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18)

林的照片,是特意請制作手機殼的店家幫忙做的,兩人同樣的白襯衫花短褲仰着頭坐在木質地板上對着鏡頭笑。

這是鐘成林送他的生日禮物。

或許你會說他不缺錢才這麽說,典型的裝13,但林響真的覺得這樣的比什麽禮物都好。

下班前林響叫了快遞公司的人過來把公司同事送的禮物都運回家,打包了五個大箱子,打了個電話讓物業的大叔幫忙簽收。

收拾完東西恰好到了下班時間,鐘成林一點沒耽擱地踏着點兒出來了,順手把林響摟進懷裏。

“樂樂剛才發短信說他們已經到了。”

“沒事,我們離很近,”路過鐘一辰辦公室門口,鐘成林推門往裏探頭,“別裝用功了,走吧。”

鐘一辰正開着個WORD文件裝模作樣地噼裏啪啦打字,一屏幕的不知所雲。被識破了臉不紅心不跳地關了文件,拿起座機連號碼都沒按對着話筒說了句“明天早晨必須把企劃案放到我桌面上來”,淡定地起身拿起外套:“我是真的很用功!”

林響、鐘成林:“……”卧槽,見過臉皮厚的,但還真沒見過這麽厚的。

鐘成林在麗都大酒店訂了豪華包廂。

本來想訂條游艇,但因為林響暈船便改了計劃。

他們在麗都吃了晚飯切了蛋糕,又去游樂場坐了雲霄飛車海盜船。一些項目原本晚上不開放,但這一天卻特意為林響他們破了例。在游樂場玩過之後,一行人又去酒吧HIGH了兩個小時。

瘋玩了一晚上,每個人都很盡興。林響和趙樂喝高了,其他三個要開車沒怎麽喝。在酒吧門口和趙樂陳源分手後,林響抱着一堆玩夾糖果機的戰利品坐在後座上擺弄。

開了盒口香糖探身塞了一顆到鐘成林嘴裏,他自己也吃了一顆,扭着頭看着窗外嘴裏哼着歌,身體随着歌聲扭啊扭的。

鐘成林從後視鏡裏看他跟個孩子似的高興的模樣,嘴角翹了翹。

他的小響好久沒這麽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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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家停進車庫,林響伸手拍了拍鐘成林肩膀。

鐘成林回頭,正對上手機的鏡頭。

林響歪着身子趴在前座上,嘴裏叼着根棒棒糖,右臉鼓起圓圓的一小塊,咧着嘴笑着比了個很傻氣的V型手勢。鐘成林也伸手笑着比了個V,“咔嚓”一聲,林響起身點開照片,笑着捶前面的座椅:“哈哈哈你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鐘成林推開車門下車,打開後座的門,彎身進去撓他癢癢肉。

兩人在車裏笑鬧成一團,磨蹭間氣息便粗重起來。

林響笑聲停了下來,嘴角還翹着,因為大笑而濕潤的眼睛濕漉漉地看着壓在身上的人。他眼睛大,微微眯着包住半顆眼球,瞳仁兒跟玻璃球似的特別好看,把鐘成林看的小腹一緊,像是要燒起來似的。

這人愈發會招惹人了。

鐘成林低聲嘟哝了一句,把人扛在肩頭,摔了車門就往外走。

林響趴在他肩膀上“哇哇”大叫,瘋言瘋語地撒嬌一樣喊着“舉高高”,四肢亂擺。

鐘一辰正開車進來,停在一邊把車窗搖下來:“卧槽,發酒瘋發成這樣,丢臉不?”

你是不知道自己喝醉的時候做過更丢臉的事吧,鐘成林內心腹诽。

而林響則是朝他比了個中指。

就算他喝多了,也不能讓這貨騎到頭上去啊。

鐘成林扛着林響一路上了三樓,進了房間連燈都沒開,把人放在床上,直接傾身壓了上去。

他推高林響的上衣,低頭從肚臍處往上啃咬吸吮。林響揉着他的頭,把手伸進他衣服裏,用力揉着他的後背,又往下探進褲子裏,捏他屁股。

火熱的身體像是要化了一樣,林響捧起他的頭,把人拖到眼前,嘴唇尋着對方的唇,熱烈索吻。

身下的人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氤氲的眼和紅腫的唇只看一眼就讓人小腹灼熱得再也忍不下去。

