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被強吻了 (1)
皇宮,朱紅的大門,宏偉的宮殿,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着光芒,沿途,牆壁上雕刻着雙龍,仿若騰空飛去,栩栩如生。
“以前只在電視上看到過,當時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沒想到真正站在這裏,會有如此深刻的感觸。”燕輕風心中震撼着。
“夫人,發什麽呆呢?走吧!”段淩墨笑道。
聞言,燕輕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夫人了?聽着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好的,夫人!”段淩墨從善如流,但結果沒改就是了。
“……”
燕輕風額前黑線落下,瞬間無語了。
宴會安置在禦花園裏,此時,整個禦花園熱鬧非凡,三三兩兩的聚成一團,有些坐着,有些站着,也有些……躺着?
看到那道躺在草地上的身影,燕輕風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無奈的走過去,然後坐在他身旁:“你不是說佳人有約嗎?怎麽自己躺在這裏?”
此人不是別人,他正是唐錦奕。
“輕風,我傷心,我難過,我想哭!”唐錦奕突然坐了起來,然後一把抱着燕輕風。
跟過來的段淩墨微微眯起雙眼,眸中閃過一抹深沉難辨的鋒芒,但很快就淹沒在眼底,仿佛沒有出現過。
燕輕風一怔:“你……你怎麽了?”
唐錦奕一臉難過的道:“輕風,我把人家姑娘抛棄了!”
燕輕風嘴角又是一陣可疑的抽搐,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給我滾,你這個渣男,你抛棄人家姑娘,你傷心難過想哭個屁啊?”
害她以為被抛棄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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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浪費她的表情。
唐錦奕一臉委屈:“可我真的傷心難過又想哭啊!你是不知道,表哥兒時非常喜歡那姑娘,八歲離開上京的時候,我還為了她哭過呢!可是你知道嗎?今日一見……把我吓壞了!”
“滾滾滾,別為自己的無情找理由,你把人家姑娘抛棄了,你還有臉在這裏鬼嚎鬼叫,你好意思嗎?”燕輕風不耐煩的揮揮小手,一腳把人踢開。
唐錦奕不說話了,他只是指着某個方向。
燕輕風一臉狐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我靠!”
燕輕風絕倒,一口粗話忍不住從嘴裏爆出來:“雖說女大十八變,但這他媽的是人還是豬啊?表哥,我贊成你的決定,抛棄得好!”
燕輕風豎起大母指。
眼前,那是一個兩百多斤的女子,可能因為太肥胖,燕輕風幾乎連她的眼睛都看不見。
當然,這也不算什麽,如果只是胖一點,減減肥就好,可是那女子臉上長滿了痘痘,還時不時的扣着鼻屎,簡直是活脫脫的‘如花’姑娘。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傷心,為什麽難過,為什麽想哭了吧?”唐錦奕委屈道。
燕輕風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理解:“我明白,心目中的女神變成女鬼,這的确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不怕不怕,回頭給你開個安神茶,壓壓驚!”
一旁,段淩墨看着都忍不住一陣抽搐,突然覺得唐錦奕很可憐。
之後,段淩墨有事與燕輕風分開了,唐錦奕說要去‘療傷’也走了,燕輕風只好無聊的閑逛在禦花園裏。
不知逛了多久,直到燕輕風累了,她才找了個偏靜的地方,準備休息一下,只是剛要坐上,卻看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而那個人便是楚白月。
楚白月一臉溫柔,面帶微笑,把手中的錦盒遞到少女面前:“素兒,這個給你!”
少女沒有伸手,也沒有往常甜美的笑容,她只是淡淡的道:“白月哥哥,你以後不要送素兒東西了。”
楚白月笑臉一怔:“素兒,不喜歡如意珠了嗎?你若是不喜歡,下次本王準備別的。”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以我們的身份,以後不應該私下接觸,所以白月哥哥就不要讓素兒為難了。”
楚白月一臉着急:“素兒,本王是不是做錯什麽了?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們從小認識,就算男女有別也不應該說得好像陌生人一樣吧?還是有人說你閑話了?你告訴本王,本王去收拾那些混蛋。”
“白月哥哥,不是這樣的,是皇上準備讓素兒進宮,已經與家父說好了,今日便會在文武百官面前公開,所以……白月哥哥,你就當從來沒有認識素兒吧!是素對不起你!”說罷,少女掩面落淚,轉身離開了。
楚白月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陣陣抽痛,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尖刺入掌心,血流滴落都渾然不知:“為什麽?為什麽是她?”
