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唐染的生日後, 駱湛就開始為她眼睛的情況尋找國內最頂尖的眼外科醫生。多方打聽之後,他的目标鎖定在一位叫家俊溪的年約四十的眼外科醫生身上。
這位在國內眼外科手術上被同行玩笑稱為“神刀”。
和其餘許多頂尖醫療機構、醫療人員多數在屬于外籍, 國內醫患想要治療也要到國外或者專門請人來國內的狀況不同,這位家俊溪在國際眼外科手術上同樣享有盛名,許多國外有名的醫療機構都請過他飛刀——然而遺憾的是,這位家俊溪醫生身上, 和他高超的眼外科手術水平同樣出名的就是他那極其古怪的脾氣。
外科手術上被請去飛刀、甚至還是被國外有名的醫療機構邀請, 這對于絕大多數外科醫生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甚至值得炫耀的經歷, 然而這位家俊溪醫生卻無數次以“不坐飛機”為由,毫不留情地全數拒絕了。
而即便在國內, 他也是來去神秘,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具體行蹤。
駱湛幾經周轉都在這人的問題上碰了壁,而他能聯系到的那些眼科方面的專家提起這位也只有一句評價:技術高超的怪咖。
這更堅定了駱湛一定要找到他的想法。
費了将近兩周的心血而毫無進展後, 駱湛在白日的閑暇裏, 坐在實驗室時都盯着家俊溪的資料調查放冷氣。
這天早上,譚雲昶正趕上駱湛挂斷一通再次以無果告終的聯系電話時,從實驗室外面走進來。
“怎麽了?”譚雲昶看出駱湛的情緒處于某種一點就炸的狀态邊緣, 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還沒有找到合适的醫生?”
“嗯。”駱湛擰着眉, 盯着手裏的資料。
譚雲昶:“我聽實驗室裏的人說, 你不是都找了兩個周了?怎麽還能連個做眼科手術的都找不到?”
“不是找不到。”
駱湛終于從那份資料裏擡頭。
那雙桃花眼下眼睑位置的冷白膚色上一點淡淡烏青, 顯然前一天晚上沒睡好。眼神表情看起來也透着沒精打采的憊懶冷淡。
譚雲昶茫然地問:“那是什麽?”
“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選,但是聯系不到人。”
譚雲昶:“噫?以駱家的能力都聯系不上的人?”
駱湛眼神微動,“我目前只動了自己的私人人脈, 駱家那邊……我擔心會被察覺。”
“這倒也是。”譚雲昶點了點頭,跟着奇怪道:“那也不對啊,你的人脈都用上了,還能找不到一個醫生?那這位得是何方神聖?”
“……”
駱湛懶得解釋,直接把手裏的資料夾抛了過去。
譚雲昶連忙接住。他打開文件夾,目光下意識地先去掃過醫生的姓名:“家俊溪……姓家的?這姓氏可真古怪。不過怎麽感覺什麽時候聽過……”
譚雲昶正自言自語地念叨着,視線往旁邊一劃。
在那張兩寸照片複印件上停留了一秒不到,他剛準備移開,就突然頓住了。
幾秒詭異的安靜,讓駱湛有所察覺。他微皺起眉,擡頭看向譚雲昶的方向,正對上對方僵着擡起的目光。
那僵硬裏還有幾分驚喜——
“這就是緣分啊,祖宗。”
駱湛輕眯起眼,“什麽意思,你認識?”
駱湛之前托人詢問這位的行蹤時,沒有問過int團隊的人——倒不是駱湛看輕他們,只是他深知這幾人家底出身,沒一個是醫生世家或者相關醫療行當出來的。籍貫上也和那位“神刀”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所以根本沒有浪費他們的時間。
譚雲昶此時已經從僵硬裏醒過神,表情興奮地上前:“我肯定是不認識,這種人物我能認識嗎?但是我知道有個人認識啊,而且關系很熟、相交莫逆!”
“誰?”駱湛少見地從憊懶冷淡的情緒裏完全脫離,眼神認真起來。
“你等等,我這就找出來。”
只見譚雲昶跑到兩人中間最近的一臺電腦前,打開浏覽器鍵入“藍景謙家俊溪”的字樣。
一秒後,頁面跳轉,譚雲昶飛快找到了其中一條新聞報道文,點了進去。
然後他笑容滿面地讓開身:“我男神認識啊!”
電腦屏幕上,那條新聞報道文裏配圖的照片,赫然是比資料裏年輕兩分的家俊溪和藍景謙并肩站着。
駱湛一拉轉椅,拎過鼠标快速查看起來。
一提到男神,譚雲昶就在旁邊興奮得滔滔不絕起來:“多虧了這個姓氏這麽奇奇怪怪的,所以當初我關注我男神看這個采訪的時候就感慨過——剛剛一看名字我就覺得有點熟悉,看見照片剛好想起來了!你說巧不巧,所以我說這就是緣分啊,緣分注定我……哎?你幹嗎去?”
駱湛從椅子上起身,順手拿起被他扔在一旁的手機,頭也沒回地徑直走向裏間:“給藍景謙打電話。”
譚雲昶愣完反應過來,興奮地吼:“那你別忘了答應過我,要幫我們實驗室聯系着安排聽他的私人講座啊!”
