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蔣宇剛升上來的血液全冷了下去，他回頭看向窗外，一輛黑色轎車在不遠處停着，挂着本地牌照。玻璃是黑色，蔣宇看不到裏面，他只是看着那輛車。

蔣宇抿緊了嘴唇，拿起手機回複，“我現在過去麽？”

他不想過去，他不想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走上穆先成的車。

“不用。”他的短信很快就過來了。

蔣宇收回視線，那顆心落了回去。

不用的意思并不是不見面，而是不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讓蔣宇丢人。穆先成點了一支煙，吩咐老董，“回酒店。”

“不去餐廳？”

“不去。”

穆先成咬着煙靠在座位上，蔣宇那臉白的紮眼，他出來穆先成就看到了。

老董把車開出去，不知道穆先成專門等一遭，不讓蔣宇上車是什麽道理。從後視鏡裏看了眼穆先成，他把煙按滅，閉目養神。

“馬上我去接他？”老董試探着問道。

“他自己過來。”穆先成修長的手指敲了下膝蓋，半晌後睜開眼，看着前面的老董，“你就別見他了。”

老董點頭，“我知道。”

————

他們先到餐廳，主角是周海邢飛還有王铮，蔣宇只是做陪。坐下沒一會兒，周海叫住蔣宇，“幫我去接個人。”

蔣宇不明就以，站起來道，“現在麽？在哪裏？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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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亞酒店。”

蔣宇立刻就明白過來，俊臉煞白，點點頭，“好，我馬上過去。”

“我讓司機送你。”

“我打車過去。”蔣宇給自己倒了一整杯白酒，舉起來，“導演，我敬您。”

周海跟蔣宇碰了下，二兩裝的酒杯，蔣宇一飲而盡。他又倒了一杯，同樣的敬了邢飛，拿起外套起身出門。

小城市出租車并不多，蔣宇站了一會兒還沒看到一輛車，他穿上外套取出一支煙咬着偏頭想點煙。忽然煙被拿掉，蔣宇擡頭就看到邢飛，她穿黑色套裝。高挑秀美，她把煙扔進垃圾桶，另一手遞給蔣宇一瓶飲料，“解酒的。”

“謝謝。”蔣宇握着飲料，心緒翻騰。眼看着邢飛，嗓子發硬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适的詞。

“行了，不耽誤你給周導辦事。”邢飛揮揮手，“走吧。”

蔣宇坐上出租車，回頭再看邢飛已經看不見了。他拿出手機打給穆先成，電話放在耳邊，他的目光落在這座被夜色籠罩的城市。

“蔣宇？”

“穆先生。”蔣宇心髒一顫，才回道，“您在哪裏？”

“索亞酒店。”

“那我現在過去？”

“嗯。”

蔣宇下車拉上連帽衫的帽子，進了酒店，他以為會經歷酒店服務人員詢問的尴尬，意料外的沒有。他被帶到了十一樓，服務員離開，蔣宇敲門。

他站在門口，莫名生出煩躁，很想跑。他擡手把帽子拉掉，門就在面前打開，蔣宇倏然擡頭看到穆先成擋住了大片光線，站在門裏。

蔣宇嗓子發幹，開口，“穆先生。”

穆先成讓開了路，他走回去。

穆先成穿純黑色襯衣，同色西裝褲，身上有着久居上位的氣勢。蔣宇很想揉鼻子，緊張，但當着穆先成的面他還是沒敢這麽做。

“吃飯了麽？”穆先成嗓音低沉，走到餐桌處坐下。

桌子上有兩菜一湯，蔣宇搖頭，“怕吃了飯過來就太晚。”

“坐。”穆先成淩厲黑眸掃過蔣宇，重新拿起了湯碗。

蔣宇坐下拿起碗，穆先成給他備了一份，知道蔣宇不敢吃完飯過來。

“喝酒了？”

蔣宇一口湯沒喝進去，穆先成突然出聲他差點燙到，擡頭，“喝了兩杯。”

穆先成很輕的哼了一聲，“那個老周。”

蔣宇觀察穆先成表情，看不出端倪，便繼續吃飯。

菜色清淡，但味道出奇的好，蔣宇吃到第二碗飯，穆先成已經放下筷子。蔣宇端着飯放也不是，繼續吃也不是。

“吃吧。”穆先成在對面放話，他起身回卧室取出電腦在客廳坐着辦公。蔣宇吃完飯，看向穆先成。他的襯衣袖口随意挽起，露出一截小麥色手臂，窄邊眼鏡顯得斯文。蔣宇倒了熱水給穆先成送過去，穆先成聽到聲音擡頭看蔣宇。

“訓練順利麽？”

“挺好。”長輩訓話似的，蔣宇老實聽訓。

穆先成重新看回電腦，“王铮的爺爺是王建安，別跟人對着幹。”

王建安，蔣宇被這個名字給震住了，這人位高權重。這麽看，王铮那點傲氣太能理解了。

“我知道了。”

穆先成喝了一口水，嗓音依舊低沉，“你多大？”

