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安言牙龈緊咬,頭一低再低,低不能再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與此同時,她的腦袋裏像中病毒似的循環播放着她想象中的畫面,讓她對自己都無語了。

“怎麽了?”

擡頭,慕文非看着她,眉間輕皺,眸光柔和,裏透着隐隐的擔憂,“哪裏不舒服?”

安言連忙搖頭,張口結舌,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心跳太快,快的她簡直無法呼吸。

幸虧有個聲音橫插了過來,“還能怎麽了,一定是無法面對她的好哥哥被人輕薄。”周子淞舉着櫻花牌晃了晃,一副惋惜至極的口氣,“可是,命中注定是這個結果,誰又有能力去改變呢?”

也許周子淞的只是為了活躍氣氛,但聽在安言耳朵裏卻變成了一盆沁涼沁涼的冷水,頓時潑的她恢複理智。

是呀,結局已定,更何況她只是個局外人,能夠做的就只有祝福,妄想去改變,便只有自取其辱。

“慕大少,你們來個韓式浪漫之吻,還是法式深吻?”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當然,是法式的。”

“明天咱們慕大少就歸慕夫人了,再沒咱們什麽事了,松子,再不下手就沒機會喽。”

“說得對,松子,咱們哥們早就瞧着你心懷鬼胎了,面含幽怨。可憐見的。不趁着今天這機會下手,你會悔恨終生的。”

好哥們你一言我一語,想燒柴似的,你一根木棒,我一根木棒,基情的熱火熊熊燃燒。

當事人男主角之一,周子淞不但不惱,末了還笑笑,沖着安言笑的。

并且,安言還聽到他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說,“慕文非唇型挺好看的,屬于□□性,不知道舌頭是否粉嫩鮮潤,我覺得舌-吻來的更能體現咱們哥們的深情厚誼,不枉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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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站了起來。

慕文非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一仰頭幹了杯中拉菲,喉嚨滾動了幾下,修長的手指掃過袖扣,打開,把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手臂。

兩人站到場子中間,四周小彩燈忽然消失,唯留場上的兩個男人。

這兩個男人,慕文非俊逸沉穩中透着一股說不清的深沉,而周子淞則有那麽一點邪邪的帥氣,兩個人站在一起不分伯仲,但是怎麽看怎麽像是在準備對決,但氣氛又是如此暧昧。

“兩個人都太man了,這樣是不對滴。”起哄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暴喝,瞬時掩蓋一切聲音。

“慕文非,我他媽早就看你不爽了——”電光火石間,周子淞掄起拳頭就往慕文非腦袋上砸,而對手慕文非似乎早就預料到如此境況,猛然身體向後傾時機掌握的相當好,就像排練過似的。

但是這種情況,看在安言眼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心裏咯噔一下,仿佛突然的毫無預兆的從高處摔下那樣恐慌,她下意識的站起身往上沖,但是,起身的過程中手腕被人攥住。

“小表妹你幹嘛?”霍鳴抓住她。

“我……”安言想,她現在一定是滿眼淚花的樣子,因為她都看不清霍鳴那張臉。

不過她聽到了霍鳴的笑聲,“友誼切磋懂不懂?他倆這樣又不是第一回了。”

友誼?唬小孩呢?她都看見周子淞脖子上的青筋緊繃到爆裂,那一定是用了全力了,她不知道事情怎麽一場游戲轉變成一場搏鬥,但她不想他們任何一人受傷,況且明天就是慕文非結婚的日子,周子淞每拳都有可能打在他臉上,如果哪一拳他沒有躲過去,挂了彩,豈不是讓明天參加婚禮的所有人都笑話。

慕家的企業遍布歐洲及北美,聽說最近還在澳洲新建了一家房地産公司,這麽一說,世界各地各分部高管一定會來參加他們婚禮,到時候他不是丢臉丢到全世界了。

“不行,他們這樣打下去出事怎麽辦?”

她掙開了霍鳴的束縛。

好在霍鳴并沒有用力,大概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應該沒有多大力氣,不過,他似乎想差了,安言是沒什麽力氣,但是全身的力氣都運用到手腕上,那力氣也不容小觑。

安言腦子裏唯一的念頭是趕快分開他們,但人緊急關頭總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邏輯,不考慮後果的判斷,而且這些判斷往往會對自身産生一些或大或小的傷害。

“安言!!!”

