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法則23:破菊陣
原本腦中模糊的概念如沖洗後的膠卷,清晰起來。白管家果然是白言郎的人,但從小看着白展機長大的人怎麽會那麽輕易的倒戈?
若是他和白言郎裏應外合,也難怪一開始白言郎能對白展機的喜好了若指掌了。
阮綿綿不知道,白言郎是白管家的外孫,當然是怎麽都要讓自己外孫登上寶座。
他隐藏在被子下的身體緊繃着,仔細聆聽着周圍任何一點細小的聲音,當然沒放過針頭擠出液體的“嘶嘶”聲,他沒想到這白管家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竟然在這種地方企圖謀害長子。
掀開了被子的一角,拿起白展機另一只沒吊瓶的手臂,注視着白大少安詳的睡顏,看樣子還在昏迷中,百管家不禁多了幾分信心,大少,假死還不如真死!
門外響起了争吵聲。
“讓開!”與在阮綿綿面前的聽話柔和截然不同的語氣,白廉桦的聲音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煩躁。
“抱歉,二少,職責所在,主子吩咐過,閑雜人等不能入內。”公式化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
“我是閑雜人等?”
“……”
“行,我可以不進去。”
“謝謝二少配合!”
“呵呵,若我在這裏搞個自殘,或者鬧個自殺什麽的,你應該會有麻煩吧!”
“二……二少”
“反正我是自閉症,有什麽出格的事情也怪不到我頭上……”想到裏面躺着的是自己最重要的哥哥,白廉桦骨子裏透出的冷酷展現的出來,隐隐的威嚴讓人肅然起敬。
白廉桦的話已經升級到赤裸裸威脅,自從從仆從嘴巴裏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等着的哥哥竟然為那個沒怎麽見過面的父親擋槍,十幾年沒出過門的白二少不顧一切的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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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驚奇的是,白二少完全不像沒出去過的人,和普通人沒什麽分別。
沒有人限制白二少的自由,白霄也從來沒對這方面下令過,只是所有人都以為二少是個癡傻的,被關在白家,而對白廉桦來說除了哥哥根本沒人值得他出門,出去不出去又有什麽關系。不是不出而是覺得沒必要出,這樣閉門不出,更坐實了謠言,偏偏白霄從來不出面證實。
白霄聽了這些流言蜚語不置一詞,這種純粹是無稽之談,再恥辱也是自己的兒子,白家不是慈善機構難不成還幫人養兒子,這種事情若需要他出面反而失了顏面。
門外的保镖只是知道有個二少,也見過照片,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人,沒想到傳聞中癡傻的二少不但不傻,反而是個精明有度的人,他以為對方會硬闖,再好也不過就是瘋癫的威脅!到底誰傳出的二少腦子有問題!?自己承認自閉症,反而讓人覺得他根本什麽病都沒有,可憐的二少,被外面人這樣誣陷。
而一心撲在白展機身上的白廉桦被人用同情的目光行注目禮,也完全沒有自覺。
白廉桦僅僅幾句話就讓人不得不放行的架勢,就算在屋子裏的白管家也不禁感慨:此子非池中物。
他不能功虧一篑,差一步就能把裏面的液體打入阮綿綿體內了,只要打進去,自己有什麽下場都沒關系。
不由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急迫的白管家并沒有發現阮綿綿僵硬的肌肉,就像要随時暴起狙殺般。
門,突兀的打開了。
“你在做什麽!?”白廉桦震驚的看着那個長相慈眉善目老人正要對哥哥做什麽,三步并作兩步,在所有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來到床前,對着想要站起來解釋的白管家一腳踹向對方的胸口。
白廉桦的療養院記憶給了他銘記于心的教訓,比如長得善良的人不一定面如其人。
白管家抵不過對方的力道,摔向地面,劇烈的胸骨痛讓他整張臉都扭曲了,只能艱難的喘息着,斷斷續續的想解釋自己在說什麽“咳咳咳,二,二少……我……咳,只是……”
領子倒被拎了起來,白廉桦陰沉着臉,蹲下身就揪住,“別和我解釋,等你手上這個針管裏的液體檢驗出來再說!”
這人怎麽可能是那個自閉兒,那個從療養院回來陰沉着臉不與任何人說話的孩子!
白管家見到白廉桦的次數并不多,滿打滿算這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剛來到白家的時候,第二次是前一段時間白展機沒有去看望二少被鬧的不清淨,這第三次就是現在了!
恐懼席卷着白管家,而那只針筒因為剛才的沖擊力已經被甩到幾米開外,根本沒有拿到的可能性。
這一連串的變故,黑人保镖楞了楞神,想來是驚詫着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白廉桦有這麽大的破壞力,打了個激靈就蹲下身把那只可疑的針管給收走了。
心中也暗暗叫糟,背脊都有些發涼,這是他今天的失職!這事情可大可小,白管家過來看望重病的二少本在情理之中,到底從小帶大的孩子總有點護犢心理,但偷偷摸摸帶着針筒,事情就很可疑了,一想到這幾天白霄對待長子的态度,這事更不容樂觀了……現在他們誰不知道大少有多重要!