燕輕風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嘲弄:“千方百計甩了我,現在卻被人一腳踢開,真是可笑又可悲。”
“那是将軍府呂魏的千金呂素兒,呂魏手中掌握雄兵一萬,雖然看似不多,但卻是我朝皇城的大将,整個上京城內,一萬精兵可掀風雨,皇上貴為君王,皇城之危首當其沖,所以呂素兒進宮,那也是為了拉攏呂魏,好安皇城!”段淩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燕輕風的身後,慵懶的聲音淡淡的。
段淩墨的聲音不大,可是卻足以讓楚白月聽見,所以段淩墨的話剛落下,燕輕風還沒開口,楚白月已經回頭瞪着他們的方向。
“段淩墨,燕輕風,你們有偷聽別人談話的習慣嗎?”楚白月的語氣很不好。
燕輕風看了他一眼,懶得開口。
段淩墨勾唇,似笑非笑,又似諷嘲:“瑞安王,今日整個禦花園都用作女兒宴的會場,所以我們哪裏是偷聽了?我們明明是光明正大在聽,所以不要随便給我們編排罪名。”
“你……”
“輕風妹妹,你不是說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不然餓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段淩墨突然轉向燕輕風,那語氣甚是溫柔,寵溺,聽得燕輕風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燕輕風知道,這是段淩墨故意做給楚白月看的。
在一個剛‘失戀’的渣男面前秀恩愛,燕輕風表示:我還是很樂意的。
“墨哥哥,你對輕風真好,輕風想吃酸豬蹄,還有楊梅湯!”燕輕風嬌嗲嗲的聲音,說出這些話,她連自己都快惡心死了。
聞言,段淩墨歪着頭,突然一本正經:“輕風妹妹,你最近怎麽老喜歡吃酸的東西,你不會懷孕了吧?難道我快要當父親了?”
“噗~咳咳~”
燕輕風被嗆了,嗆得不輕。
“哎呀~輕風妹妹,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是不是孩子又踢你了?”段淩墨一臉關心,緊張,好像燕輕風快要生了似的。
此言一出,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燕輕風又被嗆到了:“咳咳~”
“輕風妹妹……”
“段淩墨!”燕輕風忍無可忍的怒吼:“你這個混蛋,就知道毀我清白,整天胡說八道,你以為你是孫悟空啊?可以從石頭裏蹦出來?你有本事憑空給我生十個八個看看。”
段淩墨不怒反笑:“原來輕風妹妹那麽喜歡孩子,那我們以後就生十個八個。”
“……”
燕輕風咬牙切齒,半響才從嘴裏蹦出一個字:“滾!”
十個八個?
當她是母豬啊?
“燕……燕輕風?”楚白月站在旁邊早就傻眼淩亂了。
這是那個怯懦的燕輕風?
敢吼段淩墨,敢叫段淩墨滾……??
他今天出門的方式不對嗎?
不然怎麽會看見那麽荒唐的一面?
知道穿幫了,裝不了,燕輕風也不再裝怯懦,她目光清冷的看着楚白月,美麗的小臉娴靜安然:“瑞安王,我得感謝你,若不是你不想娶,我恐怕會很苦惱,畢竟我也不見得想嫁,所以真的謝謝你,謝謝你的無情,謝謝你的忘恩負義,我娘若泉下有知,她一定會很高興,因為她的女兒遠離了卑鄙小人。”
楚白月犀利的瞳眸眯起,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看來我們都小瞧你了!”
