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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通咒,有點像夜晚的聚光燈,換句話說,景書書念了它,念不了吃虧念不了上當,就像是夜間開車,開了行車燈一般,指引着她前面的路。
這路倒不是村裏的鄉間小路,而是能看見路上的鬼的那種路。
清鬼、閑言碎語鬼這種一級小鬼,景書書即使是法力受到限制,也能看見,但小五身上附的鬼景書書卻看不到,所以,她需要眼通咒來證實一下,自己的力量究竟被限制到什麽程度。
如果附身在小五身上的是五級鬼,那麽景書書的力量應該就被限制到了五級以下。
景書書向前摸索,戚家村她不太熟,作為一個黑戶,又不上工,白天不好意思出現在村裏,這地方比較封閉落後,以後說不準還要待一陣,不能被當成村裏話題的中心。
雖然景書書知道,現在的她由于太特別,早已成為每家每戶必須聊到的八卦人物。景書書想,管她呢,先拿到戶口再說。
且不說捉鬼,就說過生活,要不然就真的成為話題中心受到大家的景仰,要不然就泯然衆人,景書書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楚,顯然,她無法泯然衆人。
拿到戶口以後,改好好計劃一下未來的路了。
景書書探着一路的陰氣,慢慢的走,出乎意料的,她的水平似乎完全無法發揮,她走了一整夜,還好,終于有所發現。
戚小白去了戚小偉家,這個同族堂哥,比戚小白大了整整28歲,戚小偉老婆王愛菊,44歲已經是有了三個孫子孫女的奶奶了。
“小白,你怎麽來了?吃飯了嗎?”戚小偉幹了一天農活,正在屋裏擦背,見戚小白來,也不避諱,一邊繼續洗毛巾一邊擦。
“哥,我來看看小五,老三那邊在屋裏忙啊?沒見人。”
“啊,出去了,隊裏還有活,幾個孩子跟去玩了。”
“小五呢?聽說他病了,也一起去了嗎?”
“去了,小五那孩子,健康着呢,你聽說了嗎,最近村裏來了個外地醫生,不知道是不是赤腳醫生,反正挺神的,給小五配好藥就好了。”
“那醫生看病貴嗎?”戚小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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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啥大事,我聽春桃說,她就用的自家的阿司匹林,不過禮尚往來,愛菊還是讓春桃給她送了點玉米面過去,聽說她住清泠廟,膽子夠大的,那鬼地方,能住人?哎也是個可憐人,看來是沒地方住了,聽說是來找親生父母的,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找找人呀也不一定會認她。”
兄弟倆正說着,王愛菊走進了房間:“喲,稀客,吃完飯了嗎?我給你倒杯水。”
戚小白說:“嫂子客氣,就是過來問問小五得病,一個孩子得病全家人跟着擔心。”
王愛菊:“哎喲,這時候知道是一家人了,平時連你面都見不到呢,準大學生。”
戚小白像是已經聽慣了這種調侃和語氣,面色未有任何不悅。
戚小偉:“哎,你這婆娘咋個說話呢,自家兄弟你這是什麽語氣!自家人不巴着他好嗎?”戚小偉上來就要打自己婆娘。
戚小白:“哥,有個事,必須要跟你們說。攔河壩的魚……”
王愛菊:“戚小白,你別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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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一大早,補覺還沒補夠的景書書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明明是個修仙之人,怎麽來到這個世界,成天困成狗,景書書想,一定是能力還沒恢複,以前她也沒這麽能吃啊,突然就想起了戚小白兩天前為她準備的早餐,話說,戚小白炒得魚雜還真好吃啊,涼了的也超好吃的。
小噪:“快去看看啊!門板都快被砸掉了。”
這一次門前站着的是何春桃,景書書熬了好幾夜,頭發也亂糟糟的,何春桃卻是帶了一隊人馬站在門外。
門外的陣仗有點吓到她了,不是傳言清泠廟陰氣重,大家都不願意來嗎?何春桃上次來還是隔了五百米呢,這一次不怕了?景書書環顧四周,發現隊長也在人群中。
何春桃邁出一步,拉住了景書書的胳膊:“你給我出來,讓你裝醫生騙人!大家看好了,就是她,戚家村從來不排斥外來人,但這個人就是個騙子。今天我們第一生産大隊的骨幹我都叫來了,就是親眼見證你這個騙子落網。”
景書書招牌動作,雙手抱胸,環顧四周。
“有沒有人表達能力比較清楚的?”
