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救駕
提升武力的道具可不便宜,林喻挑了個經濟又實惠的,花去了她10點信仰值。林喻成為任務者這麽久以來,總共才賺了500信仰值,這個世界還沒賺錢,就開始花錢了。肉痛過後,林喻就開始了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練武生涯。
秋獵定在了一個天氣極好的日子,萬裏無雲,原野叢林間,早已有禦林軍圍好了邊界。秋獵即秋天的圍獵,所有的獵物都是挑選過的,全部驅趕到獵場,由專人負責。
等到秋獵時,皇帝帶頭狩獵,他膩了之後,再放手讓年輕人去狩獵。甚至為了提高大家的積極性,還設了個彩頭——今日獵物最豐富的人,可以向皇帝讨要一個賞賜。
後宮妃子和大臣女眷都在一處歇息欣賞風景,大臣們圍在皇帝身旁,一邊附和讨好,一邊開始互相吹噓對方的兒子。而被吹噓的世家公子,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騎着馬,打算争一争這個彩頭。
有人的地方就有團體,天子腳下的京城,随便扔一塊石頭,都能砸到一個官。這些公子哥祖輩往上,誰沒點靠山,誰也不服誰,既然單打獨鬥不好分勝負,那就多拉幾個來,以至于拉幫結派的風氣非常嚴重。
在這之中,最為強大的小團體就是以丞相之子袁宏博為首的文官世家小團體,其次則是以原主林喻為首的武官子弟團體。
文武兩派的劃分也和他們老子有關,大燕歷代以來,都有些重文輕武,文官的地位遠高于武官,尤其是近年來匈奴屢次進犯西北,盡管有大元帥何守義鎮守,但武官将領年年都會陣亡不少,其勢力也愈漸削弱。
現在的武官将領大多年輕氣盛,沉不住氣不說,領兵作戰的本事也稍有欠缺。而秦毓的出現,着實令何守義欣喜,他對其的看重,遠超自己的親子。
這也是不少人猜測西北兵權最後會落到秦毓手上的原因,宋璟钰也因此朝秦毓抛出了橄榄枝。原劇情裏,一開始宋璟钰只是想利用秦毓,到後來卻動了真心。
不過這又關林喻什麽事呢,她又沒真的喜歡宋璟钰,宋璟钰對什麽人動真心,都不影響她的任務。
林喻身邊圍着一群武官世家子弟,男人的味道很重,以至于她都想把自己嗅覺給關閉了。
陸敬軒一巴掌攬住林喻的肩膀,笑罵道:“好啊你小子,我親自來叫你喝酒,你都不給面子,要不是我也來了獵場,還見不着你。”
旁人上下打量着陸敬軒,眼裏帶着戲谑和輕蔑。陸家并非什麽權貴,陸家老爺子年近五十才當上京官,若非陸敬軒搭上了林家,旁人根本瞧不上他。
“是嗎,最近本世子忙得很,你想多了。”林喻扭身甩開陸敬軒,眯着眼,擡手拍了拍自己被陸敬軒碰過的肩膀,似乎想把上面的髒東西拍掉。
旁邊傳來毫不掩飾的嘲笑,陸敬軒不知道是誰在笑他,但肯定不懷好意。陸敬軒的臉色變了又變,還是帶着笑容說:“你我二人許久沒聚,怎的還生疏起來了。今日我二人去西邊獵場狩獵,來一場比試如何?”
林喻翻了個白眼:“和你比有什麽意思,本世子要同在場所有人比,贏下聖上的頭彩。”
陸敬軒壓抑住內心的火氣,繼續說:“行行行,你要贏頭彩。我聽說,西邊獵場有好多獵物,咱們去那邊吧。”
西邊獵場?林喻想了想,好像袁宏博等人也在那邊,她去幹嘛,和一群文绉绉的公子哥幹瞪眼嗎?
