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艱難選擇

從MTV VMA華夏音樂盛典回來之後, 周曉總覺得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這種話他又沒法和隊員們分享，畢竟剛剛拿到了VMA的“最受歡迎組合及團體獎”, 大家正興高采烈的時候, 自己有何必去潑一瓢冷水呢？

坐在保姆車上，周曉忽然跟經紀人說了一聲，說自己要回家一趟。經紀人有些疑惑，因為周曉的家在金陵市，并非東海本地人。結果周曉解釋道, 他哥哥從法學院畢業了，目前在東海市金灣區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當助理檢察官，所以在金灣區租了一套公寓。盡管經紀人有些存疑, 但也不好去調查什麽，如果萬一真是周曉哥哥在金山居住, 而且他有真的是助理檢察官的話，那麽自己的莽撞就是給公司招惹麻煩。所以經紀人還是吩咐保姆車司機特意繞了一段路, 将周曉送到他所說的那個小區。

其實周曉倒也沒有瞞經紀人, 他哥哥周晨的确是從京師大學法學院博士畢業, 也剛剛拿下全國司法考試和全國公務員考試，所以才到東海市金灣區擔任助理檢察官。周曉按照周晨給的地址，找到了周晨租下的單身公寓。

進門有個小玄關, 右手邊是鞋架、雨衣架和傘架；左手邊則是一個小小的儲物間。玄關之後還有一扇推拉門, 進去便是客廳部分。客廳被流理臺和餐桌混合起來的長桌隔開，流理臺一側是廚房，冰箱、竈臺什麽都不缺。餐桌這邊則是客廳, 繞着茶幾是兩個單人沙發和一個三人沙發，三人沙發對面則是電視櫃和電視機。房間的右手側有兩扇門，靠裏的則是卧室，靠外的則是幹濕分離的盥洗室。前方還有一扇玻璃門則是通往陽臺，陽臺和房間用大幅的落地窗隔開，采光非常好。而在廚房樓上還有個小閣樓，上面放了一個榻榻米。

“你怎麽突然想到我這裏來了？”周晨還有些疑惑，畢竟他接到電話的時候，周曉就已經到樓底了。

倒不是周晨排斥自己弟弟來住，而是自己弟弟素來獨立，從小就抗拒自己的照顧，這讓周晨失落了好一陣子。畢竟人家的弟弟都是跟屁蟲一樣地跟着自家哥哥，被欺負了也是第一時間找自家哥哥幫忙。結果自己的弟弟倒好，一向就是乖乖的，後來進了經紀公司然後出了道。

等周晨在念大學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弟弟是自己不少女同學的偶像。還因為自己長得像周曉（似乎說反了），周晨在學校裏還得到了不少女生的青睐。

“公司裏出了點事，我不知道該找誰說。”周曉甩掉拖鞋，蹲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原來你是有心事要跟哥哥說啊？”周晨頓時找到了當哥哥的感覺，立刻坐到周曉旁邊，伸出手撫摸周曉的頭發，“有什麽煩心事要告訴哥哥的？你哥哥有心理學碩士學位哦！”

“我不是來找心理醫師的。”周曉将周晨的手給打了下去，“我們組合過幾天要被一家很有名的八卦媒體爆醜聞了。而且重要的是，這件醜聞是真的。”

周曉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和李玮的性子不同，周曉在訓練生期間倒是滿擅長社交的，而不像李玮只和幾個大前輩走得近。

大前輩們在圈子裏混了多少年？自然曉得事情輕重，即便帶着李玮出去玩也是盡量不抽煙，給李玮的飲料永遠是果汁；就算大家偶爾開個黃腔，也是無傷大雅的葷段子。

但是訓練生自己的派對可沒有那麽單純了，訓練生的年紀大多集中在十四、五歲到而十八、九歲階段，正是精力無限和充滿好奇的年齡段。基本上，規矩聽話的訓練生要麽已經出道了，要麽就是在公司的幫助下轉行做幕後了，剩下的高齡訓練生基本都是老油子了。從小訓練生手裏騙點錢，然後幫他們買點煙酒之類的違禁品。

而且有些高齡訓練生還和一些無良的店家合作，帶着這幫孩子去消費，店家不僅安排煙酒，甚至還安排一些妹子進場。有些妹子是仰慕偶像，而有些妹子則純粹是來釣凱子的，來到這樣的場合，這些妹子就跟如魚得水一般。大一點的訓練生還多少知道控制下，頂多就是嘴巴上、手上占點便宜，但那些個小訓練生，不喑世事又熱血當頭，幹出點什麽出格的事兒就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拍到照片。

還有一點，斯瑪特事務所的訓練生不僅沒有工資，還要承擔往返事務所的路費以及一部分食宿費用。唯一的收入就是上公司自己的節目或給前輩的演出、演唱會伴舞。但是不見得每個訓練生都有機會演出，如果你是李玮這樣的社寵，那自然是節目滿檔，各個前輩都樂意帶着去演出，那麽你自然是賺了錢的。何況李玮和周曉所組成的A Kids可是有冠名節目和單曲的，這收入就基本能看齊公司裏已經出道的二線偶像組合了。