“成林,進來,進來……”林響摟住他的背粗重喘息,胯骨狠狠摩擦着他的,迫不及待地卷上他的腰。

兩人從額頭到全身都像是被水淹了一樣。

林響側着身躺着,襯衫還挂在身上,褲子早已被丢到了床下。鐘成林跨坐在他一條腿上,将他另一條腿扛在肩頭,挺進、晃動。

眼中霧蒙蒙白花花的,林響被頂得前後晃動,張着嘴,毫不掩飾地用“嗯嗯啊啊”的聲音告訴鐘成林他現在有多舒服。

他們這一晚上做了很久,林響中途甚至舒服得暈了過去。

做完之後已經淩晨,鐘成林抱着人進浴室清洗完,剛把他放到床上,這人就鑽進被窩裏打着小呼嚕,睡得人事不省。

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一頭柔軟的發,鐘成林爬上床,探身過去在背對着他的林響額頭上親了一下,說了聲“小響晚安”,關了床頭燈也躺下睡了。

林響是被吵醒的。

朦朦胧胧間感覺到有人推着他的肩膀說話,林響推開那只手,說了聲“別鬧”,轉身想繼續睡,卻感覺到身體一陣失重。

他驚慌地睜開眼,下一秒就看到了冰涼的地面。

“唔——”他揉着肩膀坐起身,回頭一看,自己竟是從一個長椅上上跌了下來。

長椅……

林響驀然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他并沒有花太長時間接受這個事實,因為曾經有過先例。

只是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重。

鐘家的別墅不見了。

一覺醒來,他身在市郊的小公園裏,被晨練的老人當成是露宿街頭的酒鬼。

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些,兜裏除了手機和皮夾什麽都沒有。

他抖着手翻找手機中的號碼,不管是鐘成林鐘一辰還是林嶼的電話都從他的通訊錄裏消失了。他直接按了那個爛記于心的號碼撥出去,卻有一個女聲不帶任何感情的提示“此號碼為空號”。

他頹然放下手,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孩子,你沒事吧?”晨練老人看着他的表情,不放心地問。

林響搖了搖頭,麻木地站起身,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到一個公車站,坐上通往市中心的車。他在某一站下車,又換乘了回家的公交車。

到了家,物業正好打電話來讓他去拿東西,林響呆呆地看着挂斷的手機。

背面的手機殼上,還是兩人的笑臉。

好多事都沒改變,然而很多事也改變了。

他最愛的那個男人走了。

他最重要的另外兩個人也不見了。

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除了他自己,在所有人的記憶中消失得幹幹淨淨。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翻開相冊,手機裏最新的一張照片,是昨晚他和鐘成林跟傻子一樣比着剪刀手的照片。

他從頭到尾翻過手機相冊。

他很少拿手機拍照片,卻沒想到竟然和鐘成林拍了這麽多傻氣的□絲照。

裏面也有林嶼的照片,他報平安的時候從國外發來的。偶爾也有幾張鐘一辰的照片,他記得那時候這人非要跟他和鐘成林合照,林響不給他拍,他就跟個三歲孩子似的非要拍,自己把手機搶過去自拍了一堆二缺大頭照……

眼睛酸澀地落下淚來,滴在了手機屏幕上。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站起身一邊解開襯衫上的扣子一邊往浴室裏走。

洗澡的時候他在浴室的鏡子裏看到了自己肩膀脖頸上一片的紅痕,低下頭,胸前和肚子上也遍布了同樣的痕跡。

林響用力地閉了閉眼,仰起頭,沙啞的悲鳴聲在密閉的空間裏沉悶又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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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求問電腦黨:哪個封面好看?