這個時候若還不明白怎麽回事,那楚白月就是傻子了。
眼前的燕輕風咬字清晰,話語間不卑不亢,沉穩,傲然,淡定,這樣的女子又怎麽可能怯懦無能,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以前燕輕風都是裝的。
“若本王沒有猜錯,唐丞相之所以知道代嫁的事,也是你從中搞的鬼吧?”楚白月又道,當初他不明白哪裏出錯了,可是現在,一切都得到解釋了。
“欺負我至親的人,我從來不手軟,所以瑞安王就不要問我那麽白癡的問題了。”
“果然如此!”
楚白月一副了然的表情:“柳姨娘與燕如煙欺負令弟,所以你心生怒火,故而才會臨時将唐丞相‘請’出來,真是好手段啊!我們都被你耍得團團轉。”
燕輕風微微一笑,有些諷嘲的道:“瑞安王謬贊了,我也只是稍微的‘回報’一下諸位而已,不然‘挨打’的總是我,那我豈不是太可憐了,您說是不是?”
“燕輕風,敢耍本王的人還沒出生呢!你想死嗎?”楚白月冷下了眼,這種被人玩耍的感覺不太好,讓他很生氣。
聞言,燕輕風立即做出一副怕怕的表情,可憐惜惜的看着身旁段淩墨:“墨哥哥,他吓唬我!我好怕啊!”
段淩墨立即摟着她的肩膀,溫柔的道:“乖,不怕不怕,他就是一只紙老虎,他不敢的。”
“段淩墨……”
“瑞安王,我家輕風妹妹向來怯懦膽小,你不要吓唬她。”段淩墨笑道。
“就她?”楚白月指着燕輕風:“如果她也算怯懦之人,那天底下就沒有膽大妄為的人了。”
“是嗎?那你去告訴別人,就說她把你耍了,而且并不像傳言般怯懦,你看看別人會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段淩墨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
楚白月一陣啞言,瞬間沒了聲音。
讓他告訴別人,他堂堂瑞安王被耍了?
他的面子往哪擱?
而且燕輕風人前的個性就是怯懦無能,這也是人們眼中不變的形象,就算他說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會當真。
“看來瑞安王沒有什麽要說的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說完,段淩墨拉着燕輕風離開了,獨留在楚白月在原地怒火沖天,卻得不到發洩。
離開楚白月的視線,燕輕風立即一腳把段淩墨踹開。
段淩墨立即一臉委屈的道:“利用完就踢開,夫人,你好無情啊!”
“滾!”
燕輕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到處敗壞我名聲的事還沒跟你算帳呢!”
“皇上來了!”段淩墨突然收起玩鬧的神色,看着某個方向。
燕輕風順着他的目光,然後看見一個頭戴玉冠,身穿龍袍的男人,此時正在衆人的擁簇下走來,而他正是楚風國當今皇帝,楚于華。
楚于華與楚白月有幾分相似,都是俊美型的男子,只是比起楚白月,楚于華身上卻多了一份天子與生俱來的威嚴。
見楚于華到來,衆人立即按官職等級向楚于華行禮:“臣等(臣女/臣子/妾身)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愛卿平身!”楚于華大手輕擡,然後又道:“尚書府長女燕輕風可有到?”
楚于華突然點名,燕輕風一愣,回神,她看了段淩墨一眼,後者回以一笑,然後與她一道走出人群。
“皇上,這位便是微臣的未婚妻,燕尚書之女,燕輕風!”段淩墨拱手說道。
“臣女燕輕風給皇上請安!”燕輕風俯了俯身。
“你就是燕輕風?”楚于華不知是出于好奇還是為何,就那麽上下打量着燕輕風,半響,他才淡淡的道:“長相倒是亭亭玉立,只是聽聞燕大小姐向來怯懦,段王爺,不覺得可惜嗎?”
最後的話,楚于華意有所指。
要知道,楚于華本是要給燕如煙賜婚的,結果卻變成了燕輕風,雖然燕輕風長相不錯,可是段淩墨的妻子怎能怯懦?
那可是要做段王府當家主母的人,若是沒有一點手段,如何能坐穩那個位置?如何而服衆?又如何能打理好段王府?
