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開荒（16）

“在他對面還有一個人, 看不清模樣。周圍還有很多其他氣息, 不強, 大概是那些黑衣衛。”山風将話說完。

“那就回黑城一趟。”說到這裏, 軒宇突然想起來, 自己訂的房間好像今天晚上到期。正好還能把房間退了。

“現在走嗎, 傳送陣已經弄好了。”說完，山風擡手, 一個魔法陣出現在旁邊。

軒宇看到這裏, 不禁感嘆對方的效率。

走一步看兩步, 之前是同步設置連接各個城池的傳送法陣, 現在則是利用那幕後人的氣息直接建立傳送陣。

跟聰明人一起做事就是舒心，能省不少事。

“走吧。”軒宇說着，隐蔽了身上的氣息，先一步踏入傳送陣。

山風也給自己加了個隐蔽氣息的陣法，跟着進入。

踏出傳送陣，周圍黑漆漆的, 還有泥土的味道。

又是地下？

這人這麽喜歡挖地道嗎, 還是覺得底下密談比較有氣氛。

軒宇吐槽了句, 突然感受到儲物袋裏母蠱有異常反應。

習也在這附近？

當初在地牢時，軒宇說讓習也帶大家走, 自己會去找他。那不是随便說說，所以他就沒把子蠱取出來，還留在習也身上。

如今按母蠱感應，子蠱是在是黑袍人身上。

也就是說, 這個黑袍人是習也？

體型聲音完全不同，當時他的武功沒有任何異常，表現也十分自然，不得不承認，就是因為對方表現得很平常，軒宇沒有覺察到問題。

那跟他一切逃出地牢的人，現在變成了什麽。

這時候山風也來到這裏。

因為兩人進入時站的是一個位置，因此出來的時候也在同一個位置。

軒宇在來到這裏的時候并沒有立刻動作，而是先觀察周圍，這就造成，山風到達的時候，直接跟人撞到一起。

山風在傳送到達這裏時，第一時間消除傳送痕跡，當反應過來時，直接撲向軒宇，眼看着就要磕到人背部，被軒宇給拉住了。

軒宇察覺到後面人似乎狀态不對，往後看了眼，詢問其狀況。

山風往後挪了挪，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見山風身子後傾，快要離開隐蔽點進入兩人視野區域，軒宇趕緊将人拉過來點，讓其跟自己更湊近些。

山風低了下頭，也意識到自己的疏忽，任由軒宇拉着，只是那眼神帶着些飄忽。

而軒宇此時集中思緒，開啓聽牆角模式。

此時兩人正在談論進攻失敗的問題。

那個似乎是城主的人正來回走動，十分焦急的模樣：“竟然失敗了，你知道為了這次計劃，我花費了多少時間精力？若不是你慫恿我，也不會這麽早就行動！祭祀啊，現在這事可不好處理！”

黑袍人，也就是祭祀坐在椅子上倒是不急：“失敗并不算什麽，本來就是次試驗不是嗎。這次行動，至少讓我們清楚了那些人的實力。”

城主聽到這話，冷笑一聲：“試驗是試驗，可它們如今全被滅了！昨天那些人全部用完了，現在地牢也用不了，再造需要耗費巨大。”

“若是想要成功，這些都是必須的。”祭祀輕輕搖了搖頭。

“說得輕巧！”城主面色鐵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是覺得你的計劃有可取之處，這才決定與你合作。若這就是祭祀你的成果，那麽，你就要為自己的失敗付出代價！”

祭祀聽着城主的恐吓依舊鎮定：“城主莫急，這次雖然攻城失敗了，但我們也可以從中吸取經驗，重新開始布局。其實試驗品的戰鬥力已經達到标準，完全能攻破那些城池。失敗的原因，還在于那些不死人，是他們拖住了試驗品的腳步，才造成局面扭轉。城主您的目标何其偉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切不可急躁，應該緩緩而行步步經營！”

