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打臉進行時（9）

系統死死盯着绛岚, 防止她一個又做出什麽事。

“別緊張, 我沒有什麽惡意, 只是想讓你幫個忙而已。”绛岚擺擺手, 讓系統放松下來。

【幹什麽？】

绛岚讓它湊近點, 慢慢說：“這件事, 不要跟軒宇說。”

系統瞳孔猛縮：【你都知道些什麽？】

绛岚将食指抵在唇間，輕聲道：“小聲點, 被發現就不好了。”

“岚姐, 吃飯了。”軒宇敲了敲門, 站在外面說。

系統往門那看了眼, 巴不得朝軒宇大喊：別裝啦，岚全部都知道了！

但在绛岚溫柔的注視下，它還是慫了。

【知道了，不說就不說。】

說完，系統将毛茸茸的白貓形态解除，返回成初始光屏狀态。

這兩個人真是別扭, 有什麽事不能攤開來說嗎, 一個個藏着掖着, 很麻煩的好不好。

真是的，真是的。

人類就是麻煩。

要是系統遇到喜歡的, 直接把所有東西送出去，然後把ta帶回來。

ta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本系統把自己送上去。

回到自己的空間，系統變回小白貓模樣, 先跟自己尾巴轉了一會圈。

轉圈運動結束，它拔出兩串數據鏈，分別幻化成軒宇和绛岚的模樣，擡起自己的小爪子，上去就是一拳。

一爪子一個，兩爪子下去，兩人就被它給拍扁了。

【讓你們欺負我，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讓你們欺負我！】

過了會，系統氣呼呼的把數據鏈撤掉，擡起爪子，一搖一擺走到一扇門前。

門打開，它跳了進去。

之前那個照片重新浮現其上。

系統将小肉墊放到上面，摸了摸中間男人，又摸了摸旁邊女人。

不知多少光年以前，在系統剛剛誕生之時，看見的就是軒宇，他将系統喚醒，讓它擁有了自己的意識。

過了段時間後，軒宇帶回來一個女孩，為她取名叫岚。

當時的岚雖然是人的模樣，但系統覺得，她比系統還像是系統，整個冷冰冰的，沒有一點人的氣息。只有在軒宇身邊的時候，她才會露出不一樣的模樣。

很長一段時間裏，系統都跟軒宇和岚一起生活。

那時候系統雖然很弱，只能幻化成白貓模樣，沒有什麽實力，但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無憂無慮的。

有一天軒宇帶來一個白發白須的老爺爺，不知道叫什麽，只知道姓姜，天天都樂呵呵的，跟個老頑童似的。宿主說，他會幫助系統完善相關程序，雖然系統也可以自我完善，但有了那位老爺爺幫忙後，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

系統也慢慢變強了。

後來宿主救了一個男人，叫江則，特別自戀，最愛做的就是照鏡子和探聽八卦，他長大後還專門做了個能探查不同地方的鏡子。

大家每天待在一塊，像家人一樣。這張照片就是那時候拍的。

但有一天，宿主出去辦事的時候，系統內部出現了問題。

有人不是為何掌握了最高權限，篡改信息，猝不及防間，系統陷入沉眠。

當它重新醒來的時候，與宿主的契約解除了，無法感知到他的位置。

江則被釘在大廳中，姜爺爺長眠于自己最愛的研究室。

只有岚還活着。

她在門口站着，身上全是血，周圍屍骸遍野。但比屍體更多的，是沖上來攻擊的未知生物。

系統迅速開啓防禦模式，将它們全部擊退，然後趁機進行時空跳躍。

暫時安全。

系統出現在門口，尾巴都不敢搖，它有些害怕現在的岚。

“軒宇呢？”岚聲音很低。

系統：【宿主與我的契約解除了。】

它與軒宇的契約十分稀有，除非宿主死亡，不可解除。

“軒宇不可能死的。”

岚走到系統面前，一只手将其提了起來：“基地被入侵的時候，你去了哪裏。”

