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江家大亂。

“啪!”

江大倒退兩步, 頭被打偏了過去, 一言不發,滿目怨怼。

“母親,大哥他……”

周玉擡手又是一巴掌甩在江二的臉上, 用了百分百的力度。

指甲刮飛速刮了過去,劃了深深的幾道血痕,尤為可怖。

“我跟你父親的東西,會全部交到路安森的手裏。”周玉去看江志林, 江志林點了點頭。

江大冷笑一聲,直接撕破了臉, 露出了一直藏在僞裝下的可憎面目。

江大, “路安森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清楚,他現在根本不會要你們的東西。”

周玉置若罔聞, “明天, 明天我會把所有東西全部轉移到他名下, 我跟你父親只是暫時的代理人, 等我們百年歸逝,他是自己拿着還是捐了做慈善都是他的事情。”

把江氏捐了做慈善?

江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聲音拔高,“你們瘋了?”

“你們偏心!”

周玉一愣, 然後苦笑,“是,我們偏心,我們偏心所以裝作沒看見你跟你大哥的狼子野心, 裝作沒看見你跟你大哥對路安森的惺惺作态,他都搬出去了你們還不放過他,倒頭來說我們偏心?”

江二半邊臉紅腫,另外沒挨打的半邊臉也紅了起來。

因為周玉說得都是事實,所以他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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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江大也無話可說,無可狡辯。

江志林嫌惡的看着面前的老大老二,沉聲道,“明天,從這個家裏滾出去。”

“然後,你們會收到公司的辭退信。”

“當然,已經在你們名下的資産我不收回。”

身為一家之主的江志林常常殺人不見血,他護短,所以對自己的老大老二做的事情視而不見。也因為心狠,所以在老大老二做的事情觸碰到他底線之後眼都不眨的把兩個兒子逐出家門。

其實周玉的怒火江大都沒放在眼裏,江志林的話才讓江大開始恐懼起來。

他又驚又怒,“父親,我是長子,江氏本來就應該由我繼承!”

被江氏驅逐,他已經可以預想到自己的下場。

江志林看着曾經也被寄予過厚望的江大,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緩緩說道,“明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我不想再在這個家裏看見有關于你們的東西。”

“記得到微博上發個聲明,給森森道個歉。”

森森?

怎麽就是森森了?

江大江二對于剛才發生的這一切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明明在這之前,所有事情都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得井井有條,路安森被趕出去,江修林頂了他的身份,一切都順理成章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但路安森好像身後有人一樣,把他們所有的準備全部打亂,又好像那個人事先就知道他們的安排一樣,一件一件全部給他們捅破了。甚至還挖出了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

就說那聊天記錄,江大江二早就抛到了腦後,他們自己看到的時候都覺得不可置信,但當時路安森的走失的确是他們的安排。

路安森到底傍上了什麽權貴?!!!

樓下吵得不可開交,修林從樓上下來了,他住的是路安森的房間,穿的是周玉和江志林專門給路安森買的衣服。

其實這些都沒有得到周玉和江志林的點頭,是江大江二背着他們做的。

就算修林真的是他們的小兒子,他們也不希望看到本來屬于路安森的東西就這麽被霸占,相處了七年怎麽也是有感情的,他們明明為修林準備了同路安森一模一樣的待遇。

是修林自己……

是修林自己嫉妒心作祟,自以為跟路安森有幾分相像,就事事不服氣。

當享受着路安森父母的關心,睡在路安森的床上,看着櫃子裏琳琅滿目華貴的服飾和價格不菲的飾品的時候,他內心充滿無法言喻的快樂。

就跟做夢一樣。

但現在這場美夢迅速的就被戳破了。他像被扒光了衣服被拉到刑場等待受刑的刑犯,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微博上關于他和江大江二的事情曝光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甚至還覺得為什麽不早點曝光,那樣他就可以把路安森的東西拿一些出去趕緊賣了,還能得好大一筆錢。

江大江二平時對修林雖不錯,但如何能跟路安森這真正的金尊玉貴的世家少爺比得?