安言在腦袋嗡嗡響的空擋,意識到自己是做了件蠢事,腦袋發熱的沖進兩個大打出手,惡鬥正酣的男人中間,被擊中是分分鐘的事,古人說得好,刀劍無眼……

深夜,醫院外科門診外的走廊裏亮如白晝,此時站着個面黑似鍋底的男人。

安言捂着腦袋上包紮的略顯誇張的繃帶,低頭坐在椅子上,不敢看居高臨下正睇着她的男人的臉色。

“那個,真沒事,你明天可是有件大事呢,早點回去吧,我讓周子淞送我。”她小聲嘀咕。

等了半天沒有回音,她又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半晌,頭頂上傳來若有似無的嘆息,接着,一只寬厚的手掌觸上她的發頂,瞬間的溫暖足以摧垮淚腺,淚,泛濫成災。

“我又沒說你,傻丫頭,哭什麽?”

安言睜着淚眼,看見慕文非慢慢蹲在她面前,他的手滑到她的臉頰,然後她的淚就再也止不住了,眼淚就那樣順着臉頰流下,沾濕了他的手心,似乎心底所有的脆弱、委屈、難過盡數傾瀉,不管面前的人能不能明白,現在她所能做的,所能表達的情感也只剩下源源不斷的淚水。

“松子那小子只是因為前些日子求我一件事我沒答應,心裏面有點怨氣罷了,男人之間解決問題的方法有點特殊,你個小丫頭不懂,不過下次可別這樣不管不顧的沖過來了……”

慕文非應該是說了很多話,很可惜的是安言并沒聽全,此時的她只是按照自己所想,在這有限的時間裏,竭盡所能汲取自己所鐘愛的溫暖,她閉着眼,兩只手用力的攥着拳頭,指甲死死嵌入血肉。

這個夜晚過去之後……

她搖頭,拼命的搖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周子淞打成腦震蕩了,腦袋怎麽這麽暈,她一頭紮進慕文非懷裏,清淡氣息包裹着她時,她告訴自己,一次,就這一次,這輩子就這一次……

慕文非的結婚場地是慕氏旗下的一家國際度假酒店,本市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聖日酒店。

本次婚禮不對外開放,因此記者們不允許進入,然而堵在酒店外的記者們的數量不免有些讓人咋舌,乘車到地下停車場的過程中賓客們根本無法看到聖日酒店傳說中富麗堂皇的大門。

上午七點半,安言給瑞瑞端來一盤蛋糕,放在他面前的,小家夥雙眼頓時放出晶亮的光芒,像餓極了似的直接伸出雙手。

“等等,姨姨喂。”安言一只手抓住他小爪子,另一只手拿起蛋糕。

瑞瑞皺皺小鼻子,思想上掙紮了一番,經過深刻的心理建設,最終棄械投降。

這孩子太識時務了。

安言挽起嘴角,抻細了聲音,“瑞瑞,吃飽飽,媽媽跟外婆才會來接你回家。”

“嗯嗯。”瑞瑞邊吃邊點頭,一只短胖的手玩着另一只短胖的手,煞有介事。

這就是孩子的魔力,無論你心情有多糟,都會被感染,就算是烏雲幕布的雨天,也會滲進一米陽光。

等瑞瑞吃完蛋糕,又喂了他一小杯牛奶,心想,這孩子因為大人們忙,也跟着受罪了,早上五點多起來,到現在才吃上早飯。趙麗潇也真夠可以的了,這當媽的忙,難道就不能交代傭人喂他。瞧瞧這餓的,看着吃飽後精神奕奕的孩子,安言心底發酸,不免又埋怨了一遍趙麗潇。

其實,真實情況還真不是趙麗潇的錯,也不是傭人不中用,主要問題是瑞瑞這孩子愛吃甜食,看見甜食就兩眼放光,像頭沒吃飽的小狼,很容易讓人産生錯覺。

本來原計劃是讓瑞瑞做花童的,但是今天的瑞瑞不在狀态,實在是活潑的有些反常,大人們最後商議未免出現場面失控等狀況,決定從親屬家挑一個大一點的孩子,頂替他的位置。

現在這個時間那兩個花童應該在學習走位置。

又過了半個小時。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估計新娘子也該到了。

安言拿出瑞瑞的領結給他戴上,給他的發型重新加固一下,一切整理完畢,拉着他打開門。

打開門的瞬間,趙麗潇沖了進來,突然的,很無厘頭的說了一句,“安言,趕快換婚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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