系統有些委屈，但還是說：【我的核心區域被篡改了，強制進入休眠期。】

岚：“以我為載體，直接啓動計劃。”

【不行！】系統直接拒絕。

結果很明顯，系統沒有扭過岚，計劃還是啓動了，那是軒宇與姜爺爺一起研究的課題。

與各個世界建立聯系，通過完成世界委托，不同程度改變世界進程，從而獲取能量，變得強大。

一開始是岚與系統親自行動，世界總會有無法親自插手的地方，他們需要岚與系統這樣的存在，于是組織規模逐漸擴大，挑選适合的人委派任務。

直到後來，組織可以自行運轉，他們開拓出屬于自己的道路，實力變強，其他勢力不敢輕易觸動。

系統分出很多個子系統，綁定員工，在他們遇到危險前将其帶出。

但總會有失誤産生，一些高危世界中，甚至員工與子系統都會隕滅。

岚分割出不同意識，投放到不同世界中，若世界出現異樣，她會第一時間知道，讓世界配合将員工傳送回來，這樣能保證雙方友善地進行合作。

世界同意了，條件是不得帶有本體記憶。

系統跟岚争吵起來，分割意識會對岚産生不可逆傷害。

可是沒有用，沒有人能阻止岚。

以前有一個，但那時候他不在。

系統扒拉着兩個小肉墊，摸了摸兩人的臉。

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系統系統系統。”熟悉的聲音響起，從四面八方傳來。

系統難得的追憶模式陪打斷，它翻了個白眼，出現在軒宇面前。

如今沒有隐瞞必要，它便直接現出白貓的身體。這模樣它用了很久，都習慣了。

【幹嘛？】

“你回去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異常，岚醒了嗎，有沒有說什麽。”軒宇戳了戳系統。

【不知道。】系統頭一甩，說道。

軒宇看它的表情，摸了摸系統肚子：“看來她發現了，果然比以前厲害很多。”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岚不止厲害了一點點，她可是——】

說到這來，系統耳朵一豎，整個警惕起來。

這兩人什麽情況？怎麽一個個都來折磨系統！

【你又要幹嘛？】再欺負我就炸毛了，系統我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見系統這模樣，軒宇忍不住失笑，拍了拍它的肚子：“沒什麽。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系統聽到這裏，原本快要炸開了毛發重新平了下去：【其實過得挺好的，數據空間擴展了很多。這句話你應該對岚說。】

【岚為了找你，吃了很多苦。】

軒宇聽到這裏，不禁有些晃神。

【宿主，你對我這麽好，為什麽跟岚在一起就那麽別扭，好像在躲着她似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岚是我帶回去的，我将她當做妹妹。”軒宇喃喃。

【可你現在喊她岚姐！】

軒宇思緒一卡，嘴角微抽。“因為……角色需要。”

【你對岚明明也有感覺，要不當初第二個世界的時候，就不會默認讓她靠近了，後面那個世界也是一樣。】

【岚對你有天生的親切感，對你毫不設防，所以在那些世界裏，哪怕沒有記憶，也依舊下意識和你一起。你明明也很習慣她的靠近啊！】

軒宇眼睑微垂，難得有些迷茫：“有些事，我還沒有弄清楚......”