他站在樓梯上,手腕上還戴着路安森的手表。

周玉擡頭看去,被狠狠的刺痛了眼睛。

“張姨!張姨!去把他身上的……手表!胸針!袖扣!給我扒了!扒了扒了!”周玉溫柔如水,鮮少有這麽氣急敗壞沒有任何形象的時候。

她根本就沒允許修林進路安森的房間,私自戴用本來屬于路安森的東西。

張姨看向江志林,江志林慢悠悠的吹着一杯茶上的浮沫,擺了擺手,“去吧。”

張姨跑上樓梯,站到了修林面前,想到路安森受了這麽天大的委屈,這個冒牌貨在江家錦衣玉食的養着,說話就不免得陰陽怪氣起來。

“你是自己主動交出來還是讓我動手呢?”張姨說話間就開始撸袖子了。還想着扒東西的時候要不要學古時候老媽子偷偷掐人兩把。

修林眼神閃躲,神情尴尬。

然後把身上屬于路安森的東西都慢慢摘了下來,交到了張姨手裏。

張姨不耐煩的一把奪過,然後“噔噔噔”的下樓,把東西放到了周玉面前的茶幾上。

一些寶石碎鑽碰上大理石的茶幾,碰撞出一連串的清脆的響聲。

周玉看着茶幾上的東西,冷嘲道,“還挺識貨。”

“挑的都是好東西。”

江志林看了一眼,勾起了嘴角,不上臺面。

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錢包,早已退隐的知名設計師的紀念品袖扣,有價無市的高定款手表……

都是周玉買給路安森的,他一樣都沒帶走。想到這點周玉又心痛得喘不過氣來。

張姨只是一個阿姨,她不識得這些東西出自誰的手裏,但拿在手的沉甸甸冰涼涼的感覺,還在吊燈下閃着點點碎光,她都知道,這些都是好東西。

修林慢慢走下樓梯,說了聲對不起。

看起來還挺真心實意的樣子。

周玉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修林面前,然後,擡手就是一巴掌。

然後地面上就“叮”的落下了一件東西,張姨趕緊去撿。

“你若自覺點,我還給你留點臉面。”周玉接過那枚耳釘捏在手裏。

路安森沒有耳洞,耳釘對他而言就是多餘的,有需要他也是不情不願的戴個耳夾。

但這枚耳釘是法國一個設計師專門為路安森設計的,沒有之二。

路安森不喜歡,周玉卻是把東西好好放在路安森房間裏的。位置不是很好找,修林竟然找到還自己戴上了。

修林偏着頭,舔了下被打得發麻的嘴角,“那又怎樣?”

“砰!”

“阿玉!”

“媽!”

修林趁周玉沒注意,一把推開她跑了,但使得勁太大,周玉個子小,也沒任何防備,踉跄幾步,一頭撞在鞋櫃上。

額頭鮮血如注。

張姨驚呼着手忙腳亂的打120叫救護車,江大江二心眼再怎麽多再怎麽壞也不可能看着周玉受傷而無動于衷。

江二甚至哭了出來,他上有成熟穩重的江大,下有懂事聽話的路安森,作為一直被忽視的那一個,他是最渴望被父母關注的一個。

江大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眼裏有慶幸的神色。

周玉突然受傷,搬出江家的事情都可以暫時被忘記,時間一長,等周玉和江志林消了氣,到時候所有事情都還有機會商量。

周玉被送到了醫院,傷勢不重,只不過血流德多有些吓人。

她睜開眼,就看見了坐在床邊低着頭,慢吞吞削着蘋果的路安森。

路安森是被嬌着養的,蘋果都是別人削好了切成塊送到面前,第一次伺候人看起來難免有些生疏。

“您醒了?”路安森看向周玉,眼神平靜,“大哥說您昏倒後一直叫我名字,打電話喊我過來的。”

周玉觸及到路安森的視線,心裏一痛,小心翼翼道,“你要不要搬回家住?”

