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我跟程先生展開了一場頗顯誠懇的道歉會談,并進行了對自我內心深層次地剖析。
認真而嚴肅地分析了我跟程先生相處兩個月來,身體都負距離但是精神層面上仍是陌路人這一事宜。
程先生提出參考性建議表示我們兩個人可以循序漸進,先聊聊人生理想詩詞歌賦再牽牽小手、親親小嘴,一步一步慢慢地按照正常的戀愛程序從頭開始。
程先生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他靜靜地看着我,那雙眼睛溫和的讓我覺得他是在鼓舞他犯了錯的兒子拿出勇氣站出來道歉一般。
我認真地看着程先生的表情,看見燈光下他睫毛打在眼睛下的一圈陰影,看見他的手十分輕松地搭在桌沿上,看見他西裝褲上折起來的幾道細微的褶皺。
程先生從表情、語氣到整個人的姿态全全無懈可擊的狀态。
我往下湊了湊身子,看見程先生的手指在桌子上縮了縮,程先生擡眼靜靜地看着我,我在他腦袋上輕輕地印了一個吻,然後告訴他:“好呀。”
我看見程先生擡了下手,而後又像是反應過來般又把那只微微舉起的手給放了下去,他微微側了側頭朝我輕輕一笑:“你願意的話,我很開心。”
我看着他,十分認真:“怎麽說呢,十分奇怪的,我總覺得我在你面前就完全變成了一個不善言辭的毛頭小子。”我想了想,覺得話太多了話還是蠻羞恥的,“嗯……大概就是……我沒辦法在你面前保持一種舒适的狀态。”我又想了想,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程先生,好笑,“你讓我覺得緊張。”
程先生沉默了一會兒,他側了側頭,甚至帶上了點能稱得上天真的不解:“為什麽?”他頓了頓,努力平緩着語氣向我問道,“那麽,你希望我怎麽做?”
我低頭看了看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的他,往後退了幾步,望着他,嘗試着表達:“你看,你坐在那裏。”
程先生在位置上挪了挪,我擡手阻止了他的動作,想了想,坦誠道:“我不了解你。”我說,“一點也不。”
程先生試圖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看着我,輕聲喊我的名字:“許默。”
我就站在原地看他不急不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手指勾上我的手,我聽見他壓低着嗓子輕聲說:“你想怎麽了解?”
我擡眼看他,看見他表情依舊平靜,卻又好似循循善誘地試圖引着我往某條他希望的道路上走去。
我做出試探性地測試:“比如,你真的是喜歡我?或者說你為什麽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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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聞言确實微微翹了翹嘴角,他側了側頭,莫名就給我感覺他帶上了點勝券在握的自信:“一見鐘情你信不信啊,許默。”
我沒忍住笑了下,勉強壓抑住這股即将嘲諷而出的笑聲,穩了穩聲音繼續道:“再比如……”我說,“如果不是我的記憶出錯了,你确實在出差回來後企圖跟一個女的進行些……”我想了想,“難以言說的事情?”
程先生頓了頓,他的手指摸上我的手,試圖從我手指縫內插進來一般的姿勢,他就用這種親密的、十分安撫人的姿勢在我耳邊告訴我:“你可能不信,她真的是我的朋友。”
我側頭看了眼程先生,程先生的表情十分坦然,坦然到好像真的讓人看見了他跟某位女士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甚至是交疊在一起,他們也是在探讨人生哲理。
我對着程先生笑了一下:“你看嘛。”我說,“我有理由懷疑你在阻止我去了解你。”
程先生眨了眨眼睛,突然側頭笑了笑:“你不信,對嗎?”
我覺得十分好笑:“如果換做是你,你會信嗎?”
程先生把手指從我的手指縫隙裏抽了出來,他把手揣進褲兜裏,十分輕松又自信的樣子:“你不能讓我去承認一個你所認為的真相。”
我哦了一聲,試圖思考他堅持他這種劣質謊言的原因是什麽?
我步子往後挪了兩步,妄圖從他這幅好似泰山崩于面都能面不改色的臉上觀察出一點什麽屬于人類的情緒來。
程先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他伸出手拉住我後退的腳步,他手心的溫度滾燙,透過襯衫貼上我的胳膊。
程先生輕聲說:“我知道這樣很難讓人相信,但是我說的确實就是事實。”他頓了頓,好似帶着十二分的誠懇和真心,“我不想去編造一些謊言去讓你相信,許默。”他說,“我不想騙你。”
他說:“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為這種事情不開心。”
他這麽說的:“如果你因為這個不開心,我可以補償。”
他的手不輕不重地環在我的胳膊上,從掌心傳出來的溫度一點一點地透進我的皮膚。
他不急不緩地輕聲說道:“什麽補償都可以。”
有人在他辦公室門口叩了叩門:“老大,開會了。”
他松開了我的胳膊,慢條斯理地嗯上了一聲,他看了我一眼,轉身去辦公桌上拿自己的文件。
我想了想,轉身準備離開他的辦公室,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
看見他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散發着柔光的頭發。
我應了一聲:“好啊,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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