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今天服不服?

“滾出去!”

姑姑脖子上有道血痕,但她沒任何反應,欠身行禮後也出去了。

手中的匕首丢在地上,發出冷漠的聲音,蘇赫望着沐浴的那桶水,臉上難掩的痛苦與不堪,沉默了一會後褪下裏衣,自己踏進去洗了。

浴桶裏灑滿了花瓣,蘇赫縮在水裏沉默着,熱氣順着空氣向上彌漫在上空,很香,很香。

來之前他從來不知道會是這麽艱苦,受盡別人冷眼,被女人侮辱,被奴才們欺負,誰都可以把他踩在腳下。

而他連反抗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臉頰兩側有兩道淚痕緩緩落下,最後滴落在花瓣中與水融為一體,這位驕傲的少年第一次落下了不屈的淚水。

“阿爹,阿娘……赫兒想你們了。”

楚玹霖忙完後便被趙福提醒今夜要在流雲殿就寝。

楚玹霖忙過頭了,聞言頓了頓,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經趙福提醒後才後知後覺,流雲殿是蘇赫的寝殿。

擺駕來到流雲殿時,庭院裏早已跪滿了一院子人,而為首的蘇赫依舊倔強不跪,腰杆挺立站在中央,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膽蘇赫,見了皇上還不行跪拜之禮!”

蘇赫緩緩擡起頭看向對面的楚玹霖,心裏的恨表現的很明顯,他沒見過如此好看的男人,比美人還要漂亮,他卻不是美人。

阿娘說蛇蠍美人不能信,長得好看的姑娘一定要提防,他想阿娘沒騙他,好看的男子一樣蛇蠍心腸!

“漠北王世子蘇赫,參見皇上。”

依舊不跪,向他行了漠北最高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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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玹霖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便進去了,沒給任何反應。

趙福來到跟前吩咐衆人:“都退下吧,別叨擾了皇上休息。”

衆人走後,趙福又對蘇赫說:“還請小世子進去伺候皇上就寝,奴才就在外頭守着,有何吩咐盡管說。”

話罷也進去伺候楚玹霖了。

流雲殿并不大,平日就只有蘇赫帶着青松倆人進出,鬧騰了一天終于安靜下來,此刻卻顯得空蕩冷寂。

在庭院裏站了會,蘇赫才轉身進去,他知道自己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他沒有把握自己死了阿爹會不會造反,也沒有把握若是惹怒了這位皇上,會不會對他的族人動手。

只希望……漠南王能夠快點,再快點。

夜深人靜,流雲殿內只剩下了楚玹霖和蘇赫,安靜的空間裏只有楚玹霖翻書的聲音,以及揣測不安坐在床邊的蘇赫。

蘇赫不懂男女**,更不懂男男之間的房事。

在漠北,男兒也沒有找個小爺過日子的。

阿爹說過等他十六歲的時候就娶漠北最美麗的女人給他做妻子,可現在,妻子沒娶到,而他被當做禮物獻給了大楚的皇帝。

他聽說過大楚的龍陽之好,卻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經歷這一切。

“過來替朕更衣。”

跑遠的思緒被拉回,蘇赫擡頭看向背對着他的楚玹霖,在大楚,皇帝是最大的,所有人都得聽他命令。

包括他阿爹,也包括他。

起身緩緩走過去,目光盯着那結實的後背,蘇赫想,若是現在殺了這個皇帝,會不會,他就可以逃離這個地方,然後漠北再也不用受大楚壓制了?

楚玹霖也不催他,很有耐心等着他,直到一雙手輕輕劃過他的腰帶,他嘴角上揚笑了笑。

蘇赫沒有伺候過別人,哪怕他只是個小小的漠北王世子。

更衣時,不是手重了,就是解不開楚玹霖的扣子,足足半個時辰,他才替楚玹霖脫完了衣服。

楚玹霖自始至終沒看他,也沒催他,更衣後便轉身上了床。

蘇赫心裏不害怕是假的,但他無路可走了,只能硬着頭皮過去挂在床邊。

楚玹霖掃了他一眼,蘇赫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斟酌一二,又上去背對着他躺下,手掌還放在床邊上,好像随時準備離開。

“姑姑們沒教你如何伺候朕?”楚玹霖突然問他。

蘇赫一骨碌翻起身,驚慌之餘又強裝鎮定。

“……皇上指得是什麽?”

楚玹霖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眼,然後掀開了被子。

“從第一步開始。”

蘇赫握緊了拳頭,看着自己床上這個漂亮的美人,挪開了視線。

“你們大楚有句老話,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

這般大逆不道,在皇上面前不自稱臣也就罷了,還張口閉口以你來稱,好一個有種的漠北王世子。

楚玹霖挑了挑眉,起身靠近他,挑起他側頭的小辮子在手裏把玩着。

“當初朕讓走的時候小世子可不是這麽說的,怎麽,現在後悔了,還是害怕了?留下來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有一日朕會寵幸你?”