他可以冷靜地面對殺戮，淡定地回應質疑，因為本身就沒有将那些放在心上。

可岚不一樣，他親手将其帶了出來，一日一日看着她長大。

他是真的将岚當做妹妹看待，也以為岚是将他當做哥哥。

岚的情感，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

眼看着岚長大，已經不再适合與自己同住，軒宇便給她收拾了一間房子出來。

當時岚是沉默的，軒宇能感受到她的不情願，但她沒有表态，而很聽話地将東西搬過去。

當天晚上，軒宇半夜醒來時，只覺得嘴唇有些發疼。他低下頭，就見岚正躺在自己懷裏睡着，手抓着自己的衣服不肯放開。

睡夢中的她不似平常的淡漠，表情混合着驚慌與無助。

軒宇的心抽了一下，那時候他才明白，岚其實一直都很脆弱，只是不會表現罷了。

之後，岚夜裏過來的時候，軒宇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不知道。

在自己說出岚長大了，要自己睡覺以後，她就一直保持着那副模樣，再也沒有長大過。

軒宇知道岚很特殊，與很多人不一樣，因此并沒有在上面過多留意。

而現在看來，她是刻意控制了身體的生長速度。

其實，讓事情發展成這樣，也有自己的原因。我對這方面關注的太少了。軒宇想着。

所以，喜歡到底是什麽。

“啊，想着頭疼。”軒宇拍了拍腦袋，癱倒在床上。

【喜歡就接受，不喜歡就拒絕，你TMD難在哪裏了？！】

你們一天不定下來，折磨的是你們嗎？

不是！受折磨的是我！

你們一日不攤開說，本系統就要時刻警惕雙方的圍攻試探。

系統氣得想要罵娘，但它是無性繁殖，沒有娘。

“別這麽生氣嘛，淡定點。”軒宇将它抱起來順毛。

慢慢的，軒宇眼中焦距逐漸散開，開始走神。

杻螢在回家後，見杻爺爺正在給花園裏面的植物澆水。

“爺爺，我回來了。”

杻爺爺聽到杻螢的話，擡起身子将水壺放下：“螢螢回來了，廚房裏有飯，抓緊時間吃。”

“好的，我這就去。”杻螢走着，突然想起來軒宇今天上課的事。

她不知道要不要跟爺爺說，但看杻爺爺剛剛模樣，大概，是已經知道了吧。

軒宇已經跟自己家沒有關系了，還是不要挑起話題的好。

這麽想着，杻螢便将其抛之腦後，不再去想。

之後幾天，杻螢照常上學放學，過得無比舒心。

不知道怎麽的，她每次上學時，總會忍不住看幾眼軒宇。

她總覺得軒宇這段時間似乎變瘦了，五官顯示出來，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一不注意就視線就放到他身上去。

年紀統考結束，老師将改好的試卷交給班長，讓他找人發一下試卷。

“這次試卷難度不低，裏面有很多小陷阱，一不小心就容易出錯，想考高分很困難。這一次考試的平均分，是有史以來最低的。”

“大家不要氣餒，這是很正常的現象。接下來幾堂課，大家認真聽，把錯誤的題目訂正好，記住它們，掌握其中規律，争取下一次不要出錯就行。”

老師在臺上講話，臺下有點人聽得仔細，有的則無所謂幹自己的事。

杻螢也覺得這次考試很難，她有好幾道題目沒寫出來。不過聽着周圍人的說法，她大概還是第一吧。

“這次要着重表揚一位同學。”

杻螢下意識坐直些身子，面上裝作風輕雲淡。

老師說着，推了推眼鏡：“軒宇同學，他是整個年級的第一。”

“恭喜軒宇同學。”

老師說完，帶頭鼓掌。

杻螢聽到這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怎麽可能？！

軒宇聽着掌聲，倒是十分鎮定，停下手中寫作業的動作。

等老師說到其他話題的時候，他這才繼續刷題。

杻螢不相信這樣的結果，她下意識就想站起來反駁。

這人怎麽可能考第一？！

他肯定是作弊的！

可是，沒有人考的分數比他高，學校題目都是原創，也沒有上網查答案的可能。

這些杻螢都是知道的。

她就是不甘心，憑什麽這人輕輕松松就拿下自己的第一？

是不是考題洩露了。

杻螢望向老師，想要說話。“老師......”

“軒宇同學不僅做的全對，而且解題方法比答案上的還要簡潔，待會老師會将軒宇同學的做法展示出來，大家也能學習一下。”

聽着老師的話，杻螢将嘴閉上，心裏有些沉重。

老師說完這番話，注意到杻螢似乎想要說話，開口問：“有什麽問題？”

“沒......沒什麽。”杻螢說完，自顧自看着試卷。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