城主聞言，似是被觸動，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我也知道，這不死人确實棘手，但其中真正需要注意的，還是那個帶領一波弟子的人，你可知道他是誰？”

祭祀沉吟片刻，道：“那群弟子我倒是知道，看服裝可知是隐世宗的弟子。一直傳言他們避世不出，不知為何會參與進來。而那個男人……當初是坐馬車進來的，身份不一般。他昨天去過地牢，地牢被毀，有此人手筆。”

城主聞言大驚：“你說就是他毀了地牢？！那塊地方被不知名樹木占據，無人敢靠近，莫非也是他的手筆？”

“此人比想象更加強大，需要時刻警惕。”祭祀說。

“不管怎麽樣，我們必須要從中摘幹淨。現在這時候，蟄伏才是上策。”城主說着，坐到祭祀旁邊的位子上。

“請城主放心，戰鬥現場已經消除了所有痕跡，我們一直在城中，不在場證明十分充分，根本不會跟這件事扯上關系。這個時期，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時候，城主還可以主動向其他城池提供些許便利，這樣更能洗脫嫌疑。”祭祀說。

城主聽着覺得有理，不禁點點頭，随後問出關注的另外一個問題：“那件事做得如何？”

祭祀會意，露出個笑：“已經趁亂帶了幾個不死人回來。動作十分隐蔽，沒有吸引任何人注意。本就是混亂之際，少了幾個不死人想必沒有什麽大礙。他們能夠無限重生，等吾等把原理研究清楚，将其用到實驗中，一定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那就好，總算聽到見舒心事。”城主呼出一口氣：“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資源再給你兩倍，要是再失敗......”

祭祀站起身，沖城主行了一禮：“定不負衆望。”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軒宇聽着他們的讨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能這麽輕松就把計劃說了出來，難道覺得在底下就安全了？

抓了玩家，還以為肯定不會有人注意。

按照軒宇的感知，這附近只有地牢那塊有防窺探和阻斷信息的特殊陣法，保密系數很高，看得出下了大功夫，但是很遺憾已經被天堂冠占據，基本等于報廢。

也就是說，他們将人關起來的地方，也許隐蔽，或者還會有些簡單陣法，但絕對沒有地牢的設施那麽完全。

普通人肯定就沒轍了，但那是群玩家啊。

沒有特殊陣法屏蔽，他們就能跟好友聊天，甚至到論壇求救，到時候玩家再跟城內管事的一說，那不是弄得滿城皆知了。

看着裏面兩人躊躇滿志的得意模樣，軒宇覺得不用自己出手，他們就能自己跳火坑裏。

其實按照兩人的思路，完全沒有毛病，只是他們缺少了一些重要的信息，造成了判斷失誤。

其實軒宇還有個事挺在意，關于地牢之下那些裝置。看到那個祭祀是實驗者，軒宇就想着，可以跟人來一場親切友好的交流。

比如現在。

軒宇一個閃身來到兩人旁邊，看着他們驚詫的目光，打了個招呼後說：“我們可以聊一下？”

“你是誰？”城主板着臉一臉威嚴。

該死，外面那群黑衣衛幹什麽的？竟然讓人潛入進來了？外面的陣法呢，怎麽也沒有反應！

不管這人是誰，也不管他是怎麽到達這裏的，只要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都必須要死！

他朝軒宇走進，背在身後的手積蓄功力，準備到達攻擊範圍時，直接給人致命一擊。

祭祀察覺到不對，趕緊開口喊道：“等等！”

他這話已經遲了，城主直接一擊向軒宇攻去。

“看來你沒有交流的想法。”軒宇說着，藤蔓從手腕蔓延，城主倒下不再動彈。

他轉身看向祭祀：“你呢？”

山風也走了出來，安靜地站在軒宇身後。

祭祀苦笑了下：“我能說不嗎。”

軒宇沒有說話，手中藤蔓揚了揚。

光明正大的威脅。

“你想知道什麽？”祭祀說。

在那城主面前，他能保持鎮定，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有用處，城主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可這人不一樣。