☆、69

幼兒園門口,一到放學時間就會被各種私家車擠得水洩不通,這種時候騎着模特車的男人就顯得非常顯眼。

男人的車是明顯經過改裝的,外觀是拉風的一體的黑色,配件全都是專門從國外帶回來的,性能是任何摩托車都不能比的。懂車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人的摩托車比起周圍停着的任何一輛車都要昂貴許多。

男人穿白色帽T黑色緊身牛仔褲高幫鞋,車子在幼兒園門口停了下來。黑色的安全帽一摘,露出一張幹淨帥氣的臉,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誰也想不到這人竟然是個四歲孩子的爸爸,早已到了奔三的年紀。

他不到一米八的個子,不高,然而腿卻修長,行走間步步生風,帶出一種飒氣。

男人拎着安全帽進了幼兒園大門,轉到第二棟小樓。小二班的門開着,小朋友們都在幼兒園老師面前排成兩隊,等着父母來接。

一群不停朝門口張望的小蘿蔔頭裏,一個男孩兒黑黢黢的眼睛一亮,張着小手朝男人撲了過來,跑起來一颠兒一颠兒的:“粑粑!”

男人彎下腰伸出手把孩子接住抱起來扛在肩上,伸手輕輕逗了逗他鼻尖兒:“小木木今天乖不乖啊,有沒有好好吃飯飯?”

“可乖了可乖了!”孩子雙手捧住男人的臉,表情很認真,“吃光光!”

男人笑了,跟幼師打了聲招呼。

孩子趴在他肩頭,跟小朋友揮揮手,粑粑來接我回家啦!

這孩子特別漂亮,眼珠子大大的,雙眼皮兒,睫毛濃密,粉嘟嘟的小嘴呈漂亮的心形。因為長得漂亮,在幼兒園很有人緣,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愛跟他玩兒。其中一個小男孩兒看他要回家了,跑過來捏着男人的褲腿哭得稀裏嘩啦。

男人蹲下|身,捏捏小孩兒粉嫩的小臉兒:“不哭不哭,明天又能見面啦。”

木木從他爹懷裏探出身子抱住男孩兒的臉,小嘴兒在他嘴唇上親了親:“小辭乖乖不哭不哭,木木給親親。”

“木木……小辭要跟木木結分(婚),媽媽說結分了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可是我們還太小……”

“那木木就做小辭的女盆友!”

“木木是男的,只能做男盆友!”

“……哦,那就男盆友。”

“……”當爹的有點吓到了。

兩個孩子依依惜別,男人抱着孩子往外走,問:“剛剛那個小男孩兒叫什麽?”

“小辭呀。”孩子玩着他耳朵。

“大名兒吶?”

“大名兒是什麽?”

“大名兒啊……小木木的大名是林木木,那小辭呢?”

“哦,我知道!”林木木舉起右手,像是在回答老師問題,“楚辭!”

男人想了想,想起來了。之前家長會認識了不少家長,其中就有楚辭的媽媽,是個标準的……咳……腐壞的女人。

當然兩個家長都不知道的是,楚辭的媽媽其實認識他。

因為她是他的腦殘粉兒。

這男人是雷媽,也就是林響。

林響今年29了,兩年前領養了個因為車禍父母去世的兩歲孩子,取名叫林木木。

雖然最初領養這孩子是出于心理醫生的建議,但後來他是真喜歡上了這孩子。聽話懂事,才四歲就跟個小大人兒似的,給林響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轉變。

四年前,林響頂不住壓力辭掉了工作,每天悶在家裏,跟別人的溝通更少了,漸漸患上了心理疾病。

他這人說堅強也堅強,說懦弱也懦弱,單要分什麽事。那件事的打擊對他來說非常大,他一度走不出來,也知道自己這樣不行,就主動去找了心理醫生接受治療。

他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治療,醫生在他病情穩定後建議他出去走走。他在世界地圖上閉着眼随便點了個地方,飛到當地玩了兩個周,便動了周游世界的心思。他買了輛摩托車,從柏林出發,環游了整個歐洲。他現在的座駕,就是經歷了歐洲之行不斷改裝後的産物。