但是那些沒有錢的訓練生幹嘛呢？這個年代，互聯網資訊發達，一些早就不是懵懂少年的孩子自然就看上了援|交或欺騙粉絲的路子。能選進斯瑪特事務所的顏值就絕對是平均水平以上，再加上這幾年舞蹈和形體訓練下來，那絕對比一般的鴨子受歡迎多了。再加上了，老男人那邊有愛蘿莉的，老女人這邊也有愛正太少年的。一次下來，好幾千乃至上萬就到手了。

如果覺得做援|交風險大，那就騙女粉絲錢啊。看到自己的偶像在吃土，女粉絲自然願意掏錢養着。再加上自己暗示那麽幾句，那簡直就是人財都到手了。

“尤其是其中一個人還牽扯到我的團員，估計我們團會被要求自肅。原本到明年我們團就要大變革，我都已經被他們計劃要踢出團了，現在我還要陪着他們受罪。”

“唔，的确不公平。”周晨對于娛樂圈是完全不清楚的，只能陪周曉東拉西扯。

最後在周曉的白眼下，周晨投降道，“好吧，不如我們一醉方休好了？我去拿點啤酒和下酒菜來。”

在周晨去準備的時候，周曉給李玮打了個電話，說到自己的苦處。李玮沒有勸周曉單飛，反而要以隊長的身份出面承擔指責。起初周曉有些責怪李玮，但很快他發現這可能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在勝利少年組的粉絲看來，自己是隊長，不能在團隊最困難的時候棄隊而去。相反，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出面承擔責任的話，以後事務所改革想将自己踢出去的話，必然引發團粉的大爆發。和李玮聊完之後，周曉挂斷了電話，然後看到周晨已經準備好了夜宵。

周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喝醉的，或許是因為自己有心事，所以沒喝多少就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換好衣服躺在床上。床頭櫃上放着一杯水和一杯果汁，周曉喝了一杯水之後，才覺得腦袋舒服了點。出了卧室之後，發現天空已經蒙蒙亮了。

此時睡在閣樓睡袋裏的周晨也醒來了，他一邊揉着眼睛，一邊下樓抱怨道：“你又胖了，我差點抱不起你了！還有，你喝醉酒之後還真是難伺候，幫你洗個澡簡直跟上大刑一般。”

“那我的衣服呢？”周曉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是自己的。

“廢話，當然是我的！放心，給你穿的是全新的。”周晨用咖啡機煮了一壺咖啡，然後自己去洗臉刷牙，“早餐有烤面包、煎蛋和培根，飲料就暫時只有咖啡，要不然冰箱裏有冷牛奶。你的衣服我昨晚幫你洗了，晾在陽臺上。如果沒幹透的話，你去卧室的衣櫃翻翻，橫豎我倆的身材差不多，看有沒有适合你的。下次來的時候，還給我就是了。”

周曉也不好再計較，好在周晨雖然屬于宅男屬性，但現在宅男屬性的牌子也做得滿潮的，周曉倒是找到一套還不錯的。

他先去沖了個澡，然後刷完牙換好衣服就在餐桌上拿了一個自制三明治就走了。因為他知道今天公司肯定有知道變故要發生，他如果敢遲到一分鐘，那麽自己肯定也要被波及到。

周曉打車到事務所之後，就乖乖地躲進勝利少年組的休息室裏休息。

此時史明也趕到了，他看了周曉一眼，“你昨晚在外面過了一夜？現在是什麽時候你不知道？”

“我在我哥哥家住一晚怎麽了？難不成記者還能寫我們兄弟亂倫？那就等着收律師函吧！”周曉才不怕記者敢亂寫他。

他哥哥現在是檢察官；他爸爸可是金陵大學新聞學院的院長，東海市不少報社社長要麽是他爸爸的學弟，要麽就是他爸爸的學生。如果有哪個記者不開眼，連這種沒邏輯沒根據的新聞也敢炮制，周家絕對能讓這個記者在東海媒體圈混不下去。

勝利少年組的成員陸陸續續都到來了，原本比較活躍的VJ NEXT成員們都很沉默。大家都不是傻瓜，自己的隊友爆出醜聞，全隊肯定要自肅。連Storm那樣的人氣團都不例外，何況自己還是晚輩。

沒多久，勝利少年組的擔當經紀人金鎮浩也是氣急敗壞地出現了，他一進休息室就怒罵道：“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被狗仔抓到這麽大醜聞？不想混了？”

“什麽叫不想混了？”周曉反問道，“出事的照片是拍攝在成團前好麽？而且出事的只有一個人，不要牽扯到所有人身上好不好！”看到金鎮浩要說什麽，周曉搶在前面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說要開除誰，至少不是現在。如果公司有需要，我可以代表我們團出面道歉。至于以後是解散，還是自肅，我都接受。經紀大人，你滿意了吧？跟公司去彙報吧！”

“哎呀，你這是說什麽啊！”不過金鎮浩也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只好整理整理又離開了休息室。

看到金鎮浩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周曉嘴角浮上一絲冷笑。随後他眼睛裏又籠罩上濃濃的憂慮，自己的明天該如何走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