人群一陣沉默。
小噪:“精彩的開場白。”
何春桃:“隊長,你看他……”何春桃眼淚就流了下來。
大隊長景書書接觸過幾次,兩個人互相印象都不錯,景書書揣測,何春桃不知道又揪住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自以為是的小辮子,把隊長給箍住了,隊長迫于壓力跟來了,還帶了很多隊員。
人群叽叽喳喳互相看,很快的,大家齊刷刷的看向隊長。
“隊長,您說,這裏也不吉利,早點帶走比較好。”
隊長站出來,人群裏開始有人蠢蠢欲動,很快的,大家在景書書周圍圍了一圈,看來是怕她跑了?
景書書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隊長:“咳咳,景書書同志。”
景書書一怔,“景書書同志”什麽鬼,看來不是愛人間最親密的稱呼。
“何春桃同志對你進行了實名舉報,原因是你假裝醫生,沒有行醫資格,對戚小五進行了不合理的治療,導致戚小五病重。”
景書書橫眉冷對何春桃:“開什麽玩笑,戚小五明明是治好了的!”有那些符水在,戚小五不可能還會被鬼附身。
何春桃:“昨天小五再次發病,我們叫了衛生所的醫生來,醫生說了,阿司匹林根本不能治小五的病,你這個騙子,就是當時把小五打暈過去了,根本就沒有給小五治病!”
景書書眼角微微升起:“小五現在在哪裏?”
何春桃:“關你什麽事?你這個騙子,差點害了小五的命!”何春桃繼續用尖利的聲音挑戰着景書書的底線。
隊長:“景書書同志,衛生員是市裏派來的,确實經過專業的學習和培訓,小五的病目前沒确診,但是可以肯定,阿司匹林用藥是錯誤的。你不能因為一時的利益,就拿別人的身體健康當兒戲。”
景書書:“?!!”
何春桃:“我兒小五,真可憐啊,被害慘了,這要是被耽誤了,我這老母親的心要碎了啊!隊長,各隊隊員,你們要給我做主啊!”何春桃雙膝一軟,跪在地面上,眼淚不值錢的掉,不一會兒,就快要哭的暈厥過去,一時間竟分不清是真的還是演戲。
有人說:“隊長,不管他有沒有正當理由,這個亂開藥害人的事實是确定的。”
何春桃:“就是啊!我兒子是活生生的人啊,不能這麽被糟踐了。”
“隊長,把他抓走,交給公社處置。”
何春桃:“對,還有黑人黑戶的罪名,一個也跑不了。”
小噪默默退後,悄聲委屈對景書書:“好恐怖啊,你看他們的臉,這是要把你抓走啊。”
景書書腦內:“呵呵,搞笑,要整我可沒那麽簡單。”
景書書面不改色心不跳。
“隊長,動手嗎?”有個壯漢已經等不及了,看外形,一定是天天幹活的壯實身材,力氣肯定很大,要是抓景書書,那根本就跟抓小雞似的毫不費力。
景書書看見大塊頭,還是有點怯的,畢竟這具身體她用了一千年,很愛惜,他不敢想象被這個大漢抓一把以後會心疼成什麽樣子。
景書書:“等。剛說我裝醫生的,是誰?”景書書伸出食指:“我記得有你,你,還有你,對嗎?”
幾個剛才發過言的突然都撓了撓後腦勺,本是打算來抓人的,這氣氛怎麽不太對啊!