那段時間他過得很潇灑,漸漸地心境也改了很多,甚至連因為睹物思人而荒廢了很久的圈叉網的專欄,他漸漸地都願意重新接觸。

他把在國外拍的風景建築和當地居民的照片發到會客室,想和那些姑娘們一起分享自己的心情。

那時候,發生了一段小插曲。

林響貼的照片,從來沒有他本人,雖然很多粉絲們強烈要求她們親愛的雷媽自爆,但林響卻不為所動。

所謂同行相妒,有些嫉妒他的作者冷嘲熱諷地說一定是太醜了拿不出手,粉絲們為了這件事跟那些人吵了三天三夜,林響卻只說了一個詞兒——閑的蛋疼。

這些事,他不在乎,他心裏裝了別的事兒,沒心情管這些鳥事兒。

然而即使他不屑于爆照,一張照片卻還是出賣了他。

那是在意大利的某個小地方,他去便利店買水的時候,覺得便利店門面裝飾得很另類,便站在門口拍了張照片,卻沒注意到樹立在店門口路邊轉彎處的一個凸面鏡。

他拍完之後就随手傳上了會客室,果然被眼尖的人發現了。

粉絲們都瘋狂了。卧槽,我們的雷媽……竟然是雷爹啊啊啊啊——!!!

男作者啊有木有!!!別的女作者恨不得把自己硬說成是個男的,俺們的雷——爹,竟然一直默默隐藏着自己的性別,這是一種怎樣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毫不虛榮做作的情懷!=。=

甚至有技術帝把照片裏那小小一塊被凸面鏡扭曲了的林響的樣子還原了,神奇的是雖然不能說一模一樣,但是竟然跟林響有那麽幾分相似!

怎麽看怎麽是帥哥一枚啊絕壁的小受沒跑了!

粉絲們把照片和還原圖往外一甩:看看,這就是俺們的雷媽,醜女們都特麽的退散!

不少他站耽美讀者聽說圈叉網驚現耽美男作者慕名而來,于是林響的粉絲團數量幾天之間飙升,那叫一個壯觀!

林響是很久後才發現自己的性別已經暴露了,雖然糾結了一小下,但也就随它去了。

在歐洲的這段時間,他一邊旅行,一邊按照約定的在固定時間跟心理醫生聊天,就在這段時間,對方發現他的病情好了很多,他自己其實也有所察覺。

從歐洲回國之後,林響和趙樂陳源聚了聚,沒過幾天,又開始做第二次旅行計劃。但心理醫生卻建議他在國內休息一段時間重新調整下心境。雖然出國旅行可以轉換心情開闊視野,但它只是讓你重新走出陰影的一種方法,不能成為一種依賴,那會讓他搞不清楚生活的重心。

生活重新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林響坐不住了。

他确實有點上了瘾,即使醫生說那麽做不好,卻像是吸毒一樣,忍不住和醫生商量,他再出去旅行一次,就一次。

就在那段時間裏,他在醫生建議下,為自己重新找了一個家人,就是現在已經四歲大的林木木。

與其說是他重新給了林木木一個家,不如說是林木木給了他一個家。

這孩子讓他找回了家人的感覺,找到了有人陪伴的感覺。

兩歲大的孩子,正在牙牙學語的年紀,他教他說話扶他走路陪他玩耍,被他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叫着“粑粑”的時候,林響把孩子摟進懷裏,眼淚突然洶湧而出。

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那個人在另一個次元安好,他或許也可以。

四年後,他從當初幾乎滅頂的絕望中走了出來,開始願意回憶他24歲時所擁有的那些記憶。

他把鐘成林送他的戒指從房間某個角落裏翻了出來重新戴上,當年的那支手機被他放在櫃底多年,受了潮氣,已經不能用了。他把手機殼做成了相框支在家裏最顯眼的地方,手機裏內存卡拆出來,把照片存到新的手機裏,又怕弄丢了,備份了好幾份,小心地收起來。

他每天都會跟手機殼上的男人打招呼,醒來說早安,睡前說晚安,出門說我出去了,回家說我回來了。

就跟這人還在似的。

趙樂看到他放在客廳裏的手機殼時,曾經問過他這男人是誰。

林響當時停頓了幾秒,說:“一個有緣人。”

只可惜,有緣,無份。

林響帶着兒子從幼兒園回家,路過超市的時候停了下來。

這幾年有了林木木,為了孩子的營養,他學會了做飯。家裏的醬油快用完了,正好買幾瓶回家。

“粑粑,木木要坐車車!”孩子勾着他脖子指着門口的投幣玩具車。

“先跟粑粑去買醬油咱們再玩,嗯?”