所以盡管燕輕風生得美貌,可是楚于華覺得,燕輕風配不上段淩墨這樣的男人。
“皇上,大魚大肉吃多的人,喜歡吃鹹菜蘿蔔,也許微臣現在的口味就是如此。”段淩墨滿臉溫柔的看着燕輕風。
燕輕風暗暗翻了個白眼,心中暗忖:你才是鹹菜蘿蔔呢!
而此時,燕輕風已經明白,楚于華叫她出來純粹就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三頭六臂,不然段淩墨怎麽會指定她。
禦花園很大,之前,燕輕風并沒有看見燕如煙,本以為她沒有來,但沒想到,燕輕風轉了個視線就看見了。
此時,燕如煙恨恨的盯着燕輕風,眼中閃爍着惡毒。
“這個該死的賤人,明明是我的,站在段淩墨身邊的人也應該是我,都是燕輕風這個賤人的錯,害我代嫁不成,又搶我夫婿,她該死,該死!”燕如煙心如魔障,不停的在心裏詛咒着燕輕風。
燕輕風莫名的打了個寒顫,背後陣陣陰冷。
“怎麽了?”段淩墨關心的道。
“沒事,可能昨夜沒睡好!”燕輕風輕聲的道。
聞言,段淩墨擡頭:“皇上,輕風身子骨嬌弱,微臣先領她回席休息一下。”
楚于華并沒有加以為難,只是面無表情的道:“去吧!”
“今日諸位愛卿難得同席,借此機會,朕有一事與諸位愛卿分享,藍喜!”
随着楚于華的話落下,藍喜公公便上前一步:“呂素兒,皇上有旨!”
呂素兒纖細的身影緩緩的從席位中走了出來。
藍喜喜歡尖着嗓音道:“皇上有旨,将軍府呂魏之女呂素兒溫婉得體,品行賢淑,深得朕心,特冊封賢妃,代為執掌鳳印,欽此!”
“臣女,呂素兒接旨!”
真的冊封了。
燕輕風不着痕跡的看了對面的楚白月一眼。
在紅翠閣的時候,燕輕風就知道,楚白月心裏有人,所以才千方百計的讓燕如煙代嫁,然而現在,燕輕風只想說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楚白月費盡心思,把正室之位留給呂素兒,只是可惜,呂素兒卻成為他的兄嫂,這樂子真的大了!
段淩墨不着痕跡的看了楚白月一眼,又看了一眼燕輕風:“怎麽?心疼他了?”
燕輕風收回視線,淡淡的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呂素兒有點眼瞎!”
“何解?”
“她錯過一個深情于她的男人,走進一座可悲的墳墓,成為牢籠裏的金絲雀。”燕輕風勾勒着紅唇。
楚白月對燕輕風很渣,為了不娶燕輕風沒少耍手段,可是對呂素兒而言,楚白月的深情是無話可說的。
段淩墨似笑非笑:“那是當今聖上。”
“那又怎麽了?實事求是,金絲雀就是金絲雀,人生說長,它很長,說短,其實也很短,人活一輩子為的是什麽?金錢?名利?還是都想要?那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俗!”
“那什麽才不俗?”
“愛,但愛也有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愛情,愛情,很多人希望轟轟烈烈,刻骨銘心,其實不然,只要可以執手一起白頭,那就是贏了全世界,而她,已經丢了她的世界。”燕輕風的目光落在呂素兒身上。
利益可以争取,可是愛情卻是永恒,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是墳墓,更別說呂素兒要嫁的人還是皇帝,一旦入宮,呂素兒就只能永遠待在這片狹小的天空裏,那不是很可悲嗎?
楚白月坐在席中,就那麽看着上面的兩個人,心裏亂成一片。
他們竟然真的……
此刻,楚白月感覺,他敬佩的兄長,與他喜歡的女人,同時‘離開’了他……
“今日是大喜之日,一來是朕喜得賢妃,二來是女兒節諸位小姐有緣相聚,所以朕特地設下比賽,比賽有兩個環節,一,才情獻詩,二,歌舞超群,奪魁者,朕賜夜明珠一顆,绫羅綢緞百匹。”
楚于華的話,一些自認不錯的官家小姐露出笑容,但也有許多人表示失望,因為她們有自知之明,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才情橫溢,歌舞超群,所以她們不會自讨沒趣的上去丢人。
聽聞楚于華的話,燕如煙瞪着燕輕風,突然心生一計:“皇上,臣女有話要說。”
楚于華:“說!”