“二十二。”他突然轉移話題，蔣宇有些不解，但還是老實回了。

“談過女朋友麽？”

蔣宇抿了下嘴唇，臉色瞬間就白了，“沒有。”

穆先成笑了下，“男朋友呢？”

蔣宇這回是更難看，看着穆先成不說話。

穆先成擡頭，“嗯？”

蔣宇腦袋裏嗡嗡的，半晌才回，“沒有。”

穆先成注視蔣宇片刻，目光沉暗，“洗澡去。”

蔣宇太清楚他這眼神代表着什麽，上次這樣的時候，蔣宇在家躺了一周。他被穆先成看的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明天還要訓練。”蔣宇低聲說。“要不——”

“閉嘴。”穆先成沉下黑眸，“讓你去就去。”

蔣宇不敢廢話了，轉身進了浴室。

他洗澡的時候眼都不想睜，那種無處可逃的煩躁感又席卷而來，壓的他喘不過氣。熱氣騰騰中，蔣宇深吸一口氣，門就被推開了。

他猛地睜開眼，穆先成走進來反手關上浴室門，解開了襯衣扣子，“洗好了？”

蔣宇僵在原地，穆先成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脫掉襯衣扔到洗手臺上，赤着上身走向蔣宇，“浴室方便。”

蔣宇全然是懵的，至于怎麽方便。

蔣宇被按在洗手臺上捅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全透徹了，真方便了穆先成。他做完就走，這回連蔣宇的腦袋也不拍了。

浴室恢複平靜，蔣宇走到淋浴下洗澡。意外的平靜，沒出血沒有撕裂，今天穆先成沒有那麽蠻橫。

蔣宇洗完後沒有立刻出去，他在浴室裏冷靜了大約有十分鐘，才走出去。穆先成在客廳抽煙，看到蔣宇出來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蔣宇穿白色浴袍，脖子上有鮮紅的吻痕，穆先成故意的。蔣宇皮膚白，留什麽都能保存很久。

“過來。”

蔣宇心髒隐隐做疼，說不出什麽味，他坐過去。穆先成摸了摸蔣宇的臉，手指擦過他的嘴唇，“疼麽？”

說下面摸上面幹什麽？蔣宇被穆先成惡心到了。

蔣宇還沒想好怎麽回，穆先成就低頭親了過來，按着蔣宇抵在沙發上。很兇猛的把蔣宇親了個喘不過氣，穆先成松開他，把手裏的煙按滅扔進煙灰缸起身，“晚上睡沙發，明天再走。”

卧室門被關上，蔣宇低頭看到自己敞開的衣服，他嘆一口氣閉眼躺在沙發上，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幸虧不是跟穆先成同床，不然他怕半夜夢游把穆先成給弄死了。

蔣宇在沙發上睡到半夜凍醒，哆嗦着找到前臺電話打過去要被子，電話剛挂斷。身後咔嚓一聲響，蔣宇回頭看到穆先成站在門口，陰沉着臉扔給他一床被子，蔣宇被兜頭砸了個嚴實。

“再出聲我弄死你。”穆先成惺忪嗓音沉啞，一雙黑眸冷出了冰。

翌日，蔣宇起來的時候穆先成已經走了，酒店房間空了下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蔣宇連忙拿出手機看時間，早上八點十分。

翻身下沙發扯到屁股，蔣宇呲了下牙，抓起外套穿上邊走邊套帽子，打車直奔訓練營。早上沒有訓練，蔣宇松一口氣，快速跑回去換衣服。衣服換到一半，宿舍門就被推開，蔣宇穿着迷彩褲裸着上身回頭看到王铮黑着臉站在門口。蔣宇連忙把衣服穿上，朝王铮點了點頭。

王铮面色更古怪，半晌憋出一句，“惡心的變态。”

轉身甩上門就出去了，蔣宇喉結滾動，掐了掐眉心。默念一百遍，不和傻逼計較，念到衣服穿好，蔣宇一腳踹在鋼管床上。

操！

沒把床踹壞，蔣宇自己疼的夠嗆。他站的筆直忍疼，清俊的臉白了又青，直到有其他隊員進來，蔣宇才把這股子邪氣給壓下去。

下午吃完飯，劉峰打電話過來，蔣宇繞到訓練場後面的荒地接電話。

“查出來了麽？”

“最開始發料的是天行工作室，不知道具體是誰，我還在查”劉峰說。

“是不是梁天翔？”

“要真是梁天翔搞你，他真是有病，你又沒跟他搶角色，你演你的戲，他演他的，幹什麽要插一腳？”

“你查查天行和梁天翔之間的關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可能是他。”蔣宇得罪的人裏，李越那種整是直接的，不會玩這種把戲。李昊那邊，可以直接要蔣宇的命。

蔣宇想了一遍，這種惡毒的小人行徑除了梁天翔他想不到第二個可能。

“行，我馬上去查。”劉峰說。“哎對了，還有一件事，”

“嗯？”

“劉旭那件事我給你辦成了，回頭你跟劉旭過去，不過事先說好，不能碰的東西你摸都別摸，明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