“粑粑去買,木木自己玩。”

“那木木乖乖等,別亂跑。”

“知道知道。”

林響心想就只是進去拿瓶醬油,也沒多久,便把孩子放到玩具車上,給他投了一元硬幣。

他去了不過兩分鐘,然而回來的時候,林木木卻不見了。

玩具車還在咿咿呀呀放着歌曲搖晃着,林響慌忙四顧,卻沒看到孩子的影子。他連忙向旁邊賣手機的櫃臺小姐詢問,被告知孩子剛才被人抱走了。

林響腦袋裏轟的一聲,把醬油随手放在櫃臺上,轉身跑了出去。

門口沒有任何抱着孩子的人。他騎上車,握着車把的手都在抖,身體冰涼。

他現在誰也不能失去了。

他騎上車繞着超市周圍轉了一圈,各種可能性折磨着他的神經。害怕、恐懼,他以為自己走出來了,其實沒有。

他的心結還在那裏,只是被林木木的存在淡化了而已,如果一旦失去這個孩子,他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焦急的視線來回掃視着街道,越久心裏越害怕,在他從另一條路重新折返回超市時,他眼睛一熱,迅速地剎車,不顧身後一輛險些裝上他的車子車主的破口大罵,把安全帽從頭上摘下來,拎着就朝對面長椅上的男人頭上掄了過去。

那人擡起正逗弄着孩子的手,反射神經非常迅速地擋住了沉重的頭盔,戴着巨大蛤蟆鏡的臉轉向林響,看到人時嘴角翹了翹,把墨色的眼鏡摘了下來。

☆、70

林響一愣,張了張嘴:“鏡——”

“噓。”男人把墨鏡重新戴上,将林木木抱起來遞給林響,又拎起放在長椅上的兩瓶醬油,“跟我來一下。”

“粑粑……”小木木摟着爸爸的脖子,有點心虛地把臉埋在他肩膀上。

粑粑剛才流眼淚了呢……

林響從孩子丢了的驚吓又到見到天王的驚吓,整個人有點懵,任誰在大街上見到天王鏡宸都會有這種反應。真的太漂亮了,見到真人才發現這人比電視上要好看百倍。他有點暈乎乎地跟着前面高大的人影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裏停着一輛黑色的保姆車。

鏡宸将車門拉開,紳士地退到一旁,示意林響先上車。車裏伸出一雙手,另一名天王巨星探出頭來,竟是唐譯。

唐譯幫他将孩子抱上車,林響彎身進去,随即鏡宸也跟了上來。

車門關上後,密閉的空間裏就只有三個大人和一個孩子,三名穿着西裝的男人在遠處的亭子下待命,顯然是兩位天王的保镖。

進了車內後,鏡宸将蛤蟆鏡摘了下來,朝林響微微一笑:“抱歉,吓到你了吧。我哥給的地址不太詳細,只知道在這附近,便打聽到了附近幼兒園的地址,從那裏開始就一直跟着你了,只是人太多不方便見面。剛才孩子在超市門口徘徊,問了才知道是在找廁所,我怕他丢了就抱走了,回去找你卻聽櫃臺小姐說你出去找孩子了,所以我才帶着他在門口等你。”

林響看向兒子,窩在唐譯懷裏的林木木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扁扁嘴:“木木錯了,粑粑別生氣……”

林響摸了摸他的頭。

還生什麽氣,失而複得,能氣的起來嗎。

“謝謝了,如果是別人……”林響頓了頓,沒說下去,不想再往壞的地方想,“剛才你說你哥?鏡夜?”

“對,他有件事拜托我。”

都四年多沒見了,林響現在才想起來,這人還欠他一個賭約,只是還不還都無所謂了。

“他最近怎麽樣,這些年都沒見過他。”

“談戀愛了,誰也顧不上。”

“鏡夜?”林響有點吃驚地看了眼唐譯。

唐譯看到他的眼神猜到了他在想什麽,嘴角帶笑,嘴上卻說:“這人也真是的,又不是什麽好事,怎麽鬧得誰都知道。不過都是過去的事了,他現在和男朋友過得很幸福,所以再重要的事都被他丢到腦後去了,最近才想起來,托我們過來,林響,你別怪他啊。”

林響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重要的事,什麽別怪他……

“今天是你生日吧,”鏡宸突然說,“生日快樂。”

林響被他這麽一說才想了起來。他這幾年過得不記日子,特別是到了生日這幾天。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事都發生在這天,林響對這一天心有芥蒂。

他臉色有些不好,點了點頭。

“抱歉,我們沒帶生日禮物過來。”

林響連忙搖頭:“帶什麽禮物……”他自己都不過生日,就算送他生日禮物也不過會讓他更加懷念四年前的日子,連帶趙樂和陳源都意識到不對勁,不再在他面前提這個。

“不過既然是生日,我們還是要送你一份大禮。”

“真的不用……”

“這個你拿好,”鏡宸從衣兜裏掏出一把鑰匙遞給林響,“市郊的鐘家大宅,你還記得位置吧?”

