後，一切就都清楚了。”金雅夏一拍李潤成的肩頭：“行了，起來吧。”

“謝了。”

“想什麽呢？”打開門，看到裴植重堵在門口煩惱，李潤成好奇地問道。

“嗄，呃，沒什麽。都好了嗎？謝謝金小姐妙手回春。”裴植重頭也沒擡，就開始一個勁地鞠躬致謝。可一擡頭，裴植重驚訝了，他指着李潤成的臉：“這怎麽……”

“身上的瘀血大致揉散了。至于臉上，我沒有動。明天恐怕會更凄慘。怎麽說今晚他也算是英雄救美了，總得要讓那個美看看這些英雄勳章不是。”金雅夏解釋道。

“還是金小姐考慮地周到。”裴植重嘿嘿偷笑，收到了李潤成的一個狠瞪。

“小事。後續的你都可以搞定吧？”金雅夏向李潤成确認到。

“網絡視頻……”

“視頻今晚可以編譯完，至于上傳時間是馬上，還是等你手裏都準備好了？”金雅夏問道。

李潤成想了一下，決定道：“等老大的檢查報告到手之後上傳。”

“好。我等你的消息。”金雅夏點頭。

一上車，裴植重就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李潤成滿腦子都是有關于許勇赫的事情。

“娜娜和金小姐。你到底選誰？你小子真以為我沒看出來啊。你最近很不對勁！別告訴我你們剛剛真的是在純療傷。也別告訴我，跟娜娜住了那麽久，你們兩個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金小姐是孤兒，沒有什麽親人，一個人很不容易。但是如果你敢對娜娜不好，小心……”裴植重故意裝出兇狠的樣子，握着方向盤的左手握拳虛空揮舞了一下。

李潤成張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果說他跟兩個女人之間硬要說有什麽的話，還真就沒有什麽。可要說沒什麽，李潤成偏偏也說不出口。他感覺出今晚雅夏和他之間微妙氣氛的轉變，雖然時間不長就被他打破了。而金娜娜那裏，李潤成同樣是矛盾的。他知道金娜娜是無辜的，将她牽扯進計劃是絕對危險的一件事情，可每次見到她，總會讓他心情飛揚。

李潤成轉頭看向車窗外，昏暗燈光下的街景，在夜幕的遮掩下，模糊不清，一如他煩亂不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