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虛張聲勢

“我在金鐘植的密室裏發現了2000億現鈔。”李潤成坦然地告訴金雅夏這個消息。

“然後？”金雅夏沒有置評李潤成将金娜娜帶回家養傷這一做法,但李潤成本能地感覺到金雅夏對他這一做法的不滿。但在這件事情上，他真的無法做到不管不顧,所以只能轉移話題。但看到金雅夏那并不意外的表情,顯然她早就知道這項情報了,那麽是否意味着阿布吉也早就知道了呢？阿布吉會怎麽做？李潤成一面思考，一面看向金雅夏：“我今天打草驚蛇了,金鐘植應該會将這筆錢轉移。”

“所以你想半途劫富濟貧？”金雅夏将李潤成的想法搶先講了出來。

“是的。”

“別告訴我你的計劃,你知道原因。”金雅夏一點都不想參與他們父子間的鬥智鬥勇。

沒想到的是,這一次李氏父子倆個想到一塊兒去了。金雅夏可以一口回絕李潤成,卻無法拒絕李真彪的要求。

“想必你已經從潤成那裏聽說了,他在金鐘植的密室裏發現了2000億現鈔。”

“是的。”金雅夏端正的坐在李真彪家的沙發上。

“而且因為潤成的打草驚蛇，他肯定會将這筆錢轉移。潤成也在計劃半途截道，聽說他準備将這筆錢還給那些學子。”

金雅夏和金尚國都默默地聽着,他們知道這個時候李真彪并不需要他們的答複。

“天真！他應該直接把這筆錢運到檢察院門口，交到金銘株手中。無論是金檢察官憑着檢察官的良心兒子，對父親的貪污公事公辦，還是為了包庇父親，偷偷把貪污的錢退還，全國民衆都會知道風頭正鍵的金檢察官徇私枉法，這樣的戲才真的叫精彩！你們說呢？”

“這……”金尚國看看金雅夏有些遲疑。畢竟讓金銘株拉他父親下神壇的設定是金雅夏提出來的。而且說實話，在這金鐘植這件事情上，他有些疑惑，之前金雅夏很好的當着她情報人員的本職，可随着事态的發展，他已經弄不清楚金雅夏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

李真彪有些意外金尚國的遲疑，他看向金雅夏：“雅夏，你說。”

“單純地從複仇計劃來看，您的計劃當然是最好的。但是從影響來看，您的計劃是有新聞時效性的，而李潤成的計劃卻會讓一部分人感激一輩子。”金雅夏思考了一下，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金尚國在心裏極為贊同金雅夏的話，複仇是一回事情，但畢竟逝者已逝。他想到了自己的侄子，如果當年沒有李真彪的資助，恐怕根本就讀不起大學，就算勉強進了大學，家裏也要背負着巨額的債務。因此想到那些相同境遇的家庭，金尚國反而希望李潤成真的能夠幫上他們。

“感激一輩子？呵呵……當年我們為國家舍身忘死的時候，又有多少人知道，得到了多少的感激？我們等來的是來自祖國的子彈！”說到後來，李真彪的表情整個猙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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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彪的笑聲讓金雅夏感覺冷意上湧，汗毛豎立。她和金尚國同時放輕了呼吸，他們都知道這是李真彪的爆點。

“你的計劃也應該進入到下一步了吧？”李真彪突然跳轉話題。

“是的。無論之前我們把金鐘植推得多高，這2000億就是一個轉折點。但也只是個轉折點。您知道貓抓住老鼠之後是怎麽辦的嗎？”

“怎麽做的？”李真彪笑了，感興趣地問道。因為他直覺地知道，接下來的話肯定會很對他的胃口。

“貓抓住老鼠之後，不會馬上吃掉。而是會玩抛高高。讓老鼠暈頭轉向，卻又讓它心存僥幸，以為自己還有機會逃脫。現在是時候讓之前撒下的種子發芽成長的時候了，至少也要讓大家知道，之前他們以為是康乃馨的種子，事實上卻是罂粟花。”

