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章

“嘿嘿，所以，男朋友，我能不能履行一下我作為男朋友的義務？”

“嗯？”時添的腦子短了一截路，然後就見韓大熊朝他撲了上來。

……

“你腳不疼了？”時添有些擔心。

“還有點，不過添哥，你要是能對我溫柔點兒我可能會恢複的快一點！”

時添：……

他不溫柔嗎？

“嘿嘿，不過這樣的添哥我喜歡！”韓潇臭不要臉，把頭埋在時添的發間，說，“添哥，我好久沒聽你唱歌了，要不唱首歌來聽聽？”

“想聽什麽？”時添偏頭問。

“随便！”

“拔蘿蔔，拔蘿蔔，嘿喲嘿喲拔蘿蔔……”

韓潇：……

我哥，你能不能正常點？誰這個時候唱拔蘿蔔？我是不是還要回你一首采蘑菇的小姑娘？

“真拔？”韓潇問，可不等時添回過神，他就去拔蘿蔔了。

一拔，一采。

蘿蔔炖蘑菇，一鍋香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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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玩打打，笑笑鬧鬧，一天也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時添起了個大早，直接回學校請假，韓潇也請。

原本時添不想讓他跟着，而且也快期末了，可拗不過韓潇，轉念想想，韓潇早晚也是要知道清楚的，而且，站在他身邊的人不論是男是女，時家都不會有人在乎，背負的也永遠都是罵名。

“添哥，你別擔心我，我又不跟你爸過一輩子！”

韓潇這麽說，時添就明白，韓潇這顆腦袋，他拗不過來了。

請完假兩人就直接去火車站坐車回時添的老家。

特快，到時添老家也就六個小時左右，兩人出了火車站打車直奔時添家。

韓潇這才知道，時添跟他們家離得很近，一個市，只是不同區。

時添家比較偏僻，周圍都是馬路，看起來就像是立在馬路中間的釘子戶。

剛進門就見一群女人湊在院子裏打麻将，看見時添回來就跟透明似的，在看到時添後面的韓潇時，陰陽怪氣的聲音頓時充滿了耳膜。

“喲，還真帶了個變态回來啊！”

“喲，小添回來了啊！”

“……”

四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時添就跟沒聽到似的，韓潇的頭上卻炸起了毛。

這些人的嘴是在糞坑裏泡過嗎？怎麽那麽臭？

韓潇聽的怒火中燒，時添卻突然轉身對他說，“要不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這些話他從小聽到大，現在再聽也沒多少感覺。

“不，我要跟着你！”而且時材脾氣那麽差，又揍他添哥怎麽辦？

雖然時添不是弱柳扶風那一類，可面對的畢竟是自己親爸，還真能動手不成？

還不是只能受着，自己在場，說不定會顧忌幾分臉面呢？

可事實證明，韓潇真的是大錯特錯。

時材一看到韓潇進來，手裏端着一個不鏽鋼杯子，直接朝他丢了過來，杯子摔在門框上，發出“嘭”的巨響。

“時添，我怎麽給你說的，你在外面怎麽亂搞我都不管你，你現在竟然把變态帶到家裏來了？”時材看起來很生氣，可時添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韓潇也有所預料，可還是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我也是變态。”時添說，他從小就是被罵變态長大的，無所謂多一句或者少一句。

“你……”時材指着他，然後彎腰猛地咳了起來。

“時國棟究竟做了什麽？”時添問，韓潇沒聽出什麽感情。

“你，滾出我家！”時材沒有回答時添，指着韓潇。

就算面對盛怒的時材，韓潇也準備好了禮貌的叫一聲“叔叔”，可還沒開口就被堵在了喉嚨。

時添拉着韓潇的手，“他走，我也走，時國棟的事，你自己解決！”說完竟然真的轉身往門外走。

“時添……”時材大吼一聲，韓潇覺得房頂都在抖似的。

時添站在大門口，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

“只有你能救你弟弟了，你不是很會掙錢嗎？五十萬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不難？

韓潇聽的怒火中燒，猛地轉頭狠狠的瞪着時材，“不難你倒是自己拿五十萬出來啊！”韓潇氣的想揍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家人？怎麽會？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可到真正面對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

他握着時添的手慢慢收緊，時添就像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的手。

韓潇轉頭看着他，時添卻給了他一個別生氣的眼神。

韓潇：……

他忍。

可時材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走到時添旁邊，拉着他的另一只手，“小添，你弟弟的命就放在你手裏了，你一定要救他，就當我這個當爸的求你了好不好？”

“救救救，救什麽救？全都死了算了！”一個女人尖利的叫聲傳來，韓潇轉頭，就見之前坐在院子裏打麻将的其中一個女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那是你兒子你不救？你還是人媽嗎？”時材吼了回去。