祭祀不想死，他十分惜命。

“這些實驗的東西，你是哪裏來的？”

祭祀面不改色：“當然是我自己摸索得來。”

軒宇挑了下眉，手中藤蔓揚起，朝祭祀沖去。

“我偶然得到的！”看着沖向自己的藤蔓，祭祀不由閉上眼睛高喊出聲。

“繼續。”

“我偶然得到的一本古籍，上面記載可天下無敵，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那是神跡，是不朽！只要成功了，就能超脫于萬物！！”

“這麽厲害——”

察覺軒宇似乎有些心動，祭祀趕緊說：“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只要您能放了我，我願意奉您為主，為您賣命，這成果自然也是您的！”

“我不敢說謊，所做都是為了這個實驗！”見軒宇不說話，祭祀繼續說：“如今實驗已經進入尾聲就快要完成，只要您能繞我一命，我定将成果雙手奉上！”

軒宇點了下頭：“看起來是真的。”

“你敢背叛我！”地上藤蔓散開，城主躺在地上十分狼狽，看着祭祀的眼神帶着惡毒。

他竟然沒死？祭祀暗暗吃驚。

城主冷哼一聲，對軒宇說：“他能毫不猶豫背叛我，以後自然也會背叛你，這人根本沒有衷心二字。”

“你閉嘴！”祭祀吼着。

祭祀你效忠我這麽多年，吃我的喝我的，現在看局勢不妙就想換個主子？就算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城主沒有管祭祀，繼續說：“根本沒有什麽長生，那些試驗品實力是變強了，但都變成了沒有意識的畸形怪物，他是騙你的。”

軒宇目光轉向祭祀，表示請開始你的發言。

“我努力這麽久，就是為了您的到來，就是為了向您效忠！那些不過是失敗品，沒有任何意義。”祭祀快速說着，急切表達自己的衷心。

“呵，你也只能研制失敗品。”城主道。

軒宇就那麽看着兩人互相揭短，甚至還想泡壺茶喝。

悠悠地，他偏頭看向山風：“你怎麽看？”

“沒有想法。”山風說。

軒宇沒有接話，等待着對方後續。

“你相殺就殺，想留就留。”山風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什麽情緒。

“可是那位祭祀說的長生之法，超脫世間，聽起來很誘人啊。”軒宇露出些許苦惱的神色。

山風擡起雙眼望向軒宇，道：“你不需要。”

聽到這話，軒宇有些想笑，扯了扯嘴角還是沒有笑出來，最後他只是擡起手，拍了拍山風的肩膀。

祭祀聽到這話，整個急了：“你可知超脫意味着什麽？那是世人都想達到的境界！”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呆滞住，低頭往下看，整個身子被藤蔓貫穿。

“死了，自然超脫。”手指下滑，藤蔓摔下，徹底帶走祭祀生命。

子蠱從其中飛起，繞着軒宇飛了一圈，然後回到小盒子裏。

城主看着這一切，不禁咧開嘴，胸口震顫着，笑聲在地底帶起回音。

“你笑什麽？”軒宇走近，蹲下身問。

“一直以來，那人都是鎮定模樣，我以為那就是他本性。剛剛看了他那求饒模樣，才覺得可笑。”城主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反而冷靜了下來。

“那本古籍被分成三份，兩份在祭祀兩只鞋的夾層裏。另外一份不知被藏到哪裏，按照他的性格，應該也是貼身保管才是，仔細找找定能找出。”城主說。

“我将這件事跟你說，不是求你繞了我。只是希望，能換你照顧黑城一二。”城主說到這裏，神情有些恍惚。

他也有年少熱血時，當初剛剛上任時就想着當個好城主造福一方百姓，但現實太過沉重，不是憑借自己一人之力就能改變的。當初答應與祭祀合作，不過是想要讓黑城實力強一些，為何不知不覺，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城主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卻聽着一聲脆響，緊接着有灼熱感出現。他睜開眼睛，就見祭祀屍體燃燒了起來。