燕如煙緩緩俯身:“皇上,長姐輕風雖然個性怯懦,但情棋書畫卻樣樣精通,只是個性使然,長姐肯定不敢自己上去,所以臣女懇請皇上讓長姐參加比賽,以免埋沒人才。”
人才?
燕輕風?
楚于華不着痕跡的看了燕輕風一眼,心裏已經明白燕如煙的打算。
燕如煙代嫁與請婚的事雖然沒有旁人知曉,但楚于華可是當事人之一,原本燕權給燕如煙請婚,結果卻變成了燕輕風,燕如煙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所以嘴上說燕輕風情棋書畫樣樣精通,實際上恐怕是樣樣不懂。
然而燕如煙的事,楚于華也算對她愧疚半分,畢竟臨時換人了,所以楚于華并沒有拒絕燕如煙的要求:“準了!”
一句準了,燕輕風微微皺起眉頭。
對于這種出風頭的事情,燕輕風并不熱衷,而且燕如煙擺明了就是想讓她難堪。
“輕風,不行的話我替你拒絕了!”段淩墨小聲開口,顯然也明白燕如煙的意圖。
“不必了,我與尚書府那幾位總有交戰的時候,既然有人想挑戰我的才華,那我會好好擊潰她。”燕輕風低着頭,在外人看來像是怯懦,可是眼底卻閃過一抹淩厲的光芒。
段淩墨微微一笑:“就知道你沒那麽簡單。”
燕輕風緩緩的從席中站起,來到比賽臺上。
藍喜公公揚着嗓音,喊道:“第一場,應景之詩,開始!”
應景?
這禦花園裏什麽應景?
那當然是花了,所以參賽的官家小姐們沒有任何壓力,很快就寫出各式各樣的詩句,唯獨燕輕風還站在那裏,兩眼四處張望着。
“燕大小姐,有什麽問題嗎?”藍喜公公不得不出言問她,當然,也是不着痕跡的催促,因為大家都放下筆了,就剩下她。
聞言,不等燕輕風開口,燕如煙已經惺惺作态的說道:“姐姐,你怎麽了?不會是太緊張了寫不出來吧?那可怎麽辦,大家都在看着呢!都怪煙兒多事,煙兒本想讓姐姐施展才華,結果……哎,姐姐,要不你認輸吧!不然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燕輕風沒有理會燕如煙,而是對楚于華俯了俯身,張嘴就道:“紫皇宮闕九霄殿,踏碎蒼穹三月天,杯中歌酒醉兒女,卻是人間……月兒圓。”
随着燕輕風的詩句出口,整個禦花園安靜了!
這詩……
前半句形容偌大的皇宮,後句卻是兒女情長,這不正是應了女兒節嗎?
女兒節本在三月末,意圖就是讓衆官家子女有機會相處,好尋得好郎君,所以最後一句‘卻是人間月兒圓’也是在暗喻團圓,百年好合之意。
“好一個卻是人間月兒圓,好!”段淩墨驀然一喝,看着燕輕風的目光更是溫柔了。
段淩墨的聲音,衆人從驚震中回神,就連楚于華都露出難得的贊賞:“看來燕二小姐說得沒錯,燕大小姐雖然個性怯懦,但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這詩,作得不錯!”
能讓楚于華說出一句不錯,那是莫大的榮幸,要知道,往年女兒節,楚于華可從來沒有張嘴誇過哪家小姐,更別說這個人還是燕輕風。
聽到楚于華的稱贊,燕如煙暗暗咬着牙:怎麽回事?燕輕風那個賤人連私塾都沒有去過,她怎麽還會作詩?
另一旁,楚白月也是一臉狐疑:“燕輕風還有這樣的才情?”
