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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借助白秋的隐形法寶和他對結界一戳一個坑的能力,岑硯和白秋二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天晏宗內部。
比起之前化為獸形大搖大擺地在宗門裏亂逛的行為,白秋承認,這種隐去身形在宗門裏輕手輕腳的行為更加刺激。
白秋眼睛亮晶晶:“要是要是,我們被人發現了,是不是就可以放開手腳打一架了?”
“有點懸,天晏宗雖然和那些大宗門比不了,但至少還是有那麽一兩個修為深厚的老怪物支撐的。”岑硯拍了拍白秋的腦袋,讓他沒事別總想着搞事。
天晏宗的布局很普通,中央為掌門住處,四周一圈一圈蔓延開來的則是九個峰所占領地,就像将一個蛋糕切成九份一樣。
宗內這幾年變化不大,岑硯閉着眼都能找到第三峰峰主的住所,這裏靈氣濃郁,以冰屬性靈氣為主,一片雪白蕭瑟之意,路上可見三兩位侍者,都有水靈根,水冰同源,他們勉強也能忍受這樣的環境。
“一片冰啊,”白秋靠在一塊石頭上,“你師父是冰靈根?怎麽收了你一個雷火靈根的徒弟?屬性差得太大,這也教不了什麽啊?”
岑硯神情有些嚴肅:“不對,師父是火靈根,沒有理由住在這種環境裏,之前這裏絕對不是這樣!”
白秋仗着自己神識和人類的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于是放開神識掃描了一遍,才道:“這裏除了那幾個小喽啰外沒有其他人了,屋內也沒有人,是出去了?”
“就算是出去了……”岑硯內心有股奇怪的感覺,“我總感覺,師父他已經不住在這裏了。”
純冰屬性靈氣,加上那幾個水靈根的侍者,這裏住着的修士至少也有冰靈根。
可段彌安若是不住在這裏,還會在哪呢?
天晏宗九峰的峰主基本上不會變的,能夠成為峰主,至少是出竅以上,段彌安為分神期修士,成為第三峰峰主已經百餘年了。
天晏宗這樣一個普通宗門,能有九個出竅以上的修士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事實上那九峰的後三峰一直都是三位元嬰修為的代峰主而已。
誰讓出竅以上的修士就那麽幾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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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不會出現第三峰峰主被人替代之事。
總不可能在這短短三年之內,宗門湧現出了九個分神以上修士,直接把九峰峰主人選刷新了一遍。
真要是這樣,天晏宗就不會那麽安靜的在A市兢兢業業當個小宗門,早就外出搞事情去了。
在這裏站了半天都沒什麽思緒,白秋伸手接過一朵被風吹下來的小冰晶,提議道:“要不你帶我去一下你在天晏宗的住所?上次我差一點就進去了,結果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想起那天給他講故事的白發老頭,看樣子好像和岑硯挺熟的樣子,要是這次能碰到他,也許岑硯會開心點?
白秋有點苦惱,是他提出要一起來看看段彌安,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段彌安也不知道在哪,看岑硯的樣子,內心也是有些沉重的吧。
岑硯:“好的。”
岑硯的住所也在第三峰劃出的那塊蛋糕之內,他來到天晏宗後,用了一兩年就展現出自己的天賦,因此住所離中心并不算太遠。
在二人都有心事,走的速度并不快的情況下,也只用了一炷香時間,就到了白秋之前去的那個小院子。
這院子和上次白秋基本上沒有變化,岑硯在前走着,他站在自己住了四五年的屋前,內心有些複雜地推開了大門。
屋內的裝飾非常普通,簡單的家具随意擺放着,最中心放着一個暗金色的蒲團,這是整座屋內最值錢的寶貝,可以增加修士修煉的速度。
按道理來說,岑硯離開天晏宗也有三年的時間,這間屋子不可能一直空着,但……屋內的設施一點沒變,蒲團也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屋內幹淨無塵,但修士的房屋內多刻有祛塵術的陣法,幹淨一點很正常。
白秋自打進來後就左右看着,這過于簡陋的屋子徹底澆滅了他的好奇心,唯一稱得上寶物的蒲團品級也太低,根本看不上眼。
白秋小聲道:“人類修士還真是過得簡樸。”
“天晏宗內每個屋子都是這種樣子,宗門規定可以改變家具放置,但不能随意增添,禁止驕奢淫逸,”岑硯似有一些懷念地觸摸了一下窗邊的書櫃,“不同宗門要求不同,倒也不是每個修真者都那樣簡樸。”
說話間,不遠處有兩三人朝着這個小院走了過來,兩人只是能隐形,想要進出這個屋子還是要開關門的,以防到時候出門不及被發現,岑硯還是拉着白秋出了門。
白秋老遠就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心底咦了一聲,拽了拽岑硯,低聲道:“那邊有個人,你應該認識。”
此時,那幾人緩慢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就是白秋上次遇到的白發老頭,身側還跟了一個青衣的侍者。在這兩人身旁,一位三十來歲的青年修士雙手背在身後,眉眼總有股揮散不去的陰郁。
岑硯掃了一眼三人,此時他們和這三人距離不過二十米,還好白秋的隐形法寶不僅能隐匿身形,對聲音、靈氣等都具有隐藏效果。
岑硯皺了皺眉:“我認識?”
“對呀對呀,”白秋指了指白發老頭,“我上次來的時候遇到這個人了,他說了好多你小時候的事情,還給我看了好多留影石,裏面都是你的影像。”
了解這麽深刻,還能不認識?
岑硯一頓,再次看向那白發老者,在觸及那熟悉的表情和動作後,他瞳孔驟然一縮,瞬間便放出神識掠去——
師……父?
岑硯怔愣在原地,低聲喃喃。
白秋連忙扯住下意識往前跨了一步的岑硯,免得這一場隐匿身形的潛入終結于岑硯和白發老頭的……肢體相撞。
岑硯微微冷靜了一下,輕輕觸了下白秋的手,示意自己不會沖動,不過,他的臉色依舊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白秋遲疑問:“他是你師父?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在白秋的感知中,那白發老人——或者說段彌安,渾身氣血虧空,體內靈氣稀薄,這點稀薄的靈氣估計還是環境裏靈氣的滋潤。
真要說起來,這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世俗界老人,甚至身體比某些身強力壯的老人還要弱。
不過……世俗界老人怎麽可能住在這裏。
在這白發老人身旁,那個青衣侍者是元嬰期修為,那個陰郁修士出竅期修為,這麽看來,白發老頭肯定不是普通人。
但他的身體和修為,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沒感知錯,那位……确實是我的師父,”岑硯每說一個字,都仿佛帶着寒冰一樣,“師父四十歲前就晉升元嬰,相貌不會再變化,他停留在分神境界百餘年,這天晏宗內,除了掌門,基本上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岑硯這話與其說是在跟白秋說,倒不如是在和自己說話。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自三年前那件事發生後,岑硯就已經被天晏宗除名,宗門明确告知他一介凡人,禁止再入天晏宗,導致他三年來連師父的一點音信都沒有。
此時,那三人已經走過他們面前。
那位陰郁修士聲音也詭異得很,他低着聲音,嗓子像砂紙摩擦出來一樣刺耳:“……有些時候,還是要識趣點好,宗門沒把你趕出去,那是宗門的仁慈,你至少也得拿出點誠意出來……流火劍在你手裏已經沒用了,難道你還想留給你那唯一的徒弟?你和你徒弟都廢了,不如上繳宗門……到時候說不定大發善心,讓你們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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