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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她的四百米依舊是第一場, 中午休息了一會兒又要去檢錄處。

雖然已經十一月份了, 但是中午的太陽依舊很大。

樊真有些煩躁, 打了把傘, 楚顏詞跟在她的旁邊。

“嬌氣。”楚顏詞評價。

“那你別躲在我傘底下。”樊真說着就要把傘從楚顏詞的頭頂上挪開, 被楚顏詞抱住了手臂。

“是我嬌氣。”

樊真冷哼了一聲。

她們學校的操場四百米一圈，所以只要跑一圈就可以了。

将傘給了楚顏詞之後，她就站到了隊伍後面排隊。

旁邊那個道的剛好是上次嘴碎的女生,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對方吓了一跳，後退了一步。

樊真移開了目光，做了些準備活動。

楚顏詞站在跑道旁邊拿着手機對着樊真拍了幾張照片。

兩個人隔着人群對視了一眼。

老師開始清場，跑道上的人退到了兩邊。

樊真看上去很随意, 實際上內心依舊緊繃。

她喜歡第一的感覺，上午輸給兩個體育生一點都不冤，在別人看來她已經很不錯了，但還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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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響的時候，樊真直接沖了出去。

她的起跑和別人比還是慢了些，跑到一半的時候，才開始提速超越。

她每天早上都會起來晨練，這個習慣從小學保持到了現在，耐力自然是不錯的。

不過第一依舊是體育生, 樊真盯着前方的背影有些煩躁，她到了極限，但是依舊追不上對方。

樊真第二。

她皺着眉頭,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心情不好。

楚顏詞給樊真遞了瓶水。

“這麽不高興？”楚顏詞看着樊真，“你好勝心未免太強了，話說你以前不參加運動會不會就是因為害怕輸吧。”

樊真喝了口水，沒說話，楚顏詞幫樊真登記了成績。

“吃糖嗎？”楚顏詞拿了塊巧克力遞給樊真。

樊真擺了擺手：“不用了。”

“你還真是難哄。”樊真沒說話。

每個項目結束後的半個小時內，成績單就會被打印下來貼在公告欄上。

樊真站在公告欄前看了會兒，盯着自己名字上面的名字，有些不爽。

楚顏詞的八百米快要開始，她本來不想去看的，但是思考了一下，還是朝着操場去了。

雖然說閑話的人很多，但是楚顏詞的人緣還是不錯，身邊圍了一群人。

對方沒有看到她，樊真也沒過去，只是站在了跑道旁邊。

等清場了，楚顏詞才注意到樊真，有些驚訝，她有些興奮得揮了揮手。

樊真點了點頭。

楚顏詞的八百米中規中矩，排在第四名，樊真害有些驚訝，她以為楚顏詞會倒數第一來着。

顯然對方也發現了她的驚訝。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有嗎？”樊真也不承認，把水塞進了楚顏詞的懷裏，“你好好休息，兩人三足，我們一定要是第一。”

楚顏詞：……

“好！”楚顏詞本來想說重在參與的，但是看樊真的眼神，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她覺得自己要是把“重在參與”四個字說出來，樊真會當成把她給撕了。

兩人三足是娛樂項目，也快要接近運動會的尾聲，來看的人更多了。

這個項目出醜的概率太高，大部分人的醜照都是在這裏誕生的。

樊真把自己的腳和楚顏詞的腳綁好後起身試了試，挽住了楚顏詞的胳膊。

楚顏詞的體溫很高，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樊真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

每一次有八組同時出發。

槍響之後，樊真和楚顏詞就迅速動了起來。

在開頭的時候，就有兩個女生摔了下去。

楚顏詞看了一眼，抖了一下。

太慘了。

樊真數着一二一，聲音不大只有她們兩個人可以聽到。

她看着前方的終點。

楚顏詞感覺樊真挽着自己的手有些用力。

她實在不懂為什麽樊真這麽在乎第一。

樊真和楚顏詞的速度不慢，但是有一組速度比她們更快。

“加速。”

“啊？”楚顏詞看了眼樊真。

樊真微微蹙眉。

楚顏詞：為什麽這個人就簡單的兩人三足都能搞得這麽沉重。

不過樊真發話了，楚顏詞只能跟着加速。

已經慢慢接近了前放的人，眼看着要超過的時候，兩個人的腳步出現錯亂摔了下去。

樊真先是感覺腳腕一扭，随後就是擦在地上的膝蓋和手臂，生疼。

她有些煩躁，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現在的姿勢有多醜。

旁邊楚顏詞倒吸了一口涼氣，叫喚了兩聲。

樊真看了她一眼，解開了兩個人腳上的東西。

腳崴了，也走不了了。

“還能起來嗎？”樊真看着楚顏詞。

“你別哭啊。”