角落的位置上,唐錦奕也是一臉贊賞:“不愧是我姑母的女兒,聽說當年姑母就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女子。”
連楚于華都開口稱贊,第一場比賽不用想也知道,燕輕風奪得第一當之無愧。
而事實上,在燕輕風開口說出自己的詩,那時候各位官家小姐就在心裏自動認輸了,因為比起燕輕風所作的詩,她們的‘花花草草’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第二場比賽諸位小姐可以選擇唱歌或者是跳舞,次序以抽簽為準,開始吧!”這時,藍喜公公又站出來說道。
聞言,衆女立即上前抽簽,唯有燕如煙走到燕輕風的身旁,小聲的說道:“上一場比賽算你走運,可是這一回就不一樣了,就算你偷偷習字,可是你應該沒有練過琴,也沒唱過歌吧?”
同住一個府裏,燕如煙自認自己還是熟悉燕輕風的,雖然不知道上一環節哪裏出錯了,但這一次,她覺得自己不可能再出錯。
燕輕風低着頭,淡淡的道:“謝謝妹妹關心,姐姐一定會努力的,不然就浪費妹妹一番好意與苦心了。”
燕如煙心裏冷冷一哼,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燕輕風不知道該說自己好運還是倒黴,竟然抽到第一個上場,也就是說,她沒有時間準備,立即就得上臺,但無所謂,因為燕輕風也不是個喜歡等待的人,所以第一個上場也沒什麽不好的,只是……
燕如煙樂了,有些幸災樂禍的道:“哎呀,姐姐,你竟然是第一個啊?那可怎麽辦,要不妹妹替你問問其她姐姐,看看有沒有想跟你調換次序的?”
燕輕風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心裏卻暗忖:假好心,虛情假意,真要擔心我,你跟我交換不就可以了。
“燕大小姐,要不你給半盞茶的時間?”藍喜公公倒是有些同情燕輕風,不過他一奴才,能拖延的時間也就是那麽一丁點。
“謝謝公公好意,不用了,請給我準備一架琴!”燕輕風客氣的道。
不一會,一奴才就把古琴放在比賽臺上,燕輕風走過去,緩緩落座,衆人的目光也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
有些人只是看笑話般看着,有些人是好奇燕輕風這個怯懦大小姐會不會像剛剛那般一鳴驚人,當然,還有些是惡毒的希望燕輕風出醜,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段淩墨的未婚妻。
段淩墨相貌俊美,本是許多姑娘家心中的白馬王爺,可是現在卻馬落燕家,妒嫉的姑娘自然也不在少數。
然而随着悠悠的琴聲響起,有人高興,有人贊賞,也有人失望了。
一首孫露版的《還有我》燕輕風随着琴聲悠然唱出:“看着你有些累,想要一個人靜一會,你的眼含着淚,我的心也眼着碎,你為哪個人憔悴,為他扛下所有罪,我為你執迷不悔,整夜無法入睡,就算全世界離開你,還有一個我來陪,怎麽舍得讓你受盡冷風吹,就算全世界在下雪,就算候鳥已南飛,還有我在這裏,癡癡地等你歸……”
燕輕風的琴聲并不算太好,可是卻有種牽動人心的感覺,而且唱歌的功底也不錯,聽來特別有感情,只是這首歌的意境卻讓不少人露出猜測的神色,特別是楚白月與段淩墨。
段淩墨深邃的瞳眸直勾勾的盯着臺上的人兒,驀然覺得難過,心裏也不免多想:“這首歌是為楚白月作的吧?”
楚白月剛被呂素兒抛棄,燕輕風就唱出一首如此深情的歌曲,還說什麽就算全世界離開你,還有一個我來陪你,就算候鳥已南飛,還有我在這裏癡癡等你歸?
燕輕風啊燕輕風,你就那麽喜歡楚白月嗎?
“你裝作無所謂,其實已痛徹心扉,沒想象中的堅強,堅強地面對是與非,想要給你的安慰,你淡淡笑着拒絕,滿身傷痕的愛情,不值得你付出一切,就算全世界離開你,還有一個我來陪,怎麽舍得讓你受盡冷風吹,就算全世界在下雪,就算候鳥已南飛,還有我在這裏,癡癡地等你歸……”
另一邊,楚白月也是一時愣神:“這是……”
燕輕風那麽喜歡自己嗎?
