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曲今昔醒來過時心情非常好, 因為昨晚她居然做夢夢到Q版沈聽會動！

導致一個沒控制住，在夢裏沖上去對着Q版沈聽好一陣揍，直将他兩條胳膊給撞碎。

要不是後來太累, 她感覺自己可以将他整個撞碎。

這個夢讓她醒來後, 看到身旁躺着的Q版沈聽都順眼了許多。

無法動彈的她聽力敏銳了許多，豎起耳朵聽到了下樓梯的聲音, 代表沈聽也醒了。

曲今昔期待他把自己挪一下，一直保持一個姿勢躺着, 她的肩膀有點酸。

結果等啊等, 等到廚房傳來聲音, 沈聽也沒過來。

沒辦法，只好繼續耐心等待。

秦桑來的時候, 沈聽的面包剛剛煎好。

“先生，我帶了排骨湯。”他放下湯蠱, 目光下意識尋找曲今昔的身影，沈聽似乎知道在他在找什麽，朝沙發上看了眼。

擅長讀老板神态意思的秦桑立刻明白沈聽是讓他去叫曲今昔起床。

先生好像情緒不太高, 難道昨晚發生了些不好的事？

秦桑一邊在心裏這樣想，一邊到沙發, 當看到兩個陶瓷玩偶并排躺在一起時，暗自咳了一聲。

曲今昔自然無法把陶瓷玩偶放自己身邊, 唯一能做的……

秦桑專業地制止心內發散的思緒, 他仔細打量陶瓷玩偶的眼睛, 見裏面閃爍着晶瑩的亮光, 試探地叫了聲：“曲小姐？”

亮光閃了閃。

看來醒了。

“早上好。”秦桑打完招呼後拿起曲今昔, 順便也把Q版沈聽一并拿起來，帶到餐桌上。

曲今昔感動不已, 一個勁兒盯着秦桑，即使是玩偶，那目光也太過灼熱，盯得秦桑頭皮都麻了起來，便聽沈聽道：“你喂她。”

秦桑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麽對一個陶瓷玩偶喂東西？

但看沈聽不像是開玩笑也不像是逗弄曲今昔的模樣，秦桑只好懷着巨大疑惑開始喂曲今昔。

看着勺子裏的湯消失的那一瞬間，秦桑手一抖，差點把勺摔了，好在心理素質過高，硬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面對這樣奇異的畫面，他什麽也沒問。

人都能變成玩偶，玩偶能吃東西……似乎沒什麽可驚訝的。

果然，能當沈聽的助理，都不是普通人。

曲今昔邊吃邊感嘆。

早餐過後，沈聽出門工作，無法帶陶瓷玩偶。

一來不好放衣服裏，會鼓起一團。

二來，陶瓷玩偶和曲今昔長得那麽相似，被人看到，難免不會多想。

還不如讓她倚在沙發上看電視。

曲今昔也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老老實實的沒發現任何意見。

沈聽出門時，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眼沙發上的陶瓷玩偶，腦海裏忽然閃過昨晚夢中的場景：他變成玩偶時，即使能緩慢行動，全身依舊傳來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而曲今昔卻連動都不能動。

于一個正常人來說，必然是不好受的。

這麽一想，他心忽然軟了下，說了句：“我會盡快回來。”

了解沈聽的人，會知道他這個語氣已經算得上極致溫柔。

進入電梯，秦桑打量老板神色，道：“曲小姐挺可憐的，她……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

這是他發自內心的感嘆。

一個正常人不受控制地變來變去，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控制，什麽也不能做，其實內心很惶恐吧。

沈聽垂眸，沒有說話。

沈聽走後，整個屋子安靜下來，只餘電視的聲音。

曲今昔不能換臺，所以秦桑特意調到一個會一直不停放電影的頻道，此刻裏面的男主角舉着槍啪啪啪，她只好讓自己把心思放在電影上，至少這樣時間過得快一些。

再然後，曲今昔開始難受起來。

所謂人有三急，從變成玩偶之後，除了不能動、不能說話、能進食之外，她一直沒有其他反應。

當時還慶幸來着，不然萬一肚子不舒服，要怎麽解決？

沒想到這會兒居然來反應了！

哪怕一而再再而三變身帶來的不适和害怕，曲今昔都認了，并且阿Q的安慰自己，就當是體驗不同的物種人生。

何況她運氣也不算差，至少現在有了個監護人，監護人雖然愛欺負她，但在照顧她這方面，并沒有虧待她。

可現在，曲今昔真想哭了。又氣又委屈。

她試圖通過看電影來轉移注意力，然而有些事情不是靠轉移注意力就能完全忽略的，電視上有顯視時間，在她感覺應該過了很久時，再看時間，不過才十多分鐘。

曲今昔：“……”

她快瘋了。

所有的急躁、忿忿、怒氣堆積在心裏，心跳開始加快，就在曲今昔感覺自己心跳過快呼吸不過來時，伴随着電視裏一聲驚天動地地爆.炸――她動了，從沙發骨碌滾到地上。

只聽“嘩啦”一聲，劇痛從每一寸皮膚傳來，痛得曲今昔眼前一黑，腦海一片空白，思緒仿佛被吸進一個無底洞，不停下墜。

不知過了多久，曲今昔幽幽醒來，這一醒從觸感便知道自己變回人了，那種劇痛仿佛還清楚地刻在腦海裏，令她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