“你這是——”話剛剛說一半，貫穿感襲來，鮮血從口鼻溢出。

軒宇将火折子扔下，拍了拍手：“那玩意兒，我不需要。”

見城主直愣愣盯着自己，軒宇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轉身看向山風：“走吧，去地上。”

說完，兩人消失，只留下大火彌漫，将兩局屍體吞噬。

地面塌陷，他們被永遠埋葬其中。

從此塵歸塵，土歸土。

軒宇看了眼手上的小盒子，此時母蠱和子蠱巴拉在一起，兩對小觸角互相碰啊碰，很是親密。

“你怎麽了？”山風問。

“我原本以為自己救了人，剛剛發現，其實沒有。”軒宇将小盒子收回到儲物袋。

山風皺了皺眉頭：“你确實救了很多人。”

“哈哈，我只是為自己有限的能力，感到些許郁悶罷了。”軒宇說完，見山風依舊皺着眉頭似乎不認同的模樣，他不禁擡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多謝你的安慰。”

山風被軒宇這動作弄得一懵，眼睛眨了兩下，用淡淡聲音說：“我是在說事實。”

軒宇笑了下，帶着人沿着街道走去。

現在棘手的人都被解決，剩下的軒宇也不想插手了，就給那些玩家處理吧。

至于黑城問題，也讓他們煩心好了。

這麽想着，軒宇發布了幾個類似任務。

山風慢一拍跟在軒宇後面，軒宇走左腳他走左腳，軒宇走右腳他也邁右腳，兩個影子依偎在一起。

跟着軒宇來到一個地方停下，山風看得很清楚，這裏是旅館。

山風腳步頓了下，然後跟着軒宇走過大廳，在衆人視線中上樓。

大廳此時依舊有很多人，他們有的認出了軒宇。見軒宇帶着一個面容精致但氣質清冷的青年上樓，不禁升起些許猜想。

在黑城中，帶人回旅館一般只有一個目的。兩人是那只關系嗎。

原本準備今天找機會搭讪的幾位小姐對視幾眼，此時也放下了念頭。

咔嚓一聲，山風猛地回頭，原來是軒宇關上了門，還順便鎖了起來。

山風的臉莫名有些燥熱，原本蒼白的皮膚上顯出些許血色。

看着軒宇一步步走近，山風不禁也一步步往後退去，哐當一聲響徹屋內，原來是碰到了茶幾。

軒宇看着這人模樣，緩緩俯下身，兩人越挨越近，最後，從山風身後将茶壺拿起來。

“要喝茶嗎？”軒宇直起身子，問。

山風往旁邊椅子上一坐，稍微低下頭回避了下軒宇的視線：“好。”

沒過一會，茶泡好了，軒宇将其中一個茶杯放到山風面前，自己則将猴兒酒拿出來，直接喝了一口。

山風看了看軒宇的酒，聞着滿屋的香氣，頓時覺得手中的茶不香了。

一想到這茶是軒宇泡的，山風又覺得很好喝，甚至還想把那一整壺都保存下來。

山風思考，什麽樣的器皿可以保存茶水而不變質。

見山風一副走神的模樣，軒宇輕輕咳了下，把他注意力拉回來，想讓人給點反應。

“我們來談談。”軒宇放棄拐彎抹角。

山風将茶杯放下，有些不舍地看了它一眼，然後坐正：“談什麽。”

“你之前一直跟着我幹什麽？”

聽到這話，山風臉竄地一紅，特別明顯：“我沒有。”

沒想到軒宇會突然文這個，讓山風一點準備都沒有。

完了，肯定要被認為是跟蹤狂，變态了。

“沒有什麽？”軒宇問。

山風張了張嘴，最後說：“我沒有一直跟着你。中間有休息的。”

見山風緊張模樣，軒宇嘆口氣，換個問題：“你那隐藏氣息的法陣進行了改善？效果挺不錯的。”

“是的，因為之前被你發現了。”山風點頭，但随後很快反應過來：“我只是想跟着你，覺得你很厲害，沒有其他意思。”