“嗯。”
如譚雲昶在林千華那裏了解到的那樣,駱湛和藍景謙的私交确實不錯。
藍景謙看好駱湛少年意氣又天資聰穎遠超同齡,駱湛則欣賞藍景謙身上既沒有搞學術的古板清高脾性,又不見商人的過度投機市儈。
再加上研究領域重疊,兩人在那場ai國際交流會上聊得一見如故,之後一直保持聯系。
auto的創始人matthew要回國,駱湛也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那批人之一。
不過正式的電話通話,尤其在接近工作時間的清晨,這還是頭一回。
對面的藍景謙接起電話就察覺這一點,兩人随意問候兩句後,他主動切入正題:“這麽早專程給我來電話,你應該不是只想問我早餐吃沒吃吧?”
駱湛靠在休息室的真皮沙發上,聞言坦然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嗯?你說。”
“我團隊裏有成員是你迷弟,今天告訴我你和國內那位眼外科專家家俊溪是莫逆之交?”
對面沉默兩秒,笑了起來:“這種陳年老底都能被翻到,看來你那位朋友真的很了解我——我确實認識家俊溪。”
駱湛眼神驀地一松。
幾秒後,他疲憊地仰進沙發裏,啞着聲笑:“終于……”
藍景謙問:“怎麽,找他耗費了不少精力?”
駱湛半阖着眼,撐起額頭懶散地笑:“你這位朋友可能是神農或者李時珍在世,我費了多少工夫都沒找到他的下落。”
“家俊溪麽,他脾氣是古怪了點。”
“那你能聯系到他吧?”
“嗯,我們是同學,也是朋友,聯系一直沒斷過。待會兒我和他聯系一下,再把他的私人聯系方式給你。”
駱湛原本都到了嘴邊的話停頓了下,“你們……是同學?”
“嗯,沒跟你提過?”藍景謙淡淡地笑,“我以前是學醫科的。後來,經歷了一點事情,被逼離開國內。這才放棄專業從頭再來的。”
駱湛愣了下,随即低聲笑。
藍景謙:“你笑什麽?”
駱湛:“我笑,當初逼你離開的人,現在是不是坐在家裏,悔得腸子都青了?”
“……”藍景謙一愣,也搖頭笑了。
“對了,”臨挂斷電話前,藍景謙有心地問:“你那邊的病患大約是什麽情況,我跟家俊溪聯系的時候先和他簡單聊聊。”
駱湛:“16周歲,小姑娘,失明估計有幾年了。”
“幾年?”
“具體還沒問。”
“……這是你什麽人?”藍景謙罕見地玩笑了句,“我差點忘了我們駱小少爺是個什麽出身背景脾性的。你不是一貫對所有異性疏遠得很,怎麽竟然開始對小姑娘這麽上心了?”
駱湛沉默兩秒,苦笑嘆聲:“很重要的人。”
藍景謙沒多問,只笑了笑:“那你怎麽沒動用駱家的勢力?你們駱家這樣根底深厚的大世家,真想找個人還是不難吧。”
“幹嗎,聽着像仇富似的?”駱湛好氣又好笑,“以你如今的家業,不也很快就能跻身世家了?”
再開口時,藍景謙聲音冷淡了些,又透着點似笑非笑的認真:“我不仇世家,只仇其中個別。”
駱湛懶洋洋地撐着額角,“不仇駱家就行。不過仇也沒關系——我爺爺非逼着我和唐家那個大小姐訂婚,我們關系最近正僵着,所以這件事沒讓他來插手。”
“……”
這一次電話對面沉默格外地久。
久到駱湛微怔,特意拿下手機看了一眼,确定通話的信號狀态良好。再放回耳邊時,他只來得及聽見對方一聲語氣複雜的低聲:“唐家……”
駱湛一頓,“你和唐家認識?”
“有過一點淵源。”
“……”
駱湛皺眉。
和唐家有淵源,那不管是好還是壞,似乎唐染這層身份都有些敏感……
這樣想着,駱湛主動避開這個話題:“那你那位老同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好。既然你那裏事急,我這就和他聯系。”
“嗯,謝謝。”
“客氣了。”藍景謙玩笑地說完最後一句,才挂斷電話:“看來那個小姑娘對你确實重要,竟然還能讓我從駱小少爺這裏聽見一句鄭重其事的謝謝。”
駱湛低眼笑了聲,沒說話。
大約等了一刻鐘。
藍景謙的電話撥回來。
“家俊溪那邊我已經幫你聯系上了。他的地址和聯系方式我會一起發到你郵箱。小姑娘的情況我也簡單和他說了說,按他的意思,這種病多拖一天就少一點治愈希望——你最好明天就接上那小姑娘,去他那裏做一下眼部檢查。檢查之後,他會告訴你治療方案和對應的成功率、恢複程度的問題。”
駱湛始終提吊着的那口氣終于松了下來。
他倒進沙發裏,看着休息間昏暗的天花板,笑了起來——
“好,我明天就接上人,送過去做檢查。”
“嗯。”藍景謙淡淡地笑,“祝你的那位小姑娘能痊愈康複。”
“祝她康複。”駱湛認真重複。
藍景謙:“等你們忙完檢查,有時間出來一起吃頓飯吧,我們也很久沒聊過——我可要看看你這一年是不是荒廢功課了。”
駱湛輕嗤:“該說這話的是我,藍總忙于商事,不會無心專業、已經被甩到前沿部隊的大後方了吧?”
藍景謙淡笑:“那等我們聊聊,分曉自見。”
“好。”
臨挂電話,駱湛想了想,還是認真地說:“這件事對我無比重要,你想象不到我有多感謝你——之後無論有什麽問題,只要你提,我一定辦到。”
“哈哈,好啊。能讓駱小少爺做這種承諾的小姑娘,我還真越來越好奇了。”
駱湛輕眯起眼:“小姑娘不行。”
“?”
駱湛:“除了她不能讓給你。其餘的,你讓我跟你義結金蘭都沒關系。”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