可是之前不是還處處頂撞自己?
臺上,燕輕風很認真的彈奏演唱着,她并沒有多想,純粹是喜歡那首歌而已,可是她卻不知道,那首《還有我》卻引來那麽多的誤會,以至後來丞相府幾近滅亡。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唱完之後,燕輕風站了起來,對楚于華俯了俯身:“皇上,臣女功底不佳,若是唱得不好,還望皇上勿要見怪!”
楚于華清了清嗓音:“燕大小姐唱得不錯,就是……就是不錯,對,就是不錯。”
說到最後,楚于華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燕輕風的歌詞中有一句‘等你歸’,一個‘歸’字那就說明是過去式。
燕輕風前後只有兩個未婚夫,一個是楚白月,另一個是段淩墨,段淩墨是當下,而楚白月是過去,所以在楚于華的眼裏,燕輕風對楚白月很深情,也很癡心。
然而楚白月退婚,身為兄長,楚于華聽到這樣的歌曲,他很尴尬,更別說轉眼間,楚于華就把燕輕風指給段淩墨,現在當事人都在,那就更尴尬了。
藍喜公公也是很有眼界的奴才,當然也看出楚于華的尴尬,所以當下就站了出來:“燕大小姐,您先回席上休息吧!下一位準備開始。”
接下來的表演無非是大同小異,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其中有一兩個唱得比較好的,但比起燕輕風,就沒有那麽讓人深刻了,畢竟唱出那樣的歌詞,衆人想忘都難。
至于最後一個出場的燕如煙,她跳了一段扇子舞,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竟然出現失誤,把扇子掉地上了,不過燕如煙的反應也很快,雖然扇子落地,但随着她的舞步變化,看來就像本來有掉扇這一段,不注意的話看不出來。
一舞完畢,比賽也進入評審,當然,能定下魁首的人也只有楚于華。
楚于華看着諸位官家小姐們,最後又把視線落在燕輕風身上,也不只是出于愧疚還是覺得燕輕風表現得還不錯,楚于華說道:“此次比賽,諸位小姐都非常努力,也都很出色,不過……朕比較喜歡燕大小姐那首詩,所以朕決定了,此次魁首是燕輕風,燕大小姐!”
聞言,衆人莫不是露出怪異的眼神,楚于華只是說詩不錯,卻沒有說歌唱得好,可見楚于華也是尴尬,不好提那首歌曲。
但楚于華的決定,衆人也沒什麽意見,甚至還有人因為燕輕風那首‘深情’的歌曲替燕輕風感到心疼。
多深情的一個姑娘啊!
但可惜……
比賽結束後,楚于華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而楚于華前腳剛走,段淩墨與燕輕風也起身離開,只是剛離開禦花園,段淩墨就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燕輕風疑惑的問道。
段淩墨冷着俊顏,冰冷的道:“以後不要唱那首歌了。”
“為什麽?”
“我不喜歡!”
燕輕風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會不會太霸道了?就因為你不喜歡就不許人唱嗎?”
“對,我就是那麽霸道!”
“無理取鬧!”燕輕風丢下話就邁步離開,可是段淩墨哪會讓她如意。
段淩墨一把捉着她的手:“你還沒有答應我呢!”
燕輕風笑了,笑得很是無語:“我看你是瘋了吧?我聽過管人錢財,管人做事管人吃喝拉撒的,但我真沒聽過,別人唱個歌也要管的,你要是太閑了就去找點事做,別亂管我。”
“你的意思是我管不着是嗎?”段淩墨微微眯着眼。
“對,你管不着,我們可是有協議的,所以你不能……唔~”
燕輕風話還沒說完,段淩墨就突然堵上她的嘴,而且還是用了很特別的方式……
燕輕風一怔,瞪大了眼,好半響才回神。
“段淩墨,你在幹什麽?你真的瘋了嗎?”燕輕風一把将他推開,然後使勁的擦着自己的嘴巴,只因段淩墨剛剛竟然把她在這個世界的初吻奪走了。
這時,段淩墨好像也發現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他一手捂着額,有些自嘲的道:“我好像真的瘋了!”