她強制自己不去想這件事，翻身從地上爬起來，以最快地速度沖進洗手間。

解決完生理需求，曲今昔舒了口氣，硬是在客廳來回跑了幾圈，這才讓自己從變回人可以自由活動中的興奮中解脫出來。

自由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回頭瞥向茶幾上的Q版沈聽，想着自己昨晚被當魚餌吊起來，曲今昔摩拳擦掌，找出筷子和毛線将Q版沈聽吊起來，挂在昨晚挂她的地方。

完美～～

欣賞完自己的傑作後，她查看手機有沒有未接來電――變成陶瓷玩偶時，身上的包包也跟着一起變成陶瓷。

劃開手機，看到有十多個未接來電，曲今昔心中狂跳，然而點開一看，并沒有陌生來電。

最開始的那個是沈聽打的，看時間是她剛在會場洗手間變成玩偶的時候，曲今昔明白過來：他打她電話沒人接聽，于是猜出她可能在洗手間變身了，所以才會來得那麽快。

除了這個，剩下的都是通訊錄裏的人，最多的是經紀人。

再看微信――

【經紀人：你去參加騰輝的慶功宴了？怎麽進去的？】

【經紀人：你在哪？怎麽不接電話！】

【經紀人：快接電話！】

【經紀人：看到消息回電話！】

【經紀人：不要玩失蹤，找你有好事。】

……

最後一條消息顯示在一個小時前發的。

曲今昔想了想，回了經紀人電話。

“從昨天到現在這段時間你死哪去了！”電話一接通，經紀人就吼起來，“你現在馬上來公司。”

“來公司做什麽？”

經紀人繼續吼：“說你笨還是蠢！你說來公司做什麽？難不成你真打算被雪藏？”

聲音太大，曲今時不得不把手機挪開了些，根據過往情況，在她變回人後，至少不會馬上再變，如此，她便去公司看看。

說不定會有個短時間工作，賺點錢。

“行，我一會兒就來。”頓了頓，她不輕意地問，“公司的地址是什麽來着？我好像有點記不清了。”

經紀人無語地報了地址：“快點。”

挂斷電話，曲今昔換了套衣服，想起還沒跟沈聽說自己變回來了，于是戳開沈聽的微信頭像，斟酌片刻――

【曲今昔：沈先生，我回來了。】順便加了個可愛的表情包。

等了會兒，沒等到回複，估計他在忙，也不再打擾，出門後打車去往經紀人給的地址。

沈聽在參加一個室內采訪，采訪的主持人是沈聽圈內一位朋友的妻子，正是賣朋友一個面子，他才會參加這個室內采訪。

主持人叫梅千雅，和沈聽是熟人，采訪時便随意了許多，等采訪結束後，梅千雅閑聊幾句家常，随後道：“我女兒今天過生日，晚上給她辦個party，你要不要來呀？她可念叨好幾次想沈叔叔了。”

這時沈聽的手機震動了下，他點開微信，看到曲今昔的消息，眼底掠過淡淡詫異：這麽快就變回來了？

“沈聽？”見他駐足，盯着手機不語，梅千雅有些驚訝，如果她剛才沒看錯的話，沈聽好像笑了？

一條消息，居然能讓他笑。

這比讓她那位著名喜劇演員的丈夫去演悲劇更難見到。

沈聽收回手機：“橙橙三歲了？我今晚有事，就不去了，下次再去見小丫頭。”

梅千雅作為主持人的五感令她嗅到大瓜的味道，忍不住問：“不會是有什麽情況了？”

梅千雅的丈夫聞岳和沈聽是好友，兩人同齡，他們的女兒橙橙都可以幫忙打醬油了。

而沈聽雖然結了婚，但這婚結得太憋屈了些，作為他的友人，或多或少為他不平。她左右看了下，确認周圍只有他倆，壓低聲音道：“那個曲今昔……”

如果真有喜歡的姑娘，得先把那個名義上的妻子解脫才行。

也不知出于什麽心理，沈聽在梅千雅驚訝的目光下，說了句：“她……不像網上說的那樣不堪。”

梅千雅：“？？？”

不對啊，當初他們在他面前提起曲今昔，他就會黑臉呀，以至于他們不再提，如今怎麽回事？

不但不黑臉，還為曲今昔說話，梅千雅差點以為眼前的沈聽換了個人。

沈聽沒有要解釋的樣子，有其他工作人員過來，話題暫時告落，直到離開采訪地點，沈聽又趕了兩個行程，到下午五點，他推掉晚上的飯局，返回公寓。

秦桑不解：“先生，曲小姐既然已經變回來，那您就不用提前回去。章總幾次約您，不去的話，似乎有點太不給他面子。”

沈聽沒有說話。

秦桑說得對。

只是……他早上離開時說過會提前回去，這話既然出自他口中，相當于一個承諾，哪怕曲今昔已經恢複正常，他也該守諾。

到達公寓，秦桑離開，沈聽從電梯出來，剛走兩步，身形頓住。

他以為應該在室內的曲今昔這會兒正蹲在門口數，聽到聲音，回頭一看，眼睛一亮：“沈先生，您回來啦？”

“怎麽在外面？”

“那個，我去了趟公司，回來後不知道密碼，進不去。”曲今昔戳着手，一臉尴尬地說。

沈聽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當着她的面輸入密碼，四個八四個九。

曲今昔辶爍澹兩人一前一後進屋，曲今昔發現沈聽腳步突然停下，正納悶，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被吊在空中的Q版沈聽。

曲今昔：“……………………”

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