路安森一怔,然後搖了搖頭,“以前我也是住外邊的。”

周玉的意思就是問他能不能恢複到以前那樣,只是換了個方式。

路安森婉言拒絕了。

現在對周玉和江志林的感覺就是很複雜,很複雜。

如果所有事情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了,那犯罪的成本也太低了。

對于這件事,路安森不想原諒。但他還是承認周玉和江志林是自己的父母。

之前粉絲強烈要求路安森發微博露個面。

路安森沒什麽可說的,轉發了工作室的澄清微博,下面評論一片“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陰差陽錯粉的小愛豆竟然是世家小少爺,想想都激動得不得了。

護士進來給周玉換藥的時候,周玉抓住路安森的手,滿眼希冀,“我出院了,你回家來,我們吃頓飯,好不好?”

生怕路安森拒絕的模樣。

“好。”一頓飯而已,路安森不願意把事情做絕。

必要的往來肯定避不開,撕破臉也并不是多明智的行為。

大家都客客氣氣的,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周玉才笑了,眼淚在眼睛裏打轉。

……

衛限靠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丢着幾個劇本。

郝晴皺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要演什麽類型的你好歹告訴我們,我們好去找啊。”

她快抓狂了。

最近這段時間為了路安森的事情,整個公司都跟着忙活,後來所有的事情都交到了許昊手上,身上的擔子才驟然輕下來,但又立馬得為衛限轉起來。

衛限的挑剔,每個月都能領教幾次。

溫妍從桌子上一堆劇本中選出了一本捧到衛限面前,讨好道,“看看這個?”

衛限看了兩眼,嗤之以鼻,“是個偶像劇拉低我逼格就算了,合作的女已經四十五歲了,頸紋都能夾死蚊子,十部偶像劇三部都有她的身影,她要是演阿姨我就不說什麽了,這個劇本女主角多少歲?”

溫妍看了眼劇本,小聲說,“十七歲。”

衛限冷笑一聲,“你讓我跟一個老媽子演情侶?我要當着面吐了又說我不敬業,歧視女性。你們別忘了前兩年就是這種年紀的女演員如狼似虎的拍戲的時候占我便宜。”

說起這件事兒,那簡直是衛影帝一輩子的陰影。

事情發生以後,衛限公司還沒反應過來,那女演員就開始買水軍指責衛限不敬業,其他媒體也鋪天蓋地的趁機踩衛限兩腳,一時間,黑粉狂跳,水軍亂舞,好不熱鬧。

衛限當即就發了微博,內容是這樣的:

[衛限:對不起,被老媽子摸屁股真的很惡心。]

這聲對不起可以說是十分諷刺了。

衛限的粉絲在搞清楚前因後果後炸開了鍋,連平時鎮定自若火燒眉毛都巋然不動的粉頭站姐官方後援都下場了,刀山火海闖出來的佼佼者,撕架以一敵百。

當時那女演員就關閉了微博評論,根本招架不住衛限粉絲的攻勢。

更別提後面衛限公司的反擊,直接索賠,以性騷|擾為由,獅子大開口索賠兩個億。

後面的事情肯定是衛限想怎麽來就怎麽來,不過從那之後,衛限對上了年紀還執着演小女生的女演員就有了陰影。

溫妍暗罵自己怎麽不長眼伸手就抓到了這麽個破劇本。

所以她換了一個劇本。

衛限看了一眼,表情不屑,“這種靠賣肉贏得票房的電影……”

溫妍表情一僵,很尴尬。

“不好意思,家裏有人,管得嚴。”衛限慢慢悠悠的吐出這麽一句話,好不得意。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這個坎終于過了,開始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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