“你想跟着我？”

“嗯。”

“那就直接說啊，要是沒有特殊情況，我肯定會答應的。”軒宇撐着下巴，喝了口酒：“我不喜歡被人暗地裏跟蹤。”

“抱歉......”山風将頭低下。

場面一時間陷入沉寂，山風的頭也越來越低。

一聲輕笑聲響起，山風感覺自己腦袋被打了一下。

軒宇将手收了回去：“下不為例。”

山風趕緊點頭：“以後我會提前跟你說的。”

見山風乖巧模樣，軒宇沒忍住又摸了摸他的頭：“乖孩子。”

頭頂溫暖的感覺傳來，讓山風忍不住蹭了蹭。原本還糾結着，要不要跟軒宇坦白自己其實是女生的事情，但現在山風覺得，這樣就可以了。

軒宇會對自己這樣随性，是因為自己是男生吧。如果被他發現真實性別，就變不成現在這樣子了。

一直這樣，挺好的。

山風決定，回頭把那些僞裝裝備設定為永久綁定，絕對不能讓人看出差錯。

以後，我就是男的了！

把事情說清楚，兩人的關系似乎又近了些。

軒宇現在覺得，山風這人就是個不善言辭的內向性格，當初跟着自己，估計也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吧。

“這猴兒酒可是一絕，要不要嘗嘗看？”軒宇看了眼山風，從儲物袋拿猴兒酒的動作一頓，帶着些調笑地問：“你成年了嗎，成年了才能喝。”

山風聽到這話，直接自己把軒宇的猴兒酒拿過來，咕嚕咕嚕就是一大口。

打了個嗝，山風把猴兒酒放下，直視軒宇：“我早成年了。”

軒宇當然知道山風成年了，剛剛只是調侃一下罷了，誰知這人竟然直接把自己的酒拿過去喝。

剛剛準備說什麽，就見山風整個上半身左右轉，然後緩緩地往後一仰。

軒宇眼疾手快，伸手拉住山風這才沒有讓其摔倒。

感知一下山風的狀态，軒宇有些哭笑不得：“這就喝醉了。”

猴兒酒味道甘甜，但後勁很大。軒宇只是偶爾興致來了或者休息的時候，才會喝上一點。

而這人竟然把剩下的全部喝完了，難怪會醉。

将山風放到床上，讓人先休息會，軒宇則自己坐在窗邊，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瓶猴兒酒，時不時抿一口。

看着窗外人來人往，吆喝的，行商的，雜耍的，一切都是那麽悠然。

望着窗外，享受着難得的清淨。

不過，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

軒宇轉動着已經進入節能模式的腦袋瓜，看了眼手中的猴兒酒，又整理了下儲物袋中的猴兒酒。

是不是少了兩瓶？

一瓶被山風喝完了，還有一瓶去哪了。

輕輕抿了一口，軒宇突然想起來，自己拿一瓶給了個老大叔。

猴兒酒是能改變人資質的，一整瓶喝完，至少能幫助那位大叔修補丹田。只要丹田穩定下來，其他的就不是問題。

山風睜開眼睛，感覺頭有點疼，整個人暈乎乎的。

我好像喝了點酒，然後，就自己暈了。

低頭看了眼，自己現在正在床上。

等等，我一直睡在床上，還是軒宇睡過的床？！

山風猛地擡頭，見軒宇正坐在窗戶旁邊。

“你醒了。”軒宇見山風坐了起來，指了指放在床旁邊的碗：“那是醒酒湯，先喝了吧。”

山風端起碗，把醒酒湯一飲而盡，頓時覺得好受不少。“我睡了多久？”

“三個小時。現在感覺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嗎？”軒宇說。

“挺好的。”山風說着，有些不舍地站起身。

“這裏沒有什麽好吃的，待會我們直接去杉城，然後吃點東西。”