楚玹霖的聲音沒有任何不滿,甚至有些溫柔,呼出的熱氣撲在蘇赫耳廓四周,癢癢的,像是一種毒藥瞬間從他耳朵神經穿入整個大腦。

他從來沒覺得一個男人的聲音會如此好聽,即像是蠱,又像是水魅在笑。

一把推開楚玹霖,蘇赫站在地上大口呼吸瞪着他,垂在兩側的手握成拳頭,極力隐忍着心中怒火。

楚玹霖倒也沒生氣,順勢靠在一旁,一手搭在膝蓋上随意敲着,一手撐着腦袋望着他的不屈不服,心裏暢快得很。

當年蘇赫的爺爺聯合遼東王造反殺了楚軍将近十萬冤魂,這樣的叛賊臣子本該被滅九族。

可當時先後身受重傷無法兼顧他們,又暫時無合适的人駐守漠南漠北,先帝便饒了他們一命。

但沒想到如今卻養虎為患,反過來咬大楚一口。

雖說這漠北王自始至終都沒動過恻隐之心,可漠南王畢竟是他哥哥,一家人自然比他這個外人親許多。

漠南王從來不進都獻貢,先帝在位時還裝模作樣讨好,自他登基以來,漠南王直接蔑視兩國和平條約,私自摧毀邊境安穩,奸殺強盜,無惡不作。

這筆賬,不論漠南漠北,楚玹霖都要好好和他們算。

“怎麽?還需要朕親自動手?”楚玹霖心裏爽快,卻也耐心有限。

蘇赫扭過頭,整個眼眶都是通紅的。他不想哭,更不想在敵人面前袒露出脆弱,可心裏的酸楚無法得到緩解。

他知道自己是被送給楚玹霖随意玩弄的人,包括讓他服侍……

可是心裏那關,始終都過不去,若今日不從了他,日後他在這帝都的日子更難過。

半響後,他倔強道:“若是……今夜我伺候了皇上,那我的随從,可否能還給我?”

楚玹霖指尖在膝蓋上一下一下敲着,分明已經忍到了極限,卻還記得與自己交換條件,倒是個倔強的種。

“朕一向對事不對人,若是你随從遵守這宮裏規矩,朕自然不會為難他。”

蘇赫心裏這才好受了一些,至少……他換回了青松,保了他一命。

看着寝殿燭光通亮,蘇赫轉身就要去熄滅,但被楚玹霖阻止了。

“不必熄燈,朕喜歡有光的地方。”

楚玹霖毫無波瀾的語氣卻是威力十足,明明臉上是笑着的,語氣也很溫和,但蘇赫知道他反抗不了。

蘇赫想說可我不喜歡,可不可以把燈熄滅了?

但想到這句話是求他的,便沒再執着,轉身上床跪在了楚玹霖的腿邊。

**

次日蘇赫醒來已經快到晌午時分了,動了動身子想起身,下一秒卻被疼痛拉回了床上。

蘇赫睜開腫脹的眼睛,思緒慢慢歸位,身體各部位的不适也在提醒着他,昨夜他伺候了楚玹霖一整晚。

寝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是青松端着一些膳食進來了。

“世子,你終于醒了?”

蘇赫扭過了頭,不想讓他見到自己這般模樣,只是輕聲問他。

“你可有受傷?”

青松跪在床邊啞聲道:“世子放心,我沒受傷,他們只是把我關起來不給飯吃而已。”

“……那便好。”

蘇赫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醒過來,真就這麽睡上一輩子,心或許就沒這麽痛了。

“世子……你還好嗎?”青松握緊了床沿,看着蘇赫露出肩膀上痕跡,小聲說,“我煮了一些粥,小的伺候你洗漱吧?”

蘇赫不言,任何反應都沒有。

青松今早才得知昨夜自家主子被皇上要了。

整個漠北都知道蘇赫巴獸是一頭漠北猛虎,他怎麽可能委身在一個男人身下承歡?

這不僅僅是侮辱了自家主子,也是對漠北的蔑視,大楚的皇帝,根本不把漠北放在眼裏。

“都怪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世子!”

蘇赫誰也不怪,要怪,就怪自己生在了漠北王家。

“打水來,我要沐浴,今天誰也不見。”

青松望着蘇赫脖子上也有咬痕,紅着眼眶扭頭出去操辦了。

楚玹霖并不是個溫柔的人,所以昨夜在房事中并未對蘇赫有多憐惜,一次自然不夠,欲望發洩,蘇赫渾身都是青紅交錯的痕跡。

蘇赫将青松也趕了出去,強撐着不讓他伺候,自己扶着腰起身下床,一步一步走近浴桶。

每走一步,他的神色便痛苦幾分,身體的不适,心理的痛苦,還有那順着大和諧腿流下滴落在了地上白和諧濁,都在時時刻刻提醒着他昨夜發生了一切。

蘇赫整整在浴桶泡了兩個時辰,出來時嘴唇都白了,吓得青松急忙就要去叫太醫過來。

“不必了,我沒那麽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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