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概率

任喻笑得更大聲,他聽過不少恭維的話,這麽直白的是頭一回。

“可我很愛笑唉。”任喻眨了眨眼,“會不會太頻繁了一點?”是用方應理下午說的話來笑話他,師夷長技以制夷。

看着他眼睛都要笑得看不見,方應理突然很想讓他哭,事實是,這個人笑起來讓人想cao,哭起來更帶勁。

方應理的手指開始往他衣服裏鑽,兩只手貼着混着薄汗的皮膚一直往上走,從薄韌的腹肌到肋骨然後前胸,直到掌住任喻的臂根,他猛地起身将他推倒在沙發裏,兩只手臂推至頭頂,整個T恤被手臂格上去冗堆在頸間。

上半身都赤裸出來,胸膛在起伏,頻率逐漸加快,簡直白得晃眼。

任喻還在笑:“我正經按摩,不提供特殊服務啊。”

“那我只能強買強賣。”

“花多少錢強買啊?”任喻混不吝地說着玩笑話,“方大律師是給房子,還是給車?”

話音沒落盡,已然哼出了聲,方應理的手伸下去幫他解短褲的系繩,然後順着胯骨往下一捋。

……

“房子可以,你中意哪個地産商開發的?萬達?常鑫?”方應理的聲音濕漉漉地追上來,任喻臉壓在沙發裏,看不見身後人的動作,只聽到方應理別有深意地停頓一下,“還是歡顏的?”

尾音落後,心髒猛地提到嗓子眼,就剩一個空落落的胸腔,像一個藥罐,被藥杵一下一下搗着,全是黏濕的汁液,又苦又辛。

方應理伏過來,帶着粗喘親他耳後,一點一點咬他的耳廓,這個人耳骨是軟的,一點筋骨也沒有。

“這麽大反應,什麽趣味啊,喜歡聽髒話,還喜歡聽開發商名錄?”

這句直中任喻軟肋,他越是心虛越氣惱:“草。方應理,我發現你在床上,話多一倍。”

“也可以不說。”方應理嗓音又是懶懶散散地往下沉,像是注意力很渙散,“但我怕你受不了。”

Advertisement

……

任喻身體開始痙攣,本來想求的饒又全忘了。

方應理察覺到了,嗓音又沉又啞,問他:“還要嗎?”

不确定他問的是房是車,還是要不要繼續,又或者,他洞悉任喻處心積慮想要的正是歡顏破産的內幕。但他問得好随意,提起歡顏也就像提起熱點新聞一般調侃,大抵不是後者。

“不要了。”任喻茫茫然回答,他小狗一樣喘氣,也不笑了,眼尾濕漉漉的。

不要了。都不要了。

方應理将他的身體與理智一并攪碎,用力撚握,變成灌溉這個夏季的肥料。他滋生出千千萬萬叢生的欲望,像植物攀援怒放,他可以不要那些,只要這個。

要方應理。

好可怕,這個想法。從沒有過。

最後在快到的時候他被他抱得很緊,連帶這個想抛棄掉的想法,一并被壓回進身體裏。

夜晚溫度要降一些,屋內卻積蓄了太高熱度。一切結束後,方應理赤着腳下地去開窗,又避開地上的紙團和安全套走回來沉進沙發裏,任喻被一陣涼風吹着緩過勁兒,一股腦坐起來,臀部切實感覺到的疼痛引發他痛徹心扉地悔過:“方應理,這樣下去不行。”

他從茶幾下的隔層裏抽了一副撲克牌出來,抻直脖頸時上面的紅痕展露無疑。

“以後我們抽牌決定吧。這樣能把做的概率控制在25%,不然靠我們自己的話,那就是100%。”

發現概率學可以用在這種地方,方應理有點想笑。

任喻盤着腿,将撲克随手扇形碼開:“紅心是做,黑桃是不做。”

“方片和梅花呢?”方應理問。

“方片是再抽一次,梅花是禁欲一周。”

“怎麽還有懲罰牌?”

“這樣才夠刺激。”

以前就讨厭梅花牌,原來是預支了今日份的讨厭。方應理眯了眯眼,十指交握枕在腦後:“什麽時候生效?”

任喻正跪在那裏撈茶幾上的短袖,剛往頭上套一半:“明天就執行?”