山風對此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在哪裏吃都是一樣。

見山風整理好自己，軒宇直接帶人下樓。

來到窗口那，軒宇将身上令牌拿出來：“退房。”

老板娘收下令牌，看了眼軒宇和他身後的山風：“下次再來喲~”

軒宇禮貌地笑了下，倒是沒有回應。

來到杉城，軒宇帶人去城內最大的菜館，一起吃了招牌菜。

接下來幾天，軒宇着手處理相關後續，而山風跟在他後面，時不時啓動一下陣法，幫助兩人節省跑路的時間。餓了找點吃的，累了開個旅館歇腳，日子過得倒也舒坦。

山風很喜歡這樣的日子，只是有時候會有些苦惱。

軒宇似乎把自己當初弟弟了，做什麽都要照顧自己一下，比如現在——

“山風，我們一起去泡澡吧。”軒宇穿着浴衣站在門外，舉了舉手中的猴兒酒：“可以一邊泡溫泉一邊喝酒。”

浴衣被随意系起來，領口松垮垮的，露出鎖骨和隐隐的肌肉線條。頭發整個披散下來，随意灑脫，整個就是一發光體，偏偏他還不自知。

山風努力将目光從軒宇身上扯開，別過頭拼命抵制誘惑。“……不想去。”

“那裏是包廂，只有我們倆，不用擔心有其他人。。”軒宇繼續說，他看出來山風其實很想去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要拒絕。

山風整個頭偏着，抑制住心中的動搖，以最大自制力搖了搖頭。

只有兩個人才有事。山風這麽想着，突然發現軒宇表情有些不一樣，這讓山風心裏一緊。

自己這樣是不是太過火了，一般男生之間泡個澡沒有什麽問題的吧，自己這麽抗拒是不是顯得奇怪。

邀請山風泡溫泉，只是希望他能更開心點，如果變成強迫式的，那就沒意義了。雖然有些遺憾，但軒宇選擇尊重山風的選擇：“真的不想就好好休息，這段時間也挺辛苦的。我先走了。”

說完，他拎着猴兒酒轉身準備走。

“等等。”山風喊住軒宇，沉默片刻道：“我先去換身衣服。”

說完，像是害怕自己後悔般，趕緊回到房間裏面。

将需要的東西全部裝起來，山風看了眼自己的裝備欄。僞裝效果一直處于穩定狀态，離失效還有很長時間。

确定沒有問題，山風這才走了出來。

溫泉包廂內。

将浴袍解開，軒宇拿了個浴巾系在腰間，走到溫泉中，胳膊搭在岸邊，因此露出小半截身子。

察覺到有人到來，軒宇側頭看去。

山風此時穿着浴袍，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迅速來到溫泉坐下，只露出鼻子以上在外面。

“你不怕嗆水？”軒宇說。

“我喜歡這樣。”山風滿臉肯定。

“是是是。”軒宇擡手倒了一杯酒遞給山風：“慢點喝，別像之前那麽猛。”

山風接過酒杯，一點一點抿着喝。

感受着周身的暖意，時不時看軒宇幾眼，山風突然覺得，是自己賺了。

山風拿起旁邊的猴兒酒往軒宇那邊推了推，說道：“你也喝。”

軒宇舉起杯子，和山風碰了下。

——

漆黑的小房間裏，唯有三個屏幕亮着熒光。

播放，暫停，修改音軌，繼續播放。

在重複了不知多少次以後，又點了下播放，這次是按照從頭開始，一直放到正片結束。

“成了！”江則往後一靠，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他登錄自己的賬號，将視頻上傳，發布。

同一時間，江則還将其轉發到《開荒》論壇和個人博客。

這一天走着路上，軒宇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這一路上，看到的玩家變多了，一個玩家還能偶遇好幾次。

那些玩家一直看着自己，似乎有什麽事想說，但是又沒有上前。

抱着求知态度，軒宇久違地打開玩家論壇，想要從中找出答案。

這一打開，軒宇才發現，原來是一個視頻将論壇屠屏了。

那視頻标題名為：

《史詩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