“抛高高嗎？你确定不會把老鼠抛丢了，真的讓他跑了吧？”李真彪确認道。

“金銘株。”金雅夏點出了金鐘植的驕傲，同時也是他的弱點。

“好吧。我拭目以待。”不是他對金雅夏比對李潤成更有耐心，而是金雅夏的說辭更對他的胃口。

“謝謝。”金雅夏輕 輕地舒了口氣，同時她也意識到李真彪的轉變。這次，他沒有堅持殺金鐘植，而是說把他交到金銘株的手裏。金雅夏不知道這樣的轉變是因為李潤成的堅持，又或是她的貓鼠論。她不敢揣測這個危險男人的想法。

“聽說那個金娜娜住到潤成那裏了？”說到驕傲和弱點，李真彪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問得看似有些漫不經心。

金雅夏半點不敢掉以輕心：“是的。”

“那個女人願意為李潤成擋子彈，這說明兩人的交情不一般。”金尚國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往金雅夏的方向看了看，想知道她聽了這消息有什麽想法。畢竟有關于李潤成追金雅夏的傳聞可是鬧得整個青瓦臺和首爾檢察院人盡皆知。

“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過了，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過了。他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金雅夏不想對此發表意見。作為朋友，她已經提醒過李潤成了，一而再，再而三說教的結果只會讨人嫌，那是父母的職責。

金雅夏流露出的無所謂的語氣，讓李真彪迅速地蹙了下眉頭。相比李潤成，李真彪更看重金雅夏和李潤成之間的交情。人都有私心，相比外人金娜娜，李真彪更願意接納知根知底的金雅夏，金雅夏可以在危難時刻幫助李潤成，可以成為他的助力而不是累贅。若非如此，他不會從一開始就讓金雅夏參加進這個複仇計劃。可惜，李潤成并沒有體會到他這個做父親的用心良苦，依然和那個金娜娜糾纏不清。

“早就告誡過他，不要喜歡上其他人。別無他法，為了潤成能夠把心放在報仇上面，只有我出面了。金娜娜我會處理。”李真彪向金雅夏承諾道。

“處理？您的意思是……”李真彪話中隐藏的含義把金尚國吓了一跳。

“當然是解決掉了。”李真彪不當回事地說道。

而這個時候，金雅夏發現了在玻璃門外的李潤成，可因為角度的關系，李潤成并沒有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金雅夏。還真巧，她不由懷疑，李真彪不會是故意說給李潤成聽的吧。他就不怕起到反效果？

“潤成的母親找得怎麽樣了？”李真彪問金尚國。在國內地頭上找人，李真彪認為金尚國比金雅夏有辦法多了。

“所有的醫院都查過了，沒找到。”金尚國搖頭。

“哪怕查遍全國也要給我找到人。在潤成發現之前找到！”

聽着他們的對話，金雅夏腦中閃現出一個地方，普陀山，她之所以記得，就因為她靈魂的故土上也有一座普陀山。

“是。但是……”金尚國遲疑地說道：“您告訴她潤成死了，是不是太過了？她現在已經夠可憐的了，還得了那麽重的病。”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潤成從小就失去了父親，又沒有母親在他身邊照顧，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至少讓他多陪陪他母親。”金尚國不忍心地替潤成母子求情。

這個時候，金雅夏很明智地閉緊了嘴巴，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少給我說這種沒出息的話！當我從她手裏抱走潤成那一刻起，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李真彪沉聲說道。

金雅夏現在可以肯定，李真彪是沒有發現李潤成，但金尚國更像是李潤成放置在李真彪身邊的內鬼。從兩人坐的位置來看，金尚國不可能沒有看到門外的李潤成，他還問這種問題，他是想讓父子間的裂痕不可收拾，還是說，這是他想要向李潤成投誠前的示好？但在這件事情上，金雅夏真的沒法站到李真彪身邊，禍不及父母，罪不及子女。雖然作為一名旁觀者，她理智上可以理解當時的李真彪是如何的憤怒、失常，而事後，他也真的待李潤成如親子，但就如李真彪自己說的，錯了就是錯了，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後續的家庭倫理大戰自然是烽火連天，不過在金雅夏眼中，一個被捅破謊言後依然沉穩，一個激動地變成了長腿兔子，高下立現啊！雖然他直接向李真彪宣戰了，雖然他叫嚣着如果李真彪動裴植重、他母親和金娜娜一根寒毛，他都會跟李真彪拼命。但在金雅夏的眼中，完全是虛張聲勢，顯然李真彪也是這樣認為的，他直接點出，李潤成依然稱他為‘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