方應理把住他的腰拖過來,在對方大為震撼的目光中說:“那今天再來一次。”

徹底結束的時間不尴不尬,睡覺太早,還需要洗澡換衣服,方應理沒留他過夜,甚至還打開電腦有要辦公的意思,他也不想死乞白賴的,跟着較上勁,硬着頭皮就走了。看起來挺有骨氣,心裏其實很放不下,倒不是惦記方應理,惦記的是那個文件夾。

方應理辦公之前還從那一沓文件夾裏抽下來另一個公司的,當着他的面翻開來,裏面一沓白花花的合同,還有不少授權文件。

歡顏地産那本裏,估計內容也不會少。

越這樣想,心裏越癢,越癢越不可得。

方應理再要是再持久一點就好了。再久一點,就可以留下來過夜,趁着他睡着偷看一下。

任喻扶着腰靠在電梯裏想——

方應理,不行。

隔日再上班時,也不清楚鐘司娜小姐有沒有給方應理穿小鞋,任喻只知道,之後的兩天他看起來并不輕松,除了晚上回家睡覺,定位大部分時間在律所,并且早出晚歸,一直在加班。

顯而易見,上司想報複你的話,兵不血刃,就能讓你不痛快。任喻覺得好笑,又覺得騙人家自己有男朋友的方應理活該。沒有哪個女人能容忍在為男人拉褲鏈的時候,聽到他說自己是gay。任喻覺得很能理解,如果自己是鐘司娜,恐怕會做得更絕情。

也趁着這兩日碰不着方應理,任喻打算抽空做一點自己的事。出門前他挑了一件幹幹淨淨的白襯衣,将扣子板板正正扣到最上面一顆,他對着鏡子看了看,感覺是長輩會滿意的穿着。

收拾妥當後,他去了一趟醫院。

到的時候,護工正在給孟姻擦臉,一轉頭看到拎着一兜豔色草莓的任喻站在門框外頭笑,一個月沒見,這人倒曬不黑,就是又瘦了,肯定沒少在外面吃苦,她放下毛巾招呼他:“小任來啦。”

“張姨。”任喻走進來,又看床上的孟姻,“媽最近好嗎?”

其實對植物人來說,這種問題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光是看她深邃的眼窩,高聳的顴骨,和從被子邊緣露出的如柴蒼白的腕骨就知道,她不會好。或許比真正的死亡要好一點,但又或許,死去了才是解脫,沒有人會知道。

但在她健康的時候,她還是很漂亮的,那時候顱骨還沒有這麽大一個凹陷,沒有因為開顱而剃光頭,她的頭發很長,會抹一種帶有桂花清香的頭油,在家裏時像綢緞一樣在腰處拂掃,出門時就挽成發髻別在腦後。

他媽媽是拉薩人,鼻梁高挺,盡管在平原生活了很多年,但臉頰上還是有兩團霞色的高原紅暈,不用化妝就好漂亮。孟姻很會唱高音,銀行的晚會每年都有她,她也很愛旅行,最早只有綠皮火車,從軌道上冒着煙吭哧吭哧開過來,她往車上一跳,站一天,開到哪就算哪。

她不是那種繞着竈臺轉的普遍意義上的母親,她從未被符號化,無法被代表。比如他對任喻的成績素來沒有要求,也不認為他就應該和其他人過一樣的生活——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工作、結婚、生育。她覺得你現在不想上學,好哇,可以休學一年,不想畢業,可以試試挂一門課,再呆一年。怎麽樣都好。

她的愛對任喻來說充滿新奇,他無法在任何一本書中讀到。

任喻認為,他的母親生來有莺子般的自由,可婚姻毀了她第一次,生育毀了她第二次,命運又毀了她第三次。

“最近蠻好的。”張姨是上海人,說話是輕聲細語的南方腔調,“我擦得勤,一點褥瘡都沒起,幹幹淨淨的。”

“辛苦了,張姨。”任喻說,“你在這,我放好多心。”又把草莓遞過去:“給你家囡囡吃。”

張姨擺手,好大惶恐:“要你東西做什麽,我哪個月也沒少領你錢。”

“那不一樣,那是工資,這是感情。張姨不跟我處感情啊?”

一聽英俊的小夥子油嘴滑舌逗她開心,張姨就忍不住笑,實在推不掉只好接過來:“我在這肯定盡心盡力的,但你有時間還是多陪陪媽媽,不是家裏人還是不一樣的。”

等這一單結束吧。任喻想,等這一單結束,就換個活法。

竊聽、偷窺、錄音、偷拍,用一個謊言圓另一個謊言,說到底,端不上臺面,見不了光,又危機重重。

他垂手撫撫孟姻的鬓角:“你最不喜歡我圍着你轉,可我最後只能圍着你,由不得我倆喽。”

作者有話說:

*有删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