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無意義的道歉

“我以為,就金鐘植先生與金檢察官之間的關系,檢察院那邊不會讓你參與這個案子。”金雅夏說道。

“當然，我不會參與父親案件的調查。”金銘株忙否認道,“我只是覺得應該跟你說聲抱歉。無論如何,父親是導致這一切的原因。”

“也就是說，有同僚違反了司法的保密條例,洩露了案情？”

金銘株羞愧地低下了頭：“他畢竟是我的父親。”

“如果槍擊案不是金鐘植先生買兇殺人的話，那現在的最大嫌疑人是誰？”金雅夏的腦子高速運作開來。

“還沒有定論。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可以肯定是職業殺手。而目前來看,上次墳場被你炸傷，向我尋過仇的赤蛇會依然是最大的嫌疑犯。”金銘株沒有隐瞞警方在槍擊案中的最新發展。

“但現在的問題是，赤蛇會裏面沒有這樣的狙擊高手,邊境也沒有任何名單上的嫌疑人入境。”這是金銘株的心藏的疑點之一。

金雅夏‘哧’了一聲：“如果真的是高手的話，你就該去我的墳頭道歉了。”

“對不起。”金銘株本能的再次道歉。

只是金銘株不知道的是，赤蛇會已經将自己從嫌疑名單上摘除了。因為他們告訴負責案件的警官，有人出面，依照黑道的規矩賠禮道歉了。他們這些亡命之為的本就是求財，作為本土的幫會，既然有人給錢給面子，金雅夏的事情自然是一筆勾銷。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而破壞江湖規矩，犯大忌。因此，有殺人動機，有財力買兇殺人的金鐘植摘除了老二的帽子，成為了槍擊案的最大嫌疑人。而且因為輿論的壓力，上面希望警方盡快得出結論，盡快結案。這也使得情況對金鐘植不利，但現在又有多少人會對金鐘植報以同情？這些都是後來李準浩怕金雅夏在醫院無聊，特意打電話告訴他的。他還特別告訴金雅夏，他們的組長這次雄起了，居然在組長會議上對專案小組的組長拍桌子，噴口水了。聽着李準浩得意洋洋的口吻，就好像拍桌子的那個人是他一般。

“如果道歉有用，還要你們這些檢察官幹嘛。”李潤成陰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兩位男士的鬥雞比賽就此開始。

“兩位還有事嗎？”雖然有兩位帥哥來看她，金雅夏表示很榮幸，但這兩人一見面就忘了其他人，忘了場合的習慣真的很不好。難怪當年電視劇一出來，兩人的jq同人那麽多。

“你今天覺得怎麽樣？”李潤成忙轉移目标。他看到床頭的保溫瓶愣了愣：“植重大叔來過？”

“來的是金娜娜，她還住在你那裏？”金雅夏問道。既然金娜娜拿着李潤成家的保溫瓶，那麽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裴植重煲好了湯，送到彩虹公寓，二是金娜娜依然住在李潤成的大宅子裏。

“金娜娜和你住一起？”金銘株吃驚地跨前一步，瞪向李潤成。

可惜無論是金雅夏還是李潤成都沒有理睬他。

“她回彩虹公寓了。”李潤成回答道，“我想把公寓送給她，作為報答。”李潤成也知道無論是金雅夏還是阿布吉對于他在金娜娜事情上的拖拖拉拉都十分的不滿。可是他總是狠不下心來。

“你這什麽意思？”金銘株一把拎住李潤成的衣領。

“兩位，你們不會忘記了這裏是醫院吧。需要我按鈴叫人把你們轟出去嗎？”金雅夏的臉沉了沉。

“抱歉，我……”金銘株拉了拉衣服。

他的話直接被金雅夏打斷了：“你已經道過很多次歉了。而且我也知道金檢察官還是非常忙的，我就不浪費您的時間了。順帶說一句，像這樣沒有意義的空口道歉，也許會讓你自欺欺人地覺得好過一點，但我同樣要還給你一個‘抱歉’，我不接受這樣的道歉。”

李潤成聽了通心舒爽。

很明顯的逐客令使得金銘株沒臉再呆下去，再次道歉後，離開了醫院。

“抱歉來晚了，我剛剛去看了下阿姆尼。”李潤成說道。

“她怎麽樣？情況還好嗎？”

