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人不為己

周曉只覺得自己的胸口被一塊巨石壓着, 讓他喘不過氣來。事務所的冷漠，他不是沒有見過, 但是他卻傻傻地抱着幻想, 希望事務所能念在他的功勞甚至苦勞上對他好一點。勝利少年組是一支匆匆出道的團隊，不僅沒有累積到足夠的人氣，甚至連內部都沒有磨合好，更重要的是A KIDS的死忠粉認為是勝利少年組剝奪了A KIDS的出道機會。所以在勝利少年組的出道的第一年裏，只要勝利少年組有活動, 保證A KIDS的粉絲就會來鬧事。那個時候媒體都戲稱，勝利少年組的活動中，最“捧場”的反而是A KIDS的粉絲們。

同時因為原來TEENS和TOP BOYS的成員壓根都沒有接受完出道前的培訓, 上節目做效果或唱現場都有各種問題，要不是事務所的勢力壓着, 估計勝利少年組出道半年就會折戟沉沙。為了獲得更多的曝光機會，周曉當時連那些以整蠱搞怪為目的的戶外游戲節目都願意上, 而且不管多危險多出糗的游戲環節, 周曉都是一馬當先地沖在前面。

漸漸地周曉在綜藝圈裏有了“拼命周郎”的稱號, 也為勝利少年組争取到了第一個固定出演的綜藝節目——《終極大挑戰》。事實上，這檔節目中也是周曉去出外景任務，其他組員都是在棚內點評罷了。在這個節目裏, 素來恐高的周曉挑戰過懸崖跳水、高空跳傘、極限蹦極等等任務。

同時周曉還在節目辛苦之餘, 不斷給A KIDS的粉絲解釋，希望大家能接受勝利少年組。經過周曉的努力，勝利少年組終于開始走紅, 有了自己的團隊綜藝節目，單曲也基本是發一張拿一張冠軍單曲，最後還連續三年在《龍鳳呈祥新春跨年歌會》上出演，漸漸有了大勢團的勢頭。

不過周曉知道勝利少年組很難成為大勢團，因為勝利少年組裏混日子的人太多，同時內部資源嚴重不平等。事務所的策略是捧田京和李念，雖然這兩個人的确符合傳統偶像的标準，人帥又可愛。但是問題是，田京的嗓子一直不好，所以無論是拍影視劇還是唱歌，田京都拿不出手；而李念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如果說APEX裏的沈悟當年也很小的話，可是APEX當年的擔當主要是史良和曠巍，沈悟完全是配合他倆的小弟。

事務所為了捧田京和李念，自然就會縮減其他組員的資源。周曉覺得犧牲自己還無所謂，但是其他組員可不那麽認為。史明搞了一個VJ BAND，說白了就是要對抗田京和李念；而VJ NEXT裏的另一對小王牌——蕭龍和任剛也被壓迫得對團隊失去了向心力。

任剛出身演藝世家，他爸爸現在還是線上的一線男演員，他媽媽雖然已經隐退，但曾經是新聞主播的她哪裏又沒有她的人脈呢？因此任剛被傳聞想和事務所解約，而加盟他爸爸所屬的經紀公司。

蕭龍則是他那批訓練生中的佼佼者，雖然不及當年李玮那般受寵，可也絕對是備受關注的那幾位。而且蕭龍這批訓練生被譽為是僅次于APEX與SHINE那一代“鑽石訓練生”的“黃金訓練生”。能從這些人才中脫穎而出，蕭龍自然也有自己的驕傲。而且蕭龍也是當初勝利少年組中少數能配合周曉在綜藝節目裏做梗的人選，故而蕭龍對于自己的地位感到了不滿。

周曉幾乎是黑着臉走到事務所的地下車庫，一路上無數訓練生被周曉的氣場給吓得不行，但是公司的嚴苛禮儀教育又讓他們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行禮。

到了車庫之後，周曉找到了自己的保姆車，對司機說了個地址。對于勝利少年組這樣的當紅團體，公司是長期配車的，幾乎随時去就可以随時走。不過司機也負責監視偶像們的舉動，一些陌生的地址他們是會拒絕前往的，除非是有公司給出的通行條。好在周曉說的地址是勝利少年組的幾個宿舍之一，偶像組合的宿舍一般都安排在某些門禁嚴格的小區，而且狡兔三窟。只有等偶像們年滿三十歲之後，事務所才允許他們單獨購房居住，之前不是事務所的宿舍就是事務所統一安排的公寓。當然，事務所有事務所的政策，但是偶像們也有偶像們的方法。司機目送周曉進入小區之後，就通報了公司并驅車離開了。

可周曉看到司機離開後，嘴角浮上一絲冷笑，他通過電梯走到地下車庫。這裏是他拜托昔日同學中的好友購置的停車位，停的是以周曉弟弟名義購置的一輛運動款SUV。周曉先到車子的後備箱裏将自己的外套換了，他戴好墨鏡和口罩，然後将連帽衛衣的帽子戴上，然後就驅車離開了小區。周曉的收入其實不低，所以他早就透過自己的父母為自己購置了一套單身公寓，也是一個非常安全的小區。周曉驅車到了小區之後，就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裏。