“不去,我要去東邊。”林喻說完,一拉缰繩,扭頭朝東邊去。
陸敬軒眼睛瞪圓,趕緊駕馬跟上,不動聲色地說:“東邊?東邊靜得很,不像有獵物的樣子,我聽一個在禦林軍當差的弟兄說,獵物都趕到西邊去啦。”
跟随林喻的一個武官将領之子,徐承峰冷笑一聲,騎馬擠開陸敬軒,不屑道:“林兄愛去哪去哪,輪得到你在這兒指手畫腳,你算個什麽東西。”
林喻騎着馬,晃晃悠悠地朝東邊獵場去。她本也不知道去哪邊,但既然陸敬軒讓去西邊,那她就要去東邊。
二皇子的人希望她去西邊,無非就是想她和袁宏博那幾個打好關系。二皇子還打算把林喻招入麾下,不過林喻并不喜歡這種被人操縱擺布的感覺,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靠近東邊獵場時,林喻用了順風耳,聽到了方圓一公裏內的動靜,并不像陸敬軒說的那樣,獵物都被趕去了西邊。相反,東邊的獵物還很多,動物的腳步喘息聲,都進了林喻的耳朵裏。
同時處理太多的信息對大腦是負擔,林喻一般只會抓取對自己有用的信息。确定了哪個方向獵物多之後,就帶着人朝那個方向去。陸敬軒還想勸,但是沒有了林喻撐腰,其他人根本不買他的賬。
陸敬軒急了,一會兒看看林喻等人,一會兒又四下張望。突然,陸敬軒的馬不知道怎麽回事,猛地擡起前蹄,把陸敬軒甩了下去。
“哎喲!我的腳,痛死我了!”陸敬軒倒在地上,似乎扭到了腳。
這裏的人都是武功傍身的,且又不是什麽皇子高官,身邊也沒禦林軍跟着。腳傷了,只能自己想辦法回去。
林喻嫌棄地看着陸敬軒,剛要轉身,就聽陸敬軒說:“林喻,咱倆這麽多年交情,我腳傷了,你能送我回去嗎?”
林喻雙眼直視陸敬軒,宛若打量一塊爛肉。這個陸敬軒,從開始就在試圖讓她去西邊獵場,準确來說,是不讓她去東邊獵場,他想幹什麽?
林喻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揮手:“要回你自己回,不回就躺這兒,等會兒讓禦林軍擡你回去,我們走。”
說完,林喻一擡手,衆人便跟随揚長而去。徐承峰等人更是故意笑得很大聲,把嘲笑陸敬軒廢物的話說得極為大聲,生怕陸敬軒聽不到似的。
林喻縱容他們嘲笑陸敬軒,半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而在林喻等人離開後,陸敬軒竟然又自己爬起來了,半點腿腳不便的模樣都沒有,眼神陰森,朝林喻離開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呸,好言難勸該死鬼,上趕着找死,救都難救。只懂下三流的廢物,還敢大言不慚贏頭彩,到了閻王爺那兒,有的你好受!”
陸敬軒牽過馬兒,駕馬朝西邊奔去,他自以為不過是洩憤的幾句話,卻一字不落地傳進林喻耳朵裏。
林喻張弓搭箭,手指一松,箭即離弦,朝着一只在河邊喝水的野鹿飛去。弓箭瞬間刺進野鹿的脖子,穿透露出半截箭身。鹿被弓箭射出的力道帶動,歪了半邊身子,受驚之後還沒立刻死,而是企圖逃跑,跑了幾步,便倒地不起,只能偶爾掙紮顫抖。
林喻身旁嬉笑的衆人頓時不敢相信,這還是林喻嗎?這群武官子弟,雖以林喻為首,但私心裏卻很是瞧不起林喻。
同為武官世家子弟,林喻卻只顧吃喝玩樂,驕奢淫逸程度居京城公子哥之首。明明是鎮國公之子,卻夜夜流連青樓煙花之地,虛得很。
以往他們一行人玩個什麽,都得照顧着林喻,得小心謹慎,各種娛樂活動都得讓着林喻。若非林喻出身太好,他們又哪裏看得上林喻。
在這群人眼中,林喻和陸敬軒沒什麽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林喻是世子爺,其父是武官之首,他們惹不起。
而這一箭,莫說林喻了,就連他們之中武功最好的人,都不一定能一劍封喉射死那只鹿。
旁人的驚訝林喻看在眼裏,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不僅是要讓林岩對她刮目相看,更要讓武官全體見識一個不同的林喻。
而後,林喻也不藏拙,利用順風耳捕捉獵物的蹤跡。然後張弓搭箭,箭無虛發,一箭出,必有獵物到手。
眼看林喻的獵物越來越多,她的馬都載不下了。徐承峰自告奮勇,把獵物攬到了自己的馬上。
徐承峰是這群人裏武功最高的,也是最有前途的。他爹是禦林軍副統領,直接歸皇帝調遣。徐承峰原先的志向便是跟随其父進入禦林軍,日後為保衛皇城而戰。
林喻在心裏給徐承峰默默打了個分,算計着徐承峰可用的地方。
而在這時,她的耳朵裏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是什麽人?”宋璟钰聲音平靜,但仔細聽,能聽出一絲顫抖。
林喻神情嚴肅,“不好!爾等随我速去東南方向!”