“情況還算穩定。只要匹配結果一出來，就可以進行骨髓移植。聽說母子間的契合機率還是很高的。”說到這個李潤成很是開心。

“那就好。”金雅夏點頭。

“我今天查閱了青瓦臺警衛處的資料，那裏面有阿布吉的照片。聽阿姆尼說，阿布吉生前的照片都因為發大水而損毀了，一張都沒有留下來。所以我想複印一張，給她，阿姆尼應該會很開心吧。”這個時候的李潤成就像是一個迫不及待想要邀功的孩子。

“大概。”金雅夏不想掃了李潤成的興，她知道在李慶熙的心裏樸武烈是他們母子的救命恩人，也只是救命恩人。李潤成已經長大成人，對于那個人，李慶熙或許已經放下，但也許她依然奢望自己的兒子會叫那個人阿布吉而不是認定樸武烈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是自己的親身父親。同樣，她也幻想着，他們父子相認，李潤成的未來或許會更加順暢。

一心想讓母親開心的李潤成沒有注意到金雅夏語氣中的異常。

“海源的資金鏈有問題。”李潤成的話題轉變得有些突兀。他一直都沒有放棄，想要将金雅夏拉到自己這一邊。

“我知道。”金雅夏點頭，“如果不是這樣，李真彪先生也不會有機會投資海源。想要建議嗎？”

“當然。”李潤成點頭，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挺直了背脊。

“既然李真彪先生已經盯上了千在萬的公司，那麽他的行動肯定會讓原本千瘡百孔的主體進入死亡的倒計時。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等待，等待最佳的出擊時機，同時趁等待的時間找尋他的其他罪證。他與前面三個人不同，千在萬是一條毒蛇，必須一擊斃命，不能給他任何反撲的機會。”在這個國度，千在萬就像是古代刑不上大夫的大夫。所以在金雅夏理智地認為，千在萬這樣的人留不得，劇集中的結局才是最好的。同樣看李潤成的表情，她知道李潤成不會贊同她的話，因為這和她以前當獵人時培訓他時所灌輸的理念截然相反。

“我明白。”李潤成點頭。但一如金雅夏猜測的一般，在他的認知中，金雅夏所說的一擊斃命就是将千在萬繩之以法，且鐵證如山到讓千在萬沒有一點翻身的機會。

“還有金娜娜。”

“娜娜……我……”知道金娜娜近況的李潤成還是不忍，他明明有能力幫她的，可阿布吉和金雅夏都強烈反對。他知道他們是為了他好，也是為了金娜娜好，可他就是做不到孰視無睹。

“房子是你的，你愛怎麽處理我管不着。但有一點我必須明确地告訴你，我看金娜娜不順眼。你可以找任何的理由，比如我們上輩子是仇人等等。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所以對你，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別在我面前提任何有關于金娜娜的事情。因為她過得好不好與我無關。同樣，也請你帶幾句話給她，我跟她沒有任何交情，也沒有什麽共同話題，所以以後除了公事之外，我不想再見到她。特別是這種事情，我不想看到第三次。”金雅夏指了指保溫瓶。

“雅夏！”李潤成覺得金雅夏這麽做有些不近人情了。金娜娜好心拎着植重大叔煲的湯來看金雅夏，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就算是普通人，雅夏就算不感謝，也不該如此冷言冷語。

“由你告訴她是最好的。我想你也不想看到我跟她徹底撕破臉，如果由我們組長給青瓦臺警衛處打投訴電話的話……”

“她……”李潤成還想努力扭轉一下金雅夏對金娜娜的感觀。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麽金雅夏對金娜娜的印象那麽差，但兩人都是他的朋友，他希望大家能夠開心地相處，就像金娜娜和陳秀熙之間友情。可就目前看來，困難重重。

“而你跟她的關系最好是若即若離地釣着，她跟大統領的女兒關系很近，而且近期內，她會成為大統領的近衛，這對你很有利。”

“大統領？”李潤成很敏銳地抓住了金雅夏話語中的關鍵字。金雅夏對于他和金娜娜之間的事情前後截然不同的表态反而被李潤成忽略過去了：“你知道什麽？”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辦。”這是金雅夏的回答，意思很明确的回答。

“雅夏！”雖然金雅夏的話已經很明白地告訴他，大統領是第五人。李潤成一時還是無法接受，他所接觸的大統領一心為國，是一個慈父，他怎麽會是……“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金雅夏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李潤成不需要她的回答。他需要的是緩沖的時間。這也是金雅夏深思熟慮過之後做出的決定，她想要給潤成更多的思考時間，她希望李潤成在對崔應燦的每個決定都是唯心的，她不希望他以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