“我不想聽什麽解釋,把他帶下去看着,等白霄來了再處理!”白廉桦發號施令道,從來沒在人前出現過的白廉桦,出乎意料的讓人連一點反對的心都沒了,根本沒人注意到白廉桦很失禮的直接喊自己父親的名字。
像是用完的破布将白管家扔到了地上,看着他被幾個進來的保镖一起拖走,冷鹜的視線像是要滴出水來,帶着憤恨,這一刻才是白廉桦真正的本性,而不是在阮綿綿相處時那種如同孩子的依賴和占有欲。
保镖已經有些惟命是從了。在他心中要不是白廉桦那今天白大少出了什麽事,整個保镖團都要遭殃,自己的命還是小事,對他們索馬裏部落來說,所有能被白霄選中都是榮幸,是去行使一件光榮的任務,白霄賜予了他們部落太多東西了,将他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現在如果因為他一個人的失職,卻要成為整個部落的罪人,想着都要謝罪了。
不由暗中将被人拉住的白管家看的更緊,在手上的針筒也差事人拿去做實驗。
房間內又再次清淨下來,望向在床上依然安然入睡的白展機,暗暗松了一口氣,剛才的那場鬧劇幸好沒有影響到哥哥。
冷硬的視線也漸漸柔軟下去,白廉桦情不自禁的走到床沿邊,坐在床案上,像是無意識的有一下每一下的劃着阮綿綿的臉,他安睡的臉宛若湖水上的微波,安靜而溫柔,澄淨的讓他心安,如果不是臉色過于蒼白就更好了!
“嘀嗒、嘀嗒”吊瓶的聲音在屋內靜靜流淌。
遽然,他才想起來哥哥是為了白霄擋槍的,那傷口是在胸口,想都不想的掀開了被子。
!?
白廉桦楞神在那兒,眸子直勾勾的。
當時白霄只是為白展機擦了身就急匆匆的蓋上走人,惹火上身的他哪裏有時間去給阮綿綿再穿上衣服。
這樣一來被子底下的阮綿綿上半身是光溜溜的。
迷戀的視線沿着褲子松緊帶一直到透着淺淺肌肉的腰腹,下身感到一陣緊繃,這樣的哥哥、好、誘、人。
當看到胸口上裹着的白色紗布,上面染開的淡淡櫻色,心中刺痛了一下,幾日來的思念快要溢出來似地,輕輕抱着在床上沉眠的阮綿綿,懷裏擁着柔韌的身軀,所有的煩躁暴戾突然消失了蹤影般,像是初生的嬰孩看到母親的雛鳥情節,緊緊的如同擁着全世界,
哥哥,等我,所有傷害你的人遲早我都要他們付出代價!
白廉桦的長相精致,但那雙眼睛此刻卻帶着絲匪氣和決絕,若不是那撒嬌的蹭肩膀的動作還有記憶裏的影子,阮綿綿覺得這就是個全然陌生的人,但此刻的他卻不得不繼續裝睡下去,他要醒來後,就現在而言得到的也許不是驚喜而是驚吓。
毛茸茸的腦袋蹭着阮綿綿的時候,猛地發現了不對勁,阮綿綿的脖子上竟然有一顆淡紫紅的印子,蚊子咬?或是腫的包?
白廉桦已經不是當初的孩子了,當然知道這并不是什麽腫包,而是吻痕!
是誰吻了哥哥!
停頓了動作,白廉桦盛滿了溫柔的眼睛此刻有些駭然和兇殘,但看到阮綿綿安靜的睡顏,硬生生的壓住了上揚的怒火。
冷不丁的拾起一旁床沿上快要墜下的襯衫,上面似乎還帶着阮綿綿的氣息,白廉桦輕柔的撫摸了下,擡起阮綿綿的身體慢慢為他穿上。
這穿衣的過程一點都比白霄脫衣的過程好,一樣是慢條斯理,一樣是被灼灼的視線關注着,阮綿綿覺得自己上身每一塊皮膚都被碳烤焦了似地!
在扣到第二顆扣子的時候,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進來的是剛才的黑人保镖,他一張黑兮兮的臉上滿是驚恐和不知所措。
現在醫院裏能負責的人剛才都被白霄給帶走了,就剩下他們一群保镖和醫生守着白展機,本來也就直接上報了,但這麽多事情,誰敢擔量着,誰敢擅作主張。
這事情由二少過來發生的,保镖覺得理所應當的要先和二少知會聲,“那……那白管家他……開槍自殺了!”
德州蛇尾監獄
一輛直升機從廣場放風的囚犯們聽着直升機的轟鳴聲,都不由自主的向天空看去,心照不宣的知道,這是又有什麽大人物過來了,至于是探監,還是抓逃犯,或者是過來滅口,就不得而知了。
廣場不時傳來吹口哨,起哄的聲音,這也吸引了在一塊小地盤上蜷縮着的男人,他有些蓬頭垢面,油膩膩的頭發耷拉在自己的臉上,遮去了英俊的五官,在這樣關着都是雄性生物的牢獄中,顯然這是一層保護色,只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和周圍高大的歐洲人相比,亞洲男人的嬌小玲珑成了囚犯們發洩的最佳目标,掩飾成了唯一确保自己安全的辦法。
當他擡頭看到那架直升機機身上的家徽時,驚恐的站了起來,又軟倒在角落,只能晦暗的望着直升機下落的軌跡。
白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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