要換成從前,徐承峰等人哪有那麽聽話,但見識了林喻的本事之後,再一看她表情,不知怎的,連問都沒敢多問一句,駕馬緊緊跟上。
一行人駕馬狂奔,瞬息間便到了一處懸崖之上。而在懸崖邊上,大公主宋璟钰正被一群黑衣人包圍,她的身前有幾名侍衛護着,但侍衛身上傷口衆多,想來是不敵黑衣人。
林喻皺眉,宋璟钰怎麽在這兒?
按理來說,二皇子安排了對皇帝的刺殺,宋璟钰既然收到了消息。應該跟在皇帝身邊,好在刺殺時為皇帝擋刀,把二皇子救駕的功勞給搶了。
怎麽人會出現在東邊獵場,而且還遭遇了刺殺?
此時也來不及多問,林喻等人立刻拿着武器沖上去。但因為大家都是來打獵的,武器多是弓箭,以及剝皮用的匕首彎刀,對上這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勝算不大。
但好在宋璟钰的侍衛們武功也不低,配合林喻等裏應外合,還真牽制住了黑衣人。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再這麽打下去,誰輸誰贏還不知道。林喻當機立斷,讓她身邊一人趕緊跑出去報信求助。
而黑衣人看見人跑了,頓時攻擊更加兇猛,不僅如此,甚至還從懷裏掏出一個鞭炮一樣的東西,往侍衛那邊一摔。只聽得“砰”的一聲輕響,一陣青煙起,侍衛們趕緊捂住口鼻。
但已經來不及了,青煙混入空氣中,若是不呼吸便得死,沒幾個人能堅持住。片刻間,侍衛們便撐不住了,一個接一個腿軟倒下。
黑衣人趁機提刀殺向宋璟钰,侍衛們想要回身去救,已經來不及了。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一個人,飛身而起,沖進黑衣人之中,用着弓弦勒住離宋璟钰最近的黑衣人脖子,用力一拉,竟生生将其割喉。
黑衣人噴湧而出的血灑落幾滴在宋璟钰臉上,她人都愣住了。林喻站在她身前,面無表情,看上去甚是可怕。
宋璟钰回過神來,咬牙不語。林喻何時武功這麽高了?這副表情加上周身冰冷的殺氣,這還是那個酒囊飯袋的林喻嗎?
林喻沒廢話,撿起黑衣人的刀,背對着宋璟钰,将又近身的黑衣人逼退。
但林喻一個人也抵擋不了太久,而且因為她闖進包圍圈,原先黑衣人用的迷煙,此刻被她吸入,也漸漸發揮作用了。若是此時林喻倒下,宋璟钰必定落入黑衣人之手,外面那群人,雖武功不錯,但年紀尚小,連地上精心挑選的公主侍衛都不如,是指望不上的。
林喻感覺手腳開始無力之際,瞥了一眼懸崖之下。這一處懸崖正是方才林喻等人狩獵的河邊之上,若是摔下去,運氣好點,被河水沖走,還有希望生還。
打定主意,林喻回身抓住宋璟钰的手。
被“男子”抓住手,宋璟钰第一反應是甩開,但她也明白此時情況危急,顧不得其他。只聽得林喻抓住她就說了句“別怕”,然後也不等她回應,人已經被林喻拉着從懸崖跳下。
“啊!”然後所有人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女人尖叫,黑衣人沖到懸崖邊上,氣得朝底下甩飛镖,而徐承峰等趁黑衣人還沒回過神來,趕緊逃跑。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救公主也是救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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