景書書:“人我都記住了,”她又走到何春桃面前:“你家小五在哪裏,他的病只有我能治。”
在場所有人都被景書書的氣勢整蒙了,農村婦女他們見得多了,不是胡攪蠻纏就是默默承受的,理應說看到這麽多人來抓,應該吓得魂飛魄散才對,景書書不但沒有魂飛魄散,怎麽好像比他們還理直氣壯呢?
隊長:“可是,衛生員都說,阿莫西林不行。小五現在就在衛生所,衛生員們正在想辦法。”
景書書:“有什麽能比人命重要?這種時候,不看着自己的孩子的性命,反而來抓我,你作為一個母親分不出輕重緩急嗎?”
何春桃:“我當然急,小五治病我也幫不上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你,要是小五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逃,你耽誤了他,我要讓你一命換一命!”
景書書雙手合掌,給何春桃鼓掌:“說得好,說得好,一命換一命,呵呵,如今什麽年代?改革春風吹滿地,破除舊思想,破除封建迷信,你要讓我一命換一命?”
何春桃:“……我不是這個意思。”
衆人持續蒙圈中。小噪:“景書書,你看,真好笑,大家都傻了。”
隊長:“何春桃,你別亂說。”
景書書:“隊長,您帶着大隊人馬過來,真的是來抓我的?”
隊長沉默了,原始動機的确是,他親眼看了景書書救治小五的全過程,哪裏像是看病,純粹是在驅魔,後來還一個人在房間裏搗鼓了阿司匹林水,處處都很詭異。他也跟衛生員當面确認過了,阿司匹林純屬亂用藥,根本不能治小五的病。
衛生員多專業的,隊長沒理由不信,再加上,何春桃還說,給景書書送了禮,景書書一個外地人,連戶口都沒有,肯定缺錢缺吃的,有可能真是為了戚家的那點東西,沒準還準備騙點錢?
隊長能想到的就這麽多了,何春桃一大早就帶着隊員們來找他,讓他評理,他想了想就來了。
景書書看着隊長,毫無恐懼:“隊長,您是大隊長,理應負責整個生産大隊的生産,帶大家走向共同富裕,現在被一個無知的人帶跑偏了。小五的病,用阿司匹林是不行,所以我加了我的家傳神藥。”
“我早就跟您說過,我雖然從小被親生父母送人了,但是我的養父母很好,他們是醫生,我從小跟他們學習,見過的病人比有些人見過的雞鴨還多,可惜他們在我16歲的時候去世了,親戚還差點把我賣給外鄉的瘸子,我好不容易逃出來,只能來戚家村找我的親生父母,能不能找到我不強求,但是我從小都和養父母一樣,懷一顆仁者之心,雖然生活條件不好,但我看到病人都會出手相救的。”
景書書聲情并茂,有個大漢聽得入迷了,發出了一聲嘆息。
小噪:“我都感動了。”
“何春桃,我好心給你家小五看病,撈不着好不說,你還要我一命換一命,這是恩将仇報啊!”
隊長:“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貪圖利益。”
衆人:“難道不是為了利益?真是救人?”衆人一時間也難辨真假,主要是景書書演的太像了。
何春桃:“姓景的,你休想花言巧語迷惑隊長和村民。你就是害人精,就是為了騙回禮。前幾天我給你送禮,一大堆人都看着呢!你收了禮,小五還是發病了,你那有什麽仁心,你就是個冷血怪!”
景書書:“沒錯,你送我的禮我收了,這是我應該收的,因為小五的病,只有我能治好。”
何春桃:“你這個赤腳假醫生,怎麽到現在還在滿口胡言亂語!大家聽聽,她絕對是瘋了!”
有人說:“衛生員都說了,是怪病,治不好的。”
景書書輕輕一哂:“才不是怪病,小五是中丨毒了,何春桃我問你,你家小五吃的魚是不是攔河壩的禁魚?”
隊長面色驚異至極:“什麽?攔河壩?現在是縣裏規定的禁漁期,攔河壩還是三個生産大隊的共同所有權地區,何春桃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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