林響心裏一緊,雙眼緊盯着鏡宸,半晌後才點了點頭。

“去吧,午夜之後你會看到你想見的人。”

林響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鏡宸說的話,每個字他都懂,然而連貫到一起,卻又不明白了。

其實并不是不明白,而是覺得那不可能,怕自己抱有太高的期待,當希望落空的時候,那種難受他不想經歷。

唐譯拍拍他肩膀:“有個秘密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知道,不過可以透露給你。鏡宸和鏡夜,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想你應該會明白吧。”

“……”

“去吧林響,這是你該得的生日禮物。”

唐譯聽鏡夜說起過這個男人。

他自己明白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除了對方,世界上誰也不在自己眼裏,因為他就是那麽喜歡鏡宸的。因而當鏡夜告訴他除了他自己還有一個人會對鏡夜的媚術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一天一定要見見這個人。在這個過于開放的年代,感情早已沒有那麽純粹,這種真心喜歡的感情比什麽都要珍貴。

林響下了車,從唐譯那裏接回孩子單手抱着,拎着兩瓶醬油往回走。

“粑粑不開心?”小木木看到老爸緊抿着嘴唇的嚴肅臉很捉急!粑粑每天都跟木木笑眯眯地,這樣的粑粑讓人好心疼!

林響突然站住,看着兒子的臉,突然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把兒子用力抱住。

他不是不開心。

他是太開心了!

唐譯的話無疑是一顆定心丸,種種可能性都被他甩在腦後,他覺得既然兩位天王跑來看他,并不是閑的蛋疼。

或許,他可以期待。

“寶貝兒,今天不回家,粑粑帶你去個好地方。”

把兩瓶醬油随手丢進後備箱,将兒子往身前一方,給他戴上小巧的頭盔,讓他面朝自己摟着他的腰,林響發動車子,呼嘯着朝市郊開去。

這條路有四年沒有走過了。

以前時常往來于市郊和自己家之間,鐘成林開着車,他坐在副駕駛座上,有時候他們談笑聊天,有時候他靠着車窗打小呼嚕。

四年間城市變了又變,周圍的建築早已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些,但他喜歡着那個男人的心情從沒有改變過。

一路開的飛快,不久之後他終于來到了市郊。

當鐘家規模巨大的庭院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林響在那一瞬間鼻腔酸澀地落下淚來。

四年前消失的房屋,憑空再次出現。

那麽四年前消失的人,是不是真的能回來呢。

但願鏡宸和唐譯沒有騙他。

他用遙控鑰匙打開了大門,摩托車一路開到房子前,他連把車停好都顧不上,抱着兒子打開了房門進了室內。

他在這裏住的時間并不久,但每個角落都是他最熟悉的,雖然經歷了四年,稍微有了些變化,但還是他心目中的樣子,是他的家。

從玄關一路走到陽臺上,他記得自己曾經在這裏抽煙。當時害怕得幾近崩潰,如今雖然有同樣忐忑,卻不是同樣的心境。

“粑粑,這是哪裏?”

林響把兒子放到他以前經常躺在這裏曬太陽的古董躺椅上:“這是粑粑的另一個家。”

“粑粑有大房子?!”

“不是粑粑的大房子,是粑粑男人的大房子。”

小木木歪着頭,不太明白“粑粑男人”是什麽。

“粑粑去給你做飯飯,木木自己玩。”

“嗯!”