樊真：？？？

“你在說什麽？”樊真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然後把楚顏詞拉了起來，等到人走過之後，一瘸一拐地去了跑道旁邊。

等在旁邊的女生立刻上前扶住了兩人。

樊真和楚顏詞都是短袖短褲，皮膚白皙又嫩，在地跑道上擦傷，看上去有些恐怖。

“我送你們去醫務室。”

“謝謝。”

樊真并不認識扶着自己的這個女生。

她覺得自己還能走，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拒絕別人的幫助。

“哎，差一點就第一了。”楚顏詞感慨了一聲。

樊真沒說話。

“樊真，你學習上當了這麽多第一，體育上就給別人吧，別不高興了。”楚顏詞戳了戳樊真的胳膊。

“閉嘴吧。”

楚顏詞翻了個白眼，其他人笑了起來。

醫務室的人很多，運動會受傷的人實在不少。

都沒地方做，不過很快就有兩個男生給楚顏詞和樊真讓了座，臉還有些紅。

“謝謝。”

“沒事沒事，都是小傷。”男生笑呵呵地說道，笑得有些傻。

樊真和楚顏詞的傷口處理好運動會那邊也差不多接近尾聲，傷口只是看上去可怕，實際上還好。

“真好，明天可以不用跑操了。”楚顏詞感慨道。

樊真：……

“苦中作樂？”

“因禍得福。”楚顏詞一步一步，樓梯也邁得艱難，又看了眼貌似行走順暢的樊真，“你不疼嗎？”

“疼。”樊真每走一步都感覺傷口疼得要命。

“那你還……”

“但是我更怕醜。”樊真說着翻出手機給楚顏詞看了張照片。

照片上楚顏詞的表情扭曲至極，楚顏詞愣了一下，下意識就要動手去搶，不過速度沒有樊真快。

“不用搶，貼吧有。”

楚顏詞：？？？

她立刻拿出了手機，發現自己的醜照很多，但是樊真的居然沒有，對方就算倒下去的時候都沒有太多的表情。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你表情未免控制得太好了。”

“不用羨慕。”樊真又上了層樓。

楚顏詞看着手機，很想找人把帖子給删了，但是吧主和小吧主都已經畢業，一項是找不到人的。

她有些心痛，那個帖子底下的回複已經很多，她已經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包在自己的姐妹手裏飛了。

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居然還有人拉踩我。”

“什麽？”樊真回頭看着楚顏詞。

“哦，踩着我說你好看。”

“不用踩着你我也好看。”

楚顏詞：……

樊真回了教室，晚自習就要開始，教室很安靜。

楚顏詞感覺自己進教室的時候有人笑了一下。

心累。

楚顏詞嘆了口氣。

回到位置上的時候，楚顏詞就看到旁邊的樊真居然在保存自己的照片，一張一張。

楚顏詞：？？？

“我那麽多好看的照片你不保存，你存這些？”楚顏詞壓低了聲音。

“這些才有收藏價值。”樊真說道，掃了眼楚顏詞，“現在你看着羞恥，等你老了，看着就會覺得開心。”

楚顏詞眯着眼睛：“那我也不要你保存，我自己保存就可以了！”

樊真沒理她，保存好照片就塞進了抽屜裏。

楚顏詞有心把照片搶回來，但是沒這個膽子。

——

樊真和楚顏詞結婚之後又搬了次家，楚顏詞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找到了本相冊，看到裏面的照片愣了一下。

“怎麽了？”樊真走到了楚顏詞的背後，看着上面楚顏詞扭曲的臉，“哦，這個照片。”

“你居然還洗出來了？”

“嗯。”樊真從楚顏詞手中抽走了相冊，“你不是說你自己留着的嗎？留在哪裏呢？”

楚顏詞思考了幾秒：……

她記得自己确實保存了，但是保存到哪裏去了完全不記得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我就知道，所以我要留着。”樊真在楚顏詞的身邊坐了下來。

楚顏詞盯着樊真的側臉看了會兒，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

“嗯？”

“不喜歡我幹嘛要把照片打下來，還這麽好好保存着。”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樊真絕不會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樊真盯着楚顏詞看了一會兒，笑了笑：“誰知道呢。”

“你果然早就喜歡我了。”楚顏詞笑了起來，身子一歪，靠在了樊真的身上，握住了她的手，“可惜了，我們以前沒什麽合照。”

“以後拍也是一樣的。”樊真親了親楚顏詞的額頭，“畢竟我們還有那麽多地方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