“你……你沒事吧?我怎麽覺得你怪怪的?”燕輕風也就是氣了那麽一會,但她也不是放不開的人,只是一個吻,還不至于讓她要生要死。
段淩墨看着她,就那麽看着她:“是啊!挺奇怪的,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那麽生氣,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在乎。
他有些讨厭這樣的自己,也有些讨厭那樣深情的燕輕風。
“你……”
“我沒事了,回去吧!”段淩墨打斷燕輕風的話,沒等燕輕風說些什麽就轉身走了。
身後,燕輕風撇着小嘴,嘀咕道:“什麽亂七八糟的?怪人!”
回到丞相府,燕輕風梳洗一番,準備補個覺,只是她還沒走上床,門就被敲響了。
燕輕風無奈嘆氣,說道:“門沒鎖,進來吧!”
不一會,唐錦奕的身影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燕輕風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怎麽也這麽早回來了?”
唐錦奕聳了聳肩:“不回來留在宮裏幹嘛?而且爺爺與父親早就回來了。”
“找我有事?”燕輕風問道。
“輕風……”
“嗯,你說!”
“那個……”唐錦奕欲言又止,看得燕輕風很無語:“我說表哥,你到底要不要說啊?你要是不說我睡覺了。”
“丫頭,你這是何必呢!”唐錦奕一陣嘆氣,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燕輕風嘴角微微抽搐,心感莫名:“表哥,你這沒頭沒尾的給我一句何必,你總得說說這個‘何必’是從哪來吧?不然我怎麽會知道你在說什麽。”
唐錦奕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表哥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姑娘,就算有些人眼光不好,但你以後肯定會過得更好。”
說完之後,唐錦奕就那麽走了,獨留下燕輕風站在原地莫名其妙:“什麽鬼啊?一個個的,今天都吃錯藥了嗎?”
燕輕風萬般無語,可是她卻不知道,唐錦奕之所以會那樣都是那首《還有我》惹的禍,當時唐錦奕站在禦花園的腳落裏,聽着她的歌,為她感到心疼。
尚書府。
回到府中,燕如煙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娘,您快給煙兒想想辦法,煙兒都快被那個小賤人氣死了!”
柳姨娘微微蹙着眉頭:“煙兒,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燕輕風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了?”
“煙兒,你說依照燕輕風怯懦的個性,她沒被吓哭已經是奇跡,可是她竟然還有膽上去表演,會吟詩作對,還會彈唱小曲,這些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那麽她是從哪學來的?”柳姨娘一臉狐疑,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似的。
聞言,燕如煙也沉思了:“聽您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奇怪,她燕輕風什麽樣子我們還不知道嗎?可是現在卻有那麽多不合理的地方……對了,娘,會不會是因為住進丞相府,然後性子上有些改變?然後丞相府請了夫子授藝她彈琴唱曲?”
“可能吧!”
找不到理由,柳姨娘也只能相信也許就是那樣:“只是她才離開尚書府月餘,真要是那樣,那她豈不是天賦異常?否則哪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學會。”
柳姨娘相信之餘又有些無法相信,可是柳姨娘卻不知道,燕輕風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記憶非常好,學東西也非常快,彈琴這種事,燕輕風也只是請教了楊靜香,問她怎麽彈之後,多彈幾遍就熟悉了。
……
這兩天,燕輕風很閑,閑得想嚎叫。
“妙言,上京有什麽好玩的地方?”燕輕風趴在桌案上,無精打采的問道。
“好玩的?”妙言想了想,然後才說道:“表小姐,城裏這兩天來了一個和尚……”
“和尚有什麽好玩的……啊呸,我在胡說什麽呢?被你帶陰溝裏了,和尚是不能拿來‘玩’。”
“表小姐……”
妙言嘴角抽搐,一臉無語。
燕輕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道:“好吧好吧!你繼續說。”
“表小姐,是這樣,那老和尚聽說是皇家寺廟來的得道高僧,懂玄學,所以會算命,然後前兩天有人讓他算命,那老和尚說他當夜會死,結果您猜怎麽着?”
妙言神秘兮兮的語氣,可是不等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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