小木木趴在椅子上,看着跟自己家差不多大的陽臺,覺得新奇極了。烏黑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他颠颠地從躺椅上爬下來,跑到客廳裏探險。

桌子上有好多好吃的,但粑粑沒讓吃,木木不能吃。

他從玻璃桌下鑽過去,撲到巨大的LED電視屏幕前。

電視桌上,放着一個密封的透明瓶子。一個手機殼放在裏面,上面的照片是木木最熟悉的。看着上面跟粑粑摟在一起的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叔叔,有那麽一瞬間,這個才四歲的小腦袋瓜兒,突然聯想到了“粑粑男人”這個詞彙。

他吃力地從桌子上搬起那個四方形的水晶瓶子,尋着聲音找到廚房,把瓶子放到地上,用力拉開廚房的毛玻璃門。

“粑粑,我們家的!”

正在做菜的林響應聲回頭,看到蹲在地上的兒子懷裏抱着的東西,本就通紅的眼睛愈發像是要滴出水來。

“對,我們家的。”

小木木看着今天似乎特別愛哭的老爸,心想粑粑是個愛哭鬼,羞羞羞……

林響做了一桌子的菜。

他的廚藝雖然比不上林嶼,但也大有進步,飯桌上林林總總十幾道菜,五顏六色的特別好看。

根本就吃不了,然而高昂的情緒卻讓他一口氣做了這麽多。

林響把兒子喂飽,帶他去浴室洗了個澡。

木木從沒見過這麽大的浴缸,在裏面玩小鴨子玩得不亦樂乎。家裏特意為他洗澡時玩水游泳用的一套東西都不在,林響允諾他明天帶過來,以後可以讓他在裏面游泳。

孩子固定八點上床睡覺,林響抱着他回到卧室,哄着他睡覺。木木睡覺很快,睡相也好,還從不尿床,這孩子不管哪裏都特別讨人喜歡,不讓人操心。

林響在兒子睡着後,自己也躺在他身邊,數着對面牆上的夜光鐘的指針。

他想等到午夜十二點,然而平時都是和木木一起睡覺,即使硬撐着,最後眼睛卻慢慢地閉上了。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六點。

窗外傳來市郊特有的清脆的鳥鳴聲,林響突然睜開眼,即使拉着窗簾,室內卻早已亮堂起來。

他驀然坐起身,吵醒了身邊的孩子,林木木揉着眼睛醒了過來。

“粑粑早安。”

林響看着除了兩人再沒別人的空蕩蕩的床,愣住了。

沒有。

他沒回來。

昨天滿得快要溢出來的心像是突然缺了一大塊,驟然的失望讓他眼前白光一片,剎那間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到,然而意識還清醒着,讓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林木木看到爸爸突然向後跌倒回去,睜着眼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吓哭了:“粑粑!粑粑怎麽了!”

他趴在林響身上拍着他的臉,不知所措。

這時門從外面推開,聽到他哭聲的高大男人沖了進來:“怎麽了?”

那一刻林響慢慢地扭過頭來,白花花的視線恢複了正常。看着坐在床邊的男人,直直地盯着他看了數秒後,林響驀然起身用力抱住男人的脖子,仰着頭,張開嘴,委屈、難過、害怕、傷心,全部化成一聲低嚎,像是從心底發出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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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

不過不是結束哦~下面發生的事會在林嶼和鐘成林的小番外裏寫~

只是作者挺想在這裏斷開标上正文完~覺得挺帶感~

林嶼和鐘成林的HE還會寫個三兩章~因為作者覺得他倆還有點糾結的事要解決~

番外依舊保持日更,沒幾天就完結啦,謝謝大家一直堅持看正版,這篇文有很多不讨喜的地方,一路挺坎坷的,也被打過負分,但俺寫的很開心,一直堅持着沒放棄,終于經過這一篇的鍛煉成功達到了從玻璃心到金剛心的質的飛越~大家快來誇獎俺~(泥垢!)有各位老少爺們大姑娘小夥子不離不棄地一直支持着俺也很感動~

對俺坑品有信心的繼續支持俺的下一個坑《天王的養成方法》,傳送門就不上啦~因為下周四大家有可能在現耽分頻編推之類的位置上看到它~

羅裏吧嗦地說了這麽多,估計木有人認真看完的,捂大臉跑走><

P個S:定制封面在畫了,Q版的很可愛喲,不知道除了俺自己有木有人要><想要的請關注一下,這三五天就會開了~~

☆、番外

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當時的林響還只是個大一生而已,以一本名為《老子就是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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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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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