“我沒兒子，我有什麽兒子？”那個女人也吼了回去，完了啐了一口，“一堆廢物。”她滿眼都是嫌棄，看着時添的眼只用了餘光，好像正眼看一眼眼睛就會掉下來似的。

“死女人，你怎麽說話呢？”時材走過去推了那個女人一把，女人往後踉跄了一步，兩人竟然就這麽打起來了。

院子裏的掃把扁擔水桶棍子，能拿得到的全拿起來朝對方身上丢過去，膠桶落在地上碎了條口子。

韓潇驚訝一個女人竟然這麽彪悍，時材竟然不敵？

韓潇：……

他轉頭看着時添，時添好像司空見慣，眉頭都沒皺一下，可是卻拽緊了韓潇的手，冷聲說，“如果你們真想時國棟死了，那我就不過問了！”說完就拉着韓潇往門口走。

“小添……小添……”時材卻急了，直接放棄對毆往時添這邊走來，卻在轉身的時候那個女人正好拿着一塊磚朝時材後腦勺砸。

“嘭！”

韓潇感覺自己滿眼都是血，眼睜睜的看着時材就這麽倒了下去。

那個女人卻好像不解氣，在時材身上猛地踢了幾腳。

時材在地上翻着白眼兒。

時添冷眼看着，有時候真的想恨不得這家人都死了算了，死了都輕松了。

在那個女人要踢第四腳的時候，時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你想他死？”韓潇已經叫了救護車。

“死了不是正好？你看時家像家嗎？我嫁到你們時家來過過一天好日子嗎？”女人又哭又笑。

時添沒有說話，他也說不出話來，時家整個家都已經爛到了骨子裏，就連骨髓都散發着腐爛的惡臭。

十幾分鐘後，救護車來了。

把時材送去醫院，一番檢查包紮下來，已經是晚上了。

時材的頭是昏的，可還忘不了時國棟欠的那五十萬。

時添問他怎麽欠的，時材就撒潑，罵時添，引來很多人圍觀，最後時添幹脆拉着韓潇走了。

韓潇跟時添坐在醫院廣場上的椅子上，回想起時材罵時添的那些話，什麽讓時添找金主去借，很會賣？變态都喜歡他？

韓潇就覺得這他媽是當父親能說出來的話？要不是時添拉着他，他想把他丫的直接揍死在這裏。

“添哥……”韓潇握着他的手，捏了捏。

“你信嗎？”時添的聲音有些缥缈，仰頭看着漆黑的天空，這是他爸啊，他親爸，除了在他這裏索取，連一個正眼都不願意給他。

“添哥……”韓潇輕輕的摟着時添的頭，在他頭頂親了親，這種事換成是他的話他早就斷絕關系，絕不來往了。

別看他脾氣不好，可是他在這些方面做事從不拖沓，他理解不了時添的感覺，卻能感受到他的掙紮。

親情嗎？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所以一邊小心翼翼的回避着，卻又無比的渴望着？

“潇哥，我難受！”時添偏過頭，朝他耳邊說。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難受！”如果你不難受，就不會回來，也不會管了。

這樣的時添讓韓潇的心也跟着揪着的疼，他爹媽的親情他雖然得到的也少，可他還有爺爺奶奶疼着，可是時添呢？

他什麽都沒有，他什麽都沒有。

“添哥，你有我，你要記得，你有我啊，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在哪裏，我就會在哪裏！”韓潇不太會安慰人，可是說的卻都是實話。

他想陪着時添，随時随地，寸步不離的那種。

“嗯，我知道！”時添說，聲音悶悶的。

韓潇就這麽抱着他，在冰天雪地的風裏，就像兩個冷極了的人相互取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添擡起了頭，對他說，“潇哥，外面冷，進去吧！”

韓潇點了點頭，互相手牽着手，雖然會引來詫異的目光，小聲的閑言碎語，可韓潇不怕，時添大概也是不怕的，兩人沉默又嚣張的展現着彼此。

打時材的那個女人煮了一大鍋稀飯來，還是用高壓鍋端過來的，一袋子看起來都沒切碎的鹹菜。

盛飯的時候，女人都還在碎碎念，韓潇能感覺到，這個人就是時添的後媽，時國棟的親媽。

看起來是很年輕的，應該不超過四十歲。

沒有看到時添的爺爺奶奶，是已經過世？還是沒跟他們一起住？

“吃不慣的話去外面吃吧！”時添說，因為稀飯真的很稀，一勺下去都沒幾粒米。

“那走吧！”韓潇說。

可兩人還沒走出門口，女人拿着碗就往地上狠狠一摔，“吃吃吃，你爸都躺床上要死了你還出去吃飯？錢多不幫你弟把錢還了？”

女人不論是動作還是言語都惹的兩邊病床的人側目，更驚訝于她的行為。

人人都知道家家戶戶有本難念的經，可這樣不分場合在醫院這樣撒潑的估計還是頭一回見，一個病人家屬露出了不滿的神色，站了起來說，“要吵架請你們去外面，不要在病房裏！”

那人一說完，時添後媽就轉頭惡狠狠的瞪着他，“聽不慣就自己出去，我給錢住院還不能在醫院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