周曉從卧室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臺手機，然後撥了一個號碼。等了不多久，電話通了。周曉說道：“我同意你們的條件，也願意配合你們的行動。說說看吧，我們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在碰個面吧？”

周曉正是和範智通電話，他上次其實差不多就被範智說服了，而這次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通完電話之後，周曉将手機丢到了一邊，躺在寬大松軟的床上。因為周曉很少回來住，所以這裏的擺設都很簡單。唯一能看出主人是誰的東西就是床頭櫃上的一張合影，照片是很多年前的照片，那個時候周曉還只是個十三、四歲的青澀少年。那是周曉第一次去國外做外景節目，語言不通的他在美國的街道上有些茫然，而一旁的男生卻摟住他并對照相機做出誇張的表情。那個摟住自己的男生叫李玮，被認為是自己最大敵人的人。

或許是因為有些心力交瘁，周曉居然随便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晚飯時間才醒過來。周曉看了看自己的工作手機，金鎮浩和史明都打來了電話并發來了短信。周曉随便看看就删除了，然後他發現約定的時間要到了，于是拿着自己的私人手機，戴着墨鏡口罩和棒球帽就離開了房間。

娛樂明星們其實都有自己的投資項目，畢竟娛樂行業不能做一輩子，總要給自己留條退路不是？而明星們最愛投資的項目無非兩個：餐飲和服裝。範智就和APEX合作了麻辣涮涮鍋連鎖餐飲；而在東海市，範智和APEX還投資了不少酒吧，比如：MUSE BAR、M2 CLUB等。這次範智約周曉見面的地方叫ZEN Lounge，是一個頗為低調的會所，基本上能來這兒的人都是範智或APEX的密友。

範智在ZEN的路口前就上了周曉的車，然後讓周曉驅車進了ZEN的地下車庫，然後從車庫直上ZEN Lounge的六樓。ZEN Lounge的一樓和二樓是對會員營業的公共區域，三樓是VIP包廂；四樓是雇員休息區，而五樓是行政辦公區；剩下的六樓是基本不對外開放的SVIP區，基本上只供範智或APEX成員本人使用或招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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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聽說了對你們VJ10的推廣方案，你基本上已經被淘汰出局了。”範智端着她最愛的血腥瑪麗說道，“你甩門而去的消息此時應該已經到老爺子耳朵裏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老爺子應該會叫你去他的辦公室。希望他不會沖着你砸電話，畢竟能讓老爺子砸電話的人還只有我們家的曠巍。如果你願意将你的經紀合約放在我這裏的話，我可以保證你的事業将重新開始，而且你的收入也将有一個非常可觀的增長。和事務所本部不同，我們斯瑪特夢想并不想苛待任何一個人。當然，我們也只願意幫助有價值的人，這一點希望你諒解。”

“我明白，畢竟你也不是開善堂的。”周曉說道，“我可以将我的經紀合約交給你，但是如何交到你手裏，這需要你想辦法，我只能表示同意和認可。另外，我希望VJ10不會解散。”

“不解散？不解散你怎麽可能有個體合約？”範智搖了搖酒杯，并搖了搖頭。

“事務所不是沒有先例，4TOPS怎麽說？”周曉反問道，“他們有各自的廣告、節目和影視劇，他們僅僅是維持一個名義上的組合罷了。他們沒有團綜和團隊廣告，甚至所謂的團隊唱片也不過是一年發一張意思意思而已。如果不是每年的家族跨年演唱會上，他們還是以組合登場的話，你覺得他們真的是組合麽？既然4TOPS可以，那麽我也可以。”

“你這孩子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範智嘆了口氣，“誰讓事務所已經青黃不接了，我都找不到接班人了。史良和曠巍都是四十歲的中年人了，就算他們真的能在舞臺上一輩子，也要考慮他倆的精力問題了。他倆最多還能維持巅峰狀态五年左右，以後就必須縮減節目和劇集的數量，挑精品做了。郎道源原本是有機會接班曠巍的，結果這小子愛上了舞臺劇，能有什麽出息？曹建剛雖然努力，可惜他的天賦決定了他只能是萬年老二而成不了曠巍那樣的巨星。沈悟再鍛煉下或許可以取代史良，讓史良可以稍微休息一下。而你，小子，你是我選出來接替曠巍的人。你想要的，我會幫你實現，如果你小子最後表現讓我失望的話，我會親手将你還給滕景麗！”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範智幾乎是惡狠狠地威脅了。

“範經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達到曠巍前輩的地位，但是我付出的努力一定不會比他少。”周曉說道，“今天出來見您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我等會還要想辦法回宿舍呢。”

“沒關系，你就說來參加Smile Minor中呂光的生日宴會就是了。你等會走的時候，我讓人拿一份他做的回禮卡便是了。”範智說道。

周曉沒有拒絕範智的好意，從一旁人的手裏拿過了呂光的回禮卡和伴手禮。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周曉床頭的照片類似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